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儀?她是要來探訪余靜的吧?可是她一身便裝,又不像是要探望她最珍而重之的朋友余靜啊...
 
「阿,阿懿...」我們一進屋,就看見余靜正在客廳不安地坐着,雙手正捧着一杯水,看似十分驚慌!
 
「靜,發生甚麼事了?!」我馬上丟下公事包,要去看看余靜!
 
「小靜她遇見色狼了...」阿儀跟亦寧打了招呼後,開始幫忙解畫。
 
        原來余靜工作的那一間博物館原本是不受歡迎,甚至瀕臨結業,所以原本余靜和博物館的合約也只是逐月續約,生怕突然關門大吉。可是在余靜"駕臨"的無心插柳之下,竟然被人將她當導賞員的樣子拍下來並放上互聯網,剎那間門可羅雀的博物館,竟變成門庭若市!原本只有小學和初中會帶學生到博物館,現在的博物館卻滿是攝影發燒友,或是專程來看余靜盧山真面的人仕...
 




「這件事也怪不了誰,只是沒想到小靜一直低調,也會引來跟蹤狂而已。我和朋友剛好經過,看見那跟蹤狂想要上前纏住余靜之際,馬上便把他喝跑了。小靜妳就別裝害怕了啦...」阿儀還沒說完實情,本來還渾身輕顫着的余靜突然展顏一笑,將水杯放下之後一把環抱住我!再像貓一樣用臉在我的頸左右擦着...
 
「妳這小魚,連我也敢騙啊?!」得知是虛驚一場,我也沒有要責怪余靜的意思,只是輕敲一下她的頭示意懲罰就算了。
 
「對了,妳的那位朋友呢?可以讓我當面道謝嗎?」
 
「呀...真子!」阿儀向着三美房間的方向大喊一句,沒多久便有一個女生從余靜的房間跑出來,手裡還抱着余靜的一隻大熊毛公仔。
 
「呀!妳怎可以將我的熊熊抱出來的啦!」余靜着緊毛公仔的程度,可能不在我之下吧...真想找一天和那隻毛公仔跌進水裡試試看。
 




「還給妳吧~這位是余靜的男朋友吧?我是武田真子,日本人啊~」...又日本人?!這是近來的潮流嗎?!
 
        看着真子和余靜正一起抱着毛公仔左擠右弄的模樣,我和亦寧都感到莫名奇妙,倒是知情的阿儀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這位朋友很容易和其他女生相熟的...因為她懂得說廣東話,所以現在也來香港交流了,應該明年回日本畢業之後,就會來港長住吧?」阿儀向真子投以詢問的眼神,而她也點頭贊同。
 
「真的很感謝真子小姐,和阿儀...妳又幫了靜渡過一劫了。」
 
「呼...其實忍者姐姐的事我已經知道了,現在的小靜很需要人保護,直至忍者姐姐回來,或是她能夠獨立...」
 
「不成,不可以把氐清當成保護靜的工具。如果我們全都這樣想的話,氐清一定會一走了之的。」
 




「我知道啦...可是既然忍者姐姐回來之後也是無事可作,還不如讓有空的她來繼續照顧小靜?」
 
「...這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現在氐清已經是個獨立的個體,有着自己的想法,不可以再將責任強加在她身上。至於她願不願意照顧靜...」我又望向正抱着毛公仔,笑得口不攏嘴的余靜。
 
「看來還是跟氐清說一下比較好...」
 
        之後,我們放下這話題,又繼續閒聊起來。可是沒過多久,話題重心便由我,亦寧和余靜,轉到那個阿儀口中的不負責任的男人--岳揚身上。
 
「別提那個負心人了!」...負心?據余靜所說,妳和岳揚在一起不過十多天而已啊...
 
「小靜,阿寧,妳們有時侯會跟阿雲他吵架的吧?最後是誰哄回誰?」原來是吵架了,想來問一下經驗啊。
 
「都我啦,只是我們也沒吵甚麼嚴重的事,反正我和郎君各有各管,不會吵到甚麼的。」亦寧說完之後,故意向我挪近身子,我也拉住她的素手,溫柔地望着她。
 
「我都聽阿懿的~」余靜則是在沙發的後面從後雙手抱住我的上半身。




 
「看來嘉儀妳找錯人來問了啊~」真子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令阿儀很不是味兒。
 
「妳還沒拍過拖吧?怎麼知道?我看是小靜沒少跟阿雲在食零食的問題上吵架了吧。」...果然是余靜的知心好友,可這問題在這一年間已經得到解決了。
 
「憑直覺啊~妳想想看,要是馮先生和余靜吵架了,那他很自然會找楊小姐或是妳們口中的那位氐清小姐訴苦吧?除非馮先生有通天之能,可以同時得罪三位女生,不然三位女生必定會忍讓一下啊。」嗯?這聽起來非常合理,余靜她們真的這樣想的嗎?
 
