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王之南發力地掄起小木槌,原本是順勢轟向野虎的腦袋,而野虎亦輕易捕捉了他的行徑兇猛地進行反擊,殊不知那已經繞了大半圈的木槌子驀然來個反其道而行。
 
  大腳踏穩了地表,王之南出其不意地逆向反轉,手臂內的肌肉猛烈地抖動著,因為過於突然而傳出撕痛感,不過他旋即便再展現出一幅野心勃勃的面貌掩蓋過去,將木槌往後使勁地捶下,而這次的所鎖定的目標變了,不再是野虎那碩大的首級,而是那對強而有力的兩隻前蹄!
 
  木槌狠辣地在王之南的操控下撞在野虎的一雙前蹄上,角度刁鑽,野虎還是低估了人類的奸詐與陰暗面,卒不勝防的急況,於是乎也無法再作多餘躲避,只能直接吃下了這一記無辜的捶擊。
 
  顯然,剛才王之南所表現出來的一切,目的不過是為了將這頭智慧仍不及人類的畜生蒙在鼓裡,好讓這大傢伙順著他的主意而墮入進去圈套。
 




  嗚嗷!
 
  野虎一聲高亢嘯響霎時震得地動山搖,樹搖葉落,花搖斷瓣,連周遭附近朝著這邊趕來的人都莫名地被嚇得險些穩不住步伐,而柳云則捂住耳朵驚詫地凝視著王之南那一槌所落之處。
 
  除了柳云驚異外,暗匿在相鄰附近的劉強內心亦因為此時此景而泛起了漣漪,蕩漾的起伏令他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局面。
 
  此刻只見王之南雙手中的木槌猶如一座嶠岳般動也不動地砸在了野虎搭在一起的雙蹄之上,而那剛剛所見包裹著槌子的黑溜溜不知名的液體,則隨那一重擊而盡數灑落於野虎蹄上的皮毛內,徐徐消融,而後肉眼難以看見地沒入進去血肉裡頭。奇怪的是,在這樣的情況,野虎那扭曲的臉顯得頗為痛苦,而又竟然仿佛甚麼都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坐以待斃似的。
 
  “廖青宏!”王之南大嚎了一聲。
 




  呼呼!
 
  餘音未曾斷絕,放眼去看,頓然突見一張攀附著翠青色植物的巨網撒來,在半空中擴開,然後自野虎的頭頂上飛快地降下,將其雄偉的軀體籠罩而進,密密麻麻地鎖死了一切的行徑,不留漏網之處。
 
  本是被王之南鉗制著的野虎無反抗力,任獸性再兇戾,力氣再大的牠,此刻也只可以迫於無奈地困在繩網中,輸給了卑劣的人類。
 
  啪啪。
 
  這個時候,廖青宏一邊互擦著掌心中沾染著些微的塵泥,一邊鸕鶿笑地徐徐走向王之南這邊。
 




  “胖子,按照原定計劃抬走吧。”
 
  “事成之後,可別忘了我的好處哦!”王之南不厭其煩地再三嘮叨地說。
 
  廖青宏縱然平日習慣了他這種婆婆媽媽的嚕囌,可現在卻是置身於正在計時中的村試,根本容不下多餘時間嬉皮笑臉地一再討價還價,於是也不多予言,平白地嗔視這他,臉容微微繃緊,內力悄然運轉起來。
 
  “別別別,我現在就去。”注意到廖青宏那皮表上內力蠢蠢欲動的波動,王之南也收起了自己那副吊兒郎當的心態,安分地去完成餘下需要做的。
 
  王之南自手袖中取出一顆硃砂紅的丹藥,拋進口中,旋即那結實的雙臂熊抱起那頭比他要還重出數倍的野虎,扛在厚實的右肩膀上,顫顫巍巍地踏出沉重的步伐。
 
  不過就在他們正欲離開之時,一直潛藏在旁邊關注著這戰況的柳云身形暴掠而出,還是忍不住對他們出手了,而且手段之快,僅僅是在王之南與廖青宏眨眼底下劃過,劍痕稍瞬即逝,王之南那扛在肩上的繩網便是被柳云弄得出現了些許損毀。這一嚇,霎時令得他們驚惶,只是順著劍痕過處望去,待看清了這張面貌,片刻前的表情立即散去。
 
  “家傳痺經液猶可理解,不過這靈物眩香草繩網倒是罕見,我想應該不是憑著你的本事得來的吧?”柳云含有質疑的語氣出言道。
 
  因為柳云認為廖青宏倆人能尋出那塊眩香草田地并不足為怪,畢竟他們倆在這次村試,芸芸子弟中實力也稱得上靠前的其中倆人,所以他們可以如同柳云一樣無意中找到契機,得到眩香草,仍猶可理解。不過廖青宏方才撒下的眩香草繩網可不是甚麼平民百姓所用的工具,那可是一件低階靈物,一張完完全全由眩香草所弄成的網子,極具迷惑與暈眩性的寶物,這比起柳云身上三兩株的小草,兩者之間的落差可說是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村子裡所擁有低階靈物也只有一件而已,而如今廖青宏便身懷一件,這樣的狀況簡直的令柳云匪夷所思。




 
  “哼,怎樣得來?相信你還沒有資格去知道,滾開吧!趁小爺現在我還沒有發火,識相就速速消失,不然待會後果是怎樣,我可想不著!”廖青宏未答,王之南搶先開言應對柳云的問題,言語間,已經放下了野虎這包袱,摩拳擦掌地按著手指骨,啪啪聲地響徹起來,像是在鳴音中宣告警示似的。
 
