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周瑜…?」小冰叫著發呆的我。


小冰不久才下了火氣原諒我,現在我就這麼拒絕她也不太好吧?


而且,就算我找了周家庭她也不定跟我一起放學吧…




是嗎?


對吧…?


不知道…




我沒有勇氣去確認…


「周瑜!!」小冰敲一敲我的額頭。


「係…」我回神過來。




被周家庭的天然呆感染了……


「你唔得閒既話,可以拒絕我架。」小冰笑說。


「我睇啲野先…」我答。


我跑了過去4A班房,卻已經不見周家庭……她連書包也不見了。


自己一個走了嗎?




為什麼要走得這麼快?


你在的話,至少有個籍口可以拒絕小冰啊。



「周瑜……!」小冰捏住我的臉:「點解你鈍咗咁多架!!」


「係咩…」


「一齊放學?」




「無…所謂。」


反正…跟周家庭一起放學這種想法,由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不知是不是沒有她的日子總是特別難捱,沒有她在身旁時,空氣總好像缺乏了一種寧靜的感覺。


街道上的人群還是那麼吵吵鬧鬧……


我這才發現在愛情面前,人是會這麼迷茫。




一路中,我只拖著單車的跟小冰一邊說話一邊行,但心底上卻根本沒有留神到她說了什麼……


「周瑜,你覺得點啊?」小冰問。


「下…?」我又再次回神過來:「咩點…?」


「你燒壞咗個腦?」小冰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我的頭部。

「最近……我總係有啲心不在焉。」我說。




「係?咁……可唔可以分享嚟聽下,乜野令到你心不在焉呢?」小冰笑盈盈的問。


「就係……」是周家庭吧?


「就係同賈文和有啲難相處。」我說了一個謊言。


「車,你兩個三年嚟不嬲就牛頭唔搭馬咀架啦。」


「但係點解我哋三個可以成為同好朋友?」


「因為有我喱個元素囉!我就係你哋既調‧解‧劑!」


小冰每次一笑時真的是很可愛,這或許是她吸引郭奉孝和賈文和的原因。


賈文和總是說小冰一直以來喜歡的是我,但他


卻從來不主動去爭取,只懂像個婆娘一樣在旁邊跟我說三道四。


而我這三年對小冰的感覺……


就是周家庭所自創的那個名詞,


「永遠的麻吉」。


極其量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所以我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但在這段一起放學的路上卻生怕被周家庭看得到我跟小冰一起放學。


真是複雜的感覺……


「你做咩好似神神化化咁成日望住周圍呀?」小冰終於忍不住開口問。


「無野。」我答。


走到半路時,小冰突然踮起了雙腳,剛好夠高的用手扼住我後頸靠近我耳邊說:「同你講啊…就快陸運會啦!到時呢……我哋「紅」社一定要做全場總第一嫁,你到時千其又唔好唔去自己報咗名既比賽,累到我哋社扣分啊!」


「唔係我想報,學校迫我參加。」我低頭失笑。


「唔理你啦!到時一定要贏贏贏贏!!!就好似你喺社棋比賽咁!」


「我用個腦過五關斬六將就得,講到用身體我驚連隻卒仔都鬥唔過。」


「係咩!!乜真係咩!?咁我到時俾啲信心你,你加油啦喎!」


「記住除咗我之外,仲要幫賈文和打氣。」


「嗰條友仔不嬲出盡全力嫁啦!」小冰敲一敲我胸口:「你就唔同啦…成日特登留力!」


「你又知?」


小冰得逞地說:「緊係知你性格啦~!」


「我係時候走啦。」小冰望著金黃的日落,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拉一拉緊自己藍白色書包的背帶:「再見。」


