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都上到黎喇~」阿月舉起雙手,對住個藍天白雲放聲高呼。

『嗄…嗄…係咯…終於都...嗄…都...嗄…上到...嗄…黎喇...嗄...』我真係唔敢相信,自己有能力上到黎呢道...

爛頭營...行左成三個幾鐘...終於都上到黎爛頭營...

橫視一下整個山頭,一片高地上,分佈著以石塊建造既小屋。

綠草芒芒~晴空萬里~



置身喺廣闊既大自然之中,總有一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既感覺。

“颼~颼~颼!”不過就真係好大風...

喺呢個位置,D風仲大過岩岩上黎嗰段路...

望住俾猛風吹到擺下擺下,搖下搖下既阿月...我真係好怕佢會俾風吹走...

「比想像中早左上到黎~」阿月對我莞爾一笑。



『做咩呀?嗄…睇少我丫下?嗄…』老老柒柒,我仲未回到氣...

唔知係唔係高山症呢?我硬係覺得好似吸極都吸唔夠氣咁...

「你睇下你丫~行幾步路就無左半條命咁既死樣~」阿月過黎我身邊,扶一扶我。

『嘩~你就真係講得輕鬆喇...嗄…行幾步路?!嗄…上山丫...嗄…上山丫...大東山丫...唔簡單丫...嗄…』痴線架...

話晒,大東山都叫香港第三高山丫!點解阿月行到上黎都好似無乜野咁...就連少少攰意都唔覺...仍然面不改容咁既樣架呢?



最起碼都應該有少少缺氧既反應先係架...

「嘿嘿...做咩咁望住我?係唔係想問我,點解行左咁耐,經過咁多咁艱難既路,上到咁高,都仲可以一D攰意都無呢?」阿月一直扶住我行...

你可唔可以唔好次次都好似識讀心咁讀我心丫?

「係意志丫~」阿月一直扶住我,向住石屋方向行過去...

『意志?』唔知係唔係缺氧既關係,硬係唔係好諗到野...

「只要有無比既意志,總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阿月一直以堅定既眼神望向石屋...

化不可能為可能?咁熟既...阿穆?!

每次聽到人講“化不可能為可能”,我都會立即諗起Gundam Seed中,為左摯愛,用個反光束盾牌挺身擋住主天使號既「羅安格林」砲火既穆·拉·福拉卡...



為左愛,真係化不可能為可能~

多麼的偉大~多麼的感人~

而最不可能既係,阿穆拎住部突擊高達硬食完支主砲之後,成部機都變左灰塵,飄散喺無邊無際既宇宙之中架啦~

但阿穆竟然可以喺第二季出返黎!

仲要只係面上多左兩條刀疤加上失憶咁大把~

你話真愛真係幾咁不可能~

唔怪得咁多人都追尋唔到真愛啦~



我地呢D就仲慘~只有化可能為不可能的命~

唉~

係喎…當年阿月都好鍾意睇Seed架喎...仲要好鍾意基拉添...

肯肯定阿月睇到上晒腦,先噏得出化不可能為可能啦...

「嗱~而家俾你抖多陣先~抖多陣就要開始紮營架喇~」阿月同我一齊挨住間石屋坐...

『呢道大風成咁...紮唔紮到營架?』我真係有D擔心會連人帶營吹落山...

“颼~颼~颼!”我地而家已經叫做有間石屋擋擋,但D風黎自四面八方,點擋都吹到應一應...

「唔怕唔怕~我上網睇過架喇~人地話用棺材釘都差D吹落山~我地今晚一定死硬~花哈哈~」阿月若無其事咁開懷大笑...



唔係真係咁刺激丫嘛?

人地有經驗既,都話用棺材釘都差D吹落山...

我地呢D無經驗既,棺材釘都未必識落...

今次真係仆得街喇喂...唔係...係仆落山先岩...

我開始有D後悔,點解當初會跟阿月一齊癲?!

阿月話上山,我諗都唔諗就應承左...

真係太過瘋狂喇!



瘋狂...唔係…瘋狂唔係今日既事...我以前唔係一樣都係咁鍾意去闖...去蕩...

同阿月一齊做好多人地認為不可能既事嘛?

化不可能為可能...

“颼~颼~颼!”喺狂風推送下,阿月挨一挨埋我身邊...

我望一望住阿月...阿月又望一望我...

「做咩咁樣望住我?」阿月對眼半開半合咁問。

我唔知我自己用咩樣望住阿月,但我就覺得阿月個樣有D曖昧...

『大風丫嘛…大風到個樣都唔知吹到變成點...』的確,阿月對大眼都俾風吹到睜唔得大...

「吹下風…幾好丫...」阿月放鬆晒成個人,挨落石牆上,挨落我身上...

『好易吹到頭痛...』我地呢D年紀,真係唔係講玩笑...

諗住可以型D~瀟灑D~浪子D~喺海邊吹一吹風...點知都可以頭痛左兩日...

