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城有地下組織成員份子發動了恐怖襲擊,情報顯示,現場出現了大量的死傷者。各單位準備聽取指示,開始執行任務。」軍營內出現了廣播。
「抱歉呢,Pinocchio。」
「嗯。」Pinocchio對他輕輕一笑,然後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妳跟我來吧。」凌翼整理好衣服,就帶著她前往營房,拿起平時預備好的步槍,就和Pinocchio趕往操場集合,先前傷兵末癒,凌翼看得出,今天的戰力似乎不足夠,然而他還是要出發。
芙蕾亞流露出堅強的表情,一副幹練的模樣,指揮著各部隊,一整個晚上,她吃不下任何東西,雖然餓著肚子,但是完全沒有食慾。那時她不敢望向凌翼,她不想影響到執行任務時的心情,然後她就登上了軍機。
各部機人員登上軍機,在指揮中心的指示下,軍機起飛,全速趕往水之城。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這個城市被水包圍,從高空俯瞰整個城市,雖然已經入黑,眼前是一片無盡的藍,宛如是深藍色的大海。軍機在一片陸地上降落了,軍人們下了機,就開始依照指示到了預定地點開展任務。
水之城以船隻作為交通工具,這天市民如常前往大街的時候,在一個中央廣場外面,突然發生了爆炸,不知情的市民受了重傷,什至死亡。
凌翼知道水對Pinocchio不利,叫她不要遠離隊伍。
水上煙霧彌漫,到處都是火光,河畔兩旁的商店櫥窗玻璃碎裂,一些平日來往河堤的船燒著了,冒煙和橙紅色的火燄,到處是受傷的居民,藍色的建築物上面,有狙擊手在上面攻擊他們,子彈嚓過他們的裝甲,上空的炮彈擊落地上,把本來完好的街道炸出一個大洞。


街上都是碎片。凌翼指示各士兵到不同的地點擊中對方的狙擊手。
燒毀的船隻堵塞河道,派人看守,令居民困在街上。無法躲避。一些成員躲在船隻後方,以船隻作掩護,遠距離開槍攻擊士兵。
一些地下組織成員在兩旁的水上屋探頭向軍隊射擊。可以避開的地方很少,不少士兵中了槍,倒在地上,血從體內流出來,他們痛苦地叫喊著。士兵開始想就乾脆把船隻轟掉,方便他們前進。於是有士兵拿著火箭炮把船轟炸開,轟然成了碎片,後方出現了大量的敵人,凌翼拿著步槍衝上前胡亂攻擊街上的目標。
子彈亂飛,把他們嚇得連連後退,突然一個暗角位出現一個狙擊手攻擊凌翼。凌翼毫不猶豫地對他開槍攻擊,卻發現自己打中的是平民,對方挾持她作擋箭牌,那個女孩活生生地中了凌翼五發子彈,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凌翼一怔,對方是平民啊,也許是草木皆兵,太緊張了,他馬上調整心情,再一次瞄準對方射擊。那人中槍跌進水裡,濺出了水花。
小隊轉了彎,馬上看見有人對他們亂槍掃射,他們全部扒下,避過這一輪攻勢,然後突然對方的聲音靜止下來,凌翼才知道是隊友把他打死了。對岸突然冒出幾個成員對他們攻擊,雙方駁火,子彈掃過士兵們的裝甲上,發出了可怕的金屬聲。
但他們毫不留情地反擊,直到把他們打成蜂巢為止。他們身上都是傷口,而且斷了氣。河畔被一片可怕的安靜的空氣所包圍,街道上出現大大小小的裂痕,商店都被破壞了。原本清澈而透明的河水混和了赤紅。

這個都市原本是個旅遊熱點,如今的水之城到處是子彈的痕跡,被戰火所破壞的大地和海洋,在街道上,軍人們可以看見臉色蒼白而虛弱的居民臥倒在路邊,船隻的火仍然沒有熄滅,他們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了。