「嗯…再見。」我答。


我獨自回家的沿途突然感受到冬風吹來時的寂靜,枯死的樹葉凋零的感覺。這麼冷的天氣,看來明天要戴一雙手套回校。


回到家中把門打開的時候,我已經隱約地感受到那嚴肅的感覺。因為平時老姐總在家中開著歌,然後把喇叭開到最大聲量。


然而,今天卻出奇的沒有……


只有那個人回來才會變成這樣。


我的父親。


「周瑜,返嚟啦?」依舊低沉的聲線。


「係。」我脫掉皮鞋走進客廳,正在煮飯的他表情還是一樣嚴峻。


「就快可以食飯。」


我去鋪好桌布,然後幫忙把父親煮的飯菜放到桌上。


青菜、蒸魚、酸菜、白菜,還是老樣子只懂煮這些……


今天老姐也很快走出來吃飯,平時只穿短褲短衣的她也變為都穿長袖,免得父親又責罵自己。


我們三人坐下來在同一桌吃飯,氣氛卻彊得要命。


「周瑜,」父親先出聲:「點解學校會話你逃學?」


「因為…因為我諗起自己銀包跌咗落學校出面。」我不能在表情間透露出我在說謊。


「咁搵得番?」父親追問下去。


「搵得番。」


父親聽到我說後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要來了…


「唔好諗住呃我,」父親慢步走到我跟老姐身後,說:「你兩個都係我同你媽咪生落嚟既完美結晶品…我唔想你哋有乜野行差踏錯。」


他這麼的說話方式,又讓我想起小時候他那嚴苛的英才教育,


每天要不斷讀書、練琴、寫書、下棋、畫畫……


別的小孩在星期天都會快樂地跟父親去約魚散步,我卻要被迫留在家中背誦四書五經。


「今次我返嚟只係想你哋唔好忘記,我哋周家既聲譽。」他按住我跟老姐的肩膀。


父親轉身回房前還說了一句,令我很在意……


「啊…你哋應該無拍拖嘛?」


我跟老姐也沒有答話,因為自小我們就不敢反駁他一句。


「希望你哋唔好浪費時間喺喱方面,因為喱家你哋最重要既係學業……拍拖既事,到你哋大個都唔遲……特別係你,周瑜。」


「你係我哋周家最傑出既一位子孫,你唔可以有任何一步走錯……明唔明?」


「係。」我用回小時候冷峻的回應方式回答他。


「呼…」父親離開後,老姐不禁鬆了一口氣。


「好彩我唔係獨生女渣,如果唔係我自己一個真係頂唔順老豆…」老姐搭著我肩膀。


父親任何時候都總是那麼嚴苛,每天也在灌輸我們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等社會道理,有時候我壓力也真的很大。


但沒辦法,因為我天生是一位男生,而且天資較為優異,父親將一切的心機都培育在我身上。


小時候就這麼一直為著考試、分數而不斷的努力。


有時在成績與虛名之間真的感到有點累的感覺,但他總提醒我……


『你再唔努力啲,人哋就會追上你!』


慢慢地,我在這冷酷無情教育方式下長大。


到中一後就連一個朋友也沒有,很好笑吧?


直到一次在學校用膳的時候,小冰和賈文和那個傢伙走過來搭檯,那個畫面我現在還未忘記……


「有冇人坐架?」小冰當時雙手捧著學校的飯盤問。


「無。」我當時答。


那時的我,吃飯吃到一半已經察覺到小冰她不斷故意的望向我。


「你好似同我一班?你叫周瑜…?」她突然主動開口問。


「唔。」我點頭。


這時候又一個傢伙坐到我身旁──賈文和。


「同學,唔好意思。」他十分禮貌的坐到我身旁。


我就這麼被他們兩個在學校裡人山人海的飯堂中……夾在中間。


「依小冰班長?」賈文和望向小冰她。


「係…?」小冰把頭伸出一點望向他。


「一陣洗唔洗幫你收通告?」賈文和天生就是一個紳士。


「唔洗啦。」小冰微微一笑。


「咁…一陣我幫你交點名簿落校務處?」


兩個傢伙就這樣在我旁邊隔著我來說話。


「哈…我哋兩個一直隔住周瑜講野好似煩到佢咁喎?」小冰笑說。


「唔緊要。」我用紙巾抹一抹嘴角。


「公瑾轉世?」賈文和聽到我名字後笑說。


「既然賈詡都投胎,公瑾轉世都正常。」我說。


「喂喂…你兩個到底講緊咩呀?公瑾同賈詡邊個嚟架?」小冰問。


就這樣,我們三個便開始形影不離的日子。


每天我跟賈文和都會分別站於小冰左右兩旁,而小冰則站著中間大家一起說笑聊天。


自此,我們三個變成永不分離的好朋友,更令我原本的性格改變。


雖然父親極力禁止我交朋友,可是我還是打破了規例。


我有時感到很幸福,因為身邊有他們這兩個朋友,我甚至認為是為了認識他們而生的。


所以,我很明白周家庭的感受。


沒有朋友的痛苦,想擁有一個朋友的痛苦。


「周瑜,你呆咗做咩呀?」老姐拍拍我手臂。


「無野…」


或許……


我應該可以幫家庭試著認識更多朋友?


雖然她在學校只懂找我一個來聊天,對我來說的確很不錯,但這種想法太自私,我應該是要幫助她認識更多朋友才對。


突然之間,我心虛起來。


她會否看見了我跟小冰一起放學…?


但是什麼也好。


我不會找得出答案的了。


所以,現在就睡覺吧。


嗯。


一早醒來後,我換好校服如常的回校,踩單車回校的路程有一個雙手插著褲袋踩著滑板的傢伙竟然爬了我頭,而且那傢伙是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


他爬了我頭後竟然站在滑板上轉頭望向我,然後露出了那一副認真卻瞧不起人的眼神。


嘿…


我不知不覺間加快自己腳力,可能不想輸給這個看上很討厭的傢伙吧。


他雖然長身玉立、頭髮清爽並且戴著一副黑色眼鏡,十足十像個文人一樣,可是卻不知為何有種令我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他見我踩得快了點後,自己也加快起來。


最後我們在一個轉彎位決勝負……是打和。


我和他同時進入校園,連看守門外的訓導也給我們這兩股突然衝進來的猛風嚇倒。


「喂!同學,你哋踩咁鬼快做咩啊!!」訓練追著我們大罵。


可是我們卻已經早就逃之夭夭。


那個踩滑板的傢伙在小食部停了下來,並舉起了一隻姆指給我,然後輕描淡寫的收起滑板離開。


怪人……


回到4D班房後,出現了一大神蹟,


就是班裡所有的男生竟然比我還早回來學校。


「咁早返既周瑜,你都嚟期待個位插班生啊?」孫伯符今天總掛著笑臉。


「我不嬲都咁早返。」我掛好書包並坐下來。


大家在班房裡總不時看著時鐘,他們看起來很期待。


「叮噹~叮噹叮噹~」學校八時正的鐘聲響起。


「好,各位同學,我喱家會介紹新同學。」班主任Miss Fan走了進來,望向門外:「你可以入嚟啦。」


一位學生走了進來,他不是什麼嬌艷的美女、也不是什麼秀麗的女生……


而是我今早遇到的那位滑板男!


