第十四幕: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軋」的一門鐵門打開,白織燈光從門縫伸延而出,我預先早把一隻眼給閉上,與海盜用黑眼罩封住一隻眼的道理一樣,因為在海上天氣條件不定,所以海盜們通常會用黑眼罩封住一隻眼,以便應付隨時烏雲來時的敵襲,要進入黑暗環境,只需掀開眼罩便可以馬上適應暗度。

眼前景像著實把我由頭震撼至腳尖!

只見原來白色的牆身和地板階磚被殷紅血液飛濺彈射,一灘血跡汨汨自地上重傷的人身上流出,鮮紅色血液混合著半乾深紅色血塊,形成猙獰的血海。

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傷勢極重,鼻樑被外力打斷不說,右手被怪力折斷,骨頭呈奇異畸型反插出皮膚外,肚子有一邊被割開洞口,腸子臟器哇啦啦的一瀉而出,只靠著內臟與內臟之間本身的連結為他贖命,然而這種傷勢,只怕是華陀再世也恐怕無力回天。





沒救了,維吉爾。

霍霸天……你這天殺的混球!!

帆叔抱著奄奄一息的維吉爾,猛地抬起頭,眼睛周邊青筋暴現,瞳孔血絲密佈,幾乎是以咬碎一口鋼牙的力度從牙縫擠出一句來自修羅地獄陰森語句。

「帶我去殺左佢。」

我默然點頭,事已止此,我們和幸存者人們的關係恐怕已經是達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我還沒去到這種冷血程度,要屠殺所有人。個人並不主張虐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只主張清除霍霸天和馬嬲兩人,重復一開始陳文傑的帶領,畢竟我自己也是一個表世界的人。





  復仇道路中的攔命虎,必殺之!

我不發一言走到身軀漸冷的維吉爾身邊蹲下,把耳朵湊近他冒著血泡的嘴巴,他雙眼無神地開開閤閤,口齒不清被血泡噎住氣管。

「咕……我……想生……咕……生存落……去。」去字的餘尾音還未完全發出,維吉爾瞪大眼睛抓著我衣領逐漸鬆開,最後跌落。

你對生存的慾望,我收到了。

此刻,兩股驚人殺意自南區員工休息室爆發開來!





  首當其沖的兩個守衛,在被放大的恐懼面容,毫無抵抗之力被卸下腦袋,頭顱在空中滾了好幾圈才落地。

一個自表世界來的新人王逐漸伸出其獠牙,另一個由裡世界來、為親人復仇的狂魔,正全力向戰幔在悄然間漸漸打開的談判區趕去,路途中反抗者橫死無數。

  提刀反抗的年輕守衛,平時靠著從街頭打架練出來的身手,不可一世地榨壓過很多人,一個照面全身四肢已離體「逃跑」。

  幾個雙腳發軟但是想向老大邀功好讓自己可以打幾個免費炮的雞蟲,鼓起此生最大勇氣向外逃去,下一刻背上皮開肉綻倒下,平時於可憐女人面前一臉昂然的頭顱被重重踏在地上,蹂躪。

  嚇怕的女人小孩瑟縮在一角,冷眼旁觀那些男人被凶殘肢解殺害。

  甚麼也不懂的小孩子除了捂著眼外,還吶喊助威,為殺人魔助威。  

一場腥風血雨交匯而成的交響樂,開始奏起前奏。

然而,兩頭狂魔趕到應當是他們綻放滔天怒氣的舞台之時,響樂戛然而止。





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啊!哈哈!」第一次交手就被阿爸擊至受傷嘴角吐血的霍霸天仰天狂笑。

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那隻被新人王洛向晨,即是我打暈的那隻蒼蠅,腳邊還有一動不動已死的刀疤虎。

還有……被陰冷青年晉銘掐住嫩頸的曦彤。

  震怒但極度害怕的我,甚麼狗屁殺意全都縮回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