夜色漸濃,開始看不清周圍的事物。士兵們帶上了夜視鏡。他們站在大街中,再一次聽到了槍聲,果然,另一隊的地下組織成員趕上來了。士兵們架起陣勢,對方似乎不怕死的上前。一個火箭炮掠過他們的面前,他們飛快的跳開,火箭炮把他們面前的路爆出了坑洞。雖然避開了,還是少不免被爆炸的碎片割到,露出傷痕。打散了士兵的陣形,成員對他們瘋狂地開槍,凌翼感受到成員們是把其他成員的死亡的傷痛和情緒發洩在他們的身上。沒錯,他們也許痛恨軍隊,但是在戰場上,這樣的攻擊方式很不明智。凌翼明白在這裡無論發生甚麼事情,都要控制好自己的心理狀態,不然就是死路一條。士兵擋在破碎的牆壁後面作掩護,時而攻擊,時而避開他們的子彈,直到成員們的子彈用盡,他們再走出來包圍成員。
今天的戰力不夠,士兵手上的槍剩下的子彈已經不多,但是士兵們依然拿起槍來對對方攻擊,看著他們一一倒下來,凌翼對準其中一個成員開槍,那個成員突然轉身看著凌翼,是一個少女,她的臉上流露出痛苦和絕望的神情,但是,此時的她不就是一個地下組織成員嗎?凌翼的手指鎮定地扣下板機,爆出的子彈撃穿了她的頭顱。
少女倒在地上,頭部的傷口開始滲出血來,凌翼再一次意識到其實對方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而已,自己卻毫不留情地對她攻擊,仔細一看的話,還長得很清秀,但是,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見過,凌翼想了一想,才想起少女是他的中學同學。凌翼想起以前和平的時期,他們過著那無憂無慮的生活,現在已無法挽回了。
少女張著空洞的眼睛攤倒在昏暗的大街上,氣若游絲的她張開口對凌翼說話,但是四周太嘈雜,凌翼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只隱約聽得見少女在說「去總部」。
少女不斷地指著她的衣服,他伸手去搜索她裙子上上的口袋,發現有一部手帳、虛擬地圖,和一個紅色的錢包。
他打開錢包,看見內有一張照片,凌翼把照片遞到少女的手上,讓她握到手中。
照片被少女的血染紅了,少女看著照片內的人,她的臉上展現溫柔而可憐的表情。
少女的纖手垂下來,照片連同錢包也掉在地上,凌翼確定她失去了生命,凌翼伸出手去合上她的眼瞼,她那柔軟的秀髮間不斷地流出暗紅色的液體,凌翼拿起她握在手上的手槍,連同手帳和虛擬地圖收到身上。



凌翼回到小隊的陣形中,他向隊員說:「我們要去地下組織的水之城總部。」
「為什麼?」
「我剛剛收到的情報,似乎有什麼在那裡,但是似乎非常重要,不如我們先去那裡吧。」凌翼對皓炎說。他打開虛擬地圖,標示出總部的座標。
「根據我的推測,新首領應該躲藏在那裡。」凌翼說。
「可以一試。」皓炎說:「只是我們的彈藥不夠,要不要補給?」
「不用了。」凌翼想起了Pinocchio,有她的幫忙,勝算比較高。「我們先去吧,你不用通知花了。」
「好的。」於是小隊踏過黑暗的戰場,明滅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墨黑道路,他們開始向總部進發。

