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上次那間啦!」當若楠見到我在超級市場門口等她時,對我說:「上次在那裡見到公司送貨的男仔,他在公司已經對我口花花,給他在那種地方見到就不好。」
「口花花?是誰?我叫人招呼一下他!」
「不要啦!又沒有做甚麼,他對任何女人都口花花的。」
因為家裡實在細,阿風也長大了,有時我想跟若楠做愛的時候,覺得很不方便,於是每個星期都會有一天,跟她在外面的時鐘酒店解決,這方面我是專家。
我們來到新填地街一間叫「維也納」的時鐘酒店,管房的叫麗姐,她跟我很熟。
「哎喲!要來又不早點通知一聲,今晚的房很滿。」麗姐拉我到一邊說。
「這種事講心情的,一『硬』起來就要,怎樣預早通知?很好生意嗎?」
「自由行,很多自由行。」她指指放在大堂的旅行行李。
「附近呢?有沒有『吉房』?」
「今天假期,全旺角都很滿。」


「無辦法嗎?」我望望若楠,再對麗姐輕聲說:「她下星期姨媽到,今日做不到的話,我要忍兩個星期,我驚『谷爆』!」
「我看看……」她回去櫃台,揭了幾下登記簿,說:「有間房是兩個女仔客,她們說過今晚要去看容祖兒演唱會……」她望望時鐘,指着十時許,輕聲在我耳邊說:「給你一個小時。」

「想不到這種事也要借人的房間做。」若楠脫去胸圍時說。
「沒所謂啦!又不做一晚的。」我一手抱着她,一對乳房壓在我胸口。
「但總覺得會有人突然衝進來。」她把內褲也脫去。
「麗姐會把風的。」我也將自己脫個清光。
「不知道我們何時才可以有自己的房間?」她躺在一張印有翠兒卡通的床單上,望着天花那支白光管問。
我想起以前在太子道那間屋,那天因為水喉壞了,若楠一身濕透的望着我。
「楠!」


「嗯。」
「我應承妳,我們很快可以有自己的家。」
「銘!我信你。」她兩手環抱着我的頸項,說:「我一開始就信妳,我不是抱怨,你話要搬去屋邨,同老爺奶奶你弟弟一齊住,我沒所謂,因為我愛你,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是會跟他一起捱的,我不要求住大屋,也可以出來打工,賺少少錢夠養家就可以了。但一個女人就是簡單的想有自己的屋企,跟自己愛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工作有時很累,但可以抱着你,就覺得不再累了……而且我也希望給阿風添個弟弟或妹妹。」
「我知,所以我決定了。」
「下?」
「轉行,我決定了。」
「真的!那時決定的?」
「下午,家輝點醒了我。」
「家輝?」她不敢相信。「那……做甚麼?」
「甚麼也好,就是堂堂正正,可以對阿風說的。」


若楠把我吻得緊緊的,我很激動,也很感動,當我要進入的時候,她提醒我:「帶套。」
可能是時間緊迫的關係,我們很快的試了幾個姿勢,我的動作也額外起勁,我第一次感謝容祖兒,如果不是她,我連做愛的地方也沒有。

但不做馬伕容易,做甚麼才是難處,家輝說的那個路飛想做海盜,我不可能去做賊吧!
那天我要帶個北妹去砵蘭街,她開工時,我想在街上走走。
以前很多店都消失了,換上的都是連鎖店大牌子,走了一段路後,來到比較人流少的地方,終於給我見到熟悉的地方:波士頓快餐店。
「老闆,照舊。」我對裡面的周老闆打聲招呼。
「風哥,今日行開呢邊呀?」周老闆很醒目,他知道我現在做馬伕不好聽,總說我是四圍去。
「嗯,前面的舖好像全轉了,只有你這邊的幾間舖還在。」
『波士頓』旁邊還有一間文具店,很老歷史那一種,大門口永遠掛着幾個足球、籃球、游泳板、水泡等,而另一邊的是一間水電維修小店,老闆一人看舖,有工程的時候大門便關着,所以他說看見他關門大吉代表好生意。
他向我遞上一份薯仔沙律後說:「這邊是街尾,自由行不會來到這裡,自然沒有大公司有興趣。」
「好彩,否則我都不知道那裡去找薯仔沙律吃。」
「可能遲些日子無得食啦!」他再遞上一杯熱奶茶說。
「你說甚麼?」
「有甚麼出奇!我都一把年紀啦,真的做到死那日嗎?我以前有個熟客,同我差不多年紀,以前經常來吃我的飯盒,現在他都已經是大有錢佬了,我還在捱世界!你看……」他指着門外送外賣的阿伯,說:「財伯都六十九啦,我叫他送外賣都怕他暈在街上。」


「X」財伯一句粗口回應。
「今年我六十二,都想退休去下旅行,我大女生了第二個小孩……」他指着釘在牆上的一張相片,是個BB仔,說:「我大女生第一個時,叫我去加拿大探個孫女,結果一直行不開,要等到個孫女四歲,她從加拿大來香港探我,今次到第二個,我不想錯過了BB仔這段時間,想飛過去湊下孫。」
牆上還有很多老闆娘跟周老闆的合照,老闆娘早兩年過身了,是大腸癌,她一直以為胃痛只靠吃止痛藥止痛,到發現時已是未期。
「我這個年紀,只想多點時間陪下家人。」他說。
「即是,我以後再食不到啦!」我吃了一口薯仔沙津。
「你自己整囉!」
「自己整!」我從來沒想過!
「再不是的話,這間舖你自己來做,反正我退休啦,就過兩招獨門秘方給你,包你好生意。」
「真的?」
「我老周何時騙過你。」
我望着「波士頓快餐店」這塊招牌,腦內出現了新的想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