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立聖塚學院」的東翼有一個世界認可的標準草地足球場。今天,足球部的一眾成員都提早返校,為下個月將舉辧的校際賽作特訓。

其實東方烙對足球不算太沉迷,就只是和足球部的隊長百里明同班,所以當初就被硬拉來參加,不覺已經入部四年。

不過,東方烙非常感謝這位突如其來闖進他生活的好朋友。

回想初中一年級時,他剛從孤兒院搬到那位所謂叔父的家,每天飽受無法想像的監控,一舉手,一投足,隻字片語,都會有專人記錄下來,那份孤獨無助比住孤兒院時尤有過之。

自小,東方烙已理解得到,叔父收養您,為的就是自己父親那下落不明的物業和財產。可惜,無論如何質問,如何利誘,東方烙都無法回答那神秘物業的正確位置,那是當然,父母出意外時,他才五歲又怎可能記得。





日子一天天地過,叔父幾乎放棄從東方烙身上套出任何線索了,故此,東方烙十六歲那年要求動用父親的少許遺產搬家自立,叔父亦無意挽留,絲毫沒有半點親情可言。

亦可能消息傳開,之前爭相要來領養東方烙的親友,在他搬出了叔父的家後,就再沒有出現過。東方烙就獨自生活了一年,直至某一天,有位女孩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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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高速迎面而來的足球,打破了東方烙回憶的思緒,只見他輕輕抬腿便將皮球控定。

百里明在前場舉手大呼道:「阿烙不準發夢呀!傳回過來。」





東方烙微微一笑,心道:「能夠來這裡讀書真好。」拔足前衝,先扭過兩個夾擊的中場,然後長驅直進,差不多來到大禁區前,誘使三名後衛過來爭奪,然後一腳巧妙的高空長傳,正正落在另一邊百里明的跟前。

球不著地,百里明拉弓抽射,掛網。

百里明振臂歡呼:「啊!阿烙傳得好,大家記住這個陣式,今年我們聖塚絕對要拿下冠軍。」全隊吶喊,士氣十足。

仍未到上課時間,所有隊員都坐在場邊休息;雲縱拿著三罐運動飲品,坐在東方烙和百里明身邊。

百里明笑道:「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阿烙的反應和技術近來都大有進步?呵呵呵......是否正在交往呢?」





東方烙差點將滿口的飲料噴出,咳了兩聲回道:「胡說什麼!我那來的交往對像?」

雲縱亦笑道:「不就是上次在校門遇到那位中五的女同學。很可愛呀。」

東方烙一征道:「哦,原來在說舜冰。不是呀,我們是好朋友。她和我都是孤兒,我答應過會照顧她的。」

百里明意味深長地搭著東方烙肩頭道:「阿烙,別以為她一直在你身邊就成為習慣,若果有一天,她被人搶走了,你就後悔莫及。明白嗎!好朋友。」

東方烙故意別過面,咬著罐口道:「好好的,怎會被人搶走。」

沒想到,雲縱竟接著道:「百里你是說今天轉來的插班生嗎?已經收到消息?」

百里明道:「當然,我的線眼遍佈全校,那位外國來的插班生,很不幸,正好會編入阿烙你那『好朋友』的班別呀。」

東方烙奇道:「外國的插班生?」





百里明笑道:「呵呵......有壓力了吧。對呀,我收到消息,有一位金髮的新生今天會轉來聖塚。我更收到路邊社的傳閒,那插班生不單是位俊男,而且精通各國語言,在之前的外國學校裡已經被視為天才;在他決定離國時,更有該國的元首親自接見,勸喻他留下。有夠誇張。」

東方烙只點點頭。

雲縱卻大叫道:「阿......烙!你的飲品罐都穿了呀。」

東方烙回望手裡的飲品,無意間用力過度,五根手指都擢進了鋁罐,飲料都弄到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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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聲起了,但四樓的走廊依然人頭擠湧。所有人都塞到這個班別的門外,想一睹傳說中的外國插班生容貌。有些未能走到前排的同學,都聽到內裡傳來女同學的陣陣歡呼,和男同學的咬牙切齒。

老師見外頭群情洶湧,趕都趕不散,故沒好氣,直接就介紹已經站在班房裡的新插班生:「各位請肅靜,拿出我們東方人的禮儀。讓這位遠渡而來的新同學自我介紹一下。」





一位金髮的少年,展露一個適度的微笑,踏前一步,然後右手輕輕按住胸口,躹身道:「各位同學大家安好。我是由美國移居到貴國,全名為『耶路撒冷。蘇雷姆』。請大家多多指教。」

金髮少年說出的本地話既純正,又悅耳,引得裡裡外外的女同學又一陣尖叫。

有位男同學故意挑剔說道:「耶路撒冷不是地方名嗎?怎可以隨便拿來作姓氐,你自己沒祖宗的嗎?哼!」

班上的女同學即時發作,指著那位男同學大罵。

不過,金髮少年則微笑道:「很抱歉,我的確不知道祖宗是誰,我是在耶路撒冷一條後巷的舊馬廄中被修士發現。後來,修道院收養了我,由於他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所以替我以當地地名作為姓氐,如不嫌棄,各位同學叫我蘇雷姆就可以。」

全場突然靜了下來。

那想到一位如同貴族般的少年,出身竟如此坎坷。剛才出言揶揄的男同學簡直想找個洞就竄進去。

此時,在班裡一位女同學舉手發問:「你好呀,蘇雷姆同學。那麼你為什麼會到這個國家來留學?」眾人回望,原來亦是新生的姚舜冰,不禁報以一個感謝解困的表情。





蘇雷姆亦與舜冰四目交投,然後他真的會心一笑了,回道:「我是來找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舜冰道:「是呀?那找到了嗎?」

蘇雷姆再次作出那坤士的敬禮道:「多謝小姐你的關心。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

整個空間的時間彷似被凍結,只餘下蘇雷姆能夠自由活動,他的步伐如同飄移,慢慢走到舜冰的身旁,然後溫柔地挽起她的右手,含情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含著睙珠,那是激動......亦是感動。

最後蘇雷姆抬頭,透過瞳孔向舜冰說了一句話:「我一定會改變那個不堪的結局,妳的淚我絕對會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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