他們在距離總部五十米範圍內觀察。
總部的正門外,仍有一些成員看守。
戰機的炮彈所爆出的火花,令成員開始戒備起來。
「又有增援了。」凌翼心想,他打開地圖,呈現出總部內部的地圖。
凌翼決定用通訊器通知芙蕾亞:「這裡是A1,花,請空軍避免攻擊--」他說出一個座標,又說:「友軍在那裡。」
「收到。」
他們由天台潛進總部大樓內,開始由樓梯走下去,同時聽到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總部響起了警報聲,小隊開始聽到成員上膛的聲音。他們由五樓開始往下前進。
突然一個手榴彈拋來,小隊成員立即躲開。爆炸把樓梯撃毀了,穿著裝甲的他們直直掉到四樓的地面。
上方的成員在爆炸的位置往下方他們所在的位置開槍,然後樓上傳來碎片聲,直昇機的炮彈把大樓的五樓的玻璃都炸碎了。
凌翼拿起槍就對由三樓衝上四樓的成員攻擊,他覺得自己對於殺戮變得愈來愈麻木了,子彈打進他們的身體裡面,打至皮開肉綻,鮮紅染上了樓梯的梯階。
皓炎再丟出一顆煙霧彈,令整個三樓佈滿陣陣的白煙,觸發灑水系統開始運作,開始灑出水花,拖慢其他成員追上來的速度。
他們直直沿著樓梯跑到二樓。凌翼根據地圖的指示,走到二樓,整個地方被夜靜的空氣籠罩,突然「砰」的一聲打破了寂靜,再有成員對他們開槍,隊友馬上開槍,利用槍聲把正要攻上前的成員嚇退。小隊開始在二樓的地面行走,由二樓的玻璃窗可以看得見外面不時發出陣陣火光,似乎有成員與其他小隊正在駁火。這時,煙霧中一個成員衝前,丟出了一個手榴彈,「轟隆」一聲,整個二樓都被炸毀了。
成員急墮到一樓,牆身和地板到處都是碎片,如果不是有裝甲的保護,恐怕他們必死無疑。他們爬起身,走到走廊上,又遇上一批成員,雙方在極近距離開火,面前又是一次的槍林彈雨,凌翼開槍打倒了在一樓的正在向他們開槍的成員,這時凌翼的身體傳來一陣刺痛,他的左肩中彈了,但是他強行抬起極痛的左手,把另一位成員射殺了。雲石地上佈滿了血跡、成員的屍體和子彈殼。
走廊上再回復了短暫的寂靜。

慢慢再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是馴鹿,他走到他們的面前,伸出手來指向凌翼。
「我喜歡公平對決,讓他來跟我打。」
「好。」面對他的挑釁,凌翼站到前方,開始和馴鹿對決。

馴鹿手上拿著大刀,凌翼將步槍放在一旁,換出了軍刀,而且是雙手刀,雙手刀的壞處是速度會比正常情況稍慢,他決定捨棄防禦以換取更強的攻擊力。馴鹿衝上前,手上的刀,在凌翼的眼前停下來,凌翼下意識急步往後一跳。「反應很快,果然是狙擊手。」馴鹿對他作出讚美,凌翼不語,他專注地凝視面前的目標,他運用「本能」,開始觀察對方的弱點,馴鹿伸出手,把刀直刺他的面門,凌翼急忙往下一避,避過了他的刀,只要再慢半秒,凌翼的臉龐就會被他刺穿。外面黑暗,只有些微的燈光照進來,恐懼,是人之常情,凌翼少不免有這種感覺,但是他輕輕呼吸,平靜自己的心跳。凌翼揚起手往上方一刺,打算刺穿他的手臂,然而馴鹿往後一跳,站在玻璃窗旁,順勢擋開了凌翼的刀。
凌翼的傷口開始發痛,而且滲出血水。馴鹿乘著他動作略變慢的瞬間向他攻擊,凌翼強忍著痛,毫不猶豫再一次後退,擋開緊接而來那刺穿他咽喉的致命攻擊。凌翼繞到馴鹿身後,他想起要完成芙蕾亞交給他的任務。在這個情況,已不容許他再想其他事情,他再一次將注意力放到馴鹿身上。馴鹿轉身,他的大刀擦過牆壁的表面,在上面留下刮痕,然後再一次掃到凌翼的胸前。凌翼根本沒有時間再舉刀了,他只得以軍刀阻擋。馴鹿在空隙間,用刀背撃向凌翼的左手臂,痛楚讓凌翼感到一陣視線模糊,凌翼直覺用軍刀往自己的臉一擋,正好擋開了馴鹿刺穿他頭顱的一撃。凌翼用右手將軍刀刺向馴鹿的腹部,馴鹿往右一閃,凌翼的刀鋒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凌翼毫不減慢速度,正當他打算再補上一刀,發現對方打算再刺中他的臉,凌翼連忙把臉向右一側,躲開已伸到他面前的刀尖,馴鹿跳到他左邊,避過凌翼左手揮來的一刀。



