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在觀景亭內的希雯,把早前綁著的馬尾梳成了一束交叉互搭的辮子,在辮子的最尾端綁上了一條粉紅色的橡皮圈,除了髮型外,連衣服也換上了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和牛仔熱褲。


    子健看到希雯的打扮改變了,而且希雯的打扮更令自己的目光注射著她,一陣悶熱的風悠悠吹過,令希雯額前的頭髮吹亂,當希雯把前額的頭髮用手按著時,回頭把望到注意著自己的子健。


    這一刻的子健,才發覺到希雯的身材玲瓏浮突,但當發覺希雯正好留意到自己正注視著她,立即低著頭沿家樂徑的山路繼續走。




    看到子健連招呼也沒有跟自己打上的希雯,不禁跟正好經過的子健抱怨道︰「你想避開我嗎?」


    聽到希雯跟自己所說的話,子健錯愕了一下,因為他不是想要避開希雯,而只是想盡快尋找到可詩,頓時,子健立即被尷尬的氣氛所纏繞著。


    「不是,我只是有緊要事去辦。」子健低下頭,不敢正面回應希雯。




    希雯立刻從觀景亭走到小山路處,站到子健的面前︰「有什麼緊要事,你可說出來,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不用了,謝謝。」子健不想把他與可詩的事情告訴給希雯知道,現在的隻身前來南丫島,就連子健的好朋友游家良也不知道。


    看到子健的神情有點古怪,希雯腦海立即在盤算著東西,當子健慢慢地走遠時,希雯立即走上前緊緊的跟隨在子健身後,當子健走了一會兒後,再次發覺一個影子正在跟隨著他,而這刻子健也猜想到身後的人是希雯。




    「請妳不要跟著我好嗎?」


    子健立即停下腳步轉身跟希雯說道,但卻不知道原來希雯跟隨自己身後的位置很近,希雯那接近子健的距離不足一公分,就在子健轉身的同時,嘴巴卻不偏不倚的吻在希雯的額上。


    那是一個無心之失的吻,但卻令兩人突然產生了微妙變化的感覺。




    不小心轉身吻到希雯的子健本是一臉錯愕,但看到面前希雯的表情,子健卻突然感覺到些許特別的差異,因為面前的希雯沒有流露出突兀的表情,反之,她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令子健看在眼底裡。


    「對不起。」子健立刻跟希雯道歉的同時,心帶懷疑的注意著希雯。




    希雯沒有顯得尷尬,樣子平和地回應:「其實不用道歉。」


    「我剛才不知道妳站在我身後這麼近。」子健感覺到希雯像是故意這樣做,但卻不知道原因為何。


    希雯盡量抑制著自己的思緒道:「我也不知道你會突然停下轉身。」


    子健閃過了一個念頭,會否是自己疑心太重也說不定,眼前的希雯或者不介意被自己所吻到,故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請不要再跟隨著我了,好嗎?」被希雯一直的跟隨著,子健開始猜測著希雯的用意,但在一時之間卻沒有什麼頭緒。




    看著子健把話說畢後沿山路繼續走,希雯高聲說出一句令子健覺得突然的說話。


    「你是去尋找恭可詩吧?」

 
    「妳怎會知道?」子健聽罷愕然的轉身問道。


    希雯留意著子健的神情,接著慢慢近到子健面前︰「其實恭可詩是我的朋友。」


    「妳跟可詩是朋友?」子健聽到希雯的說話後,語氣變得激動。




    希雯沒有開口回答,只是默默地點頭示意,而子健剎時間腦海浮現出一連串的問號,立即再向希雯提問。


    「妳怎會知道我在尋找可詩?」


    希雯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是她跟我說。」


    「那麼可詩現在在哪裡?」子健激動得捉緊希雯的手臂搖晃著問道。


    「我不能跟你說。」希雯說罷,擺出一副臉有難色的表情望著子健的雙手。




    子健察覺到自己太過激動,立即把雙手鬆開︰「對不起,但我真的想知道可詩的下落。」


    「是可詩著我不要跟你說,她要你親自去尋找到她。」希雯徐徐地道出,更留心注視著子健的舉動。


    聽到希雯這麼的說,子健立時覺得自己差點有負於可詩,因為可詩要自己去找她,應該會有一些原因又或是想考驗他,若要從別人口中才能找出可詩,那麼若被可詩知道定會不太歡喜。