「大家好。」他單手抬著滑板走進來,並面向全班:「我叫諸葛孔明,以後多多指教。」


「屌!」

孫伯符完全不理會Miss Fan的存在,以九秒九的速度爆出這句粗口出來。


「郭奉孝,你成日上堂訓覺,你調過嚟前面!諸葛孔明,你坐周瑜身邊啊。」Miss Fan指手劃腳地說。


什麼…他坐在我身邊嗎?


「周瑜,以後孔明有咩唔明唔識記住教下佢啦。」Miss Fan說。


「係…」我答。


我轉頭望一望那個諸葛孔明一眼,才發現他一直的凝視住我。


「有咩事…?」我問。


「無。」他微微一笑,把頭轉回去前方。


因為插班生不是女生的關係,所以班房上的男生今天一大早的課節也十分頹然。


「睇嚟我令你哋失望。」諸葛孔明一邊做數學堂課一邊說。


「係你俾太大希望佢哋姐。」我也專心繼續做著。


他突然放下了筆,閉目養神。


「Miss Fan數學堂規矩……落堂之前未做哂堂課就要午膳同放學留喺班房繼續做。」我提點一下他。


「做完。」


「做完?咁快?」


「唔。」他點頭。


我拿起他的堂課簿來看,果真全都做完了,而且就這麼一眼看下去…一條數也沒有錯。


看起來很強。


看來Miss Fan說他是資優生不是假的。


「點解你轉嚟喱間中學?」我好奇問。


「因為……」他在思考。


要思考,就是說正在編籍口?


「因為喱間中學小食部既燒賣好好食。」


「原來如此。」我報以他一個微笑。


「咁你呢?見你做數既速度,唔應該係D班既材料。」他說。


「因為D班既空氣特別新鮮。」我答。


我們相望而視,眼神之間帶著一些就像爭鬥的感覺。


數學堂之後便是小息,諸葛孔明他一打鐘便離開了坐位。


嘿…去了小食部買燒賣吧?


「喂,周瑜…!」孫伯符走到我身邊,拍拍我手臂:「見你哋岩岩講野好似帶哂骨咁喎。」


「Who knows?」我聳一聳肩苦笑。


「不如我哋整蠱下佢啦!!!」孫伯符的熱血基因又啟動了。


「呂子明,你點睇!?」孫伯符問。


「我…無意見。」呂子明說。


「奉孝呢?」孫伯符望向坐在位子沉睡著的他。


「小冰…我要小冰……」他正在發開口夢。


「屌,唔理佢!」孫伯符轉頭望向另一位身高七呎的男生:「太子義,一齊整蠱下個新仔啊?」


「吓…會唔會唔係太好?」太子義有點猶豫。


「當然唔會啦,我哋歡迎新生渣嘛!」孫伯符解釋。


「咁…咁好啦。」


「你哋唔好玩得太過火。」我提醒他們。


「無事既,請佢個頭食下粉刷咁!」


孫伯符先召集所有同學回到班房,然後趁第一個小息還未完結的時候用班房的前門夾住一個粉刷。


「哈…!佢一開門就仆街啦!」孫伯符插著腰欣賞著自己的低能整蠱設計。


雖然我沒份參與這個整蠱設計,卻也很想看到諸葛孔明被粉刷弄得滿頭白髮的樣子。


「叮噹~叮噹~」小息完結的鐘聲響起。


好,現在就是等待他回來了。


我們從窗戶外看到一個身影正在走過來我們班房,諸葛孔明要回來了……


可是,卻不知是否天意弄人,這時走廊對面也走出了一個清瘦的身影。


她雙手握著一張通告,清風輕輕飄揚著她那賢良柔順的頭髮、穿著了冬季長袖校服後更顯出她內在的古典貴族美人輪廓的味道……


「周家庭…?」我看著正準備進來的她,再不其然望向房門夾著的粉刷。


我站起身來跑了過去門旁想幫她擋住粉刷,可惜太遲了…!


「砰──」


「同學,有無事?」諸葛孔明及時出現在門旁,幫周家庭接住了粉刷。


就像一早知道粉刷的存在一樣……。


「喔…」周家庭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弄得怔了一怔:「無事……」


此刻,他們兩人身體之間只有幾毫米的距離,我這麼看著卻令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有不憤起來……