馴鹿伸出刀刃刺破了凌翼的軍服,凌翼將他踢開,以將他逼開,然後稍微前傾彎身用軍刀刺穿他的左腹,同時避過馴鹿掃來的一記攻擊。凌翼快速抽開刀,再連忙往他的傷口踢上一腳,施以重撃,劇痛令馴鹿整個趴下。
凌翼不敢放鬆,他再向後一躲避開馴鹿突然往上的突刺一撃。馴鹿歪歪斜斜的站起來,其間他出拳頭直打他的面門,凌翼用軍刀擋開他的攻擊,但是他發現軍刀出現了裂痕,才知道馴鹿的拳頭有多大的刀度。凌翼乘著他專注於攻擊,一腳掃向他的下盤,想把他掃在地上,但是馴鹿穩定重心,他硬生生接著了凌翼的飛踢,口中吐出鮮血。馴鹿伸出一拳打向凌翼的下巴,令凌翼感到一陣暈眩,但是凌翼舉起左手用軍刀向前方一刺,乘著刀度把馴鹿的喉嚨貫穿。
馴鹿的喉嚨噴出鮮血,染紅了凌翼的軍刀,他抽出軍刀,馴鹿的身體軟倒在地上。
左肩的傷口破裂了,驚人的紅沿著凌翼的手指滴下。

「先生您沒事嗎?」Pinocchio問著。「您的手--」
「我沒事。」凌翼收起軍刀,他看著面前一動也不動的馴鹿,凌翼蹲下,在他的褲袋找出了一張通行卡,拿在手中。「大家,我們要趕快起行。」然後他取起步槍,開始在走廊前行。
外面漆黑的天空變得一片明亮,是因為炮彈轟炸地下組織成員的匿藏點所致,慢慢黑暗再一次覆蓋了天空。看到被炮火打得碎裂的總部地面,凌翼由牆身的裂痕,也看得到大樓有被直昇機炮轟過的痕跡,凌翼繼續往地面走,身上面的大傷小傷,現在不停的隱隱作痛。傷口中的血滴在地板上,在凌翼的體內慢慢流失,雲石地板上面沾上了血跡。
「我一定要去到那裡。」凌翼說:「各位,根據情報,剛才的是地下組織的首領之一,馴鹿,但是我們的任務仍沒有完成,因為,這個總部內仍有一些機密資料。」再走下一層,看守大門的成員向他們開槍攻擊,其他士兵連忙伏下,突然一堆光羽毛飛出,形成了刀刃,如箭般朝成員們刺去,刺中成員的頸項,下一秒他們全部倒在地上。士兵一看,才知道Pinocchio張開了光翼,光粒子在她的身旁飄浮。
小隊的成員默默跟著他,他們由地下的樓梯走到地牢,地牢內有一個地下室,他們打昏在門口的守衛,然後用通行證嘗試開啟地下室的大門。
大門應聲開啟,小隊走進去,室內那兒是一些運作中的印刷機,旁邊是一個個的文件夾,以及一疊疊的宣傳單張放在桌面上。
「把這裡毀掉吧。」皓炎說。
「慢著。」凌翼走上前,看著那一些文件,他打開了其中一份,再一次找到有關「研究所」的文獻。
這是先前的文件的其他部分嗎,凌翼連忙把文件帶在身上。他開始找了所有的文件。


