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那兩個人一邊用鎗指著我一邊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我亦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敵強我弱,亂來的話自己死掉就算了,最怕是累及遙。
 
他們分別是一個約六十多歲的老翁和一個中年人,大概是父子關係,看二人走路的姿態應該曾受過軍訓。
 
我倆放棄反抗的念頭了,只好聽天由命。中年人把我的手鎗撿起,然後放到褲袋中,自己的鎗頭卻不忘警戒著我。
 
他退後幾步,問:「你地係咩人,拎住鎗走黎呢度做咩野?」
 
 




遙:「我地只係路過想係度拎啲河水飲,但俾果隻野豬襲擊先被迫開鎗架炸,冇惡意架。」
 
中年人望見散落一地的空水樽,似乎放下了戒心。他將手鎗退鏜,並把彈匣取出,然後交回我手上。
 
我接過手鎗後,他又說:「打完水拎埋隻豬,好走啦。」
 
中年人隨隨退後,舉手示意老翁離開。
 
「咁嘅.....」遙對他們說:「我隻腳扭親呀,想問你地可唔可以幫下我地呀?」
 




他們停下步伐,望著遙那又紅又腫的腳棵。
 
「最多...我地送左隻野豬俾你地丫...」遙苦笑著說。
 
 
看在野豬的份上,他們將我們送到自己的大本營──卧龍潭邊的帳棚。
 
 
原來他們不止只兩個人,帳棚中還有一名婦人和一個小男孩。我想他們是三代同堂的家庭吧,他們選擇隱居此地大概是為了保護孩子。
 




 
「爸爸!」小孩興奮地跑到中年人前。
「做咩呀,明仔。」中年人看見小孩後笑逐顏開,他抱起小孩後說:「今晚我地食燒豬好唔好呀?」
 
「好呀!」明仔開心得跳起來。
 
我把遙扶到一張安樂椅上,然後與中年人一起架爐。
 
中年人的妻子則負責處理野豬肉,她將我們要吃的份量切下,然後把其他部份醃鹹,並放到火堆上烘焙製成肉乾。
 
 
明仔則在旁駕駛著一種類似電單車的工具,只是動力由人力發動,我把它起名為「腳單車」。
 
「望咩呀?未見過人踩單車呀?」中年人疑惑地問。
 




我把我們的來歷和遭遇如實告知,他對於我們在香港園的生活大為震驚。
「嘩,咁咪好似北韓咁?」
 
「北韓?」這次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中年人詳細地解釋北韓是東亞一個由中國扶植的獨裁小國,在那裡的人連思想亦會受到限制,而政權則肆無忌憚地對人民進行各種剝削,猶如人間地獄。
 
晚飯時,我們邊享受著惹味的烤野豬,邊閒談著大家的所見所聞。
 
「係喎,你點稱呼?」中年人問。
 
「叫我阿仁啦,你呢?」談了這麼久,我們也忘記了自我介紹。
 
「我姓林,叫我阿年。」
 




除了名字外,年沒有提及自己的其他資料,每個人也有自己的原因,因此我沒有追問下去。
 
 
翌日,林太用卧龍潭的池水煮白弼給我們做早餐。這是我來到香港後第一次吃到清淡的食物,這餐就當是清一清腸胃吧。
 
其實白粥在香港園十分常見,我們為了節省一點糧食,常用各種方法填飽肚子,不過味道太淡就是了。
 
當我把粥放入口裡時,粥水竟然散發著清香,而且順滑無比,這白粥的味道我從來未嚐過,美味得足可媲美我這生所吃過的任何食物。
 
遙亦感到十分驚訝,說生平以來第一次第一次這麼喜歡吃清淡的食物。
 
「碗粥落左咩呀?點解咁好食嘅?」我邊吃邊問林太。
 
「下?冇呀,普通白粥黎炸喎。」林太不明所以地答。
 




老翁安坐在安樂椅上,抽著大煙說:「後生仔,你困住係香港園咁多年,宜家返到黎梗係食乜都特別好食架啦,呢啲係自由嘅味道呀。」
 
 
明仔吃過早餐後又到空地踩單車,這種兩輪的機械在沒有電力推動下竟能平衡,我好奇之下問明仔借了來踩,卻一步也踏不上便跌在地上。
 
「哥哥咁冇用架。」明仔指住我笑著說。
 
「明仔唔准咁無禮貌。」林太連忙向他訓話。
 
「練下啦,想走得快係要跌下架啦。」老翁笑著說。
 
 
 
在遙養傷期間,我跌跌碰碰地學習著。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