唔認老都唔得...

「乜你咁弱架~」阿月不禁要恥一恥笑我...

『乜鬼野弱丫?你聽日唔好頭痛到要我孭你落山~』俾個弱不禁風既羅海月話我弱,係有D唔順氣!

「花哈哈~你未免太過睇小我~你顧掂你自己先啦~」阿月對我莞爾一笑…

睇小你?我從來都唔敢...

我仲覺得你太過高...太過遠...

近在咫尺既你,就好似遠在天邊一樣...

捉不到,猜不透...

有乜辦法可以拉近彼此既距離?我真係諗唔到...

或者...要我花上一生既時間,都唔可以走近多兩步...

「抖夠未丫~抖夠就開始紮營喇~」阿月企一企起身,跳一跳,彈一彈...拍拍籮柚,拍拍手...

『嗯...』紮營...

“颼~颼~颼!”風伯伯...可唔可以唔好吹得咁勁住?

俾我地紮起個營先啦好嘛?

我同阿月兩個人,喺間石屋旁邊...

「唔係咁…唔係咁~」

『哦...哦...』

雞手鴨腳…

「係咁~係咁~」

『哦...哦...嘩!』

左手左腳…

「揸穩D~用力D~再用力D~」

『揸穩左喇...好大力架喇…嘩!』

「拎嗰個俾我...唔係呢個丫~嗰個嗰個~」

『呢個丫嘛~係喇嘛?』

右手右腳…

「唔係丫~嗰個丫~」

『你唔係話呢個咩?』

甩手甩腳…

「就得喇...差少少...仲差少少...」

『掂喇!掂晒喇!』

鳳爪排骨咁搞左好耐...幾經辛苦,終於都紮好左個營...

『嘩…痴線架…真係痴線…痴線架真係…』我將其餘既物資都放入個營裏面先...

「花哈哈~都話實掂架啦~坐陣先~坐陣先~」阿月走埋入黎避避風~

“颼~颼~颼!”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颼~颼~颼!”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大風到吹到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聲~真係好勁囉~夜晚會唔會仲誇張D?』我有D擔心...如果再大風D,會唔會真係連人帶營吹落山...

「聽講夜D真係會再大風D架~不過我諗我地兩個加埋應該無咁易吹得走掛~」阿月放好個背囊之後,喺裏面摷下摷下...

『我地兩個加埋?』點解會係我地兩個加埋架?

「係丫~再加埋個袋囉...電筒囉...各樣那樣囉...我諗夠重既~」阿月繼續喺個袋裏面拎D電筒丫...水壺丫...

『我同你一齊瞓同一個營?!』我無咁諗過架喎...

乜唔係各自各一個營咁瞓架咩?

我真心無諗過要同阿月一齊瞓...

「你唔係丫化?咁既時勢仲諗住各自各起個營丫?起一個都咁辛苦喇~一陣真係吹走埋,咁就GG喇~」阿月拎一拎起部相機,搞下搞下…

但係要我同你一齊瞓,我覺得仲更加會GG喎...

「你唔係怕羞丫化?」阿月對我莞爾一笑…

『痴線!怕乜鬼野羞丫?無啦啦做咩野要怕羞丫?怕邊個羞丫?痴線!』就算吹我落山都唔會認我係怕羞架喇!

「咁咪得囉~快D拎部相機出黎~影D靚相先啦~」阿月已經喺道試緊機...

『哦哦...』我都喺我個背囊道摷返部相機出黎...

真係得?

真係無問題?

瞓同一個營喎...

雖然話今日個山頭乜人都無,就係得我地兩個...真係姦左阿月都無人知...

但係分營瞓既話,分隔既距離開D,無咁容易做錯事丫嘛…

瞓埋同一個營,阻隔少D...理智都薄弱D...好易出事架喎...

「快D啦~仲諗~」阿月已經孭好部相機,催促我快手D...

『哦哦...』蝦餃就蝦餃,燒賣就燒賣!有咩今晚先再算啦!

插返張卡...上返支鏡...入埋舊電...“咔嚓...咔嚓...”試過部機係OK...孭好部機...

“颼~颼~颼!”出面真係大風到痴孖肺...

我個人一出個營,D頭髮就俾D風吹到成隻Angry Bird咁...

真係顧得個頭又理唔到個髻...

「喂喂~飛揚~幫我影張丫~」阿月已經走到去遠遠既另一間石屋旁邊...

『哦哦...』我用手上既D800E對準阿月...

“咔嚓...”

「繼續~」阿月又走去另一邊...

『哦哦...』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阿月一邊喺山頭上面走黎走去,一邊擺出唔同既Pose...

雖然阿月不停咁擺出唔同既Pose,但阿月既Pose又同Ashlynn以前擺開既好唔同。

Ashlynn擺親既,都好似D專業Model咁...