「靜,寧兒,妳們是這樣想的嗎?」
 
「...可能吧,總覺得在我和你吵完之後看見魚魚在討好你,便會有點被比了下去的感覺,覺得自己很小器...」這丫頭,原來仍然是不服輸呢。
 
「嘿~我永遠都聽阿懿的就好了~」余靜這樣我反而會覺得憂心...
 
「儀姐姐,妳和岳揚的事嘛,我們無能為力,只是我覺得岳揚能夠和妳在一起,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而且以他那麼崇拜岳冰姐來看,他仍然會將妳和岳冰姐放在一起來比較,當與他的期望出現落差時,自然會不高興了...」
 




「唉...有時我總覺得,他真的喜歡他姐多於喜歡我。可是我應該怎樣做?我又不能真的變成他姐。」
 
「讓那小子喜歡妳不像岳冰姐姐的部份啊~」余靜抱住毛公仔坐在我另一邊,興奮地說道。我也差點忘了余靜也算是愛情老手。
 
「只有慢慢地讓那小子覺得妳不需要像岳冰姐姐也值得他去愛,他才會真正喜歡着妳的。以後岳冰姐姐不做的事,妳可以多點做,當然是對那小子好的啦。久而久之他會發現妳作為儀姐姐,也是很喜歡他的就對了~」
 
「啊~余靜果然厲害啊~嘉儀妳就加油吧~我下次來香港時,妳可要馭夫成功啊~」哈哈,馭夫也被真子說出口了,看來阿儀和岳揚的不平等關係,早已是人所共知。
 
        之後阿儀和岳揚如何,我們也暫時無從知曉,只是也因為余靜仙人指路,讓阿儀很是感激,結果阿儀答應了在氐清回來之前,會當余靜的保鑣,而我和亦寧就每天都多煮她的晚飯,算是禮尚往來...
 
        這夜,我和余靜和亦寧在主人房裡,並沒有情動而引起性慾,只有溫馨的溫存和擁抱。並不是因為我和亦寧因工作而體力不足,而是我們開始覺得,失去氐清的這個家,真的變得不完整,眾人潛意識裡的失落,也隨着氐清失蹤日數增加而逐漸浮上水面。以往余靜還會找氐清不回家的理由來開玩笑,現在每當大家提到氐清,都會不約而同的感到失落...
 
        氐清,我在這星期裡,就要找到妳!
 
        可是這只會是知易行難的事。天下之大,哪怕知道氐清正在我們的附近,那一天又曾經來偷看我們,要找到一個完全素未謀面的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可能我們每天在上班途中也遇見她,但她沒有故意令我們知悉她就是氐清;又可能她是在暗角的某處在等待,只要我在哪一天百無聊賴路過那些地方,她就會突然蹦出來,然後把我一擁入懷;更可能是她根本沒離開過我們,只是她想以這種方式來成為她的新生活...




 
        呸!氐清一定會回來的!我怎麼可以胡思亂想?!
 
「嗯?馮先生,你還好吧?」...我又在公司的會議室裡發呆了。要不是楊老闆讓我和亦寧獨力處理這單生意而不再在場,我這種表現早就被解僱了,哪怕我是亦寧的男朋友...
 
「唉,我又來了。沒事了,說到哪裡?」我睜開雙目,左右張望,卻沒見到原尚清和亦寧,只剩下我和清木子。
 
「今天有關成本的部份已經商討完了啦,原小姐和亦寧去跟你們老闆匯報進度。只是你每次都這樣神遊物外,對於公司而言不是甚麼好事啊?」清木子微笑着說,似乎並不太介意。
 
「家裡發生了一點事...寧都罵過我很多次了...」
 
「啊?那麼,可以告訴姐姐,是甚麼一回事嗎?」...姐,姐姐?!
 
        這清木子怎麼突然稱呼自己為姐姐?!難,難道她...
 




「別誤會啊~我覺得馮先生你應該需要一個上位的人來聽妳傾訴吧?我又不是你的上司,只好暫時當姐姐啊。」清木子真的很溫柔,很善解人意,而且也很友善,絕對是理想中的女朋友呢。
 
「這個...醜話說在前,希望妳不會歧視我了。」
 
        接下來,我和清木子說了有關氐清出走的事。當然我把氐清說成突然離開,那些超科學的事自然略過不提。可是我既然要說氐清,那就必定要先說我有着3個女朋友的荒唐事,結果在清木子不了解馮孤楊三家的特殊背景之下而又知悉我"辜負"了3位女生時,臉色自然變得陰沉。
 
「阿雲,我回來囉,你醒了吧?」我剛說完,亦寧和原尚清就回來了。
 
「亦寧,妳原來只是馮先生的三分之一?現在都21世紀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荒唐事?」唉,清木子應該是一個專情專一的女孩子,認為我是顆花心大蘿蔔。
 
「吓?!雲你怎麼亂說話了?!」亦寧不顧外人在旁,一把扭住我的耳朵質問着!
 
