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約會


      子健回首一望,出現在眼前的,果然真的是可詩,面前的可詩打扮得相當漂亮,一條貼身的連身花裙,不但把可詩的美好身段展現,還把可詩可愛活潑一面表露無遺,子健呆呆的看得入神。


      「妳好......」子健只吐出兩字,思慮就開始混亂一片,緊張加上害羞,一時間子健只能站著,就算到來之前已不停地盤算見到可詩時怎樣對答,但結果還是與可詩初次見面時同一模樣。


      「你果然還是一樣沒變啊。」可詩的口吻,就像早已猜到子健的反應。






      「什麼沒變,我們又不是很久沒見。」子健終於能正常的回答,但臉上卻是紅燙燙的。


      「已有一星期了,你不掛念我嗎?」在甜美的笑容和燦爛的陽光底下,可詩極像一個天使。


      「沒有......」子健還是一樣口不對心,但當他看到可詩的反應時,再立即吐出「才怪。」






      「是真的嗎?其實我也一樣,掛念得你要死了。」


      可詩掛念著自己,子健聽罷歡喜若狂,差點把持不住大聲歡呼起來,但子健為著面子,不敢在可詩面前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可詩是一名聰敏的女孩,對於眼前子健的神態,她已能略猜到一二,只是不作聲色,也是為了子健的心情。


      「那我們四處遊玩一下吧。」可詩見子健還沒有任何說話,所以首先打開話題。






      「妳有什麼地方想去。」子健雖也是頭一次到澳門,但心想到可詩相約在這裡,那麼她一定是想在澳門遊覽。


      「首先我們先去吃點東西,我有點餓了。」可詩不好意思地道出,還作狀地伸了一伸舌頭。


       兩人就沿著戀愛巷走出大街,穿過幾條短街道後,兩人來到位於澳門市中心的旅遊區,這裡有不少連鎖的咖啡店和時裝店舖,可詩獨個兒的朝大街走著,子健一直緊緊跟隨在後頭。


       子健一心想著找點話題,但找不到適當的時候,本想開口問可詩想吃點什麼,卻被手信街的店員遞上招牌美食而錯過機會,又本來想問及可詩的學業情況,好讓自己猜到可詩的年紀,卻因可詩看到可愛的小女孩,就衝著說要逗小女孩玩,令機會一直找不到。


       當兩人走了一會,可詩突然停止腳步,站在一間全世界也有連鎖店的美式漢堡包快餐店外,指著那快餐店道。






      「我想吃這個。」


      子健也是這快餐店的常客,沒作考慮就點頭答應,兩人走到快餐店內,由於座位設於二樓,子健提議先到二樓找好座位,才到下買購買食物,可詩沒有反對,首次跟隨著子健的步伐。


      兩人找到了一張靠位窗邊的位子,可詩坐下後,子健即時向可詩提問想吃些什麼,說這一餐由他請客,可詩對眼前的子健增添上一份好感,可詩隨便點了一個漢堡快餐,子健轉身想走到下層購買食物時,突然被可詩叫停。


      「可不可以幫我拿兩包砂糖,兩包黑胡椒粉,汽水不要冰塊,但要另外拿取一杯冰塊,還有多拿一點番茄醬。」


      子健聽罷雖然帶點不耐煩,但為了可詩,就算是多麻煩的事,他也會心甘情願地去做。子健把購買好的食物和可詩想拿取的調味料全放到一個餐盤上,小心翼翼地走回二樓,輕輕的放到可詩面前。






      「小姐,你所點的食物到了。」


      「謝謝。」可詩客氣地道謝,然後把她們兩人漢堡快餐當中的炸薯條全數倒出到餐盤的餐紙巾上。


      可詩的舉動子健也習以為常,因為他與同學們一起到快餐店時,也會同一模樣地吃炸薯條,但可詩接下來的舉動卻教子健莫名奇妙,可詩把兩包番茄醬分別地放上不同的餐紙巾上,接著把一包砂糖灑到番茄醬上,而另一份番茄醬上,可詩就灑上了黑胡椒粉。


