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能感到雨的存在,數千萬次的降落已經習慣它們訴苦的形式,冷冰冰的水點一次兩次地落在肌膚上,彷彿為沉悶的內心增添少許趣味。
 
彼此堅持自己主見的現在,距離遊戲結束只剩餘五小時,即使很想先將易海刪除,可是延續的故事應該非常麻煩,首先他那位朋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而且早上的時候易海跟另一位女人一直在竊竊私語,交情大概也是很好,即使我擁有能殺死易海和那位女人的把握,可是那位朋友不是如此簡單。
 
而且那位虛偽的女人,大概也是在等待時機一到便上演一齣漁人得利的故事,所以首要的對象就是這個女人,只是她似乎很擅長逃跑。
 
從海底回到地面後,除了屍體被移走以外並沒有任何特別改變的地方,易海提及的武器消失問題,實際上除了尚泉的手槍和宋甚麼琳的短刀外,魯永超的手槍也是一樣消失,雖然對他們研發如此發達的科技並不想承認,不過連我也親自目睹消失的狀況,也只好認命。
 
作以支撐身體正常運行的靈魂精神除了感到疲倦便沒有其他感覺,過去的兩天晚上都不得安寧,休息必需安全,可是在隨時都有機會被殺害的無人島上,安全已經不可能出現。
 




行走森林的聲音變得複雜,聽得到眼前有擾亂我思緒的罪人,我打開電筒確認來者何人,只是萬萬想不到她會自動獻身。
 
「難得。」
 
「怎麼了,你找我很久嗎?有事商討?」
 
「不,只是妳太過阻事,沒想到妳一直逃避。」
 
「喔?看來不是平凡的高中生啊,畢竟也是被遊戲公佈那段經歷的人,思想總會與別不同呢,嘿嘿。」
 




「可不要在我面前如此噁心的自說自笑,妳不也是為求財富而出賣身體的低等生物嗎?」
 
「原來早已曝光啊,早知道便不需要浪費時間了。」
 
「甚麼?」
 
「你肯定會認為我現在會把你殺死吧?」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已經走到這一步還有輕生的理由嗎?妳不會是胸大無腦、只為金錢而思考的笨女人吧?」
 




「真失禮,不過那樣的言語對我可是徒勞無功的。」
 
「剛才一直笑得那麼令人討厭是有甚麼陰謀嗎?」
 
「是呢……例如是,這樣?」
 
「等、妳在幹甚麼!」
 
雙手一直藏在身後的秘密,突然便放到檯面上露出底牌,雙手緊握的短刀似乎是要刺向於我的打算,那一刻我是這樣認為;下一秒眼前的變化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從她的眼神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感覺,刀尖朝向的方向從指向於我轉為轉向自己,毫不猶豫的自行終結生命,說實話她的死亡簡直使我安心得很,內心的喜悅已經難以掩飾。
 
她依然擺出那副使人感到討厭的笑容,雖然她此時的行為就像西方人拿筷子一樣的詭異,她腦袋到底是否患病了,無論怎看都是損己利人的白癡行為。
 
『通知四十:玩家死亡通知——玩家昌詩文自殺,剩餘四人。』
 
理所當然的死亡通知傳到手機,現實竟然會有與騙人的童話故事同等級的免費食物,笑聲已經忍不住了。




 
「果然是你啊。」
 
傳到耳邊的聲音似曾相識,冷風猛搖樹枝使它悸動,雨水各自驟降響亮空間,合奏的節拍即使嘈雜也不影響他的說話,轉身後發現近在咫尺,這距離感有點令我從心底感到吃驚。
 
「甚麼事?」
 
不假思索馬上開啟電筒照射到新鮮的屍體,並帶著非常兇狠的眼神盯著我,我是在甚麼時候得罪了他嗎……不、如果眼前這個人是易海還能算作情有可原,而且他應該也收到那封信件。
 
「等一下,你是不是對我產生了誤會?」
 
「對啊,誤會你會改過自身,沒想到你是個連女人也殺的危險人物。」
 
「才不是!手機、快看手機,她是自殺的。」
 




「那又如何,你看看自己的樣子,我猜這是你逼她自盡的吧,別以為寫上自殺就能當作不關自己的事情。」
 
「歪理!你才看看自己的樣子!怎麼了?這次到你被那女人迷惑了?為何不相信我的說話!那我就借用你的說法,那三位男人雖然是互相廝殺,可是你就那麼天真以為完全不關她的事嗎!在你眼中可真是平凡的世人啊,雙重標準。」
 
