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內訌
這村莊沒有名字,名字是要用來識別,島上只有這小村用不着名字。
村內的房屋沿斜坡而建,房屋之間的通道並不寬闊,不能兩人並排而行。手推車改為由細蝦一人推動,細蝦身材健碩,將手推車推上斜路,亦不覺艱難。
通往小學校舍的路上,伸延向其他房屋的路長滿雜草,只有往小學的路上雜草被踏平。
到達小學操場,縮水在手推車上取下鐵鑊架在用石塊搭建的灶上,薰黑的石灶內有燒過的灰燼。鄭潮等人以此小學作為根據地,每次海上行劫也會回來這裡。
鄭潮下令細蝦前往距離小學數十公尺遠的小河流取水造飯,而縮水整理食材,他自己就向跪在地上的鍾慧美撫弄調戲。
晚飯煮好,三人圍坐灶前吃飯,鄭潮用樹枝從火堆裡扒出一個煨熟的番薯,快手拈起抛給跪在一旁的鍾慧美。她以綁在一起的雙手接過,番薯燙熱拿不住掉在地上,饑餓抵過燙手的痛,立即拾回地上的番薯一口噬下,嘴裡熱燙的番薯肉使她張大嘴呼氣。
細蝦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樣子遞上一杯涼水,她不捨放下手中的番薯,細蝦餵她喝下幾口。
飯後,鄭潮牽着鍾慧美走進校舍,縮水與細蝦坐在灶前喝茶。
縮水斜眼瞟看校舍道:「不知那時才捨得殺掉那女人,多留一會就多一分危險。」
細蝦怒道:「好處全歸他!剛才擔水造飯全是我兩,他只顧着玩。」




縮水:「這些小便宜讓給她無妨,我們入睡前不殺掉那女人,雖然綁着仍有危險。」
細蝦氣憤道:「你有沒有聽我說,好處全歸他!對換鈔票及日後賣掉財寶全經由他,以他的性格一定從中尅扣。」
「出售財寶是將來的事,但對換鈔票的決定確有斟酌的餘地。」
細蝦問:「你為何當時不反對?」
縮水低頭喝了一啖茶,沒有回應。
細蝦繼續道:「我們不能只說不做,要想想辦法,不能再樣他一人話事,要怎樣就怎樣。」
「今次難民潮總有一天會結,到時變賣了財寶分了錢各走各路從此不需再幹,生活安樂。沒有必要因一些眼前小利壞了長遠利益,忍耐一段時間。」
細蝦問:「你真是想得樂觀,以他貪得無厭的性板,會從此收手嗎?迫我們與他繼續幹下去,沒有難民劫就去劫貨船。我們永遠是海盜,若果真是以分錢結束,他願意平分三份嗎?」
縮水沉默了一會,心中是認同細蝦想法,還是說道:「這是未發生的事不須過慮,晚些有機會你去問大哥何時殺了那個女人。」
「為何要我去問?」




兩人無話可說,各自低頭喝茶。不知過了多久小學校舍之內傳來鄭潮的狂笑聲。
縮水與細蝦同時望向校舍,校舍是一所只有一層的長方形瓦頂平屋,只有一間課室,其他房間是教室及雜物房。
課室窗戶一亮一暗,似是不停搖晃電筒。
細蝦好奇究竟發生什麼事,前往窗外探看屋內情況。
眼前情景使他意想不到,看得呆了一會。鄭潮全身赤裸站在牆邊,一手义腰挻着肥肚腩,縱聲狂笑,另一手指向在地上爬行的鍾慧美,身後的電筒不停在搖晃,影照室內忽明忽暗。
被電筒柄插入下體的鍾慧美面向地面加上環境昏暗,看不見她的面,但聽見他的哭泣聲。
鄭潮對細蝦大聲笑問:「你看!她像不像螢火蟲?」
細蝦眉頭一皺轉身離開,心中有一種難以解釋的衝動,想為鍾慧美出頭不想她繼續受到侮辱,但找不着理由為一個海上獵物抱不平,自己是海盜。
他返回火堆途中一直低頭思索。
縮水抬頭問:「什麼螢火蟲?」




