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肆-狂亂的慾念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LcVjfqreW4
(Open Music Pls)
 
人群四處逃竄,彷彿只有我有明確的目標。
我到達這座C大樓,警方對目前環境已經全面失控。
 
比較詭異的是,在大堂內有十多人倒下,似乎都是保安為主。不知他們是生是死,但有能力讓他們倒下的,樂平絕對是一個人選,也許他們已先我一步。
 
下意識我檢查一下電話,卻發現這裡「無網絡」。




「是恰巧抑或有意?」我心想。
我們一直以Wtsapp溝通,現時「無網絡」,如斷半臂。可是時間緊逼,明知是陷阱也得上,加上我可是有步槍與手槍,火力也算猛吧。當然,我不懂使用...
 
在電梯與樓梯之間,我果斷地選擇了樓梯。
然後放輕腳步,看看余安頤有何計謀。到達三樓後,我推開防煙門,見到「道具部」三個字。
 
最後的戰場定在道具部嗎?還真是有點心思。
環顧四周,寂靜無聲。
 
我嘗試推開道具部的大門。




「咔嚓。」感覺像拉斷了一些東西。
 
「唔!!唔呀!!唔!唔!」之後聽到一些掙扎的聲音。
接下來的0.5秒間,「澎!」一聲巨響。
 
一股熾熱的力量從身邊發出,我被炸飛出去,意識半開半合,身體的另一邊有點麻痺。
「唔!!唔呀!」掙扎的聲音依舊不斷。
 
「啲小把戲對你哋好似好有效喎!」一把男人聲從高處響起。
原來這道具部是分上下兩層,而且兩層完全打通。




 
我拖著半邊身驅,像蛇一樣匍匐前進。
「仲郁得?」男人的聲愈見變態。
 
「噼啪!噼啪!噼啪!」
我身上再出現數次小型爆炸,是一連串的訊號彈。
應該是剛才推門時,已中了「他」一系列的機關,被這些彈藥纏在身上。
訊號彈是拍戲常用的道具,殺傷力低,但爆炸聲奪魄勾魂。在毫無預警之下發作,嚇得我眼淚直流。
 
也許他就只是想看我的狼狽相。
幸而這樣一嚇,卻又是一醒。我奮得全身氣力拿起步槍指向聲音的來源。
 
「想還拖?」男的在黑暗環境卻看得我一清二楚。
「砰!砰!砰1砰!」本能上我一個翻身,料不到他手中也有一把步槍。似乎不少警察也落了單。
 




我爬到一座道具鐵箱後作掩護。
而所望到的畫面令我震撼,一個女人竟被吊在牆上,四肢被鎖上手扣。她眼神散渙,看來已被蹂躪了一段時間。
由於環境實在太黑,只見她的嘴巴被黑色膠紙封著。
細看之下卻有點眼熟。
 
「砰!砰!」這狂人在上方又是兩槍。
雖然打在鐵箱上,但這種震撼感實在恐怖。
我再探頭一看這女人,其容貌忽然與平日看電視時的畫面重疊!
「係余安頤!」那個被吊在牆上的竟就是余安頤。
一切都說得通。
有四個人因為余安頤的關係進入了《寂默》,與余安頤處於互相利用的關係。但剛才00:00am,四人之中其一成為《寂默》的犧牲品,加上余安頤想殺梁一懿事敗,露出狐狸尾巴。
 
人在極端的狀態,就會出現極端的行為。所以想出這一個「攬抄」之計,一次過將我們逼出來,只要於現實中殺掉我,他們這一伙還未輸。
 
我實在不懂操作這支步槍,正正得物無所用。幸而剛才奪取的手槍仍在身上,照道理這比較易用。




 
扣下板機,我舉起手槍向上方開了兩槍,算是回敬不示弱。
這樣的盲槍自然不中,他更笑著說:「射呀!繼續射呀!」
同時耳邊又傳來「唔!唔,!唔!」的掙扎聲,而且聽得出是豁出全力,我探頭一看,並不是來自余安頤。
 