「無聊。」諸葛孔明瞧了手上的粉刷一眼後,把它放回到教師桌上。


我望著還站著門邊的周家庭,她望了我一眼後卻移開了視線。


然後,她看著手上握著的通告,說:「今日請以下幾位同學放學落到去107室,郭奉孝、呂子明、諸葛孔明……周瑜。」


她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去,看著她清瘦的背影我又突然有點心悸的感覺。


周家庭生了我氣嗎?怎麼望了我一眼後卻立即移開視線。


接著,我又開始自己胡思亂想起來,之後的課堂我也沒有用心的去聽,一直帶著點呆直到放學。


剛好,天空又下起雨來。


我看著玻璃窗外的雨水打在窗戶上,陰雲都聚集了在一起。


一個低沉的一天。


我照她所說的放學跟著呂子明及郭奉孝去到了學校的107室,當然,還有那個叫諸葛孔明的傢伙。


進去107室後卻發現原來還有賈文和及一些不認識的人也聚集了在這裡。


「你都喺到?」賈文和走了過來我身旁。


「我唔知咩事,某人叫我嚟。」我說。


「某人…?」賈文和無奈搖頭,淺淺一笑:「今日先知,原來嗰位可以令到你喺禮堂拎獎嗰陣衝出去既人,叫周家庭。」


「各位同學好。」陳訓導走了進來課室。


我們見到陳訓導後也不敢說話,等待他說什麼。


「你哋今日應該收到我哋活動統籌組成員既通知,要嚟喱到集合。」陳訓導棋視著我們所有人:「其實學校想你哋集合一齊組織一個會。」


「會?」賈文和問。


「係,組織一個專門俾高智商學生入既會……目的係想集合人才贏取每年既算術比賽、化學、物理、生物既奧林匹克比賽,為校增光!」


在場應該不少人跟我心中想法一樣:「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哋可以當係一個培育聰明學生既會。」陳訓導繼續說,一邊派通告:「喱到係同意書,你哋可以選擇參加唔參加。」


陳訓導各給了我們每人一張通告。


「你哋可以離開。」他微笑送我們出門。


總之又是什麼麻煩活動嗎……


我不參加就是了。


收好通告後,我們便離開這間班房。


「周瑜,你諗唔諗住參加?」呂子明問。


「唔參加。」這根本是找事來做的。


「你喱家返屋企?」郭奉孝問。


「係。」我答。


「喂!」一把可愛悅耳的聲音從梯間傳出。


原來是小冰她。


「周瑜,你得唔得閒幫手陸運會既時候幫手跳社舞啊?」她抬頭望著我說。


郭奉孝見到小冰後也顯得渾身不自在一樣,剛步出班房的賈文和看到這情景後也呆鈍了一下。


「我唔掂架喎……」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舞蹈的底子。


「得啦,你實掂!」小冰彷彿能把剛才沉重的氣氛散去。


「唔掂既話,我定實操到你掂既!」


「你可以搵賈文和,搵佢都一樣姐。」我開始往前樓走去。


小冰追在我身後:「佢份人咁鈍,我驚佢手腳唔拹調啊。」


「我都好鈍。」


「你好聰明喎。」小冰笑著說。


「我唔覺喎。」走到樓梯口小冰還跟在我身後。


「唔該啦!我哋今年好少人跳社舞呀!」


為了自己的社,小冰她可以去到多盡?


我一直走到學校的有蓋操場,小冰就一直跟到我去那裡,真是死不斷氣呢。


「依小冰…」我停了下來,轉身望向她:「點解喺要搵我呢?」


「唔俾咩!」她又顯露出自己高高在上的樣子。


「咁我走LU。」我轉身離去。


「喂啊……」她捉住我肩膊:「唔該啦!你唔幫手跳社舞我就日日都嚟你班房煩你!」


「小冰你真係好煩好煩好煩啊…」我無奈的掩著臉苦笑,真的輸了給她。


「我考慮下啦。」我答。


「好,等你好消息。」她微微一笑,便又充滿活力的跑回上去別的樓層。


看見小冰離開後,我便繼續往學校的大閘走去。


「小冰你真係好煩好煩好煩啊…!」突然我身旁傳出了一把模仿我剛才說話方式的聲音,是周家庭的聲音……


我立即轉頭看去,只見穿著學校短袖背心毛衣的她雙手放在背後,一臉趣怪的走了過來。


「好耐無搵我喎,自從你俾咗隻雞蛋我之後……仲以為你嬲咗我。」我淺笑。


「嬲?我邊有咁小氣架。」


「唔知啊,你咁神秘……」我雙手插著衣袋的站住,看著一邊慢步一邊跟我說話的她。


「你以為我嬲你啲乜?」她側一側頭問。


「我以為…你嬲我同小冰一齊放學。」


糟!口快快說了出來,就算周家庭她不知道也變知道了。


「同小冰一齊放學……唔。」她低頭沉思了一陣,之後依然一臉笑意:「咁關我咩事呢?」


「呃…我以為……」


「以為啲咩?」


「以為你會……」我招手示意她把耳朵靠過來,再在她耳邊說:「呷醋。」


「你就呷醋呀!」她戳一戳我臉頰。


說來也是……其實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幻想周家庭看到我跟小冰在一起時會呷醋跟生氣。


呵,或許她一點不在乎呢。


「小冰…小冰…」她抬頭望著剛下完雨的天空:「嗰名幾好聽啊。」


「小庭,小庭……喱嗰名都唔錯。」我抱著腰笑著說。


「嘻?」她趣怪地轉頭望向我:「你咁叫我的確幾好聽喎。」


「咁我以後咁叫你。」


「隨你便啦~」


周家庭閉起雙眼,抬頭感受著雨後的陽光。


她就像很久沒感受過陽光一樣,一直以來蒼白的臉孔這天看起來好像終於有點起色?


