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中槍呀!! 有無醫生呀??」

情況已經失控, 群眾向警察掟汽油彈, 警察用水炮同催淚彈還擊。

「咳,我係醫生, 佢右邊膊頭中槍, 止左血就應該無生命危險。 呢度太多人喇, 你地去叫群眾讓開,我要一個空曠既地方急救。 」

「去和平紀念碑果邊啦。」

一下槍聲過後, 現場一遍混亂。 民眾認為是警方放冷槍, 射殺臺上高呼獨立的建港。





一時之間, 群眾手持一早準備好的汽油彈, 鐵枝等武器, 襲擊駐守係國家銀行、長江中心一帶的防暴警察。 他們的防線就是德輔道為界, 將群眾聚集在海邊一帶, 以便全力保衛後面的禮賓府。

但由於示威者太多, 幾千名警察被逼退守皇后大道中。 示威者不停向警察掟汽油彈、雜物, 同時又燒車、燒建築物, 用鐵馬架起一道防線, 以皇后大道中為界,壁壘分明。

在場的幾千名警察只好用警車佈起防線, 同時中斷整個港島區的通訊系統, 等待上峰指示。

到我漸漸恢復知覺,我望著和平紀念碑,想到一班從印度、英國、加拿大離鄉別井的英勇軍人獻出他們寶貴的生命,為的就是保護這個在東方的自由港口,我不禁流淚,為何這和平紀念碑豎立了一百多年後,香港又一次失守?

「佢傷勢點呀?」 沈婷一直握著我的手, 不停的追問醫生。





「佢傷口止左血,暫時無大礙, 但係要盡快送佢去醫院。 」

「警察要殺佢,依家去醫院咪即係自投羅網? 唔得!」輝仔斷言拒絕。

「如果警察要殺我,又點會只係打中我膊頭呢?」我只想輝仔冷靜下來。

「無錯,如果要殺佢根本唔會只打傷佢,我估係有人借機會煽動佢地想煽動既暴亂。」沈婷和我的觀點一致。

「就算我被捕都無所謂,依家已經有100萬人上街,如果我真係被捕相信上街既人會更多。我地絕對有同政府談判既籌碼!咳咳。」我道。





「我地都唔怕被捕!政府拉得一個,拉唔曬我地全部咁多人!」在場的一位青年激昂地說著,隨即人人和應。

「依家我地需要搵個地方俾建港休息,不如你地先去開路,我地入去舊立法會再從長計議。」

「好!」

在一班熱血青年掩護下,建港聯同過千名社運人士進入了舊立法會。

「沈婷,外面情況點樣?」

「好混亂,幾個領袖帶住過萬群眾同警察對峙。外面火光熊熊。」

「哈,只要守得住今晚,我諗我地可以逼到政府上談判桌。」

就在在場一片歡呼聲之際,幾個青年在門外衝入黎,不斷在大呼小叫。





「解放軍出動喇!解放軍攻緊黎喇!!」

場內一片震撼,各人各自流露難以置信的面色。

「咩事。你地慢慢講。你消息係邊度黎?」沈婷十分冷靜。

「九龍果邊傳過黎咖!有人係九龍見到昂船洲軍營有解放軍行動,裝甲車同快艇都出動左,佢地冒死衝過西隧防線過黎呢邊彙報!」

「佢地要殺死建港!」

我不禁捉緊沈婷隻手,我從未想到政府會出動解放軍。死亡離我好近,亦都離我們一班人好近好近。

「屌佢老母!估唔到班狗官真係癲既!我地出去同佢死過!」輝仔好憤怒,佢說了我心中想說的說話,尤其是那句屌佢老母。





「你憑咩同人死過?你有槍咩?你可以赤手空拳對抗一個連?」沈婷的說話充滿埋怨與倔強。

「你怪我嗎?」

「唔好嘈喇,我地諗諗辦法點樣可以拖到聽日啦。如果聽朝新聞一出街,情況可能會逆轉。」我思緒好混亂,但我相信如果動亂超過一日,中共一定會被逼讓步。又或者更多人站起來。

「無用咖。」遠處傳來一句,說話的是坐在一角,身穿黑色西裝的七個有色人種其中一個。這群人不知何時出現。他以一口字正腔圓的廣東話續道:「出動解放軍目的只係為左平亂,根本就無談判既餘地。只要殺左你,就可以將呢次動亂推落你呢個港獨份子身上。」

佢一邊說一邊走到我身邊,用眼神向我們一班骨幹掃了一次,然後望著我說:「可唔可以單獨傾兩句?」

我望一望沈婷,她馬上道:「佢依家受左傷,你有提議可以同我地一齊講。」

「如果你有辦法救到建港,你即管講出黎,我地咩都願意做!」輝仔一貫他的衝動性格。

西裝人刻意壓低聲線:「我係別國派過黎的情報人員,我叫沙魯,我任務係黎帶你離開。」





我腦內想到兩件事,一;等解放軍衝進來向我亂槍掃射,我或會成為烈士,但行動肯定失敗。二;我苟且偷生,他日或者可以捲土重來。這是一個兩難的決定。

我只怕,要死的不是我一個。我不知道解放軍會殺多少人。

同一時間,第一批解放軍已經乘坐快艇在大會堂前登陸。

沙魯先開聲:「呢度好快守唔住,我地由秘道上禮賓府再作打算。」

舊立法會大樓和禮賓府之間相傳有秘道相連,是英國人留下來的一個最大防空洞。

「我去通知出面班人,頂佢個肺我地就佔領禮賓府,大不了就將禮賓府變凶宅!」輝仔就是有一股蠻勁,但說話總是不分輕重。

然而, 在他說這句話的那一刻, 我感到莫名的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