      「番茄醬加黑胡椒粉我也曾經試過,但加上砂糖我還是第一次見,味道不會很怪吧?」


      「原來你沒有嚐試過,怪不得我叫你拿砂糖的時候,你的表情有點怪,你試把炸薯條沾上這醬來試試。」






      子健一直覺得快餐店的炸薯條與番茄醬是一個完美的配合,當可詩提議子健後,子健嚐試一次,發覺炸薯條沾上了酸酸甜甜的番茄醬居然會如此美味。


      「這個醬真的很不錯。」子健邊說邊繼續沾上醬汁吃炸薯條。


      「當然,這是本小姐所發明的快餐甜番茄醬,就算同一種醬料,只要加添上不同的調味,味道就會變得不再平淡,道理就如人生一樣。」


      可詩也擺出一副滿腦道理的模樣,向不停地吃著炸薯條的子健說教,接著可詩又把她那杯沒有冰塊的可口可樂倒進另一個盛滿冰塊的杯子裡,子健看得出奇發問。


      「妳要的汽水不要冰塊,為何又要把汽水倒進盛滿冰塊的杯子裡?」






      「這樣做汽水的份量就會增多啊,這是一個精明消費者才懂得做的事。」


      子健被可詩的舉動逗得哭笑不得,雖然可詩做的事有違常規,但卻啟發到他另一種思維,子健也不甘示弱,提議一番。


      「那麼把我的雪碧汽水和妳的可口可樂一起混和來喝,風味也不許不錯。」


      「我才不會啊,笨蛋。」


      子健被可詩喚作笨蛋有點忿怒「什麼笨蛋?我也是跟妳學來的。」


      「汽水是不同的,你不知道嗎,你這個阿笨。」


      「什麼阿笨,不要胡亂給我起名稱。」子健越是與可詩討論,越是說不過可詩。


      「不是嗎?喝東西跟本就要跟隨它原本的味道才會好喝,這一點你要多跟我學習。」可詩笑著胡亂說出一堆道理,害得子健無言以對。
  吃過了快餐,可詩提議到附近走走逛逛,子健當然點頭答應,兩人走出快餐店,向滿佈行人的街道上左穿右插,當經過一間女性時裝店的門外,可詩被時裝店所擺放的衣服吸引著,子健在旁看著可詩,沒太理會可詩所留意的衣服,可詩留意了一會,就急步的想走進時裝店,但卻見子健還在原地,立刻仰伸手拉著子健的衣袖,著他跟隨一起內進。



      子健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走進售賣女性衣物的店鋪,雖然他有跟隨母親購物的經驗,但每次也只是站在門外等候母親,所以剛剛可詩走進時裝店,子健也慣性站在門外等待。


      可詩在掛滿衣服的櫃子旁,不停拿出各式各樣的裙子放到自己身前,然後又走近鏡前襯托一番,子健只是默默地站到一旁,每當可詩拿起一件裙子或襯衫問及子健的意見,子健才會點點頭示意不錯,可詩不覺間已逗留在時裝店半小時,但沒有發現到合適的衣服,子健也開始感覺沉悶和腳也開始有點酸痛。


      「怎樣了,沒有選到合適的?」子健終於忍禁不住,向可詩發問。


      「我有選到喜歡的,現在只是等待你說一聲好看。」


      「什麼?我還以為妳還沒選擇好。」子健完全不明白可詩的心意,一臉茫然地回答。


      「女為悅已者容啊,我當然要親口聽到你的意見。」

      
      子健第一次與女孩子約會,所以不太清楚對方所想,他滿以為像平常與朋友同學逛街,點一點頭,同學就能知道他的意見,如今的情況有點超出子健的想像範圍,可詩看到子健苦惱的神情,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喜悅。


      最後,可詩沒有購買衣服,從時裝店走到隔鄰的一間飾物店,子健心中百般不惑,他完全猜不透女孩的心思,這亦是子健首次感到與女孩相處的困難。


      這次,可詩又再開始選購飾物,子健已開始學乖了,每次看到可詩拿取他覺得好看的飾物,就會說出已見,雖然那些飾物不是可詩所喜愛的,但也不禁露出滿意笑容。當可詩在沉醉於選擇閃鑠奪目的小飾物時,子健發現飾物櫃中,擺放了一條以不同大小花朵模樣而製成的項鍊,子健覺得眼前的項鍊與可詩非常相襯,立即在可詩不在意的時候,偷偷拿起去付款。


      雖然那項鍊不算太便宜,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子健很想送可詩一份禮物。


      子健攝手攝腳的付好款項,一邊留意著有否被可詩發現,一邊要求售貨員把項鍊包裝好,突然可詩在飾物櫃處大聲呼叫子健的名字,嚇得子健差點把項鍊掉到地上,不知道何事,子健臉上帶點心虛神情,就像做了錯事般,不敢正面望向可詩。


      可詩看到子健奇怪的神情,立即走近子健,發現子健手中拿著一份包裝好的禮物。


      「你剛剛買了什麼?」可詩指著子健手中的禮物好奇地問。


      「被妳發現了,我本想偷偷地買下,一會兒送給妳的。」子健清楚自己不太懂得說謊,所以如實說出。


      可詩從子健手中接過禮物,急不及待就把禮物拆開,在一旁的售貨員看到這對小男女孩,不禁露出微笑。當可詩把最後的包裝盒子打開,看到裡頭的一條七彩瑰麗的花朵形項鍊,立即歡喜得擁抱著子健。


