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八回

我繼續踏,單車的車輪擦向水面,濺起的水花在這燈光明亮的房間內顯得晶瑩通透,更時而折射出七色彩光。這個畫面本來很美,但我根本無暇欣賞,再不快點,水位進一步上升,我就要更費勁才能打開活門。

少女在我身旁不斷為我打氣,我也不敢怠慢,雙腳不顧一切地拼命狂踏,專心一意要把活門打開。然而,在阻力加大後,活門打開的速度顯著放援,踏了良久我才令活門打開至約六分之五。眼見只剩六分之一,我踏單車的速度卻慢了下來,不過不是我故意放軟手腳,而是我的雙腿開始因疲倦而軟弱下來。水位已淹到車輪的一半,阻力加上長時間踩踏,我的雙腿早已疲倦不堪。

「Michelle,還差一點點,不能功虧一簣啊!」少女一直在旁鼓勵我時著,雙拳緊握,她緊張的程度看來跟我不遑多讓。

我很感激她的支持,但我已沒有多餘氣力回應,只點點頭,就埋首繼續踏。不過,我的體能快到極限,小腿早已積滿了乳酸,肌肉也繃緊兼酸痛不已,我只是依靠意志才能勉強支撐,速度有限,僅能令活門保持開放,卻無法令它進一步打開。然而這個不進不退的狀態只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就失去了平衡。





「呀!」早已酸痛到不行的小腿,突然傳來一下劇痛,令我大叫起來,也停下了步伐。

「Michelle,不能停啊!」少女見狀緊張地大喊。

「抽筋,我踩不下去了。」我按著小腿痛苦地說。

「活門開始關閉了,你忍耐著痛楚繼續吧!我求求你!」

「不行,很痛⋯⋯」





「難道你不想活著離開這裡,跟單車重逢嗎?」少女激動地問。

我堅持至此,當然不想放棄,然而我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下去,我也只得面對現實。我幾乎嗚咽起來,無奈地回應:「我當然想,但我已經無能為了力,對不起⋯⋯」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話音剛落,少女確認我無法踩下去,她就突然跳出來代我繼續踩。或許是沒料到我一直承受著的疲累及疼痛如此嚴重,她當刻面容扭曲,但她仍立刻咬緊牙關,開始踩著腳踏。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啊!該死的單車!」

我不知道她痛罵的「單車」是指她腳下正在踏的、還是那個青年,而我也想像不了她那份驚人的意志從何而來,但有一點我能肯定,就是活門再次慢慢打開,剛才因我停止步伐而回彈的部份亦已追回來了。

粉紅少女無視阻力,忘我地拼命踩,一會過後,「咔」的一聲,活門終於完全打開,並固定在開啟的位置。那刻,她幾乎停不下來,直至我高興地說「成功了」,她才回過神來,停止了動作,氣喘如牛坐在單車上休息,並伸展雙腳拉鬆仍在抽筋的小腿。





少女一次又一次幫助我,我跟她道歉說:「對不起,我真是沒用,再一次要你出手相助⋯⋯」

「不用介懷。」她仍喘著氣,稍頓一會回復過來,卻又一次說出令我非常在意的說話:「其實我也不應該勉強你,這一切,顯然是計算好的。除非你的體能及決心有大芬那麼強,否則剛才的事你是絕對完成不了⋯⋯」

她有恩於我,我本應禮待她,然而她經常勾起我的好奇心,卻不把話說清說楚,我再也按捺不住,追問道:「你一而再提及柳凝和大芬,到底他們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又跟我這個終極任務有何干?」

少女凝望著天花,沒有理會我的提問。這次我不再像以往一樣就此放過她,決心追問到底,我不耐煩地催促:「喂!你快答我!喂!」

她仍然沒有半點回應。順利地打開活門後,我們二人本來應鬆一口氣,不過少女這時的表情卻再一次漸趨繃緊,她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天花那度道活門。我不明所以,於是也一看究竟。

活門有什麼特別嗎?沒有啊,活門好端端的打開著,什麼其他古怪的東西或事情都沒有。

咦?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