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劍追心: 第7章 最後手段
“夫君！”
話音剛落，黑氣頓時從劍中瘋狂地洶湧而出，不難察覺，黑氣中所蘊含的濃郁戾氣，此刻漫天都是瀰漫著黑氣，遮天蔽月，瞬間充斥了死寂一片，而那風暴也被這氣息衝散而去。
恍然，隱隱間，柳翰背後的黑氣傳來一陣咆哮巨鳴，而後一個帶有尖角的龍頭自其中探出，旋即光滑而堅硬的龍鱗泛著點點亮光，也冉冉帶著百丈長的身軀現了出來。
吼！
柳翰動了，腳掌一跺，沙塵湧起之際，黑虬也盤繞於他的利劍周身，齊齊消失於原地上，再現的時候，只見其橫舉手中劍，凌空又一步跨出。
“一式。一龍嘯天”
一劍揮出，劍意中深藏龍鳴沉聲。
“二式。二龍戲珠”
一步踏出，天際動蕩出強烈的波動，一劍接著揮出，劍意中暗藏二龍交纏之象。
“三式。三龍出海”
再舉步踏出，仿佛踏出道道裂紋，一劍霍然揮下，劍意中隱藏浩瀚的龍力。
“四式。四龍升天”
一腳踏去，天際之上頓時發出嗡鳴響音，一劍沿聲砍去，劍意中潛藏著濃厚的龍氣。
“五式。五龍盤岳”
大步跨去，腳下之物皆盡數崩潰，一劍橫掃，劍意間略帶厚重的壓迫感。
“六式。六龍回日”
這一步，頃刻將虛空踏得扭曲，存於這範圍中的聖息肆虐地卷席開去，使這戰地更為混亂，又是一劍，劍意中不乏一種驚悸的波動。
六式完，那可怕的仙王之力就此層層瓦解，半空留下一條康莊大道，而此時的柳翰已於皇甫古樊數十丈外，腳步一頓，身形停下，眼神放在在後者身上，而那把握在手中的劍，散發著按耐不住的力量，這一刻，不宜久久停滯！
此時的皇甫古樊周身被無形的力量扣鎖著，面無表情地迎上柳翰投來的目光。
“你清楚，你不可能將我擊殺於此。”
“我清楚，不過我更清楚，給你帶來重創，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皇甫古樊冷哼一聲，面色微冷。
“那我就讓你看看甚麼是絕對的力量吧！”
啊哈！
一聲暴喝，一隻帶著劍角的巨虎沖天而現，皇甫古樊便掙脫了束縛，凝聚起磅礴的仙王之力，帶起仙軀，舉著纏繞著劍角虎的利劍，徑直對著柳翰奔掠而去。
“嘗試覆滅的恐懼吧。”
“旻罪劍訣。宰世一擊！”
那暴刺而去的利劍，周身頓時產生出一柄偌大的劍影，劍影仿佛擁有萬噸重量，而那虎蹄也隨之穩踏於其上，張開血口，攜帶一股喘不過氣的壓迫威勢，撕裂天際，破空隨利劍重重墜下。
啊！
“來吧！”
柳翰見狀，仰天咆哮一聲，把那停留於虛空的腳猛地踏下，一劍刺去前方。
“七式。七龍鎮穹蒼！”
那盤繞在劍身的黑虬龍口一張，一聲吼聲震破九天雲霄。
一龍之軀，七龍之威於此刻展露無遺！
那醞釀在劍中的力量隨著那震耳欲聾的龍吟，自劍身卷席開來，感受到龐大力量的黑虬旋即龍尾一擺，留下陣陣強烈的龍氣，脫離劍身，龍鱗一縮，將瀰漫著天際的力量盡數吸收，然後飛去柳翰的身後，黑芒一漲，霎時竄出七條黑虬，遨遊於背後之中。
柳翰劍身一甩，便帶著七龍飛騰而去，以御龍者的氣勢迎上皇甫古樊。
啊！
啊！
九天之上，上演著驚天一戰，而這一擊，相信將會把那天秤，穩穩地傾向一方！
吼！
吼！
龍吟，虎哮，傳遍萬里之外。
兩人的黑白力量各佔天空的一半，在瞬息間，生生撞在一起，可怕的力量波動如浩瀚的浪潮的卷席開來，所過之處，山，徹底崩了，海，海床裂開了，天，仿佛崩塌了，地，地板震出了百條近數十丈寬的鴻溝。
砰！
相交處的空間猛然扭曲，那一片虛空，泛動著令人震撼眼球的漣漪，在可怕的餘波衝擊下，被撕裂開一條條細密的裂縫。
這一刻，天地算是徹底崩陷了。
那山峰下的幾道人影也躲避不及，被捲入可怕的力量浪潮中，險些墮落山崖下，幸好，這里算是遠離戰區的交觸點，在薛山也是不俗的實力下，勉強臨近崖邊之際護住身勢，安然無事。
“柳翰哥！柳翰哥！”竹璇抱著嬰兒恐慌地呼叫著，臉色蒼白的她，湧出了眼淚，慟哭起來。
兩人相交之點此時瀰漫著濃厚的霧氣，加以那餘波所激起的黃沙，沙塵滾滾，任誰也捉摸不透裡面的情況。
不過半餉之後，一道人影握著劍便倒射而出，猶如斷線風箏般墮下山崖之上，喉嚨一甜，直吐出幾口殷虹的鮮血，面無血色，氣息也頗為萎靡。
竹璇擦去眼淚，定目一看，那水汪水汪的眼眸又再通紅起來，速速跑去，攙扶起自己的愛人。
“夫君！”
竹璇的呼叫似乎對於柳翰在精神上有治愈的功效般，霎時腦袋一搖，恢復些微神智，便在竹璇、薛山詫異下以劍助力挺起自己搖搖欲墜的軀體，目光死死鎖定在那片迷霧之中。
瀰漫的濃煙漸漸消散而去，一道捂著的胸口的人影踏空一拐一拐地走出。
皇甫古樊！
這時候的皇甫古樊嘴角仍然掛著血跡，臉色蒼白如織，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體內血氣翻滾，靈力波動素亂，已是被柳翰一擊重創，顯得頗為狼狽的他，但若然相比起柳翰的傷勢，也並非是最糟糕的情況，可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眼見一擊之後仍然能傲立於空的皇甫古樊，柳翰那臉色變得更難看，如今的結果，他已經是不可能再淡定了，連忙拉過薛山那皺巴巴的手，半吞半吐地抵著體內靈力空虛的虛弱狀態，勉勉強強吐出幾字：“給......我靈......力。”
聞言，薛山那本是傷痛欲絕的臉上，轉為一口驚訝，然後戰戰赫赫地回道：“主子，可是......”
