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改篇系列 伊籐潤二恐怖經典(一) 《無頭雕刻》: 06

06
 
「參見公主殿下﹗」每每遇見留美，島田總是向她行單膝下跪之禮。
 
可是剛才……
 
「留美，好久不見了。」
 
卻像是機械人一樣，說話之中根本沒有任何語調。
 




 
這件事一直纏繞著留美，即使二人在大街上走了好久，二人都談不上一句說話。
 
剛剛，留美還想牽著島田的手時，島田卻很介意地將手退開。
 
 
「我的病還沒好，怕惹給你。」這便是島田的答應。
 
 
留美感到他很古怪，比在從前，島田即使生病，都會緊緊的跟留美依偎在一起。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岡部老師被殺一事令他性情大變？
 
那麼……當晚，島田知道了些甚麼呢？
 
 
最後二人來到了河堤之上，這時已經是黃昏，太陽有一半已經浸在河面之上。
 




 
 
「都盛夏了，你還穿著這麼厚的衣？」留美看見他的外套厚得太誇張，忍不住就道。
 
「我還在病，很怕冷。」又是沒有任何語調的回答。
 
「岡部老師被殺了。」留美心想還是單刀直入的好。
 
「我知道。」冷冷的，島田的回應令留美吃了一驚。
 
「他是被人活生生地砍下頭顱而死的，島田，我好害怕哦。」留美回想那具被抬出的屍體，打了一身冷震﹕「看行兇手法，似乎是變態者幹的呢。」
 
「這個……我也知道。」他的語調，好像對老師的死感到若無其事。他這種反應，彷彿將留美推向更深的冰川深谷。
 
留美很不明白，老師跟島田的感情這麼要好，難道島田不感難過嗎？




 
「島田，你很古怪。」留美忍受不了。
 
「甚麼？」
 
「你最尊敬的岡部老師被人殺死了﹗難道你不會難過嗎？」留美頓一頓，又道﹕「難道你不想為他揪出真兇，替他取回公道嗎？」
 
「想啊。因為老師的死，我哭了好久。」島田緩緩的將頭轉到留美面前，露出古怪的下三白眼。
 
留美的呼吸被他的眼神嚇得窒礙了。心想，從前島田的眼光該是很有陽光活力的啊﹗為什麼現在卻變得有如死魚一樣杳無生氣的呢？
 
愈是望著島田的雙眼，就愈是覺得是跟一條死屍對望著。
 
 
氣氛愈來愈古怪詭異，這種令人不安的氣氛，漸漸堆積得令留美無法呼吸。




 
從前留美好喜歡對島田打打罵罵，說話從來都不需要客氣。可是現在，留美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句說話都經過思考，步步為營的。
 
過了好久，留美說﹕「那麼…島田你對兇手有甚麼頭緒嗎？」
 
「沒有。」簡潔一句。
 
「那當天晚上，在我離開之後，你有看見可疑的人嗎？」留美終於將懷疑的神情掛到臉上。
 
「你為什麼在問東問西？」島田面無表情，說話別無語氣。但是留美卻感到島田開始煩躁起來。
 
而且更開始覺得島田在隱瞞些甚麼。
 
「島田，你答我。案發當晚，你甚麼時候才離開學校？」
 




「我忘了。」
 
「答我﹗」留美叫道，臉色漲紅起來。
 
「留美，你．在．懷．疑．我．嗎？」說話中的詞句反映了島田生氣起來，配上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令留美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
 
「說﹗你．在．懷．疑．我．嗎？」島田緩緩的將頭迫近留美，死魚似的眼神配上灰白的臉孔，留美覺得像對著一條死屍說話。
 
忍不了這麼可怕的感覺，留美首次地退開男友，叫道﹕「別靠過來了。」
 
島田亦退回身子﹕「留美，你．在．懷．疑．我．嗎？」像錄音機似的不斷重複同一句說話。
 
氣憤、恐懼、擔憂……一切一切極端的情緒在盤踞著留美的內心。她回過頭來，就叫道﹕「我才沒有懷疑你﹗島田，我很擔心你﹗你知道嗎？」
 
「……」




 
「案發當晚就只有你一人在老師身邊。即使我信你清白也好，警方都會將你定為疑犯啊﹗」擔憂到最後，留美很想大聲的哭出來。
 
「……」
 
「島田，我只是想幫你而已。說，你當晚看見些甚麼你說出來吧﹗告訴我你何時離開學校吧﹗說不定，可以找到對你有利的證據呢﹗」
 
「……」島田一直如石像似的呆望著留美。
 
留美看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令內心的擔憂奮力地撕裂她的心靈，怒道﹕「你老是這樣子﹗老是要我比你更緊張自己﹗」
 
眼匡缺堤，眼淚洶湧而出。
 
但是島田現在卻沒有因此而動容。
 
「分手吧﹗」這三個子立即在留美的內心中湧現。
 
就在留美快要衝口而出之時，島田卻說了一句令留美難以理解的說話。
 
「留美，你好美。」
 
 
 
「留美，警察不會抓我的。因為——」
 
留美哭著哭著，突然之間，她「呀」了一聲地，眼淚哭聲於一剎那間停止了﹗
 
 
 
 
「——因為岡部老師還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