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婚: 第二十章

YEE「引用那些年入面的對白：也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我們是在一起的。」
 
一早醒來收到阿宜昨晚的訊息，精神已為之一振。
 
CHUN「多謝你呀阿宜，我地最終會一齊架可﹖」
YEE「你叫我點答你呀而家。。。」
CHUN「玩吓咋，今日去邊度玩呀你﹖」
YEE「去個FRIEND屋企燒野食呀，你呢﹖」
CHUN「留喺屋企毒囉，冇左你我邊度都唔想去呀」
YEE「口甜舌滑啦又~不過我都係。。。只係冇辦法唔去」


CHUN「咁唔去都要去架啦，玩得開心啲啦」
 
阿宜沒有陪我的時候，我便繼續埋首在我將會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上。雖然只是把一張張相配到歌曲上，但既要盡量把相片及歌詞的內容夾在一起，亦要顧及相片在片中FADE IN FADE OUT等的效果。難度是有，但不太大，最辛苦的都是時間及精神的付出。經過十數小時的奮鬥，屬於我和阿宜的《勞斯。萊斯》終於有個初形，只要再微調一下，便可送給阿宜了。
 
「做緊咩呀宅男﹖」是阿宜的來電。
「準備訓喇我，你玩得開唔開心呀今日﹖」
「OK啦。」
「係呢阿宜呀，你生日前嗰一個星期六得唔得閒呀﹖」
「做咩呀﹖」
「想約你呀，快啲答我先啦。」


「都應該得既。」
「好啦，我地去澳門啦咁﹗」
「澳門﹖」阿宜很驚訝地問道。
「係呀，你生日嗰個月份買船飛有優惠呀，同行既一個朋友都可以一齊享受架，仲有呀我睇雜誌話威尼斯人有個冰雕展呀，我想去睇吓。」「真係架，咁都諗得過喎，去咯去咯。」
 
由於未到暑假的旺季，船飛不算難買，我和阿宜都十分期待這次澳門之旅，整整一星期都在討論應該去那一個景點吃喝玩樂。我之前去都是跟著朋友去的，認路也不是十分了得，所以今次帶著阿宜去都有點擔心。幸好一上網，許多形形式式的行程、景點資料都找得到，應該可以應付的了。我們今次的旅程的重點，是我剛才跟阿宜說的於威尼斯人內舉行的冰雕展，內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冰雕，還有一條長長的用冰做的滑梯供入場者玩，阿宜光是看著雜誌的介紹時已看得手舞足蹈。
 
越近出發的日子，我便覺得越緊張，在出發前的一晚，真像小學生去大旅行般的感覺。雖說只是一海之隔的澳門，但就好像我和阿宜一起去旅行一樣，將擁有完完全全屬於我們的一天。
 
我很早便到達港澳碼頭等待，一來我不想遲到，二來我很早便醒了。阿宜到達後我們先去麥記吃了個早餐才上船。在船上找到座位後，阿宜很主動地撓著我的手，我也把膊頭遞上，好讓她能挨在我身上小睡。


「出發前影張相先啦﹗」阿宜說。
「好呀，想點影呀﹖」
「就咁影囉，唔係你想點影呀﹖」
「咁我都要扮訓覺學你先﹗」我閉上雙眼，左手舉起手機，「卡嚓」，「做咩唔熄聲呀大佬，人地望住我地喇。」阿宜笑著說。
「一時唔記得開左聲麻，你睇下張相O唔OK﹖」阿宜探頭一望，「幾好喎你影得，有啲天份呀吓。」「跟宜姐你學野者。」
 
說實在的，這張相也真的拍得不錯，相中我倆很自然地頭貼頭睡著了一樣，充滿幸福的樣子。閒時我也會拿這一張相片出來懷緬一番，我和阿宜的那些年是多麼的美好。後來我更用這一張相去永X銀行申請了一張信用卡，收藏至今。
 