“快！”
柳翰調動了所有氣力，將這一個簡單的字詞自心頭竭斯底裡地猛叫出來。
噗嗤！
又是一口鮮血，柳翰虛弱無比的身軀一個蹌踉，險些倒地，那握緊柳翰的手的薛山傳力一扶，才穩下身勢。
嗡！
薛山眼眸合上，意念一動，一股股靈力順著手中流入柳翰小腹空空如也的丹田上。
“主子，老夫能幫到你的只有這些綿力了。”
感受到丹田之內慢慢盈滿的靈力，柳翰的臉色也隨隨回復嫣紅的色澤，并慢慢抬起頭來。
砰！
柳翰肌肉傳出猛力，一劍插在地表上，震出一旋風塵，輕呼出一口俗氣，然後旋即開口。
“黑地蓮”
一團遮天黑氣再次瀰漫著這片地域，一條黑虬自其中探出，發出陣陣沉吟之聲。
“不後悔嗎？”黑虬的說話迴響於心間。
“現在也只有這樣做才能保住云兒了。”
“那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會保護他安全成長的。”
“謝了。”柳翰在心間回答。
吼！
黑虬猛地一叫，叫聲中仿佛帶有淡淡的哀傷，含有對蓋世英雄的歌頌心意，柳翰聞聲一笑，眼底攀藤出精芒。
“地蓮花，開！”
黑虬自黑氣中飛掠而出，以柳翰等人居中，龍尾一擺，以環繞姿態，用那巨軀盤踞出密不透風的高墻，密密麻麻的龍鱗一開一合間帶給視覺牢固剛硬的感覺，籠罩著柳翰他們四人，在上方，一顆凶神惡煞的龍頭散發出獸威，龍眸深處寒氣流轉。
“哼，垂死掙扎。”皇甫古樊冷哼道。
“看我把牠給廢了！”
漫天劍影自皇甫古樊手中利劍刺出，擊落在那硬如城墻的龍軀上，爆出聲聲聲響，那龍首也不甘示弱，吐出具有驚人破壞力的龍息，將前者的猛攻盡數攻破，餘波動蕩，頓時間這天地又再捲入一片混亂。
龍軀內。
“接下來，我要進行血脈掌印傳承......”話未完，竹璇驚叫一聲：“甚麼？”
柳翰臉容依舊帶有一絲疲累，顯然那一擊所帶來的傷勢也不免造成嚴重的影響，不過他依然面掛笑容，撫摸著這個他心愛女子的臉頰，輕開口：“璇兒，為了孩子，我必須這樣做，你知道嗎？我已經沒有退路，作為爹，現在能給他留下的就只有這寶貴的血脈了。”柳翰說話間，同時看著左手的掌紋。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們一起走好嗎......？”邊說話，竹璇已是眼淚縱橫，單手抱著柳翰的手臂，把臉給埋了進去。懷抱裡面的孩子仿佛感覺到母親的痛苦，也呱呱地哭了起來。
袖袍緩緩地給沾濕了一片，柳翰抬手輕輕推起竹璇，鮮有地露出溫柔的一面，笑靨透出絲絲溺愛情感，片刻然後抹去這女子的眼淚，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薄唇一吻。
這一幕看在薛山的眼裡，霎時被這對夫妻所觸動而老淚縱橫。他算看著這個男子從那時候的小屁孩，到現在站在頂尖之上的蓋世強者，一步一步走過來，毫不容易，可是，現在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也顯得很是無力，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是他痛恨自己未能站在這個男子面前，替他擋風擋雨，而不斷對自己自責的理由，而這種自責由那一次被滅族的一戰，一直伸延到現在，只增不減。
“薛叔，把璇兒拉開吧。”柳翰出言打破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