    子健對可詩的愛意,在可詩的突然消失後,更不知不覺地在昇華,變得慢慢地更懂得考慮可詩的感受,所以子健沒有再向希雯追問下去,他要憑自己的能力尋找到可詩。


    「雖然我應承了可詩不跟你說她在所何處,但我可以跟隨著你,給你一些提示,免得你浪費太多時間。」希雯微笑著說道後,把手掌平放伸向前方,示意子健繼續向前走。


    「謝謝妳。」


    子健道謝過後,沿著希雯示意的方向走去,雖然南丫島不算太大,但為了能盡快跟可詩見面,子健慢慢地把腳步加快,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子健與希雯終於來到了南丫島上另一端的索罟灣。




    來到了索罟灣,除了一些食店外,索罟灣上看似杳無人煙,也不像榕樹灣市集大街熱鬧,但卻令子健覺得可詩會在這裡的可能性很大,因為可詩的性格總是喜歡故弄玄虛。


    子健沿著路不停留意食店與小店子,希望盡快尋找到可詩,每當子健注意每一間的店子時,總會回頭留意希雯的舉動,看一下她有否向他作出什麼提示。


    但每當經過了一間店子,希雯也沒有作出什麼舉動,走了大半天後,子健覺得可詩應該不會在索罟灣上,終於,子健還是忍不住向希雯提問。


    「可詩不在這裡吧?」


    希雯聽到子健的提問,雙肩微微向上動了一下,並搖頭搖頭道︰「你現在才發覺到?」


    「也不是,我由留意第三間店子開始,已開始懷疑可詩或許不在這裡。」子健一臉心灰意冷的樣子回應希雯。


    聽罷子健的回應,希雯感到錯愕︰「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繼續找下去而不向我提問?」


    子健苦笑了一下道︰「那始終只是懷疑,若我沒有親自尋找一遍,我就不會甘心。」


    「那麼你現在才跟我提問?」


    「因為這裡的店子差不多也看過了,但我不能進到別人的家,所以才這麼問妳,而且若不是妳跟隨我走了這麼久,我猜妳也或許不會回應我吧?」子健慢慢地把自己的猜測告知希雯。


    希雯聽罷子健的說話後,整個人也愕住了,因為她從來也不知道子健的思考能力這般高,剎那間,希雯突然感覺到一絲的不安感。


    「天色也開始黑,我要回去了。」為免被子健猜出什麼可疑的事情,希雯立即跟子健道別離去。


    看著希雯匆匆的離開,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到上子健的心頭,不知為何,子健感到自己開始對希雯的事情有點著意,但在心底裡自我否定,不會對希雯有喜歡的感覺。


    回到了外婆的家裡,子健疲憊得立即坐在木椅上休息,雙腳酸軟的感覺慢慢散去,但隨之而來卻是肌肉抽搐痛楚的感覺。


    子健用手慢慢按摩著小腿,藉以舒緩小腿肌肉的痛楚,子健的外婆睡房出外,看到子健正替雙腳在按摩,立即慰問道︰「你扭傷了腳嗎?」


    子健看了一看外婆後笑了一下︰「沒有,只是企天走路太多,雙腳有點酸軟。」


    子健的外婆聽罷,立即匆匆地走進睡房,再急促地走了出來,而手中已拿著一支藥酒走向子健,當子健還不知道想做什麼的時候,外婆的手已快速的把藥酒倒到手中,接著輕輕磨擦雙手,之後就蹲到子健身邊,用手把藥酒來給子健的小腿按摩。