心下有一個令人不安的猜想,要證實就只有一個方法,我稍稍回氣,感覺四肢還是動得了。
「呀!」我大喝一聲,快速奔向另一端的柱身,一邊向上方射擊。
對方也抓撃機會,向我掃射。
 
第一回合的正式交戰,以我的一聲慘叫聲作結。
原因不是中槍,而是地上佈滿了鐵釘,我腳下的血長流,唯有忍痛躲在柱後。
道具室的佈局精心恐怖,非凡人可匹敵。
更要命的是剛才我把握機會向上觀察,果然看見上層有兩個女性被鐵鏈縛住,估計是阿空與梁一懿,只要我小心,分分鐘會傷及她們。
 
只是樂平身在何方?他們應該是一塊兒的,但電話不靈,現在的情況,我亦難以逃出去。




子彈亦只剩下兩發。
 
敵人的優勢太明顯,難道今晚就是我們的末日?司會否來援助?但他們要阻止直播,已經分身乏術。
在思索脫生之法時,道具門的大門再次被人打開。
 
一人大叫:「喂!有無人呀!」
這種輕率的手法,必是陳仔!
「砰!砰!砰!」三下槍聲立時發起。
 
「呀哇!」接著是陳仔的哭叫。
「搵地方匿埋呀!」我大聲提場。
為令陳仔有時間逃走,我對準這狂人射出一顆子彈。
結果依然是不中,但陳仔似乎已找到一處躲避,他在呻吟:「我中咗槍呀..救命呀。」
 
我的位置早就暴露,當下不甘心的呼喊:「你係咩人!你有咩目的!」




 
現場充斥著我的漫罵、陳仔的慘叫、阿空與一懿的掙扎、加上余安頤的沉默。
 
「哈哈哈,齊人啦!你班仆街!咪又係衰喺我手上!我個朵叫司令!好好記住啦!」這狂人在笑。
 
我不忿:「司你老母!你幾歲呀!你知唔知自己做梗咩呀!」
他一聽,又向地面掃射一番。似是叫我「收聲」。
 
「我唔知?我要你哋陪葬!我要全世界都陪葬!依個世界玩夠啦!咩都玩完啦!你哋同余安頤個雞婆一樣,都係累人累物架!」他續說。
 
陳仔哭著說:「你係咪痴線架!我哋有咩得罪你!你依家係謀殺呀!」
說實話,這句話出自《亡選》中人的口,實在有點惹笑。
 
司令用槍指著毫無抵抗力的余安頤,結結實實地在左手打了一個洞。
「嗚呀...」余安頤終於吐出痛苦的叫聲。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EAuuhLB7EQ
(Open Music Pls)
 
「就係佢!余安頤!引我入局,話我知咩係《亡選》,咩擁有神一樣嘅力量!到頭嚟累我入埋咩《寂默》,要日日等死!咩都得唔到!佢仲要為私慾殺死小蔓,逼我做佢共犯!你知唔知我捱咗幾多年先做到總監制依個位!你知唔知我有幾多年唔夠訓。
你班仆街!好好地做人唔得咩?係要攪咁多嘢!
又話得我一個知,原來其他人都知,想食幾家茶禮!」司令用激怒的聲音。
 