細蝦搖頭說:「沒什麼。」
柴枝燒燼化作灰,再投進新的柴枝。命喪在他們三人手裡的人,他們也計不清有多少,自從殺了第一個人之後,就變得視人命如草芥,從未對受害者有一點憐憫之心。
現在細蝦弄不清自己是良心發現,對鍾慧美憐憫,還是對鄭潮憎怨反為對被鄭潮欺凌者抱不平,或是對鍾慧美有好感。
鍾慧美從校舍出來,鄭潮跟在其後,兩人向火堆方向行來。途中鄭潮伸臂打橫一掌拍向鐘慧美的後腦,力度不輕使整個人仆前跌倒。
鄭潮隨即罵道:「沒用的賤貨!剛才差點跌壞我的電筒。」
鍾慧美雙手撐地努力爬起來,當兩人來到火堆前,鄭潮輕推鍾慧美再指向火堆前一方形石,縮水及細蝦坐在相似的石上,明白是要她坐下來。
鄭潮提起空水桶,走近鍾慧美湊近耳邊,她試圖避開卻被鄭潮的大手按着頭頂。
「我到河邊洗澡,帶一桶水回來。今次認真用肥皂幫你洗澡,洗乾淨所有窿窿罅罅……哈!哈!」
鍾慧美用力撥開按着她頭頂的手,這個反抗的舉動使得鄭潮發怒,舉起手用力打下。
打不到,因為旁邊的細蝦出手為鍾慧美擋格,細蝦這個突然舉動使得鄭潮呆了半响才懂得罵道。
「什麼呀!想造反呀?」
細蝦對自己的突然舉動也不能解釋,呆站着答不出話。
鄭潮再次厲聲喝罵:「你在這個賤貨面前落大哥面子!怎麼呀!不懂說話?」
細蝦再忍不下連番喝罵怒道:「你打……死了她兄弟玩什麼。」
他吞吞吐吐地說不是怯於鄭潮的聲勢,也許是他出手為鍾慧美擋格不是這理由。




鄭潮睜眉怒目質問:「我有批准你玩嗎?魚船是誰?提出搶劫難民是誰?是我!沒有我關照你們現在乞食,將來什麼也沒有!」
這句話衝入細蝦耳裡更激起心中怒光,大聲反問:「我們也要出命來拼搏,若對方有武器反抗要賠上性命。為何好處全歸你?」
細蝦說着話的時候,拾起放在身旁的開山刀,緊握刀柄。
鄭潮看見這情況,亦將手按在腰間的手槍上,對決將要一觸即發之時。
縮水將手搭在鄭潮按槍的手上,似笑非笑的語調:「兄弟爭吵兩句不需要動刀又動槍,萬事總有商量。要別人賣命總要給一點好處。」
縮水後半句說話表明了自己是站在細蝦那邊,鄭潮面對現在二對一的情況,立即變臉。
他面上擠出笑容:「那個女人你們想玩就一起玩,已往也是一樣,只是想換方式輪着上,既然大家喜歡舊方式就一起上啦!我去河邊洗澡,你們要玩請隨便。」
鄭潮提着空水桶轉身離開,留下來的三人不作一聲盯着這個肥具體沒入黑暗的樹林中,才開口說話。
細蝦道:「沒用的傢伙,欺善怕惡。」
縮水輕蔑一笑道:「心愈是虛怯,就愈是裝兇作勢,聲大夾惡,歪理滿口。」
「請兩位大哥容我說句話。你們大哥就是靠這樣要你們怕他,來統領你們。你們再不怕他,對他來說沒有價值反成為威脅,剛才發生了此事,你們認為他就此罷休?」
細蝦望向縮水問:「怎麼辦?」
縮水低下頭兩隻眼珠左右轉動,又在思考。
細蝦着急追問:「我們可以怎樣?」
縮水的眼珠停了轉動,仍低頭不語。其實在場三人中已兩人有共同的結論,只是縮水不願說出口。




