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最終回

我正擔憂及煩惱之際,新人格卻比我先一步想到方法。他手腳併用,施展「壁虎功」把四肢撐在圓桶的外圍,開始慢慢向上攀登。

實在太妙了!我想起這就是大芬在S機關成員選拔賽中使用過的技巧,而這個圓桶雖然光滑,卻不及當日的比賽場地,他一定能成功爬上去吧?我心想,Secretary果然老謀深算,即使我們巧合地學懂游泳,我們也沒有使用壁虎功的本事,仍無法逃出。

不久,新人格不負眾望爬出圓桶,我們終於重見天日了!

他帶領我們成功逃出、離開圓桶之時,我發現我們爬出了地面圓型的渠口,回到地面。我們剛才身處的地方,看來是以渠道作掩飾、位於地下的空間。





儘管逃出了,我們三人仍一直在旁緊張地觀察著這個新人格的行動,幸好暫時沒有任何異樣。雖然他正在使用Shirley瘦弱的少女身體,但他實際上在意識界的形象卻截然不同。他的身型龐大,但這種龐大並非大芬的那種健碩,而是肥胖;他長得很高,卻又比大芬及柳凝都要高。而更令我在意的,是他的性格是否真的會結合了柳凝的復仇心及大芬的執著,令我們難以招架呢?不過,從出現至今,他的眼神一直有點呆滯,看來是很單純沒機心的那種性格,同樣跟大芬或柳凝大相逕庭。

奇怪!這個人格的藍本不是大芬及柳凝嗎?怎麼一點他們的影子都沒有,是Shirley在「製作過程」中搞錯了什麼嗎?

我不敢掉以輕心,或許只是因為人格剛誕生,劣根性還未完全顯現出來。想起來,柳凝在外人眼中正是謙謙君子,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他一直壓抑著自己、偽裝出來的面具而已。

不過,我們眼見終於成功逃出,新人格看來又沒有危害,我們的內心都興奮不已,很快就忘記了新人格的危險,Shirley更高興得按捺不住在意識界大叫起來:「Yeah!我們安全逃出了!」

然而這一下卻驚動了新人格,嚇得他大叫起來。他突然聽到不明來歷的叫聲,驚慌得雙手掩耳,蹲在地上顫抖。





「機會來了!」凌博士看到這個情況,並沒有同情他,反而將錯就錯,果斷地指示我們把握機會行動:「Michelle,我和你合力去把他拉回意識界。Shirley,你就出去佔據著身體。」

「好!」我和Shirley同時回應,也立時採取行動。新人格被我們推出去時還未懂得掙扎,但到我們要把他拉回來時卻不肯乖乖就範。他本能地揮舞四肢,而且力氣很大,單靠我一人根本無法壓制住他。

在我正面跟他糾纏著之時,凌博士的智慧又發揮作用,她繞到新人格的背後,從後狠狠地箍緊他的頸部。他因無法呼吸而力量漸減,多掙扎了不一會,我終於成功把他從身體拉了出來,而Shirley也立刻把握機會搶回身體的控制權。

儘管我們成功佔據回身體,我仍為凌博士的暴力行為傻了眼。凌博士有點尷尬地笑著說:「為了爭取所需,不能一味和理非非,有時候也得使用一點暴力呢!」

***





事後,我和凌博士向那個新人格「解釋」,這個身體容納著四個人格,而主人格是Shirley。除非她需要我們協助,否則我們不能主動使用身體,亦要乖乖聽從她的話。我們也為剛才的暴力道歉。他比我們想像中乖巧,並沒有異議,原諒我們並接受了這個謊話。這一點順利得令我們有些意想不到,但既然是向著好的方面,我們也應該高興吧?

新人格暫時對我們沒有威脅,他在意識界期間多半是發呆及睡覺,但為了「做戲做全套」,而我在Shirley及凌博士三人之間氣力及體能算是最好,也要擔當監視他的角色,於是在這之後的時間,我已絕少露面。凌博士也因為要跟我輪流休息,替更監視他,結果及後幾乎所有時間都由Shirley控制身體。

Shirley久久沒有長期控制身體,起初有點不習慣,也不太適應跟其他人相處。幸而她也明白,在新人格出現後我們需要各司其職,才能避免身體被奪的危險,在我和凌博士暗中鼓勵下,她總算鼓氣勇氣重新生活,當起「幕前」角色。

對了,這個以柳凝及大芬為藍本的新人格,由於是男性,我們起初打算以大芬的姓配上柳凝之名組合成他的名字,然而我們根本不知道大芬的真實姓氏(這正是那些資料的巧妙之處),只好作罷,改為取柳凝的姓及大芬之名,稱他為「柳芬」。

在這之後的好一段時間,我們四人——Shirley、凌博士、柳芬及我——就一同住在Shirley的意識界內。雖然這個好一段時間並不算太長⋯⋯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