「訓醒喇豬~」我拍一拍阿宜。
「唔~﹖」阿宜搓一搓雙眼回應道。
「到喇我地，快啲起身啦，你睇下我地啲同胞衝哂去門口喇已經﹗」
「哈哈，你要同佢地爭呀﹖」
「傻女，執好啲野就行啦，今日我地行程好緊密呀﹗」說罷便親了阿宜的額角一下，以鼓勵面前這合小妮子「起床」。
 
船在氹仔碼頭泊岸，順理成章地我們的第一站就是氹仔內的路氹金光大道。我沒有選擇先去威尼斯人，而是去銀河，因為我想先周圍走一走，熱好身才去今天的重頭節目。去銀河都不外乎是賭賭錢碰一下運氣，阿宜和我今天手風都不錯，玩了幾手，贏了些少午飯錢之後就離去。



「你都幾好運架喎，第一次黎賭錢就贏左人地幾百蚊﹗」
「全靠我咋頭先，你買嗰啲輸哂架沈子駿﹗」
「知你叻喇，去食餐好架啦。」我沒好氣地說，就拖著阿宜向官也街方向行去。
 
全程我和阿宜的手也沒有放開過，她很多時更半邊身貼在我的手臂上，好像二合為一般。平常在街上見到這麼痴纏，總會暗罵他們「想攪野就番屋企啦，街黎架」，原來被痴著的感覺還不錯﹗後來阿宜說她這種狀態活像「鼻涕虫」地把我痴著，我就回應她「鼻涕虫」也好呀，不用想太多，只是痴著痴著又一天。我們之後去了吃水蟹粥，再點了一些兩個人吃不完的份量的小吃，吃得我們捧著個大肚子離開。肚滿腸肥後便乘酒店旅遊巴去威尼斯人。
 
威尼斯人真的很大，由大門到展覽的場地，足足行了我們差不多十分鐘。
「駿，我有啲緊張呀，唔知係咪真係好凍架呢﹖」
「傻女，凍得死你咩，有衫你著架。」
「都係者，零度以下喎。」
「仲有我丫麻，凍咪攬實啲我囉﹗」說罷我停了腳步，一手把阿宜擁到懷中，緊緊地攬實她，「就好似而家咁，係咪好暖呢﹖」阿宜有點不好意思，「街黎架，好多人望住我地喇。」
「我唔理，你答左係咪好暖先放你走﹗」
「係喇係喇，最暖係你喇。」吻一吻她的小嘴，使拖著她繼續往入口方向前進。阿宜忽然行得比平時快很多，原來周邊的人對我們剛才的舉動有點則目，阿宜的臉頰亦泛上微紅。
「得喇李碧宜，放甩哂啲人喇已經，用咩咁怕羞喎，都冇人識我地既呢度﹗」我說。


「係者，我冇你咁唔知羞麻。」阿宜作了一個鬼臉便拉我到展覽的入口處。
 
在入場前，每人先獲發一件簿簿的保暖外衣，便走進那個像大雪櫃一般的展覽埸地。之前看雜誌、電視，知道哈爾濱的冰雕展非常出名，估不到我在澳門亦可以親身看到。每一樣冰雕對我們來說都非常的新奇及吸引，動物形狀的、古代人物形狀的、鋼琴形狀的，還有模仿愛斯基摩人住所的冰屋等。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滿腔雅興要與冰雕們逐個擺不同的姿勢拍照，但越行身體便越冷，真的像我在入去之前說的要互相摟在一起取暖。
「點解仲未見到條滑梯既，我已經好凍喇。」阿宜說的時候嘴還有點震。
「喺前面咋，頂住呀李碧宜。」我左右望了一眼，見到沒有人便吻到阿宜的嘴上。
 
雖然有點變態，但我覺得阿宜冰冷的嘴唇被我由冷吻至暖的感覺很神奇。待阿宜的嘴唇的溫度漸漸回復正常的時候我才依依不捨地地把嘴縮開，「俾哂啲能量你喇，暖番哂啦﹖」阿宜發出了一個甜在心的微笑，點了點頭，便撓著我繼續向滑梯前進。繞過像迷官般的小路後，我們眼前便出現了一條約3米高的滑梯，大人小朋友都在排隊一嚐在冰做的滑梯上滑下的滋味。
 
