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爸如此反應,我想他大概沒有想過運送和隱藏的問題吧…
 
「得,冇問題,你俾幾日時間我諗下…」老爸再次胸有成竹地說。
 
 
又過了幾天,我們對船的新設計毫無進展,所以我們只好找遙一起想辦法,打算集腋成裘。增加工作效率。
 
終於,我們三人得出的結論是:
 
以現有材料下,承載力和隱密性之間並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我們要麼就在運送途中被發現;要麼就直接石沉大海。




 
 
眼見時間愈來愈少,卻沒法想出新的主意,我們的神經亦日漸繃緊。
 
遙見我們一臉苦惱,便叫我們休息一天,到人工沙灘放鬆一下。
 
 
人工沙灘依舊無人,但多了一些附近工廠棄置的垃圾,將香港園僅存的美景破壞。
 
 




「呢個地方,真係無野值得留戀…」我對眾人說。
 
「又唔好咁講。」老爸笑了一聲,然後從垃圾堆中取出了幾個大水桶。
 
「起碼呢度仲有野係有價值嘅!」
 
老爸將水桶清空,然後封住了開口,使水無法進入桶內。簡單的幾個動作,水桶就成了一個個有浮力的裝置。
 
「只要將幾個膠桶連埋,應該都僅僅夠坐嘅。」老爸微笑著說,從他的語氣中就可知他心中另有所想,我想他是對船的可靠性略有保留吧?
 




畢竟在航行時若遇上風浪,我們三個便可能一命呼嗚了,但基於實在別無他法之下,能建起這種船已是萬幸了。
 
我們原本只是打算來沙灘散心,想不到居然能使進度突飛猛進。
 
只花了幾小時的努力,逃走用的木筏總算完成了。
 
為免惹人懷疑,我們用保鮮紙將船包好,再埋到沙中。等這些功夫完成後,已經是黃昏了。
 
幹了一整天活,我累得喘不過氣,一把就躺在沙灘上,遙則過來替我抹汗。
 
「你係度抖下啦,我返去拆左隻舊船睇下有咩岩用。」其實老爸不必急著回去,他大概想我們二人獨處一下吧。
 
 
我搭著遙的肩膀,欣賞著珠江黃昏的景緻,心中居然有點依依不捨。
 




「好快我地就要離開呢度啦。」
 
「嗯,時間過得真係快。」
 
「遙,我想問…」
 
「嗯?」
 
「你有冇少少唔捨得嘅感覺呀?」
 
遙輕輕笑了笑,倚靠在我的肩上。
 
「唔捨得就點都有啲嘅,不過,相比起新嘅環境同埋自由,小小嘅掛念又算得啲咩丫?
 
更何況,我嘅家人一早都已經唔係度。




 
對我黎講,除左係一個出生同成長嘅地方之外,香港園似乎同一個普通嘅地方無分別。」
 
 
是的,畢竟這裡是我們出生和成長的地方,即使如此令人生厭,但「家」的感覺早在無形中植入我們心深處。
 
若非已無值得留戀之處,恐怕我也不會決心逃離此地吧?
 
 
日落西山,又到了宵禁時間。
 
 
打開家門,部隊鍋的香氣刺激著我每一個味蕃。原來老爸已為今天辛勞的工作準備了一場小小的慶功宴。
 
他還開了一瓶多年來他也不捨得喝的威士忌來助慶,預祝我們成功回港。




 
我一腳踏進家門之際,地板居然發出響亮的嘎吱聲,垂頭一看,客廳竟全換成了從木筏上改建而成的木地板。
 
「搞咩呀?」
 
「以前香港間屋都係用木地板架啦,難得有咁多木,咪懷念下囉。」
 
「車,過多幾日都返到去啦,仲有乜好懷念呀?」
 
「講呢啲,咁巴閉你抬曬落去囉。」
 
 
突如其來的轉變通常都一不離二,我再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各處多了一些煮食用的火水外,牆角還放了兩個大背囊。
 
「咩黎架?」我指著它們問。




 
「求生物資囉,去到香港唔知有咩事發生架,帶定多啲野防患未然嘛!阿仁,你呢兩日就一日揹一個過去海灘埋左去啦。」
 
我嘗試用手秤一下其中一個背囊,發現它真的重得可以。
 
「入面裝左舊鉛呀?咁鬼重嘅?」我把背包鬆開後,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
 
「又咪果啲飲飲食食呀、衫褲鞋襪呀、開山劈石果啲野!食野啦!」老爸夾了一塊午餐肉。
 
 
這夜,我和老爸開懷暢飲,共醉今宵。
 
 
「…….」
 
「阿仁呀…阿仁…」老爸醉醺醺地叫。
 
「…..咩呀…老…豆…」我倆喝過頭了,連說話也變得口齒不清。
 
「你一上岸…記得….記得即刻打開…個背囊…個盒呀…..」
 
「你….你隻手….斷左…咩….自己…開啦…..」
 
「有…有個肥婆跌落渠…我…行..行唔郁啦…」
 
「你噏乜鳩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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