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精彩而啞口無言了?」
 
少年站起來,左手手指玩弄他過長的頭髮,外表看起十分輕浮,語氣亦非常輕浮,似乎他對於前方舞臺的事情打從二人組的離去後也變得漠不關心,把視線轉移到我。
 
「或許吧,反正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永遠也做不出殺人的行為。」
 
我為自己平淡的人生以平凡二字作描述,這是我這輩子能向他人分享的真實。
 
「那你認為他是雙手沾滿無數鮮血才得如今這般輕鬆嗎?」
 




少年語氣不帶和善,略感不安,此刻氣氛漸而僵硬,而我並不知道哪句話觸怒了他的神經線。
 
「不然?」
 
「那麼,你猜他…第一次殺人的時間心情如何。」
 
我看少年好像把真正想說的話抑壓了。
 
「天曉得,我連舉刀的勇氣也沒有,怎能猜得中。」
 




「難道你甘願連最後兩天的人生也一直逃避嗎?」
 
少年激動的提高聲量,看似很不滿如此懦弱膽小的我出現在這遊戲……還好舞臺上還在哭喊的人還繼續發出悲鳴,剛好不會吸引到附近的其他玩家。
 
「作為生物,生存必得懂競爭,你以為誰給你豐衣足食,誰讓你不必再與自然對抗,與他人為敵……人的本能,你不會沒有。」
 
少年雙眸雖然望向我,目標卻是更遠的前方,似是在他腦海憶起舊事,這充滿弦外之意的說教,說實被他說教並不是很願意受教,或許是他比我年輕的原因,此刻我們都進入沉寂狀態,只三秒。
 
少年轉身背向我,踏出兩步後又停下來。
 




「別忘記,我已承諾的事。」
 
說罷,少年已遠離於我,只剩下我獨個兒站在原地,腦海喚起少年對我跨下的海口。
 
——要是這三位叛軍都死了,我會馬上把你殺掉。
 
少年的思路,既不能接得上,也沒半點頭緒,關於這位少年的問題多不勝數,單靠我的處理器明顯在燒壞之前也沒能得到答案。
 
「果然你也在這。」
 
右肩傳來被手掌一拍的觸感,同時間傳來一把女聲,即使某天化成骨灰也能辨認主人是誰,每逢見面必作死,不作死才有病的超煩人女大學生。
 
我回頭一看,張詠琪目無表情的站在正前方,後面還有KB在用電話聚精會神地閱讀甚麼似的。
 
「輸了呢。」




 
我略帶安慰的語調跟她說出這結果。
 
「沒關係,早就在預料以內的事情,不對。這本來就沒勝算可言,這只是無聊的打發時間,任那總統高興這數小時。」
 
我猜妳不是腦筋有問題,就是吃了豹子膽,還故意在死人面前說出如此神經大條的話,而且他親弟好歹還是活著的,要是被聽到不就完蛋了?
 
「妳不覺得這種獎勵很吸引嗎,說不定受罰的會是妳,一瞬間被判定死亡。」
 
所指當然是任務勝利報酬,要是叛軍們看誰不順眼是極有可能直接把那位玩家借助今次獎勵而刪除,這樣想誰都有機率被幸運的選中。
 
「瞧你那麼擔心我,可是我覺得受罰的非他倆其一莫屬。」
 
張詠琪雙手攤開,眼神向我示意把焦點轉到以體育坐姿看守在自己親兄旁,並雙手抱膝的弟弟,及剛才敗給廖智立,正默默離開的高個子。她簡直是在向我擺出一副局外人的姿態。
 




「我看你們還是別再打情罵俏了,對了我剛……」
 
「你才打情罵俏,你全家都打情罵俏。」
 
我毫不猶疑以一句KB能聽懂的話向他作出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澄清,雖然張詠琪沒有對KB作出抱怨的說話,但看她呆了半秒,亦擺出白眼向KB示威。
 
「閒話當笑話,笑話當廢話。還是邊走邊說啦,我還是對悲慘的親情故事沒有很高的抗體,快要吐了。」
 
KB在自說自話,帶頭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和張詠琪已經不想再回應他的廢話,只好默默的緊隨於後。
 
「剛才那小子是誰?」
 
張詠琪像是靈光一閃,非常突然的向我發問。
 
「你看見了?」




 
「就在那個女人說完那爛透的哲學道理發現你,原來你也會跟其他玩家溝通,看來我應該要重新審視你。」
 
的確我也不否認她對哲理如此鄙視,根本是寫作哲學道理,讀作心理病發,如此的感覺。現代人口中的哲理基本上都是以作自我防禦的工具……我貌似把重點弄錯了。
 
「且慢,我對於妳剛才那句話的後半部分很感興趣,望妳能有充分的解釋。」
 
這是距離任務四的開始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我依然保持一貫的休閒,或許是任務告一段落的關係,看張詠琪一臉輕鬆,不、她幾乎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都表現得非常輕鬆。
 
KB也一直低著頭用心跟他手中的電話培養感情,聊天室在任務結束後已經被移除了,那是在看甚麼看得如此入神……
 
「很在意他嗎?」
 
漫無目的的前進,張詠琪嘴巴完全沒有休息的在耳邊喋喋不休,不過都是無關痛癢的閒話。
 




「不是啦。」
 
「是嗎?說起來他好像一直研究一堆數字。」
 
「妳怎麼知道?」
 
「還說不、在、意,你就不用騙我了,反正我也能看破。」
 
從她的微笑能感到她的惡意和幼稚之心。
 
在我們前方三秒距離的KB忽地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眼神回頭看著我們。
 
「海,有些問題我想再度向你確認。」
 
從沒看過KB如此沉重的眼神,我只是頷首作應。
 
「在你得到信件之後,真的沒有出現過任何物件說明?」
 
KB打開信件一封訊息,是關於飛鏢的說明,他左手拿出實物,看來這是他在島上拾取後傳給他的訊息。可是別說即時,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訊息傳來。
 
「沒有。」
 
「明白了,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次,而且請不要露出過於驚訝的舉動。首先,聽說在這遊戲內有一位參加者,是妳爸的朋友,他就公司的人?」
 
「是,不過最後一次見面已經是小學時代。」
 
「按常理,不管是事務所或是公司的人,不可能茂然參與這些無聊的活動,當然我不排除是因為魯永超的出現,可是這封信件過於奇怪使我覺得事情並不簡單。」
 
「奇怪的地方是?」
 
「我嘗試先把第一行數字使用程式解密,雖然得出一組英文,可是它受到二重加密。」
 
「二重加密是甚麼?」
 
「簡單而言可以理解成把重要的重西放在保險箱後,再將它放在另一個保險箱內,而且密碼是不一樣的。」
 
張詠琪輕鬆的解答我的疑問。
 
「接著剛才的話,我再把這組英文嘗試解密,成功回到最初的狀態。」
 
「所以,這句英文是寫了甚麼?」
 
KB把聲量壓得更低,並說了一句英文。
 
「——The top secret in this game was found.」
 
這遊戲最大的秘密已經找出了……嗎?這訊息指的遊戲會是這個遊戲嗎?
 
「雖然還沒有完全解讀,不過按進度而言也不會花很多時間,我只是對隸屬公司的那位參加者特別在意,妳要是能向他套出甚麼情報可能會有幫助吧,雖然這只是個人感覺。」
 
手機的響鬧形成三重奏,打斷大家的思緒,我們都看了彼此一眼,慢慢的拿出了遊戲的通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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