      雖然這項鍊的款式不是可詩非常喜愛的那種,但心儀對象所送的禮物,可詩這輩子還是頭一次收到。


      「多謝你,我會好好愛惜它。」


      對於可詩的道謝,子健來不及反應,因為剛剛可詩的擁抱,已令子健感到神暈顛倒,可詩秀髮上的香氣,仍然殘留在子健的呼吸中,可詩興高采烈地佩帶起項鍊後,愉快地在子健面前原地轉身,子健覺得買下這項鍊是一個絕對正確的決定。
      

      兩人離開了飾物店,又四處的走進其他商舖逛逛,子健看著可詩佩帶著自己所送的項鍊,一種幸福的感覺到子健心中歷久不散。當兩人逛得疲倦了,就走到一間雪糕專門店坐下,可詩提議兩人一起分享一杯大份量的雪糕,子健當然沒有意見,子健開始感受到家良早前約會後說出的喜悅事情,這一刻,一直憧憬能談一次戀愛的子健,現在終於感到自己正在戀愛了。


 曾有人說過,感情需要長時間才能建立,但愛情卻能在一剎那燃起。


      子健知道面前的可詩,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戀愛對象,能與可詩認識和約會,將會令他一生難忘。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不經不覺間,已開始日落黃昏,金黃亮麗的陽光,投射在這富有葡國特色的小島上,更令這小島增添上一份迷人的醉意。


      「已入夜了,我們回香港吧。」子健啜飲著汽水,坐在大三巴上的石階向可詩問道。


      其實兩人一整天差不多遊玩了整個澳門半島,腳踝已感到陣陣疲軟,但可詩仍像樂此不疲,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慾。


      「我晚上還有點事情要辦,所以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可詩說罷,轉身望著身後的夕陽,臉帶著一點心事,但這刻的子健全沒有察覺到。


      「那麼我先回去了,免得父母擔心。」


      「嗯,那麼明天我們再見。」


      「明天?明天妳想到哪裡?」


      「這個......」當可詩還在想著的時候,子健已搶先再問。


      「妳不會再用那些謎題密碼來暗示地點吧?」


      「不會啊,除非你想我這樣做。」


      「不用了,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子健恐怕再要解開謎題密碼,多少也要花點時間,更可能明天前也解答不到,浪費能與可詩見面的時光。


      「其實我想去海洋公園一趟。」


      「海洋公園嗎?」子健聽罷卻心有所思,但卻不敢對可詩說。


      「那麼明天早上十時正在金鐘港鐵站裡的便利店外等,好嗎?」


      「沒問題,對了,我還沒有妳的手提電話號碼。」子健突然記起,因為他不想自己處於被動,希望能主動找可詩聊天或外遊。


      「我沒有手提電話啊,若要聯絡,你可傳送電郵給我。」


      「但我怕妳不會回覆。」子健卻奇怪地想,現在居然還存在沒有手提電話的人,但可詩常做不合情理的事,所以也沒有多作理會。


      「放心吧笨蛋,我一定會回覆你的。」可詩說罷,在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色背心,深藍色牛仔褲膝蓋上開了一個破洞的男子站著,目光一直留意著可詩與子健兩人。


       可詩不經意地望著男子微微點頭,動作沒有被子健留意到,但子健剎那間卻感到一絲的不安,四處把望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什麼。或許今天太疲累了,神經有點失常,子健心中暗想後,就與可詩道別,沿路步行到碼頭乘船回家。


       天色已暗,子健好不容易才能購買到回程的船票,因為晚上的時間,許多遊人也開始離開回港,在擠滿乘客的碼頭上,子健默默等待著船隻,心底裡回味著今天與可詩一起共渡的情景。


      在回航的時候,子健把掛在胸前的數碼相機開啟,把今天所拍的照片回顧一遍,當中有不小澳門的特色建築,但這些不是子健所留意觀看的照片,一直不停地按鍵,子健終於放慢了動作,因為數碼相機裡所顯示的,已是以可詩為主的照片,雖然子健的拍攝技巧不太利害,但可詩充滿笑容的照片,對子健而言卻是無價之寶。


       當船隻停泊到上環的港澳碼頭,乘客紛紛的湧到碼頭,子健踏上碼頭後,第一時間就致電好友家良報告,家良得悉子健今天的行程後,也大為興奮,也不時讚揚子健懂得購買禮物贈送可詩,因為第一次約會送上禮物,定能令女孩子對自己的好感度加倍。


      最後子健再談到明天的約會時,才開始有點擔心,因為子健非常害怕玩機動遊戲,怕被可詩知道會取笑他一番,而且更可能只有可詩獨自一人玩機動遊戲,自己則站在一旁,擔心可詩未必會高興。


      家良沒有遇到過這種煩惱,故不懂得如何回應子健,在回家的路程,子健開始對明天的約會既期待又感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