「喂,」我輕輕拍打她手臂。


「唔?」她轉身望向我。


「一齊行山?」


「咁突然?」


「去唔去?」我不想回家對著那老爸。


「唔…」她托著下頷思考著。


「去唔去?」我把頭微側靠下,凝視她的神色。


看著周家庭猶豫不決的樣子,我有一股衝動想拖住她的手……


最終,我竟然真的忍不住衝動拖住她的手,帶她上我單車。


「喂!我都無應承你!」周家庭在單車上還在吱吱喳喳。


「你一定好想去。」我騎上單車並開始踩動。


「你又知?」她問。


「第一,如果你真係唔想去,你會立即拒絕我……你思考緊証明有啲因素令到你唔去得,你喺到衡量緊個重要性。」我一邊踩著單車,一邊轉頭跟她說。


「嗯……之後呢?」


「第二,如果你真係唔想去,我捉住你隻手嗰陣……你應該早就甩開我隻手。」


這次周家庭只會心一笑,並沒有說話。


「第三,你可以強行下車……但係你仲坐喺我架車上面。」我淺笑說。


「知你叻啦!」她伸手往我背脊又戳又劃起來。


「你寫緊咩?」我開始察覺到她在我背上寫字。


「你估下囉。」


「呃…我愛你?」筆觸有點像這樣。


「唔係喎。」


「咁一定又係寫啲無聊野。」我低頭失笑。


「唔知架。」



我見太陽快要下山了,所以加快了腳力。周家庭可能因為怕跌的關係,所以雙手也搭住了在我肩膊上。


在單車上,她雙腳都合起擺了在車的一邊,深綠色的冬季長校裙配上純白色的長袖校服令她有一種安靜乖巧的感覺。


而她在我身邊……


這個世界就彷彿變得寧靜了一樣,只有輕微的風聲。


這是我曾經想擁有的感覺,不再跟這個世界有任何聯繫、不再用生活於這個虛偽的世界中、只跟自己最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我輕微轉頭望了周家庭一眼,她眼神就如悲傷的小鹿眼,依依不捨的看著眼前跟時間流逝得一樣快的景象。


或許,她跟我一樣是個很愛寧靜的人,又或,是個很看重時間的人。


當踩到去大約是景琳村的單車徑時,她叫住了我名字。


「周瑜。」


「唔?」我微微轉頭,望一望她。


「你想唔想時間永遠停低?」


「想…」可惜時間從來不會向後。


「咁…如果俾你選擇一個永遠停留既時光,你會選擇咩?」


「唔…」我呼出一口氣,說:「喱一刻。」


「真係?」


「當然。」


「踩單車只不過係一件好普通既事情。」


「越普通既事情,內裡越唔普通……」


因為就算多普通的事情,有了妳也加添了不少色彩。


跟妳在單車上的時間……是我一生之中最歡樂的時光。


「咁你呢,你最想永遠停留既時光係?」我問。


「係…」她微微咬唇,雙眼圓圓的看著我:「唔話你聽!」


「好奸狡。」


「係聰明!」她敲打我後腦一下。


「係係係,最聰明係你。」我淺笑說。


不一會,我便踩了去一個偏僻的上山路徑前停下來。


「就係喱到…?」周家庭雙腳踏回地面,慢慢走向前面抬頭看去:「條路好似好陰森咁……」


「你驚啊?」我淺笑問。


「我係好驚架……」她滿臉憂心的看著這座山。


「唔洗驚…」我拖住她的手,說:「有我陪你。」


現在上山的話,應該還該得到看日落的餘輝。


我拖住周家庭的手一步一步踩上樓梯,她走起來時也顯得特別小心。樓梯雖然凹凸不平,可是幸好我捉緊了周家庭的手,才不弄致她會受傷。


「仲有幾高嫁…?」周家庭停了腳步下來喘著氣問:「點解喱到一個人都無既,你行錯路……?」


「就快上到去,到時你就會見到一生難忘既景色。」我緊握著她的手,用掌心灌輸一點信心給她。


她凝視住我,猶豫著應不應該相信我。


「信你啦……」她深深吸一口氣,又繼續跟我踏著梯間上去山頂。


你還是選擇相信我呢,那麼……


我不會辜負妳。


走到去中段時,家庭她又停了下來:


「行唔郁啦,對唔住啊……」她白晢的臉上滿是汗水。


「你好累?」我問。


她點頭。


「嚟。」我捉住她小腿和後背,然後抱起了她。


「哇…!你得唔得嫁!?」她有點驚慌我會把她摔下來。


「交比我啦。」我淺笑一下。


接著,我便抱著她走著這山。


雖然崎嶇的路段令抱著家庭的我走起來也特別辛苦,可是……


抱住她就是感覺不到累。


而且,我包保她上了山頂後不會後悔曾經上過這座山。


因為那時我一生最美的景色。


一路中,被我抱著的家庭只眼睜睜的看著的臉龐,出奇地一句說話也沒說過。


「做咩唔講野……」我喘著氣問。


「因為你抱住我啊嘛……」她拉拉我衣袖:「我已經唔累喇,放返我落地啦。」


「唔得……點可以隨便放低你……」我繼續向山頂走。


「但係你好辛苦喎,我又唔係唔行得。」


「咁我想抱多你一陣……得唔得?」我望向我懷中的她。


她立即羞澀得往別的地方看去,兩邊白白的臉頰也泛起了紅通通的顏色。


好……還有最後一段小路。


我咬著牙一口氣的跑了上去!


