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就是需要金錢。
沒錢,寧死。
沒錢,生不如死。
錢有何重要?
有人為錢出賣肉體,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呀?」
她只是冷冷地回望着我一眼,然後便走到那輛名貴房車裡,跟那個肥胖的中年人接吻。
這是我一世也不會忘記的情况。
「喂,這個援交女很不錯,你一定有「驚喜」。來吧,一消你失戀之苦。」
就是這樣,給這些豬朋狗友的介紹下,便約了她出來。




誰不知,竟然是她。
「你為什麼在這裡?」她假裝冷靜的說。
這句話不是由我來說的嗎?
「我是你的客。」
「那麼,好吧。你想去那?」
「和我看戲。」
在六時的戲院,很少人。也許是星期三的關係,人們也要開工,那有空閒。
看着鬼片,她靠着我的身子,像從前一樣。
「為什麼你做這些工作?」我問。我絕對沒有嘲笑的意思。
她沒回應,只是哭着。她的眼淚沾濕了我的肩膊。




此時,片中的女主角提着電筒,大叫救命。看完戲後,我倆走到冷冷的街上,寒風像怪獸般驅趕人們走進商店裡。
而我倆則走去我家,家中只得我居住。
我一關上門,她就從後擁抱我,是一種熟識的感覺。她從前也就是這樣,她說自己從小父母離婚,自小就明白愛是要爭取,什麼都是要爭取。這就是一個明爭暗鬥的社會。
然後,這和從前不同,她不斷在我身上摸着,很不熟手,弄得像找我的錢包一樣。
「你和以前一樣關了所有窗才走,跟我一樣沒有安全感。」她在我耳邊說。
沒有安全感,她說得對的。我有一個充滿物質的童年,還滿開心的。但是,一個金融風暴,什麼都沒有了,破產,父母燒炭自殺,剩下一個給親屬照顧和罵他是垃圾的孩子,那人就是我。

激戰過後,我坐床上吸事後煙。
不知是何時學懂吸事後煙,可能看戲學懂的。
煙幕迷離,她打開窗,說太焗了。她站在窗前,街上霓虹燈光照射來。為着吸引人們購物的霓虹燈光,一個絕望的夜空,一個援交女。這就金錢所造成的境像,如果這是它的美意,我心領了。




「他已經玩厭了我,但我享受物質,袋、衣服,通通都要名牌,迫不得己才走上這步。」她回頭說,靠着窗子位置的牆
什麼迫不得已,這是你自毀前程。
「要走了,有客。」她的電話響了,看了一看。
她走到門口,我叫着。
「可否不幹?」
她微笑地回答,「你養得到我嗎?」然後走了。
走到惡魔去。

我已經兩曰沒有見過她了。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
我還擔心她,還愛她嗎?很奇怪地,可能只想看她多墮落吧。
但想不到竟在報紙上看到她。在一篇謀殺案的報道上,她就是死者。
不久,便有警察來帶走我到警處下口供。原來,她出事之前的最後一個客便是我。
我找她的朋友談談,她們也說最近她無綠無故地疏離了,電話也不接。大家知道了她的死訊,也哭得厲害。
她的父母通知我到他們的家,看看有什麼拿回去。他們很像不知我和他們的女兒已分開了。
到了他們的家,看見他們十分哀傷,但他們明顯地平復了不少。問候了幾句後,我便進了前女友的房。沒什麼變化,我記得她有寫日記的習慣,故此拿了她的日記便迅速的離去。




意想不到,這本日記有重大的秘密。失控的情況晚上,總是清静,清靜得令人覺得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一樣,害得使人犯罪,也許就是很多人也喜歡黑夜的原因。
在這一樣的黑夜,我慢慢地打開那日記,打開到最新寫的一頁。 
哦,原來是和客人的記錄,還有感想。
嘿,真是犯賤的女人。
慢着,這是什麼來的。
日記是這樣寫的:那個客人還是怪異的,不止帶我到高級餐廳,還在準備上床進行交易時,他竟然說不做,但錢照付,不過條件是要我聽他說邪教的道理,什麼末日。還說下次見面便是我成天使之時,他還真是把那些「真理」記得好好的。邪教......不是吧!
我還是把日記火速交回給愛娜的父母吧,可能關係於愛娜的死亡。
現在是十一時正,也不是太夜吧,現在便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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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快關窗。」
「老婆,我已經關好了。」
然後,父母坐在一個爐前,異口同聲對小時的我說。
「一切也會安好的。一起去天國吧。」
爐子著煙了,小時的我還以為是什麼玩意。
全因父母的表情是十分輕鬆,彷彿死亡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我站在一角看著小時的我因看到煙漸濃,著急得快要哭了。
但父母卻對著小時的我笑。
他媽的,父母你們為什麼如此軟弱呀?
「你們真是廢物呀!」我對正坐在地上帶著笑臉的父母咆哮。
他們仍然望著小時的我和帶著那豈有此理的笑臉。
下一刻,父母彷似聽到了我的話。
他們綬綬的抬頭,直望著我雙眼。
那通透的眼睛似是說希望我幫忙。
幫忙?
我的臉上迅即露出兩道淚痕。
「爸,媽!」我哭叫道。
濃煙密佈,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原來,我也是一如既往般無能為力。展開[隱藏]呯!
一聲悶響,令我從夢中醒來。
小巴司機的極速飛馳害睡著的我撞到窗了。




哦,看見的是一位老婆婆推著裝滿紙片的小車翻在斑馬線。 小巴司機二話不說便下車幫忙。
可是,司機下車後,乘客卻有怨言。
「那老太婆真礙事呀!」
「那司機真好人心,但為何不可走另一條道,越過那老婆婆呢?」
幫人卻給別人怪責。
援交少女卻給客人殺害。
援交少女的男友卻婊了自己的女友。
可能在這個道德淪亡的社會,需要定向一個道德的標準。 是嗎? 
我抬頭看星空,蒼天卻無語。
可能答案一早已清楚得行了。
只是我不想面對吧!
是嗎?司機回來,各乘客緊閉著嘴。 
轉角了。
「司機,在前面的街角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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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噹。
愛娜父母開門,表現驚訝。
「你為什麼有兩道淚行?」他們異口同聲說。為什麼有兩道淚行?
我心想我也不知道。 
是沙吹進眼嗎?
是愛娜的死嗎?
是父母的死嗎?或是剛才的夢?
也許,全部都有一點點吧!
嘿,還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 。
無論如何,他們這樣說他們的口吻就像我父母。
彷彿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父母。
彷彿他們說兒子,你不要內疚。那時,你還未有能力說服我們呀!恨我們也是正常的。
「是嗎?你知道嗎,他媽的親戚只當我是一個廢物,可想得到生活是如此苦不堪言。」我看著他們眼眸中的「我」暗道,「每次我回到家中也必定關窗來掛念你們呀! 」
「對不起!」眼眶不自覺地湧出淚水來,哭泣道。
愛娜父母頓了一頓,他們誤以為那句對不起是對愛娜說的。
不緊要,不解釋也不緊要。從小也沒人明白我的感受。
或應沒人理會我的感受 
有時做人也會受到別人誤會。
也許,是一種福分。   
就是這樣,愛娜父母讓我入門了。
展開了我們的最後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