  高峰上陣陣厲風刮過,捲過白雲,捲過少年們的髮絲,畫面一直不移地定在了這一刻,這僵硬的一刻。
 
  柳云依舊顯得一副風輕雲淡的老模樣,看來對於王之南帶有威脅的說話宛如未曾上心,目前他的腦子只是在想,要如何稍微牽制住這兩人,并同時間找出破綻打破靈物的束縛,放出野虎。因為柳云估摸著,能有這般的靈物與部署,兩個人應該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盤算,姑勿論他們懷有甚麼鬼胎,就衝著他倆的私心,妄想要獨吞一隻野虎,柳云就必須要阻撓了。
 
  “放開那頭野虎吧,我們公平競......”柳云從容地說道,神情顯得也不打算避忌甚麼,既然這趟渾水已經選擇趟了,那麼他也斷然不會畏首畏尾地退縮。
 
  “我呸,你算個甚麼東西!”只不過還不讓柳云把話說完,王之南便已經打斷了,並且隨著自己的話落下,他更是直接提起小木槌,朝著柳云大步流星地疾速邁去,看來柳云的說話還是惹怒了一腔臭脾氣的他。
 
  廖青宏雖然一言未發,但可不能就這樣草率地證明他的性子比王之南好,只不過他是受了父親所委託,辦一件不得有誤的事情,才需要懷有比尋常日子更加謹慎,更摸不透的心機,去完成任務,不然恐怕在王之南回應之前,他就已經首當其衝,比王之南更快地出手了。
 
  “胖子,我們合力速戰速決,趕快收拾他,不可耽誤了事情。”容不下多想,廖青宏高呼著,也旋即內力暴漲溢出,夾帶著強大的力量加入了戰圈。
 




  戰圈內只不過眨眼間三人就戰成一片,當中的內力瞬間澎湃起來,一波波餘力連綿地散開,王之南與柳云之間,柳云實力顯然比前者略勝一點兒,但直到廖青宏插手後,果然是毋庸多想,就發生了顯現的落差,柳云短暫的優勢就此逆轉,對決的主導權亦得以易主,這時候,假使柳云並非是處於一面倒的情勢,可這兩人的聯手,也夠他吃力了。
 
  嘭!
 
  劍、槌、拳三者猛地打在一起,內力硬碰的相抵下,泛起一道一道渾厚的漣漪,將柳云震得急忙後退數十步。
 
  要比拼內力的硬碰硬,根本無法令只有一人之力的柳云取得任何好處,因為對方倆人畢竟也是貨真價實的靈體境二品,任他靈體境二品再如何達到如何巔峰,比其再優秀,怕還是難憑一人之手戰二人之力。
 
  不過,也別要忘了柳云是取巧制勝的人。魯莽地橫衝直撞,依賴著蠻橫的力量來解決事情,絕不是他的風格。
 
  數多個回合後,被打退數十步的柳云因為內力相衝,而導致體內血氣開始翻騰,時而湧上臉部,令他感到一陣難受。縱然如此,柳云在三人的戰局間掙扎時,任身體再劇烈般地擺動,可雙瞳依舊不偏不倚地鎖定野虎那邊徑直的方向,儘管讓兩人使出綿雨般的攻勢,針對著所有的死角,令自己避無可避而承受下部分打擊。
 
  !!!
 
  捕捉到了,柳云那鷹眼般銳利的視力,從廖青宏與王之南兩人剎那間疏開了的身位,收進了一條直接望見野虎的視野,視野僅存有半邊身闊的縫位,光是看起來好像沒有甚麼用途,然而對於柳云來言,這是一個扭轉下風局勢,重要的關鍵!




 
  足矣!
 
  咻!
 
  柳云手握鐵銹劍,腕動而旋半圈,脫手而出!而後不怠慢,旋即腳掌猛地朝地上一跺,身形便頃刻間離開了原地,極目一望,劍穿二人之縫,緊隨的是一襲黑影奔雷似的閃去,亦如同劍似地自那倆人之間的縫隙中側身穿插而過,一前一後間,相隔的差距亦不見有多大。
 
  “糟了!快截下他!”廖青宏小臉一個煞白,滿是著急。
 
  只不過在此,要論靈敏比柳云更妙的人,恐怕也就僅存實力較高的劉強所能媲美甚或過之,而他們兩人,也僅只有在硬手段上才能取得優勢,想要攔著柳云,未免過於異想天開。
 
  撕!撕,撕撕!
 
  這一次劍痕劃出一條軌跡,磅礴的內力依附於其中,頓時令劍過處,低階靈物無抵抗之力,直接便被包裹著凌厲內力的劍痕所損。這一劍,柳云更是機靈地尋出第一次出手的下手位,在舊傷上增添新傷,無疑能有更佳的傷害效果,而效果之大雖仍未足以毀掉這件靈物,不過要作破壞,這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被毀壞的靈物利索地斷掉了幾根繩,呈現出一個醒目的開口,裡頭的野虎甦醒片刻,以虎蹄拍了拍地面,旋即再次沉浸於眩香草繩網的法力之中,癡癡愣愣的。
 
  “可惡......”有兩人的聯手,還是在眼皮下被柳云壞了事,廖青宏無法忍受,死死地攥緊雙拳,深邃的眼眸閃爍著銳意。
 
  “廢了他!”廖青宏偏過頭,面對著王之南,抖動的喉嚨,竭斯底裡地震出三個完全不像參與村試之少年們會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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