「到啦……」我喘著大氣的說。


家庭的眼球不自覺的望向了那金黃的日落,淺橙色的雲層就如一件件棉花糖一樣,還有那個被反射得金黃色的大海。


我從家庭的眼中看出,這美麗如畫的景色必定是她一生之中……見過最美的。


此時,林間的樹葉被陣陣的寒風吹得滿空飄散,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意景……


「周瑜…」家庭還是凝視著那快消失的日落。


「係唔係無介紹錯?」我微笑著說。


「我…我無…見過咁靚…既畫面…」家庭雙眼就如給震撼到一樣,有種快要哭的表情。


只是看過風景罷了,用得著想要哭嗎?


呵。


我把她放了在地上,她一步一步走近木欄,雙手搭住上去,眼神……就像依依不捨的不想這些景色都在她眼前離去一樣。


「唔洗激動到想喊,你仲意嘅……我可以再帶你上嚟。」我插著褲袋,站在她背後。


她抹一抹眼淚,轉頭對我回眸一笑:「靚嘅野,喺個腦到記住…睇一次就足夠架啦。」


嘿…你又不是快要死,怎說這些話來。


「通常啲人都會第一時間影相,」我也走到木欄前,雙手放在上面搭住:「好少人好似你咁識欣賞。」


「To see things thousands of miles away, things hidden behind walls and within rooms, things dangerous to come to, that is the purpose of life.」家庭她突然說出一口流利的英語。


「Beautiful things don't ask for attention.」她對著慢慢低下的日落微微一笑。


我滯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


「你講英文都幾好聽……」我剛才可以說是聽出耳油,聽到滯了一下。


「你聽得明我講咩?」她問。


「唔係太明。」家庭說的話好像有點隱喻。


「咁算啦。」她自然地展現笑容,雪白的嫩齒也盡數顯露出來。


「又有咩秘密啊?」我輕微淺笑,拍一拍她手臂。


「無啊。」雖然她口裡這樣說,但我感覺出內心有想說的話。


「咁你呢?」她雙眼直視著我:「你又有冇野…想同我講?」


我…


我……


「我無野想同你講啊…」我點點頭,吞一吞口水。


還是不敢說那三個字呢……


那句充滿魔力、禁忌、希望、的禁忌說話。


「你唔講既話唔好後悔啊。」她撅一撅嘴望向我。


「你又知我有野想講?」


「因為……我感覺得到。」


「感覺……?」


「你到時唔好喊哂口臉咁同我講嗰句,我唔鐘意男仔喱一套嫁。」


「邊一句?」


「我……」家庭說了第一個字後慢上停下來,因為她已經意識到我正在誘導她把那句話說出來。


「想呃我!」她用力拍打我手臂。


呵。


那三個字真的那麼難說出口嗎?


那就寫下來吧……!


就看看家庭,跟我想說的會不會是一樣。


「小庭。」我說。


她聽到我叫她小庭後,噗一聲便笑了出來:「好唔習慣……咩事啊?瑜公子。」


「既然我哋都講唔出雙方想講既說話到底係咩,咁不如我哋寫出嚟?」


「寫…出嚟?」


「係…就寫喺喱座山既某一處!」


「唔…」她托著下鄂細想一下,然後抬頭望向我:「都可以嘅!」


「咁…如果俾對方搵到寫咗喺邊,要無條件俾對方睇自己寫咗咩,好唔好?」我說。


「嗯。」她點頭。


「咁…開始!」我從褲袋取出黑色原子筆,並開始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把這句說話寫上去。


一句……


不能說……


只能寫……


的秘密。


找了良久,我找到了一個頗佳的位置,就是一個涼亭的小柱子上。


這條看上去滿是塵埃,差不多已經脫色的柱子記錄過多少對情侶的愛情故事呢?


他們的愛情故事當中,又有否跟我和周家庭一樣奇怪?


看著柱子上用不同顏色寫上的字,我不禁笑了笑。


因為這條柱應該記錄過了不少情侶吧。


確保家庭不在附近後,我開在柱子上寫字……


『我』


『愛』


『妳』


『我愛妳。』這是一句不能說只能寫的秘密……。


我摸摸柱子,然後站起身來找回家庭去。


「家庭。」她一直站在剛才看日落的位子,沒有走過。


「你寫咗?」我問。


「準備架啦。」


我走到她身邊,看看她是否寫了在木圍欄上。


「嘻,咁易俾你睇到咩?」


「唔知嫁,你咁呆。」我笑著說。


「太陽落山啦。」她說。


「咁……」我把頸子向上伸一伸:「走囉。」


「嗯。」


我跟家庭下山的沿途中,她一直特意走慢點跟在我背後,好像有什麼鬼注意一樣的。


呵,她不會是想在中途趁我不為意時偷偷停下來,在某個地方寫下那句不能說的話吧?