「先下手為強。」
縮水及細蝦同時望向鍾慧美。
細蝦囁嚅道:「即是要……殺他!燒過黃紙發過誓是兄弟,怎能殺?」
鍾慧美道:「世上最愚蠢的事,就是一廂情願,你認定對方是兄弟,對方從來沒有當你是兄弟。」
「你說得有道理。」縮水問:「細蝦,剛才你不是緊握長刀想殺了大哥?」
細蝦道:「剛才……情況不同,不如制服對方綁起來逼問財寶所在,分了後就散伙。」
縮水嘆氣道:「綁起來留他在荒島與直接殺死沒有分別,若果對方有命離開荒島,一定會找我們報復,到時我們有錢未必有命享。」
「兩位大哥,你們的行事作風應該是不留活口,我是死定。現在只求活命,既然你們下不了手殺結拜兄弟,就由我這個外人下手殺。大家合力將對方制服綁起來逼問財寶所在,財寶得手後再由我下手殺,我象徵性分一點財寶。我有殺人亦有分贓,大家是一伙。」
縮水及細蝦同聲應好。
鍾慧美道:「決定了就要立即行動,先下手為強!」
細蝦道:「我們埋伏等他回來。」
縮水:「這個做法很被動,要主動出擊!前去河邊乘他洗澡時攻撃,相信他不會帶着手槍洗澡。」
三人摸黑前進,不走小路穿越樹林到達河邊,從擱在河邊石上電筒發出的光找到鄭潮所在,小河那處的水並不深,水位不過小腿。
三人隱匿在矮樹叢之內,屏息凝神觀察鄭潮的舉動。
鄭潮蹲在水中,雙手掬水撥向面上。




細蝦靠近縮水壓低聲音問:「現在一起衝上前打倒他。」
鍾慧美:「且慢,看看他肩上搭着槍袋,洗澡亦帶着搶,經過剛才的事已是搶不離身。」
細蝦:「搏一搏,一起衝上前。」
鍾慧美:「我們全都脫光衣衫,你倆高高興興跟在我後,叫嚷着要一起洗澡。我乘機會走近搶他的槍,我一個人敵不過他,見我動手你們要立即衝上來幫助。」
縮水:「你放心。」
縮水及細蝦脫清衣衫走出樹林,縮水高聲嚷着要一起洗澡,跟在最後的細蝦拿着繩索藏在背後。
鄭潮看見他們赤條條的出現,感到意外立即站起身來一面疑惑不懂反應。
鍾慧美走向鄭潮哭着說:「他們要我……」隨即搶對方搭在肩上搶袋,兩人各自拉着搶袋皮帶兩端。
縮水從後攻擊,一躍而起用手臂箍頸,但縮水身材矮細加上體重輕用力向下墜亦不能將對方拉倒。這時細蝦衝前一撞鄭潮向後倒下身體壓着縮水,雙手仍緊握皮帶使鍾慧美向前跌倒,三人沉在水中繼續爭持不下。
細蝦一拳打向鄭潮腹部,痛得身體彎曲,雙手一鬆槍被奪去。因身體變曲被壓着的縮水得以脫身,脫身後的縮水雙手抓緊對方的臉用力壓在水裡,鄭潮反抗雙手向上抓縮水,縮水痛得將要放手,細蝦拳如雨下打在鄭潮身上。
鄭潮鬆開抓緊縮水的手,在空中亂抓,因頭面浸在水中嗆水,開始失去反抗能力。
站在旁邊的鍾慧美大叫:「槍在我手!好了!停手不要浸死他。」
兩人同時停手將鄭潮拖上岸,細蝦用繩索將他全身綑綁。三人經過一輪搏鬥坐在地上回氣,之後縮水及細蝦穿回自己衣衫,而鍾慧美穿上鄭潮的短袖衫,褲子寬大不合穿,但寬闊的上衫足夠遮蔽身體。
鄭潮被繩索綑綁得像木乃伊擱在地上,他沒有叫罵,只是不時發出咳嗽的聲音。
縮水推來手推車,三人合力將鄭潮搬上手推車運回小學操場。




