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決賽的完結,代表著學界也完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找些老友聚聚腳。 

「真係鄧你地唔抵呀,差少少就贏到冠軍。」在街場的波地坐在我旁邊的希仔說。 

「哈。無辦法啦,差少少就係差少少。」 

我好像看開了?其實也不是完全看得開。有時候想起那場比賽,心裡也會有一絲絲哀傷泛起。不過,有個肥佬對我們說:「大家開開心心玩過咪算囉。」 

的而且確,在足球隊的時光真的很快樂。也許,我更加應該把這些回憶牢牢的記住。 





「咦?大個仔啦啵。諗野成熟左唔少呀。」巴塞叔走了過來搭嘴。 

「咪玩我啦巴塞叔。係呢,你有冇見過舅父呀?」對,我來街場的原因除了是想與波友們聚聚,也是為了舅父。 

「舅父?我地班阿叔都好耐冇見過佢啦。」巴塞叔也說得挺淡然的。 

想不到舅父真的銷聲匿跡似的。 

「其實,我地喱班友仔。話老又老唔哂,但一定唔係後生架啦。」 
「你咪當舅父去左環遊世界,唔想將留係香港捱囉。」 




「有時候,每個人都有佢地適合既相處方式,或者我地最好既相處方式就係係喱個球場度踢下波,吹下水。」 
「所以唔好再勉強想搵返舅父啦。佢想搵返我地既話,就自然會用最好既相處方式黎同我地會面。」 

也許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不會再見到舅父。但巴塞叔依然像一盞明燈,點亮了一直被迷霧掩蓋著的腦袋。其實一直以來我們都不會跟街場的波友有什麼再進一步的交流或連絡,一切的交流也是在足球場裡,我們一直也是靠足球來連繫大家。 

或許我們也是習慣了每天在某個特定時段,在同一個球場內就會看到大家的臉孔。所以我們都不怕某個臉孔會突然消失,因為你總會期望著某天他會再回來。 

「不過,千祈唔好忘記你同佢既回憶。」巴塞叔說畢這句話後,就點起了一根煙,離開了球場。 

或者某天當我長大後,忙得不可開交時,在這個球場也再不會見到『周嘉耀』這個傢伙。其實,大家都早已知道沒有人會長留在這球場內。 





但是,我一定不會忘記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不會忘記舅父如何『省』醒我這隻迷途的小綿羊,更不會忘記舅父對我說過的一字一句,特別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鍾意踢波既話就要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