那麼我就故意裝作不知道,不突然轉頭望向她吧,這樣她就可以在中途偷偷寫下那句……想說的話了。


「喂!」家庭突然戳戳我背脊。


「唔?」我沒有轉頭望去。


「多謝你帶我嚟喎。」她又連續戳我背脊數下。


「多謝你俾我帶你嚟。」我淺笑。


「不過睇怕我又會俾屋企人罵啦。」家庭的聲線又想笑又想哭一樣。


「唔係好夜姐?」現在頂多六點十五分左右吧。


「佢哋唔俾我咁夜都唔返屋企嫁。」她在我背上用指尖按劃了幾下:「幫你按下摩啦,咁辛苦抱我上嚟。」


「你中五啦喎,夜少少返屋企問題應該唔會好大?」就算我父親如此嚴厲,也容許我和老姐晚點回家。


「我家教嚴厲嘛。」她清淡一笑。


「你按摩都幾舒服喎。」


「多謝讚賞。」家庭笑起來時,雙眼就彎得如一個半月一樣亮麗。


是我多謝你就真,多謝你讓我知道……


原來世上還有純粹的純潔存在。


接下來的山路因為崎嶇不平,所以之後我便捉住了她的手走著,她也已經再沒有顯露出什麼羞怯的表情出來,只對著我會心一笑。


天下無不散之聚會,我們兩小口終於走到下山,是時候……


分離。


「照舊車你去海皮?」我幫單車解鎖。


「嗯,唔該。」她答。


我騎上單車,然後轉頭向她打個眼色示意她上車。


不知道是否這一個動作太過瀟灑,她看過後忍不住立即掩嘴而笑,害我都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我竟然在她面前做出這種裝帥卻不自覺的羞家行為。


「上車啦…!」我感覺到自己快要臉紅死了。


「係嘅係嘅。」家庭盡量忍著不笑,坐上了單車的後座,雙腳放在車輪一旁。


隨著風聲的吹動,我又再次踏著單車座著家庭在這寒涼的街道前進著。


踏著單車的途中,我腦內隱約浮現了第一天遇見她的畫面。


那個看似寧靜乖巧,讓人接觸不到的周家庭。


突然,我感覺到背部有接觸的感覺,然後我雙肩給她兩隻手搭住。


我轉頭一看,原來她已經靠在我背上睡著了。


「家庭…?」我試著叫她。


「家庭……」我再一次叫她,可她就是沒有醒來。


聽著她那又慢又長的呼吸,看來睡得熟了。


「周家庭……其實我……」我試圖說出那句充滿禁忌的話。


可惜,盡管她睡得多沉我也沒有勇氣說出那一句話。


為什麼呢?


我深深吸一口氣:「我……」


「吱嘰──!」


正當我入了神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竟然沒有為意前方就有一顆樹,差點就要撞上去,但幸好我及時剎下車來……


「唔…?」家庭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差啲炒車……」我的心還在極速地跳動。


但那是因為我剛才差一點就要撞上那顆樹而心臟跳得快,還是因為準備快說那句話而變跳得快……我卻不從而知。


「專心啲渣車嘛……」她一醒來,又戳我臉頰。


我點頭,然後繼續往海皮方向踩去。


把家庭送到海皮的時候,天色已經十分晚,看來回家後會給老爸責問幾句……


但不要緊。


只要,家庭她今天快樂過就足夠。


因為我看她也很少機會可以這樣放學便去跟同學玩吧?


「再見。」她面向著我,一步一步的向後走著。


「再見。」我又再次生硬地揮手。


回家的路程中我不自覺吹起口哨來,看來我心情太好,連進去到門外時還用著那有節奏的步伐進屋。


「咳,喱家幾點?」父親的一句說話把沉醉著跳舞的我呼醒。


「呃……咳…」我站正回身子,裝回一臉正經的說:「八點三十分。」


「點解咁夜先返?」


「我……溫書。」我跟他說話時總會不其然的望著地板。


「雪櫃有飯,自己叮番嚟食……咳。」父親咳嗽了一下後,像個老人般走回入房子。


我直接走回入房間中,先脫下背包,再躺到大床上休息。


沒想到這一睡卻令我睡醒到天光,現在我一睜開眼最想的就是返學……


因為我想見到周家庭。


以前我都不會有這麼一種感覺,認為返學是一種責任,現在卻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接著這幾天來,我每天一要進入4A班上中史課時,家庭她總會比我還快的坐在我身旁的位子。


每個小息我也會裝作經過的走到4A班外,每每看到家庭她孤獨一個人坐在位子沒事可做時,我都會走進去陪她。


每到午膳的時候,就會跟她在小息部、操場那些位置一邊走一邊說話,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成為了我在這間學校讀書的目的。


對。


只要看到家庭她的身影,我整個人都會充滿力量。盡管那天天氣是多麼沉,多麼陰,只要有她就如有一道曙光一樣。


盡管多失落,再次看到她那清澀的笑容和聽到她那悅耳的聲音,這些負面感覺也會通通消失。


也許她已經在我心中佔有了某個重要的位置。


這個在外人看來難以接近的女生,在我心中佔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這天午膳的時候,我們如常的到小食部的飯堂閒遊。


「周瑜,變個魔術你睇。」家庭用指尖戳著我的褲袋。


「咩魔術?」我停下腳步,讓她繼續表演。


「你喱個位係唔係有一包紙巾…?」她戳戳我褲袋那個腫起的位置,的確,裡面放了一包紙巾。


「所以呢?」我笑著問。


「望住啦喎。」她小聲的跟我說,然後將手指指到自己淺藍色的校裙口袋位置。


「登登!」她從自己裙袋取出一包「Tempo」紙巾:「我變走咗你包紙巾。」


呵,傻女孩。


「我包紙巾咪喺……」我還未說完時,家庭她就把自己的紙巾收回入裙袋,然後再快捷地用指尖戳我放紙巾那個褲袋。


「變番入去啦!」


「咦…!係喎!」我在配合她的白痴卻好笑的魔術演出。


「勁!」我給她一個讚好的手勢。


「仲洗講嘅?」家庭她一臉自傲。


「不過,等我嚟揭穿你嘅西洋把戲!」我取出自己褲袋中的那包紙巾,然後伸手進她裙袋取出她那包紙巾出來。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過界的行為……