「咁係你同佢之間嘅事,做咩要殺埋我哋?又關人類咩事?」我反問他。
 
他把頭轉向我這邊:
「無用架,我唔係要殺你哋,我係要狩獵你哋!!
你明唔明呀!你明唔明知道自己每晚要等死嘅感受係點呀?
試咗一日已經想發顛啦!
吓!日做夜做,間公司唔惦,但個個月仲要供樓,要養妻活兒,你同我講你哋打我個名我就要死?
條雞婆呀!成日要脅我架!咁我做人嚟做咩呀?我仲為咩做人呀?人一旦失去公平,生態就會敗滅!
而『生死存亡』就係我哋最後嘅公平!無咗依樣嘢,就算大家無入到《寂默》!結果都係一樣!!
我要俾全世界知道,你哋依幾個人犯規呀!之後就算我殺你哋唔同,全世界70億人都會追殺你哋。
點解知道《亡選》就要入《寂默》等俾人隨機殺死,你哋依幾個人就無事?
唔Fair呀你知唔知呀!好似啲立法會咁呀,啲仆街政府一定過半數架!
全世界人類都應該有知情權!」
 
我要話俾佢哋知世界有《亡選》,等佢哋入晒《寂默》!
個個都要一齊受依個果!
你哋咁自大?以為自己萬中無一?依家我就要你哋受返嗰種死亡嘅恐懼!
嗰種無計可施嘅失落!
好啦!人齊啦!第一個係邊個!
邊個想死先呀!直播出緊街啦!全世界都會我一樣,日日等死!哈哈哈!咁先公平呀!出現啲人類唔會原諒你哋,有無聽過『狩獵魔女』呀。
(源自古代時,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和對巫術的害怕導致獵殺女巫,視為一種道德恐慌,很多不懂巫術的女人也遭人誣告罪成而被活活燒死。)
 
「你哋就係嗰班魔女!所以俾我殺死仲痛快啲!」
 
瘋了,他徹底瘋了。
當一個人的精神到達歇斯底里,就會將自己的一切合理化。
說到底,他只是滿足自己的私慾。
達成自己狂亂的思想。
 
我心想即使拼上命也要殺了司令,只要梁一懿一個生存下去就足夠。
在這一刻,我記起《亡選》的最後目的,最後將剩下一個人,讓他執行《亡選》。
如果要創造一個新世界,還是讓一個童真尚存的一懿去完成吧!
 
身體麻痺,腿也傷了,子彈只有一發,我懷著玉石俱焚的決心。
「司令!你無機會見到咁多嘢啦!因為你今日就要死!」我跑了出來,毫無掩護,為的是明確地看著司令的位置。
 
『如果我死了,十字架山會冒出我的墓碑嗎?』
 
自然,我也成為一個活標靶。
在我舉起手槍之際,
突然,燈亮起!
 
整個道具部都著了光。
司令的身影完全暴露在眼前。他戴著夜視鏡、防毒面罩、一身防護盔甲。
難怪之前在黑暗環境如此有利!
但夜視鏡在黑暗有利,在光明處則變得無用。
 
『黑暗之地,總有光。』
 
我扣下板機,同時司令也將所有子彈一射而盡。
 
「噗!」一聲。
最後雙眼看見的畫面是:
我打偏了;
樂平在司令身後出現了,賞了他一槍;
司令中槍後從二樓墜下,正正在我上方;
我拿出腰間的潛水刀,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前,甚麼防護衣都貫穿;
而我,倒下了;
剛才「噗」的一聲,是司令的子彈貫穿了我的咽喉。
 
「懷禮!」
是誰在喚叫我的名字嗎?
我聽不清楚。
 
血像湧泉一樣,旁邊躺著中刀的司令。
他耗盡最後一點力,將面罩與夜視鏡脫下,他氣若遊絲,用手指指著我,再指著自己,說:「你同我…都係一樣。」
「你心中都有咁多裝備…我哋依..個..年代..都係掩飾自…己…自私…自利。」
「為嘅…都..係..保..保護自己…」
「如果…你哋…真係…要創造..自己..嘅世界..就嘗試…造一個無面具…人人..可以做返自己嘅世…世界..界。」
 
『無面具的世代』
 
司令死了,留下最後一席話。
我血流不止,慢慢進昏迷的狀態,我的手指抖過不停。
我想存在。
我怕消失…在死前才看不化…太沒用了吧。
 
在這一剎那間,她來了,無聲無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