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生命或許只餘下不足二十四小時的時候,我沒有選擇睡覺去浪費自己的生命。我用電話在網上銀行購買了多份人壽保險,而受益人分別是老豆和子嫣,這個也許是我最後可以為他們做的事。
 
至於嚴國旋,他用針分別在沈師父和陳偉的身上插針,黑色的液體被引針所引出並散發著陣陣惡臭,亦可看見沈師父的病況已經舒緩不少,黑色的血紋亦已減慢了流向心臟的位置。
 
我從屋內拿了一張椅坐在屋外的花園,在這寂靜的夜空感受著生存的氣息。
 
有誰想過,自己會在二十多歲正值盛年之時離世?一直以來我也認為死亡離自己很遠,我不曾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回望過去,我年青時只是在努力的讀書,畢業後只在努力的工作賺錢,原來生命去到快將終結時,回望過去,自己根本沒有作過什麼貢獻。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對生命的價值一無所知,或了無貢獻。
 




我輕撫著掛在頸中本屬於細輝的獎牌,想起細輝的離開我遺憾地沒有與他來一個道別,花開花落,人始終逃不過死亡的命運,只是最心痛的是我們連一個道別的機會也沒有。
 
此刻的我有點多愁善感,不經不覺在自己反思生命的期間已去到清晨的時間。
 
嚴國旋從屋內行出來說:「時間無多,我地而家要出發啦!」
 
「咁我地而家去邊先?」
 
「我地幾樣野同時間進行,而家先去你屋企睇返你八字先,咁我先知你個劫係點,同時間你再聯絡一下個船家,睇下仲搵唔搵到佢,因為我覺得成件事佢最有嫌疑。」
 




「好!」我立刻進屋內弄醒子嫣後,我們便乘坐嚴國旋的車往我家方向駛去。
 
汽車以超過每小時120公里的速度在公路上起飛馳,時間緊湊,在今晚十二時之前,如果我們不能找到大口哥或巫師,沈師父和陳偉便會因黑毒蠱而腸穿肚爛死,而我則有機會被紅衣女鬼所殺。
 
期間,我不停的致電大口哥,只是他的電話還是未能接通。
 
很快,汽車便到達了我家的樓下。一般來說,早上六時,作為中醫的老豆應該已經在茶樓「嘆茶」,所以現在回家應該不會碰見老豆,我可不想自己說漏了什麼而讓他擔心。
 
我著嚴國旋和子嫣跟我一同回家,一來我想把自己的保險和銀行存摺拿出來讓子嫣保管,好讓我死後可以讓她幫我處理身後事,我可不想煩著老豆;二來讓嚴國旋到我家看看有什麼辟邪擺設需要添加,我害怕我死後,紅衣女鬼會來騷擾老豆。
 




怎麼了?說得自己像快要死似的。
 
我把大門開啟,確認父親不在家之後,便著子嫣和嚴國旋進屋,而我則去找自己出生的記錄。
 
一直以來,有關自己的文件由小時候開始便由自己保管,只是在房間內找了多個位置及儲物箱亦遍尋不獲。
 
「唔通響老豆間房?」
 
我行進了老豆的房間,拉開他的衣櫃及儲物櫃四處搜尋。
 
未幾,在老豆衣櫃的深處讓我找到了一個破舊的鐵箱,鐵箱極其殘舊,面漆已經泛黃,角位還有一點點銹漬。
 
「應該係呢個啦!」我心中暗起,不加思索便打開鐵箱。
 
「扑!」鐵箱打開,只是希望落空,內裡根本沒有我的出世證明,只有數張黑白色的相片和一隻殘舊的戒指。




 
好奇心驅使我把相片拿出,只見年青時的老豆和一個女子的合照,狀甚親密,這個會是阿媽嗎?可是我記得相中人和我拜祭阿媽的樣貌不同,她外表清秀,而且帶有一種古時女人的韻味。
 
鐵箱內還有一隻戒指。
 
「咦?點解隻戒指咁面善既?」手中握著的戒指,外表看來款式古舊,我還幾可肯定這隻戒指和我在大浪西灣找尋紅衣女鬼時的戒指本是一對。
 
不知怎的,不安感強烈湧現,直覺告訴我,我在大浪西灣遇上紅衣女鬼,細輝和卓盈的死,加上巫師落蠱,事情的來龍去脈,通通收藏在這個鐵箱內。
 
「咔察!」突然間,大門的門鎖開啟。
 
「世伯!你好!」子嫣在大廳向著老豆說。
 
「你地係邊個?」
 




怎麼了,老豆不是應該在茶樓喝茶嗎?為何他會在這個時間回家?我立刻把鐵箱放回原處,奔出大廳不慌不忙的道:「老豆,你咁早返黎既?」
 
「係呀,今日初八,我一向都唔返工架啦!」
 
忘記了今天是年初八,老豆有一個習慣,就是每蓬初八他也不會上班,當日會整天在外,可是每次我問他去那,他也支吾以對,不肯正面回答。
 
老豆面向嚴國旋問:「呢個係你朋友呀?」
 
「係呀,呢個係我朋友,佢叫嚴國旋,而呢位就係梁子嫣,我返黎攞小小野就走………」
 
突然間,老豆神情凝重的行到我身邊說:「呢兩日你去左邊度?你見過咩人?」還未等我的回應,老豆用手捉著我的頭,再用手指公強行將開我的眼皮說:「衰仔!你大獲啦!」
 
「大獲?咩大獲呀?我咩都唔知,你俾出世證明我就走啦!我知應該有個紙圈記錄我出生時間既,我仲有野要做!」
 
「俾出世證明你?想查時辰八字呀?俾人查到你就死架啦,你俾人落左蠱呀,你知唔知!」老豆語帶激動地說。




 
我看著眼前的老豆,感覺有點陌生,究竟我認識的老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原只是一個普通中醫,不問時政,簡簡單單地生活的一個人,為何現在的他竟然會告訴我已經被落蠱,還有鐵箱內那些隱藏著的相片和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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