雖然隔著校裙,但家庭的大腿觸感真的很柔滑,令我整個人都呆滯了一樣。


「喂…!」她用力地推開了我。


我被她推得退後了幾步,伸進她裙裡的那隻手到現在還似被電觸了一樣般震動。


「對…對唔住。」我雙手放在胸前,示意無辜。


「你個色狼!」家庭狠狠的用雙眼盯住我。


「真係無心架!」我一世人也是第一次接觸女生這麼敏感的位置。


「你唔洗解釋啦,」家庭緊握了拳頭,一步一步走向我:「賤格!」


接著,她一把抽住我頭髮再不斷扯著它。


痛……痛痛痛!!!


「啊…!」我掩著自己嘴巴,不讓自己叫得太大聲。


可能痛楚激發了我雙眼的淚水,使我雙眼能水汪汪的望向家庭她。


「洗唔洗咁可憐吖……我俾你非禮都未喊啦。」家庭聲線變得柔和。


「我無喊……只係你刺激到我淚線姐。」我抹去眼上的淚水。


「周瑜啊,」家庭她又把雙手放在身後,一邊走一邊說:「愛一個人可以為佢等幾多年?」


她怎又突然問這些奇怪問題?


「呃……八年,十年掛?」我答。


「太少啦。」


「咁你認為呢?」我笑著問。


「我認為……係無限嘅時光。」


「咁咪要用一生去等一個自己愛嘅人?」


「係架。」


「咁咪要一生都好痛苦咁等落去?」


「係架。」


「太唔著數。」


「點解呢?」家庭微微轉頭,瞧了我一眼。


「嘅然都可能等唔到,咁何必浪費時間?不如盡量忘記佢仲好,免得自己傷心。」


「當你真係愛一個人嘅時候,你就忘記唔到佢架喇……喱一生,喱一世。」


「咁我應該唔會忘記你。」我低聲自說。


「唔?」家庭轉過頭來。


「咳…無野。」我裝一下咳嗽。


之後我們便一聲不發,在地下有蓋操場的展版旁繼續散步。


一直跟在家庭身後的我始終也在凝視著她清瘦的背影,或許這是我一生也不會忘記的背影。


我盡量讓自己雙眼框起現在的這個畫面,讓自己長大後也不會忘記……自己在中學時代認識了這麼一個女生。


「周瑜。」小冰從梯間走了下來,走過來我這邊。


「唔?」我望向小冰。


此時我留意到在小冰身後的家庭她轉身向我,調皮地做了個口形說,


「再見。」


我愣住了一下,家庭為什麼又突然跟我說再見呢?


「周瑜?」小冰在我眼前揮手,然後再跟著我的視線望去。


「周家庭同學?」小冰望著離去的她。


我點頭:「你識佢?」


「識啊,佢坐我隔離嘅。」


「你覺得佢點?」我問。


「佢上堂好少講野…喺班房入面無咩朋友……我對佢嘅印象就係咁囉,不過我成日主動同佢講野嫁。」


「咁你多啲關心佢。」我拍拍小冰肩膊。


「你識佢架咩?」


「我同佢幾傾得埋。」


「喔……」小冰拉住我的手:「快啲,去禮堂喇。」


「做咩?」


「我哋「紅」社要為陸運會排一隻社舞啊!!!身為社幹嘅你當然要跳埋一份啦!」


呵,我是何時做了社幹的?


「行緊啦~行緊啦~」小冰一直拉住我的手上樓梯。


「行咁慢,作死你呀!!」小冰說笑地說。


去到禮堂後,我看到原來已經有幾位「紅」社社幹在此等候,包括賈文和。


「好啦,齊人,可以開始排舞。」小冰從書包取出幾張舞步教學紙出來,再放在禮堂中央細心地教導我們所有成員。


看來只有我一個沒用心在聽。


「呵欠~」真的悶到我快要睡著。


「周瑜,你有冇聽嫁!?」小冰問。


「緊係有。」我答。


「有個頭啊,你岩岩先打完呵欠!」小冰指著我笑著說。


「你唔俾係第二個打嘅咩?」我淺笑著望向她。


「你…」小冰突然一臉通紅的指著我:「所有社員攻擊佢!!執行家法!」


「喂……我做咗啲咩啊……」原本坐著的我開始用雙手撐著身體往後退。


那群男女也有的社幹都走了過來,捉住我的手腳把我拉住在半空中。


「做乜鬼啊……」我望著滿是笑意的他們。


「社長命令嫁,對唔住啊,周瑜學長!」一位年輕的女社幹強行把我鞋子脫掉,然後不斷往那敏感的腳板底位置弄癢著。


「哇…哇啊……哇哈哈哈哈!夠啦,停啦……!」我忍不住不斷的大笑。


小冰看著我的笑容卻越看越高興:「哈……!我嚟整佢!」


她走了過來,然後用自己的小手指不斷弄癢我的腳板底,全場的社幹也在笑哈哈的玩著,卻給我留意到只有賈文和好像沒什麼意思一起玩一樣。


「哎……吔吔!」小冰開始捉住我的腳指,幫它們拉筋!


「夠啦……小冰!」我笑著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