「你在做什麼?」其他士兵問。
「找和這個地下組織有關的文件。」凌翼說。於是士兵們把所有的文件拿走。
令凌翼沮喪的地方是,他一直找不到紅,即使如此,他仍然覺得今天的收獲已經很豐富了。
他們離開地下室。
Pinocchio散發出淺藍色的光,所有的指定的東西都灰飛煙滅,在空中蒸發。
小隊回到地面,由總部大樓的正門走出來,發現建築物的一角缺掉了,是直昇機的導彈造成的破壞。
凌翼用通訊器說:「這裡是A1,報告,」他說出馴鹿的代號。「鹿已死亡,總部內文件已銷毀。」
「收到。」稍稍嘈雜收接不良的聲音。「今天任務完成,請回到集合點。」
眾人回到集合點,芙蕾亞走到小隊面前,觀見凌翼身上的血時,她那張冷漠的臉顯出一絲擔憂。
「今天士兵傷亡較多,先回軍營作出治療,再作打算。」芙蕾亞說。
於是眾人登上軍機坐好,軍機沿著跑道行駛,逐漸往上爬升,飛行,往無盡的昏黑天空飛去。
街上一片寧靜,再也聽不見槍聲,也聽不見炮彈聲,水之城的居民們,總算有一夜安眠。


回到軍營,已是凌晨,軍人們魚貫走進建築物內,醫護兵作好準備接收大量的傷者。


士兵們幾乎兩天沒有進食和休息,他們開始出現了疲態。於是他們各自活動,更換衣服,他們走到食堂,圍在一起,找了一些食物煮食,然後吃簡單的菜。有一些則打算回到營房趕快好好地睡一覺,休息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是次地下組織失去首領之一,現在該陣腳大亂,這對士兵而言是值得鼓舞的消息,但他們要保持最佳狀態,作出各種部署,以應付各種突發事件。

在醫療室的凌翼,躺在病床上,他的左手臂纏上了繃帶,先前的血已經止了,他換上了輕便的病人服,右手打著點滴,這時的他打開了手帳看內容。

那本手帳有藍色的封面,設計十分簡潔,第一頁是一個日程表。凌翼看著這個日程表,都是地下組織將會發動的活動,凌翼掀到另一頁,是一些日記,少女將她的生活經歷寫成了文字,以作記錄。

2080年10月3日   陰
今晚回來後,要吃水之城的特產,蛋糕!飛爾你要保護我。

這篇是今天的日記,是少女在早上出發前寫的。

2080年10月2日 陰
今早就開始實行一些攻擊,他們說,我作掩護就好,我總是躲在後方,不敢上前線去,因為我怕死。我看到裝甲車的炮彈把我的家炸得變形,飛爾在我的面前死了,但是我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因為首領說我們要逃亡到水之城去,躲在那兒的總部,呼,又要趕來這個地方了,水之城真是漂亮,如果可以和飛爾一起看就好了。

2080年8月11日 陰
今天預備了一份禮物打算送給飛爾,很漂亮呢!相信他會喜歡的!明天行動結束後,就向他告白吧!一定要成功喔!

2079年7月10日 晴
今天是第一天加入呢,很是緊張喔,我就好像參加學校的宿營的心情而去的,原本興趣就不大了,只是因為喜歡的人加入了,我也一起加入湊著玩玩而已。天氣真冷,早上就在雪之城總部集合,然後在演講廳開始講解有關這個組織的事物了,首領看起來很和善,而且一點架子都沒有,我們那天下午的工作很輕鬆,只是向附近的居民派發一下書本,以及介紹一些組織內舉行的講座而已,那個形式就似是社區中心的講座,居民可以免費去聽,這樣忙了一天,已經覺得很累了。

凌翼看著少女的照片,想像她寫日記時的溫柔的表情,他想起這一刻難得的平靜,世界上的另一端,正在發生戰爭,也許敵軍正在攻打別的城市,做成生靈塗炭。凌翼看著放在小茶几上,原本屬於少女的手槍,槍柄上貼上了一張大頭貼,是少女和飛爾的合照,裡面已沒有子彈,凌翼決定將她的手帳作為一個紀念,提點自己,那一些在戰火中失去生命的人,在死前的感受到的絕望和悲痛、以及那一些活下來的人,正受到痛苦的煎熬。

