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它: 七、盛開

建議搭配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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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麥克風，唱着一首又一首熟悉不已的歌詞。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容仿如徹夜未眠的厲鬼，疲憊不堪的眼神環視着這密封的房間。鮮紅的沙發上仍傳來淡淡的烟草味道。他放下手上的麥克風，微頭一皺，望向對座的那抺身影：赤裸着的雙腳此刻踏在沙發上蹲坐着；黑漆的短裙和雪白的足腿相互映照。秀髮下的眼神流露的是喜悅、賞惜——還有愛慕。如此不真實的倩影，卻不斷的在他跟前掠過。他閉目，爾後尋找那永不磨滅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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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熟悉的床上。睡意如浪濤般捲雲而來，然而虛弱的他卻沒有半絲入眠的情緒；陽光如水銀瀉地般侵入那粉飾的地板。他埋首在綿軟的枕頭中；腦海裏浮現的是那最後的一句話…
——那好吧。就讓我改變，直到我能使你忘記她，然後愛上我…
想及至此，他不禁把頭埋得更深；反覆在腦海中周旋的話；堅決的聲線…他沒有勇氣再愛上別人，除了從前的她，還有自己的狀況：身體實再容不下如此的樂觀…
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約定之時即將臨至；他輕輕嘆息，披上大褸，步向那冷徹入骨的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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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立不安的待在餐廳的一角；熙來攘往的人在她跟前掠過，再次看出那不屬塵世的憔悴面容。她清楚自己下注的是如此巨額的賭博；再次受傷的傷痕，和面對逝去的痛楚。她當然明白那顯而易見的暗示；她也曾目暏他的痛苦。但從過去的心碎，而後的治療，她卻忽然明白到：要獲得幸福，先要付出同等的心意。害怕踩上鋼絲的人，則如何也無法扺達幸福的彼岸。愛，就如雙面的利刃：把握得宜，就可揮洒自如；缺失控制，亦能招至滅亡…
“等很久嗎？”他微喘道。她搖了搖頭：“有點肚餓倒是了。”嗯。我去買吧。”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不帶半點猶豫。頃刻，他略為漂浮的腳步在人群中穿梭；手上的餐盤卻如履平地。他靜靜的坐下，靜靜的起筷…一切有如理所當然的事一般，他卻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味。她心死了：只因眼前的人，是個如此軟弱的人。
——懦夫，連幸福都怕。
所以，她不想再和他共進這最後的午餐。她拾起身旁的手袋，有如那天教室裏的語氣，只隨意拋下一句“我走了”便揚長而去。他彎膝，配合她那急促的步伐，拾級而下。她一手捂在眼上，試圖再築成那保護她的圍牆。冰冷的手心卻傳來一陣陣和暖的意識；她回眸，和他四目相投：她知道，原來他早已和她押下了同樣的賭注了。
“別再離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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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卻發現對座的隻影不在眼前。耳畔傳來的是陌生的旋律：

陽光下的泡沫　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　是幸福的




追究什麼對錯　你的謊言　基於你還愛我

“妳點的嗎？”他別過頭問；眼前的她卻已湊在他的臉旁。他不自覺的靠得更近，更近：

美麗的泡沫　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　雖然都太脆弱
但愛像泡沫　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是遺憾的終章？還是幸福的序曲？他不知道。騰空的右手輕撫她的秀髮；左手不自覺的摟緊她的纖腰。他已感受到她的鼻息：急促而紊亂：





再美的花朵　盛開過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　一閃過就墜落
愛本是泡沫　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他吻下去。温熱的感覺首次來襲，他卻沒有半絲的生硬，左手反而把她摟得更緊。昏暗的燈光，悦耳的旋律；他闔上了眼，靜享這二人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