小學操場之內三人圍站在鄭潮身邊,躺在地上的鄭潮眼中是三個巨大的黑影注視着自己,心中驚怕不敢說話,雙眼不停轉動嘗試在黑影的面上找出表情,預測他們想怎樣。
細蝦一腳踢向鄭潮:「不要裝死,說話!」
鄭潮憑說話聲音認出是細蝦隨即罵道:「為女人出賣兄弟,不得好死!」
鍾慧美立即一腳踢上,因為鍾慧美沒有鞋穿,反弄痛腳指,叫了一聲痛跳開了。
鄭潮哈哈大笑,鍾慧美返回來改為連續蹬,鄭潮忍痛不叫一聲。
縮水勸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打!我們決定不再做海盜,只要你說出藏寶地點,在場的人各分一份不會缺少你,之後各散東西。我們兄弟一場不會為難你。你要為兄弟着想,求財就是為了過好生活,現在累積的財寶足夠我們安樂過下半世,犯不着再出海冒險。」
鄭潮悶亨一聲不回應。
縮水道:「我明白你現在氣憤難平,但我們是逼不得以,給你多一點時間想清楚。」
縮水說罷向其餘兩人擺擺頭,三人向火堆方向離開。
鄭潮突然大聲叫道:「你這個縮水一向陰險奸詐不用惺惺作態,說出來之後我還有命,除非……」
鍾慧美不給他將話說完立即衝上前蹬踩再撲上前不斷揮拳,鄭潮痛得說不出話。
鍾慧美罵道:「這人怎會為兄弟着想,藏寶地方只許自己一個人知道,若不是最終想夾帶私逃,為何這樣做?他從不為你們着想,若他在行劫過程中意外死了,你們什麼也沒有。他這種人自私自利,將你們當作棋子。」
「說得對!」細蝦上前踢了一腳。
縮水亦上前加一腳再罵道:「說我陰險奸詐!你比我更奸詐!」
鍾慧美返回火堆拾起一枝燒紅了頭的樹枝,在鄭潮的大腿上劃過,皮肉燒焦的氣味使得其餘兩人退開半步,同時慘叫聲亦驚動鄰近樹上棲息的雀鳥四散飛逃。一些皮肉黐在樹支頭發出燒焦的肉味,樹枝移向鄭潮的面,在鼻子前搖晃。
「嗅得到自己的肉味嗎?藏寶地點只需用嘴巴說,即是眼睛可以不要。」
喑紅灼熱的樹枝頭移向眼睛之上。
「我說!我說!寶藏在島上的石墨礦洞內。」
通往石墨礦洞的路在學校操場左邊,而右邊就是前往小河的方向。
三人再合力將鄭潮搬上手推車,出發前往礦洞。離開操場進入樹林,縮水及細蝦推着手推車前行,鍾慧美跟在其後但愈走愈慢落後了一段距離,細蝦回頭看見停下來走到鍾慧美身旁問她是否很累。
鍾慧美並不是累,沒鞋穿腳底擦損走起路來感到痛。
「剛才在河邊沒有穿上那隻肥豬的大鞋了真是失策。」
「你穿我的鞋。」
「不必,你背我。」
細蝦背上鍾慧美繼續前行,縮水看見微微一笑轉身推車前行。
細蝦背着鍾慧美步步前行,不久走出了樹林,路的一邊是山另一邊是海。天色漸亮,遠方的海平線射出萬道光芒,朝陽將昇。
三人心中各自想着一個光明前景。
鍾慧美的身體向前傾,一雙乳房隔着衣衫壓在細蝦的背,嘴巴靠近他耳邊。
「你很想要我嗎?」
細蝦微笑不答。
「想做不想說!完成事後離開這島找個好地方,慢慢做。」
鍾慧美說罷頭枕在細蝦的肩上。不久到達礦洞,縮水用力將手推車的手柄向上推整駕車向前傾,鄭潮滾下車掉在地上。
鍾慧美上前一腳踩着他的肚問:「寶藏埋在那裡?」
鄭潮閉上眼不回答,鍾慧美又開始用腳蹬他的肚。
縮水道:「不用費力打他,時間在我們這邊。我們輪流休息,不讓他吃渴,不讓他休息,看他能熬多久。」
過了一整天,將近黃昏。
三人吃着乾糧渴着水,躺在地上的鄭潮向他們哀求渴點水。
鍾慧美放下手中的食物及水,走近鄭潮跨在他身上,拉高長衫雙膝微曲,向鄭潮的面撒尿。
鄭潮受侮辱後不停破口大罵,鍾慧美起初是沒有理會,當鄭潮提及昨夜在小學校舍內鍾慧美各樣侮辱的情況,她面色一變衝前抓緊鄭潮的頭顱重複撞向地面。鄭潮突然發出淒厲慘叫聲以及全身抖震,鍾慧美高舉血淋淋的手向下一揮,一物在手中擲出掉在地上。
縮水及細蝦上前一看心中一驚,是一隻耳朵,兩人都是殺慣了人,但是想不到這女人如此凶狠,徒手將一個人的耳朵扯下來。兩人試圖上前勸阻,可是她已瘋狂失控。
鍾慧美一手握着鄭潮的下體用力扯下陰囊及睪丸,再塞入鄭潮的口,還不停喝問:「什麼味道?是甜嗎?」
縮水及細蝦被鍾慧美突然發狂的行為嚇呆了,鍾慧美慢慢安靜下來,但仍在不停喘氣。
鄭潮身體不停抽搐及流血。
縮水喊出一句話:「你這樣會弄死他!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槍聲連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