但阿月就好似一隻蝴蝶咁...

即係點?你會覺得一隻蝴蝶會擺出乜野既Pose?

就係無Pose...

一隻蝴蝶,又點會無啦啦走去擺Pose呢?

佢只會喺空氣之中,拍下拍下對翼,輕舞...輕舞...

唔需要刻意擺出任何Pose,只要自由自在咁,喺空氣之中輕輕舞著舞著,都足以吸引世人既目光...

「喂~到你擺D Pose~我幫你影丫~」喺遠處既阿月,拎起手中既相機,瞄準住我...

『哦哦...』正當我想放低手中既相機之時...

“颼!”一道猛風一吹...

阿月條馬尾就俾呢道猛風吹散...長長秀髮喺空氣中飄逸...

我第一時間拎返起手中既相機,立刻捉緊呢一刻!

“咔嚓”

我眼定定咁,望住LED顯示器裏面既阿月...

真係好靚…

呢朵曇花真係好靚...

曇花…

我記得細細個既時候,老豆種左棵曇花。

有一晚,老豆話棵曇花將會開花,叫我地一家三口一齊睇。(嗰陣時,老媽子個肚裏面仲陀住阿Wing。)

不過我就聽過老師講,曇花只會開一晚,第二朝早就會謝...

為左唔想有一種得到後失去既心情,我好早就瞓左,無等佢開花...

第二朝一起身,我就走去望一望朵曇花...

果然...曇花已經凋謝...

我無親眼見到朵曇花有幾靚,只係由老豆同老媽子口中吞吞吐吐咁轉述...

我兩老都唔係文人,自少讀書唔多~

可以簡單形容到曇花雪白明光,有如清秀脫俗,純潔無瑕的少女。

花瓣透白,在交疊之間化為輪狀,盛放有如夜空明月散發陣陣光芒...算係咁啦~

不過,喺我老豆一邊形容曇花有幾靚之時,佢面上總有帶一點點可惜之情...

我到而家都唔會忘記...

或者呢種就係對曇花一現既惋惜之情...

當時年少既我,無膽去承受呢種剎那火花既傷感...

今日,我無心之下竟然偶爾遇上...

我唔知道呢D係唔係上天刻意既巧妙安排...

或者呢D就係叫做冥冥中自有主宰,避無可避...

“曇花一現,只為韋陀。”

你既韋陀,又係邊個?

「喂~睇得咁入神,睇緊乜?」阿月行到埋我身邊,望一望個LED顯示器...

阿月望多望...打量左一下...

「嗯~呢張又影得幾好喎~果然有返咁上下~嘿嘿~證明我捉你上山幫我影相既想法係無錯既~」阿月對住個LED顯示器莞爾一笑…

『下...乜你捉我上黎既目的,就係要我幫你影相咋...』我總有一種...好似俾人利用既感覺...

「仲有俾我影囉~黎~快D擺D Pose俾我影下~」阿月行後兩步,舉起部影機,瞄準住我...

我生硬咁擺一擺Pose...

『喂喂~唔好成個木頭人咁好唔好~』阿月對我指指點點...

平時要我影人就影得多姐...俾人影喎...有幾何...

「嗱~你聽我講~個樣要有自信D...自信呀唔係叫你乸埋口面呀!高低膊...高低膊唔係長短手呀!係喇係喇...側側地個頭...側側地呀唔係瞓捩頸呀!係喇...無錯...少少好喇唔好Over左...左腳輕微曲一曲...曲一曲呀唔係叫你提起呀!哎呀~你係唔係有亞氏保加症架?」阿月一路係咁指示我...

我就一路跟住阿月既指示擺出唔同既Pose...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喺唔同既位置,唔同既角度,影左好多張之後...

「嗱~你睇下我影得你靚唔靚仔喇~」阿月隊左佢部機俾我睇...

我拎一拎起手,望一望個LED顯示器...

『又真係幾好喎...』我睇住一張又一張阿月幫我影既相...

我好似從來都未試過,喺相機個LED顯示器裏面見到自己...

我真係好少被人影...

應該話好少會有人會用心替我影一張相...

「咩幾好丫?係好好丫~由神級攝影大師-羅海月影架喎~簡直係世界級靚相啦~」阿月一副高傲自滿既死人樣...

咩叫不可一世...

「黎黎黎~而家係影黃昏最好既時候~快D幫我影多幾張~」阿月一邊跑去遠處,一邊大嗌...

『哦哦...』望住眼前呢個阿月,總係覺得...好唔實在...

一個好似好會關心我既人,但又好似極度飄忽...

捉不緊,握不穩...

又好似一隻風箏咁,你捉住條線,佢就喺天空上面拉下拉下...

好似一直掙扎...想掙脫你既擺佈...

你唔會知,條線會喺幾時斷...

遙遠既未來?定係下一秒?

或者就喺你仲猶豫緊既時候,佢已經自由自在咁翱翔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