「痛痛痛!是清木子小姐想我說的嘛...」
 
「生果日報還想報導你呢!怎麼不去死一死?!」哈...連毒舌都出來了,亦寧已經沒了優雅端莊的模樣了。
 
        我也看到清木子正在跟原尚清低聲說着,看着原尚清一直變換的表情,也大概知道我被描繪成怎樣的人了。
 
「楊小姐,請先停一停。(日語)」原尚清向亦寧伸出一手掌,示意她先停下來。這句比較簡單,所以以我以往想玩日本遊戲累積而來的日語經驗,也明白了。
 
「清木子,雖然馮先生多情,可是楊小姐仍然專情,這代表甚麼?(日語)」這句我就聽不懂了,多虧亦寧翻譯。
 
「亦寧何來專情?...呀!抱歉,亦寧,我不是說妳不專情...」清木子對亦寧的了解仍不夠啊。
 
「楊小姐剛剛的是她的真性情,而馮先生也心甘情願地受罰,自然表示他們都深愛對方了。(日語)」原尚清竟然對一夫多妻這種事不以為然?換了是其他人應該都會先行抱怨再求理解的吧?難不成她已經接觸過這種事?若果她就是氐清...
 
        我本想再追問原尚清更多的意見,希望可以從她的話中再了解她更多,也就讓我更能分辦她是不是氐清。可是清木子已經對我感到極為失望,也不會為我翻譯了;亦寧也沒去到能聽出日語語氣再翻譯的地步。故此事只好就此作罷...
 
「郎君你慘了啦,人家清木子把你當成人渣了呢~」回到經理房,亦寧的語氣又變回在家中的模樣,那麼溫柔,那麼動人,那麼惹人憐愛。話說起來,亦寧好像也很努力地將和我親密的地域擴展,由最初的她的房間,到余靜的房間裡,再之後的整個房子,到現在的公司經理室內。雖然在公司亦寧絕不會跟我親熱,但是聽着她的治療情話,也可以驅走疲勞,平靜心神,比一般的藥更為有效。
 
「這次換我亂說話了呢,寧兒不會怪我的吧?」上一次我才怪她將我們二人關係公開,沒想我那麼快又重蹈覆轍...
 
「怪啊~所以今天晚飯你來煮~」話是這樣,但她語氣上完全沒半分要怪我的意思。亦寧真太討我愛了...
 
        又過了差不多一整個星期,這星期間我和亦寧都為了和日本合作的事廢寢忘食,幾乎是"得閒死唔得閒病",但奇怪的是我自從修習爺爺給我的功法之後,不止是體力似是用不完,連心神也變得更為堅強,即使是連續十數小時的工作也沒有心理上的疲倦;可亦寧卻不行了,她只是個纖弱女子,平常只為了保持身型而做的運動根本不足以令她應付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所以很多時侯她一回到經理房裡就要補眠,要我在會議之前10分鐘才叫醒她。
 
「阿雲,你們還可以吧?」楊老闆間中會來經理房找我們,卻從來不提工作進度,只問我們的身體健康。我指了指仍在熟睡的亦寧,聳了聳肩,表示她已經快到極限了。
 
「其實我也想幫你們請個助理之類的,可是寧兒這丫頭一直說不用,說要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經理...唉,還沒嫁人就那麼痴情了。」為了我?!亦寧...
 
「咦?爸你來了啊...今天會議幾點?」睡眼惺忪的亦寧,真是說不出的我見猶憐...我和楊老闆看着這個為了公司,為了我的女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呀...會議嘛...」楊老闆向我打了一下眼色。
 
「今天沒會開了,妳就好好睡吧。」我上前摸了摸亦寧的頭,梳理着她的青絲。亦寧聽過眼裡閃過一絲懷疑,隨即又變回安穩,並在抽屜拿出她專用的公司型小睡枕,一倒頭便呼呼大睡...
 
「今天的會議應該是兩方見面的最後一次了,完成之後我們以後靠電郵便和將餘下的工作處理好。雖然對家還很想見寧兒,可她現在累成這樣,我再行安排吧...」楊老闆滿意地點了點頭,輕拍一下我的肩後,便向電梯口進發。
 
        下午的會議也實在沒甚麼緊張情節了。經過多次會議,我們早已知道對方的要求和能給予的最大利益,所以只需要在各項文件上簽字便完成了,倒是有些文件全是日文,要由仍然氣在頭上的清木子作翻譯,我才可以簽上去...
 
「哼,姐姐我走了啊,這個週末我們會再跟亦寧道別的了。至於你嘛,別來的好。」唉...她仍然是從心底裡恨着我...
 
        等等!她剛剛又自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