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絕望少女復活之路
(本章以大芬的視點進行)

第四章第一回

我偷襲失敗,單車及高健成功在指定時間內按下按鈕,通過了這關,也意味著作為他們敵人的我將會死在這裡。

眼看事情已成定局,我只好在臨終前把我的遺願告訴單車:「你可以幫我照顧我的弟弟小薰嗎?你放心,我不是希望你像父母般照顧他。他雖然比你年紀少,但已經很獨立,能照顧自己。只是他太聰明了,我擔心他會走歪路,我想你跟他交個朋友,有機會時給予他一些意見。」

「好,沒問題,反正不是什麼難事。」單車爽快答應。他接過小薰的聯絡方法後,擠出一個笑容,跟我道別說:「那麼我們走了。大芬,你要保重。」從他既無奈又悲傷的表情告訴我,「保重」只是客套話,他也為我的安危擔心不已,卻無力回天。





說罷他們二人一貓利用眼前的通道離開。在他們穿過那道縫隙後,上升了的熒幕返回原位,把縫隙關上,剩下我一人獨自留在房間內面對殘酷的命運。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猛烈跳著,對自己將要死亡一事恐懼不已。雖說我本來就應該自殺死了,只是因為S機關把我救回,我才會殘存至今。可是,人類千百年來始終害怕面對死亡,我現在要再一次面對,仍難免忐忑不安。

我告訴自己:大芬,勇敢一點,這一切都是為了小薰。只要我死了,小薰就能獲得保險金來還清債務,無須輟學去工作,就能繼續升讀大學,前途一定無可限量。我的死,不是沒有意義的。

「姐姐!」突然,我聽到小薰呼喊我的聲音。這是死前幻覺嗎?細心留意,我發現我並不是聽到,「聲音」是由我腦海內傳出的——

***





「姐姐,你把皇家同花順交給我後,你怎辦?」小薰不安地說。

「再過兩分鐘,你沒有皇家同花順的話就要出局了,但姐姐不同,還有很多時間,總有辦法再收集一組。你先拿著過關,在休息間等我回來吧!小薰乖,不用擔心我。」

「那麼⋯⋯」小薰猶豫了片刻,才接過卡牌說:「姐姐,我們待會在休息間再見了。」

「嗯,待會見。」我裝作充滿自信、微笑著說。

***





「小薰,在雪櫃內,我準備好接下來數天的餸菜,晚飯時你自己翻熱來吃吧。」我站在家門前,對著正在吃早餐、準備上學的小薰說。

「數天的餸菜?姐姐,你要去遠遊嗎?怎麼我之前沒聽過你說?」小薰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問。

「嗯,公司在外地有活動,剛巧人手不夠,要我隨團幫忙。」

小薰雀躍地問:「會有獎金或出勤費之類嗎?」

「當然啦!而且非常豐厚,所以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呢!這段時間,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那麼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咬緊雙唇數秒,才能勉強說下去:「但無論如何,小薰,你要答應姐姐,在我回來之前,你要照顧自己,努力讀書,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怎麼突然這麼凝重,好像交待身後事一樣?」小薰側著頭說:「唔?姐姐?你為什麼哭了?姐姐?」

***

我不自覺地回憶起兩段往事:第一段是三年前我和小薰一起參加S機關成員選拔賽,另一段是我離家自殺前跟小薰的最後對話⋯⋯

兩次,原來我欺騙了小薰兩次。父母雙亡後,我們兩姊弟一直雙依為命。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欺騙他。可是,我實在不希望因為父母遺下的債務,令小薰不能盡展所長,升讀大學。

小薰雖說不要緊,中學畢業後跟我一同工作,還清債務再回去讀書也不遲,但就是因為他如此懂事,我更不能連累他。他是個人才,怎能因為我們這些成年人的不濟,要害他一同受苦?上一代遺留下來的問題,我已經身受其害,我絕不能把這個禍害延續下去。於是,我購買了人壽保險,也準備好假裝被他殺的自殺計劃。這樣除了小薰得救,我或許也能同時報仇,一箭兩鵰⋯⋯

在我出神地思考之際,一把男聲突然從房內的喇叭傳出:「小薰得到保險金,卻失去了你,你覺得他真的會幸福嗎?」

「你是誰?我的事與你何干?」我對著天花大呼。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打算就此死掉、跟最愛的弟弟小薰永別嗎?」





「我⋯⋯已經沒有退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我無奈地低下頭說。

「不是呢!你本來已經死了,你的保險金我們會想辦法令小薰盡快到手。」

「那就好了⋯⋯」我放下心頭大石地說,但我的話未說完,對方就打斷我的話道:「但你真的忍心這樣離開小薰嗎?」

「我當然希望繼續照顧小薰,但我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對方一再詢問,我不耐煩地高聲回應。

「不,我再說一次,你的保險金我們會想辦法。問題是,你還想活下去嗎?如果想,你現在就有一個機會。」

那男子的話音剛落,眼前的熒幕就重新亮著。在這個偌大的熒幕上,只在中央顯示了幾個文字:真﹒願望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