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女子再喊破喉嚨地問。她情緒極不穩定,劉螭看著她緊貼阿元的利箭,冷汗直冒,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給你們三秒時間,再不說我先殺了他!」
 
  阿元是人,是神,還是怪物?假如是人,她不就同樣是殺人兇手嗎?若果是神,豈不是弒神者?倒數聲從三開始,「二……」、「一……」女子尚未動手,忽然整個彈開,那團白光又再包圍著阿元。女子彈開也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這衝擊力非同小可。只見她躺在地上,長長不起,只是一直喊著痛。阿元慢慢站起來:「我也解釋不了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會去尋找答案。可是我們不是怪物,請你相信我。」說罷,他手心冒出一團白光,這團白光慢慢飄到女子身上,徐徐覆蓋女子的身體,不消片刻,女子便可站起身來。
 
  「我問你,你認為剛剛那……是怪物還是人?」劉螭見女子已經冷靜下來,開始嘗試對話。
 
  「我相信……那是人。」
 




  「為什麼?你剛看不見那些火焰?又看不見他追殺我?救了你的我們為什麼是怪物?」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人被烈火燒得厲害……」
 
  「罷了。」劉螭見雙方立場想法不同,也不願作無謂的爭論。
 
  「小姐,假如那頭怪物剛剛追殺的是你,你會怎麼辦?任由自己被牠燒死?還是似我一樣,殺了牠?」阿元這時才開腔搭話。
 
  「我……」她一時語塞,答案顯而易見,換個角度,假如自己生命受威脅,誰也會用盡力氣去掙扎求存,面對怪物如是,面對末日如是,這是人類的求生本能。
 




  阿元快人快語地提出要求:「跟我們合作吧。大概,你還不想死吧?」
 
  「大概……」活在這樣的嚴酷環境,呼吸到的空氣都是死的。這裡三個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能活在世上,活得很矛盾。他們在這世界,感受不到活的氣息,彷彿已死一樣;另一方面,又對死亡存在著恐懼。生、死到底是什麼?時也順也?死是生的一部分?還是對立面?在這刻他們沒有太多空閒整理思緒,只能想結伴走出重圍,還是留下來等死。
 
  「好吧,我跟你們走。」女子衡量過輕重,終究還是想保命:「我叫莉莎。」
 
  「我是阿元。」
 
  「劉螭。對了,你是混血兒?」
 




  莉莎也不驚訝:「對。你看到我那雙藍瞳孔吧?」
 
  嗯。劉螭也沒有話說下去,但她的視力強得驚人,在昏暗的環境中,可以向二人施襲,劉螭對這點還是好奇。阿元剛才吸收過靈力後,已經可以自由控制白光的力量,他將能量釋放出來,盡力調節,控制於能夠照明而又不消耗太多能量的程度。三人憑藉著阿元的光芒,慢慢步出N區。
 
  「看來你已經能夠自由控制這能量了?」劉螭的觀察力確屬一流,「嗯。剛剛對付那頭怪物,在殺掉牠之後,我腦海迴響了把聲音,四個字──『靈力補充』。」
 
  「靈力補充?」
 
  「大概是使用這力量所需消耗的能源。你沒聽過聖靈嗎?我想大概就是那麼一回事。」
 
  「有點抽象。」
 
  「是有點不好懂。我也還未搞清楚。」
 
  莉莎一直沉默。「你怎麼了?」劉螭問。莉莎搖搖頭,加快步伐,似乎不想與兩個男人並肩同行。「是不是想家人了?」阿元忽然想起路斯法那段說話──神有沒有拯救你的家人?




 
  莉莎止住了腳步:「不。我一出生就是孤兒。」又是孤兒?阿元與劉螭對望一眼,劉螭悄聲道:「果然事有蹺蹊,我與你同樣是孤兒的話,可能是巧合。但,她又是孤兒?這絕不是偶然吧?」阿元點點頭以示認同。
 
  「你倆在商量什麼?」莉莎剛剛加入,還是不能放下戒心,聽到他們低聲談話,心中一寒,想著該不會是商量怎樣殺了我吧?對手是這兩個「怪物」的話,憑自己的力量絕不可能反抗他們。
 
  「沒什麼。有個想法要證實一下。接下來要去近邊陲之地的F區。」阿元道。
 
  「那裡好像一片荒蕪,只有孤兒院……」
 
  「對,就是孤兒院。」阿元說畢馬上又補充:「我們三個都是孤兒。」
 
  「你的意思是……」想來莉莎也明白,生還者只有孤兒。所以孤兒院林立的F區,可能是最多生還者的地方,不管怎麼樣,三人總算定下了目標,不至盲目亂走。
 
 
  往往越接近真相,人的處境就會越危險;但真相,真的是真相嗎?有些事,似乎還是不應該知道比較好。人類的智慧能猜度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