「嘩好多人排隊呀。」阿宜的樣子有點失望，「咁都冇辦法啦，快啲去排添呀。」未等阿宜有反應我已拉她到人龍後面排隊。
「一陣間我落去先呀，喺下面接住你﹗」
「使唔使呀﹖」阿宜不知我的用意。排了15分鐘終於到我了，我擦一擦冷冰冰的雙手，坐上滑墊上，便被推了下去，過程不過3秒。
「揾笨。」我心想。到達地面後，我立即轉身取出手機，望著即將滑下來的阿宜。
「望住鏡頭呀靚女 ~」我打開拍片模式，把阿宜滑下的姿態拍了下來。
 
「點呀點呀，影成點呀﹖」滑下後阿宜隨即跑到我身邊要看相。


「冇喎，我冇影到你相喎﹗」
「咁你頭先攞部相機出嚟做咩呀﹖」
「拍你片囉，啲咁動感既野淨係影相邊夠架。」我一邊說一邊奸笑著。
「衰人，快啲俾我睇番呀﹗」打打罵罵一輪後我們已行到冰雕展的盡頭。
「沈子駿你快啲過嚟睇吓﹗」阿宜一支箭般向前跑去，好像發現了甚麼新大陸似的。
「做咩響全名呀李碧宜﹗」我快步跟上去。
 
就在阿宜停下來的位置，面前出現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冰雕。簡單的一個I LOVE U冰雕，中間的LOVE未用一個紅色心心笑樣代替，使我倆愛不釋手。
「好靚呀個冰雕﹗」阿宜呆呆的望著它說道。
「係就快啲行埋去一齊影啦。」我推一推阿宜，示意她快點就位，因為後面已有另一對情侶看上了這個冰雕。我們一連拍了十多張相才依依不捨地離去。其後的是例牌一個用冰造的酒吧，我們隨便看一看便離開了。
 
離開了冰雕展後我不停地搓著阿宜冰冷的小手，生怕她會冷病，而她就傻傻地望著我，像十分陶醉我的溫柔。「望咩者你﹖」我忍不住打斷了她。
「冇呀，見你對我咁好，我咪慢慢享受緊囉。」她說得理所當然，但一邊搓著她的手一邊行，我就像一隻螃蟹般十分異相。
「哈哈，暖番哂喇，我地而家過番大馬路喇，成3點幾喇而家。」一轉身又射個3分波，便去到搭酒店巴士去永利再行去大馬路。去澳門，已經習慣了搭酒店車，如非必要都情願從附近酒店多行幾步而不搭的士。
 


在大馬路，我帶了阿宜食豬扒包，蝦子麵同一間我好喜歡去吃的魚翅，吃吃喝喝一會已經時近黃昏。古人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我望著如月餅內旦黃般紅色的太陽，一步一步地往下沉，心內已知今天將過、又要回到香港重拾一切的煩惱。
 
在十六埔等酒店車去碼頭的時候，「宜，你今日玩得開唔開心呀﹖」「好開心呀~你呢阿駿﹖」
「梗係開心啦，你覺得最好玩係咩﹖」
「我覺得。。。最開心係可以成日都痴住你，好似鼻涕蟲咁痴住你呀﹗」阿宜再說到鼻涕蟲三個字也感到不好意思，一頭栽到我的心口處，緊緊地抱著我。可能她也和我的想法一樣，過了今天，不知何年何日才可好像今日般自在地一起。
 
人生最痛苦不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而是在明知將要失去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就像血液一滴一滴地從你身體流乾。一下子由興高采烈地享受澳門之旅，轉到擔心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外遊，是我想多了﹖是我沒有信心﹖還是這是不詳的預感﹖我不知道。
 
我懂得做的，是在旅程的最後階段，緊緊擁抱著這一位我不知能否擁有，不知我們有沒有將來的愛人，用盡我所以感官去記住這一刻、這一個感覺。
 
李碧宜，我愛你，我會永遠永遠咁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