玻璃窗外面的黑雲開始退卻,光線漸次出現,微弱地照耀大地的傷痕。
凌翼關上手帳,芙蕾亞來了,她頭戴軍帽,外穿黑色大衣,大衣穿著一身整齊套裝,短裙展現她的白滑長腿,足蹬黑皮鞋。
她站在病床前,本來冰冷的臉孔變得柔和,一臉擔心的看著凌翼。「你沒事吧?」
「怎麼受傷了?」她問。
「會受傷是正常的吧。」他說:「妳也看見水之城的成員有多少。」
「不要讓我擔心。」她說。
「我不想你有事,我害怕你會像我哥哥那樣--」凌翼封住了她的唇,將她要說出的話語吞沒,想像他們站在一片草原之上,上方是燦爛的星空,天空非常清晰,可以欣賞到整片銀河,遠眺,燈火照遍了整個市鎮,那是一個不會有戰爭的美好世界。
凌翼伸出手摟著她。「不用害怕。」她的腦際閃過方才凌翼回到集合點的記憶,他的手上都是血,想到他的傷口一定是十分的痛了,芙蕾亞對這樣的凌翼心痛了起來,她才醒覺到這條界線開始模糊了起來。
芙蕾亞再一次和凌翼親吻。
凌翼嘗到她的淚水,看見她的臉上滿是淚水,為了他,芙蕾亞這個高高在上的軍官竟然哭得梨花帶雨。
凌翼吻走她的淚,兩個人交換著津液。
「我怎麼都會回來見妳。」凌翼溫柔地對她說。
「傷口痛不痛?」芙蕾亞問。
凌翼搖搖頭,他說:「有妳在,就不痛了。」

Pinocchio站在醫療室門口看著他們,她的臉上佈滿了陰霾。

凌翼和芙蕾亞發現了Pinocchio的身影,Pinocchio臉上的表情很受傷害,兩個人驚訝地看著她,那一刻凌翼覺得很內疚,覺得自己傷害了她。
「妳這武器在這裡做什麼?快出去!」芙蕾亞氣急敗壞的走到Pinocchio面前,刮了她一記耳光,把她摔到地上去。
Pinocchio爬起身,上前,她展開了光翼,爆出羽刃,就割向芙蕾亞的手。「別惹我,現在對我來說,殺人是輕而易舉的事,若妳不是先生重視的人,我早就--」
「快停手!」凌翼叫著Pinocchio,阻止她的舉動,他冷漠地瞟了芙蕾亞一眼,就說: 「芙蕾亞,妳出去。」芙蕾亞驚愕的看著凌翼,就生氣地離開了。
凌翼不作聲,凌翼抱歉地看著Pinocchio,將她抱進懷中。
Pinocchio掙脫開了凌翼的懷抱,往大門走了幾步,突然就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她的電力用光了。
Pinocchio張開雙目,發現自己在一個佑大的房間中,這裡到處都是武器,分門別類地整齊地收藏,這才知道自己被關在兵器倉庫。
Pinocchio走到門前用力拍門,希望有人放她出去,可是四周都是寂靜的空氣,她覺得自己呼天不應。
再一次被遺棄了呢。一定是因為芙蕾亞生氣了,她從此再也無法和先生見面了麼?
Pinocchio沮喪地坐在地上,再一次認識到自己是一件武器的事實,竟然妄想得到人類的愛情,她灰心地看著一切,和她一樣冷冰冰的武器,在陪伴著她。這時Pinocchio聽見一把聲音,她四周張望,發現是一個人工智能的小型機械人在對她說話:「先前沒見過妳呢,是新來的武器嗎?」
Pinocchio點點頭,但是在這樣的環境看見自己的同類,她感到一陣溫暖。
小型機械人有流線型的外形,純白色的外殼,黑色的眼睛,他滾動到她的面前說:「我是個小型的內部通訊器,平時都是在這個地方,有任務時就會被他們拿去上戰場,妳呢?」
Pinocchio說:「我只是個照吩咐殺人的,戰爭的殺人機器,但是不久以前, 我還是個遊客的響導員。」
信息量太龐大,他沒法理解她的話,他只是問:「妳有想聯絡的人嗎?」
Pinocchio說:「凌翼,我想叫他來接我。」他問:「已經開始送出請求,但仍未有回應。」
Pinocchio才想起,他在醫療室接受治療,根本沒辦法出來。「聯絡皓炎吧。」她正想說,不久,大門打開了,是一些運送武器的人,Pinocchio 在大門打開的時間偷走出去,和小型機械人分開了。
她走回醫療室,看見凌翼在那裡,她冷著臉,滿臉不高興的樣子看著他。
凌翼說:「Pinocchio,對不起。」Pinocchio撲在他懷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對不起,都怪我沒有好好保護先生,害您受傷了。」Pinocchio說。
「不要緊。」他凝視著難過的她。「說真的,妳想成為武器嗎?」
「只要先生想的話,我沒有問題。」Pinocchio堅定的說。
「我答應過妳,我一定要帶妳到溫室去,只是--」
她搖頭。
「我們都要到那裡去。」凌翼再說一句。
這時,她送他一顆機械螺絲,「給您,希望您快點回復燃料!」
凌翼說:「謝謝!」她對他微笑。
經過醫護兵的細心照顧,凌翼的傷口癒合了。