    「外婆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子健被外婆的舉動弄得尷尬。


    「傻孩子,你不懂怎麼用藥酒按摩吧。」


    當外婆在替子健按摩雙腳的時候,子健不知不覺舒服得想小睡一下,但褲袋裡的信紙卻突然跌在地上,子健的外婆看到那粉紅色的信紙後,突然向子健提問。


    「你也知道這圖案的由來?」


    「什麼圖案的由來?」子健被外婆的說話弄得大感不惑。


    「這個箭頭的圖案,在風力發電站那邊的大石,很久以前已被人畫了在上面。」子健外婆說著,一臉懷念的感覺浮現在臉上。


    「這圖案在風力發電站那邊也有一個?」


    「對,在旁邊的大石上。」


    「我的雙腳沒事了,我想再外出多一會兒。」子健跟外婆說畢,立即匆匆跑出了外婆的家,朝風力發電站的小路走去。


    

    天色已漆黑得像墨水一般,在小路上的街燈非常昏暗,而且還相隔很遠才有一支,子健雖沿小路跑著,但卻不敢全力的奔跑。


    離島上的建設物與市區實在是相差得太多,若然在繁雜的市區上,以現在七時多一點的時間,街道上的途人與街燈,必定不會跟這裡的一樣,子健小心翼翼地注視地上跑著,不時又放慢腳步,害怕踏個半空跌倒,更害怕在彎角處撞倒途人。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子健終於走到風力發電站,而且更尋找到外婆口中所說的大石,但在大石附近全是杳無人煙的草地,子健不斷地四處張望,也沒有發現到半個人影。


    牛蛙的鳴叫場與昆蟲拍動翅膀的聲音,不停地在子健附近演奏出郊區的交響樂曲,而除了月色與星光外的陪伴外,四周的環境感覺很陌生,這一刻,子健知道可詩不可能會在這裡,又或許這個時候,可詩不會在這裡才對。


    提著不起勁的腳步沿路走回外婆的家,子健雖低著頭顱,但卻沒有心灰意冷,心底裡在跟自己說道,明天再次到來的時候,應該就能遇到可詩。


    回到外婆的家裡後,子健的外婆早已把飯菜再次弄熱,等待子健回家,由子健早前回來按摩雙腳之前,子健的外婆早已把飯菜煮好,只是等待子健回來才一起進食,但子健回來不久又立即跑了出外頭,外婆也只好再把晚飯的時間推遲。


    其實子健的外婆習慣每晚六時多就吃晚飯,但想到能跟孫兒一同進食,就算開始感到肚子餓了,也想等待到子健回來為止。


    子健不知道外婆的用心,只是匆匆吃了兩口飯後,就走到外婆幫他收拾好了的客房,閉上了木門躺臥到床上默默地想念著可詩,外婆一臉擔心地留意著子健,雖然很想把問子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又怕子健會覺得自己有點煩擾,最後,外婆把飯菜收拾好後,才致電到女兒家中,跟黎詠嫻問及子健的事情。


    不知道是離島的晨光特別早,還是市區因高樓大廈太多令到晨曦變得平淡,在早上六時多,子健已從夢鄉醒來,或許有點兒不習慣陌生的床舖,又或許不習慣沒有電腦在房間,又或許不習慣早上的公雞在啼叫,子健徐徐走到房間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這時候,發現到外婆原來較他更早起了床,而且手中拿著香燭,供奉到外公的遺照前。


    子健也立即走到外婆身旁,跟外婆拿了一些香燭,誠心的供奉給早已離世的外公。


    「外婆為什麼妳一直也不搬到市區跟我們一起居住?」想到外婆一直這麼多年來,也是獨居在南丫島,子健不禁向外婆把問。


    外婆聽罷子健的說話後若有所思,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回應︰「因為這裡有許多我跟你外公的美好回憶。」


    聽著外婆的回應,子健也不自禁想起了跟可詩約會的日子,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天,但這兩天的回憶,卻已足夠令子健困擾了很多日子,子健的外婆昨晚跟女兒通電話聊天後,不多不少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子健的事情,所以沒跟子健談及太多關於自己的甜蜜往事,以免子健會胡思亂想。


    「今天早上吃蘿蔔糕嗎?」外婆慈祥的微笑踏向子健問道後,就開始走到廚房準備早餐。


    「好啊,不過午飯我應該不吃了。」子健也走到洗手間梳洗。


    「為什麼?」


    「因為我想去找一位朋友,可能會花上不少時間。」這一刻,子健總是覺得,今天必定能夠會找到朝思暮想的可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