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係6C班既寇臨,今日我要同大家分享既書係……」

我站在台上,口若懸河地講了幾分鐘,才在掌聲之中回到台下觀眾席。唉,每年最煩就是這個毫無意義的「好書分享」活動,每年都不得不上台講一輪廢話又空手而回。如果不是Ms Tsoi每次湊不足人數,極力游說我上台,還用請吃午飯作利誘,我才沒空陪他們發瘋,留在台下打個盹補足睡眠時間還自在得多。

這個活動結束後便是午飯時間,Ms Tsoi便叫上剛才上台的同班同學一起吃飯。Ms Tsoi有私家車,可以載我們到新城市廣場吃飯,還算不錯。平日我們學校雖然算是「半山學校」,但差不多可以形容為「屎都冇得食」,在步行範圍內最健康的用餐地點大概是大排檔吧。

一路走到好運中心的「吉野家」,幾個人圍坐一桌,一面吃飯一面閒談,當然都不忘向Ms Tsoi道謝。說起來,Ms Tsoi倒是挺好人,和我們這班學生的關係不錯,或許比較年輕的老師都較熟悉我們這些學生的心理?

說了這麼久,還沒好好自我介紹一番。我的名字和班級相信大家都知道,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好說……有了!我姓寇,聽老爸說我祖先原姓張,曾受過北魏寇謙之的恩惠及傳授道學,因此改姓為寇以酬其恩,但很遺憾我老爸並非嫡系,所以他對道術也只是一知半解,我更是連皮毛也不略知。不過我也有一技之長的,雖然學業成績平平,但我的體能和身手都挺好,亦因此每逢要搬搬抬抬他人都一定喊我去幫忙。另外我的第六感特別強,打風前幾天我多數都感覺得到不對勁,於是我上高登賭J可謂賭無不勝。





正當我們聊得興起,坐我旁邊一直盯著手提電話不放的列天欣忽然「咦」了一聲,把手提電話的熒幕轉向我:「你睇下,風水野喎,你識唔識架?」

「傻咩,一黎道教同風水兩回事黎架,二黎我又唔係嫡系果邊既人,鬼識咩!搵我堂哥就可能up得兩嘴既。」口中這樣說道,但我還是充滿好奇地看了幾眼。原來有人在埔新娘潭附近找到一處山體有非自然形成的裂縫,經粗略估計很有可能其下藏有古墓。報道又提及,上月在照鏡潭那邊也找到一座古墓,其後便是引用不知道哪裡鑽出來的「風水大師」胡說八道,說這是風水格局,兩座古墓均落在龍眼之處,還推斷龍尾應定位在白沙頭附近。

「唏,你點都識啲既!記唔記得果次學校禮堂單野?」列天欣若有所思地望著我,晃了晃手提電話:「點呀,有冇睇到咩特別野呀?」

「冇呀,風水佬老吹姐,邊有人信架?」我嗤之以鼻:「同埋禮堂單野都唔係好關風水事囉,全靠我第六感好。」

談起禮堂那件事,唉,我儘量長話短說,是咁的,禮堂在暑假裝修期間接連出了兩宗意外,五六個工人都躺了醫院,嚇得其他工人都不敢開工,拖了兩三天,學校和工人都還沒決定該如何是好。恰好有天我得回校補課得到四樓的物理實驗室,經過禮堂感到有股頗強的煞氣,立刻覺得不對勁。向老師打探下得知學校出了意外,我心忖定與這股陰氣有關,便去請教我那位堂哥寇前來學校附近看看,他是嫡系長子,自幼跟從他父親學道,我懂那幾招也是他教的(在小時候他猜拳輸了被我逼著他教我畫張符,他便教了我畫安家宅符,我那段時間很狂熱地練習,到現在鞋櫃旁邊還貼著幾張,其後他還教了幾張符的畫法),不過我升上中學後便一反故態,對這門學問提不起興趣,甚至覺得只是騙人的玩藝,儘管家裡貼了安家宅符後確實一直沒出過什麼意外。直到這天感覺到不尋常,沒來由的便想起這個堂哥,便用whatsapp向他提了提學校出事的情況。他倒是很感興趣,當下便答應了明天會過來一看。





翌日下午,我在新城市廣場會合了堂哥。實話實說,之所以長大後跟他不怎麼親近,主要原因是每次看到他都令我產生葡萄心態,他居然這麼久都沒有女友,如果不是道家的什麼戒律限制,那就一定是他予人感覺太森冷,把女孩都嚇跑了。雖則正在放暑假,但校工還是風雨無改地坐在校門的櫃台後監察著沒穿校服回校的學生,有見及此我特意穿了校服,更拿了一套後備的給我堂哥,他隨意找個洗手間換了校服。他比我年長兩年,身材也較我高大,因此長褲吊腳不止,襯衫的肩膊位也顯得有點緊,不過一時管不了這麼多,只是看來滑稽而已。我們一邊走,他一邊聽我講學校的情形,神色淡然,看來他心裡已有個譜,我也挺樂觀,反正如果他失敗了,我可以食花生兼恥笑,如果他成功了,那對我學校來說也是好事。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也輕鬆了許多。到了校門,我們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也不瞅那校工一眼,直接繞到有蓋操場。才剛下幾階梯級,堂哥便停下腳步,緊皺眉頭道:「好怪。」

「咩野怪?」

「你間學校按地勢,應該係火德興盛,但……有啲唔對路。」堂哥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係禮堂下面:「有人改過個格局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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