「廢話連篇,殺人兇手有甚麼資格令別人相信自己的說法,我已經向她查個明白,你第一晚看到的事情根本就是自編自導自演的虛言。」
 
原來如此,這又是一場美人計,反正她現在死了根本毫無對證,不過大概她活著也不會得到改變,現在再跟眼前這位白癡多講半句也只是對牛彈琴,雙重標準的人們真是多麼可怕,明明他自己也是做過跟犯法沒有分別的跟蹤、竊聽偷窺等行為。
 
「那麼你去找維托問個究竟吧,反正他肯定會知道來龍去脈。」
 
「不用,那會比較麻煩,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反正也應該是時候來一場了斷。」
 
還沒等我再次一五一十的說明他怎樣不智,他隨手把背包抛在地上,那刻表情帶著憤怒、憎恨和兇殘,簡直把我當成仇人一樣……哇塞,天底下那有人這樣玩遊戲的,這跟不能接受失敗的富家子弟或是小學生有甚麼分別。
 
他的氣勢值得誇獎,暴雨的節奏似乎是不錯的背景,只好硬著頭皮接受挑戰。




 
一瞬的深呼吸,集中精神注視迎面而來的攻擊,從他右邊高速而來的拳擊想要揮到我的臉頰,我沒有讓事情如他所想,緊急躲過這次直拳後當然要回敬他十倍,馬上舉起左手向外打退那危險的右拳。
 
失去平衡的瞬間,奮力一拳以迅雷般的速度擊中他腹部,使他後退兩步,果然只是氣勢上的幻覺,連最重要的站穩姿勢也沒有,他不是難以抗衡的傢伙,不過就是特別難纏。
 
並沒有就此放棄的他,似乎憤怒已經完全侵佔了他的思想,實際上他如此不相信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是殺人犯的關係、或是他已經被那女人控制的關係,也許是兩個原因也佔有一半,不過面對這種自我中心的人說出事實的全部還帶著欠揍的不相信一切表情,真是有如世紀難題。
 
左右交叉的連環拳擊展露他的決心——這場戰鬥只能有一個人活著。
 
眼前不斷向我魯莾進攻的他,弱點已經一目了然,不過現在茂然轉守為攻則有機會失敗。每一次拳擊全都是衝向我的臉而來的,只是每次非常輕易躲避的進擊,偶然給予他頭腦清醒的反擊,似乎帶給他反效果,毫不在意力氣持續下降的他至死不休,還是趕緊結束這場無聊的打鬥較為合理。
 
我看準他這次又是重拳,是逆轉的時機!巧妙的再次躲過拳擊,身體稍為向下蹲著,眼前的他支撐身體的重心已經不再是下半身,我果斷的讓他上一課能讓弁慶流淚的痛楚,應聲倒地。毫不猶豫以自己的身體打壓他的行動力,毫無還擊之力的他忍痛接受我的毆打,看來勝負已分。
 
「還打算繼續啊?」
 




除了風雨嘈雜的聲音,和他早已凌亂的呼吸,沒有其他回應,看來他投降了。
 
「我真的不明白啊,為了那種女人而作賤自己,明知道為求勝利不擇手段,到最後還特以欺騙你,沒想到你真的以為我會把她殺死,真是蠢極。」
 
「那因為……你就是殺人犯,連自己認識的人也能忍心下手的殺手,說話不會有誰給你地位。」
 
「不要把你虛偽的高尚情操告訴給我!這根本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二十有五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現實!就像你在企業一開始從普通員工一直努力,其他相同階段的人不也是戴面具的毒蛇嗎?」
 
「你真的是高中生?」
 
「算是吧,不過思想方面比你高級就是,看來我不能把離開的機會交到你手中呢,有甚麼臨別遺言麼。」
 
他笑而不語,隱約中能聽到金屬聲音,很靠近……
 
一把鋒利的短刀握在他的手中,狡猾的笑容使我感到悚然,豈有此理!
 
嗚啦!——同時傳到彼此耳邊非常刺耳的叫喊,背後開始感到刺痛的存在,屏住呼吸的我呆望著被我的短刀刺進心臟的他,此時的我開始回到剛才的緊張感,喘息非常大。
 
『通知四十一:玩家死亡通知——玩家甘梓健被殺害,剩餘三人。』
 
人生貌似真的要終結似的,那時才掀起對生存的渴求與衝動,就連偷東西的時候也沒有如此高速的反應,刺在我背上的短刀不是很深刻,已經自然的跌在地上,倒在地上的男女無法與世界連接在一起,雨水演奏向他們致敬的哀悼曲,剩餘的就只有易海和張詠琪。
 
我緩緩地站起來,是時候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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