這天的凌翼可以回到營房居住,就在他經過長廊,他聽見指揮室傳來以下的對話聲。
「報告,在夜之城爆發的疫情一直不受控制--」是一把男聲。
他連忙走上前去,他在門外仔細傾聽對話,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於是他偷偷地叫Pinocchio來到他身邊,示意她透視房間內部的情況。
Pinocchio發出光芒,掃瞄房間,然後開始投射出小小小的畫面。
映像內,眾多的人員正襟危坐,圍成一個圓,他們的面前都是透明的螢幕和精密的控制台。
在中央的人員繼續說:「為免高危的傳染病病情逐續蔓延--」
人員按照指示,在正中央的大地圖上確定了一個座標。
接著,大地圖顯示出夜之城的全貌。
凌翼心想,那不就是他的家鄉嗎?人員開始進一步放大地圖的細節,然後確定一個攻擊的最佳位置。
聲音再一次傳來了,「上頭發出命令,要發射導彈將整個城市摧毀。」
虛擬地圖再一步放大的同時,顯示夜之城的市貌,畫面顯示出居民飽受戰火摧殘後,在一片頹垣敗瓦中開始著他們的生活,雖然臉上愁眉不展,但仍然堅強地過著日子。
軍官們輸入了一條指令,解除了密碼,之後其中一個軍官,他打開桌面上面的玻璃蓋,那兒有一個紅色的按鈕。
「導彈已準備好,隨時可以發射。」另外一個人向他報告。
聽見了他的宣告:「輸入程序完成,開始倒數。」
所有人聚精會神地看著畫面監視整個情況,凌翼看著這個寂靜的畫面,他聽見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強烈。
「十,九,八,七,六,五--」
下一秒,畫面切換到一個導彈的畫面,「三、二、一、零--」軍官按下了按鈕,開始了毀滅的程序。
只是導彈隨即往空中發射,拖出長長的煙霧,就像一顆龐大的殞石,即將掉落到土地之上,那一種震動,把鏡頭也震得輕微搖晃著。
轉眼間,畫面再切換到夜之城,只見那兒爆出了煙霧,只見畫面上原本屬於夜之城的範圍,瞬間成為了一個深邃的大坑。
凌翼突然覺得他的整個世界化成了碎片,他的家人,仍然在那一個家鄉居住,在這一刻城市內的人,一定想不到幾秒後,他們的生命會結束,而他們的家鄉將會徹底消失。
凌翼很想大叫出聲,當然那時他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