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努力的在翻弄屋內每一個櫃,搜索每一吋空間,黑暗的環境讓我的搜索難度大大提昇,我只能依靠觸覺和有限的視覺細心探索。
 
「呢條係……鎖匙!!」
 
我從書櫃最下層,找到一條鑰匙狀的東西。
 
我拿著鑰匙,走到大門旁,用手觸摸著大門的把手位置附近,找尋鑰匙的洞口。
 
「無嘅?」




 
在門上壓根兒沒有鑰匙洞口,那麼我到底要如何開門?沒辦法了,我已經沒辦法了。
 
「可惡!!」我用力踢往大門,再扭動把手,前後搖動大門。
 
「咦?」
 
就在我搖動大門的時候,大門被我推開了,原來這道大門是推而不是拉的,難怪剛才我怎樣拉都拉不動。不過,為何單位的大門是往外推?也許是這個單位裝潢過後改變了設計?
 
不管了,我馬上離開單位。




 
「咁暗嘅……」
 
走廊內的燈全都關掉,難道是整座天喜樓都停電了?
 
在黑暗的走廊中,我總感覺到有一些東西在注視我,也許是錯覺吧,不過這種注視感覺使我全身上下都感到陣陣寒意。
 
悄悄推開防煙門,我感覺到身後有人走過,轉身一看,甚麼東西都見不到。我地心快跳得衰竭,要是再這樣嚇下去,恐怕還沒上到三十五樓就先心臟病發,一命嗚呼。
 
「冷靜啲……冷靜啲……」




 
我調整呼吸,把心境稍為平靜,再往三十五樓前進。雖然光線不足,但是我總覺得防火梯內的血跡好像有點兒變了,我始終抵擋不了好奇心,拿出手提電話,用電筒功能照亮牆身。
 
「呢啲係……」
 
牆上的污跡不再是血跡,而是像墨汁般的黑色污跡。
 
「呢度……唔通?再唔係之前嘅天喜樓?」
 
到底,在我暈倒之後發生了甚麼事?
 
記憶中,那時候我進入了三十五樓的單位後,就有一對眼在看著我,對,是那對眼,那對恐怖的眼;在我暈倒之前,「它」還對我說了一句話……
 
『要離開,就要記起自己的名字。』
 




它的意思,是當我記起自己的名字,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他的離開是指離開這座「漆黑天喜樓」還是直接離開一切怪異空間,回到現實世界?
 
「我個名……我個名係劉柏全!」我說。
 
『……不對。』
 
一陣陰深的細語在我耳邊響起,我的汗毛盡數豎立,這一把聲線是我聽過最陰沉,最恐怖的聲音。
 
「邊個!?」
 
沒有人,在我附近都沒有任何人。
 
是它!一定是那頭惡魔!
 
它說不對?我的名字不是劉柏全?假若我不是劉柏全,那麼我是誰?




 
我努力回想有關自己的過去,然而腦袋就像爆裂似的,疼痛萬分,我想不起有關自己的事,就連丁回兒都回想不到,也許我真的失憶了。
 
既然想不了,就先不要想,看來我的身份也是其中一個關鍵,更是我回到現真世界的鑰匙。
 
一直在監視我的就是那頭惡魔吧,我記得它說過是我召喚它的?不可能……不可能的,要是我召喚的,我又怎可能會讓自己身處危險中,它的話語一定是有其他的意思。
 
「上咗去先算……」
 
現在我可以做的,就只有去三十五樓。
 
防火梯內,陰森寒風吹起,對比起之前寒冷得多,就像每登上一層,氣溫就冷一度似的。我瑟縮著身體,慢慢的登上梯級,每當我踏上一步,都讓我感到更深沉的寒意。
 
就在我去到二十樓左右,我聽到下方傳來腳步聲,也許是肉塊怪物,在這個關頭,我是不可以碰上它們的;我馬上往上奔跑,一定要擺脫它們。
 




「屌!!」
 
我才剛跑上一層,上方又傳來腳步聲,它們是把我包圍了,我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跑往二十樓,推開防煙門,往那個能進去的單位跑去。
 
很順利,那個單位的門仍能開啟,進入單位後,我瞬速把門鎖上。
 
「你係邊個?做乜入黎我屋企?」一把男性聲音由屋內傳出。
 
一個身體瘦削的男子站在單位之內,我與他四目交投。
 
「你係邊個?」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大門,右手按在腰間菜刀刀柄上。
 
瘦削男子全身顫抖的說:「你……你入咗黎我屋企仲問我係邊個?」
 
從他的神情得知,他情緒不太穩定,我說:「我叫劉柏全。」




 
瘦削男子瞪大雙眼,「咩野話?你叫劉柏全……咁啱嘅,我都係叫劉柏全。」
 
他叫劉柏全?竟然和我的名字一樣,慢住!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劉柏全,而我根本就不是劉柏全,我是另一個人……那……我到底是誰?
 
「嘭!!!嘭!!!嘭!!!嘭!!!」
 
大門傳來猛烈的拍打聲,靠在大門前的我被它一震,往前一倒,幸好我反應敏捷,踏前一步平衡身體,才沒有仆倒在地上。
 
「咩……咩嘢係出面?」劉柏全環抱著自己的身體問道。
 
「怪物……係殺人嘅怪物。」
 
「殺人怪物?我哋未好危險?」
 
我微微點頭,「係。」
 
外面的怪物用力捶打大門,大門的螺絲在怪物一次又一次的捶打下開始慢慢鬆脫。
 
「點算啊?道門就冧啦!」劉柏全躲進睡房。
 
我看著鬆脫的大門,心跳越來越快,握著菜刀的手顫動不停。
 
「嘭!!!嘭!!!嘭!!!」
 
我踏好馬步,抽出菜刀。
 
「嘭嘭嘭!!!」怪物的速度又加快了,門快要破開。
 
我調整呼吸。
 
「嘭!!!」
 
大門破開,一頭滿身鮮血的怪物衝進來,我下意識把手中菜刀用力劈出,菜刀碰上怪物的肩膀,發出尖銳的金屬磨擦聲,怪物的肩只被我劃出一道白痕,完全沒有受傷,倒反是我的手受到反震,虎口裂開了,濺出鮮血,痛得不能再用右手拿著菜刀。
 
怪物完全沒有現會我,它衝入睡房把劉柏全抓起,用力捏住他的脖子,再把他舉起。
 
「救……救我……好辛苦……呼吸唔到……」
 
劉柏全雙眼反白,雙手抓住怪物的巨大手掌,兩腳不停在踢怪物的身體。
 
「可惡!!」
 
我用左手拿起菜刀,不停劈在怪物的背上,很無奈,菜刀刀刃都在劈擊下弄得崩裂,怪物仍然沒有受到丁點兒傷害。
 
我看著劉柏全的臉慢慢變紅,紅變成紫,雙手雙腳開始無力,最後身體抖動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怪物把劉柏全放在地上,它從劉柏全的頸部拔出一條血管,把他的血液曬在自己身上,怪物身上的血跡也許就是這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