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阿文說罷就將仍然在通話狀態中的電話,放在茶几上。

阿文立即將放有醫院紀錄的公民袋打開,取出屬於陳國熒的那張醫院紀錄。

真的是這樣,雖然之前已經看到那張醫院紀錄上,陳國熒的「熒」字是有點模糊的,但卻沒有特別為意。

阿文看完之後,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電話,講了一個頗為大膽的想法:「阿欣,你說……陳國熒的熒字會不會是其他字?」

「當日我也有特別留意那個熒字是有點模糊,但始終無法求證是否其他的字。」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熒字應該是其他字,畢竟如果這個字是正確的話,應該不會完全找不到這個人。」

「從電話談也頗為不方便,我先上來你的家中再詳談吧。」

阿欣也獨自到過阿文的家中幾次,所以也算是十分熟悉,由掛斷電話算來,也只不過是十五分鐘後就已經到達。

「我剛才想了一個很近似的字,這個字亦應該有很多人使用。」

「是否『榮』字?」





「對呀,始終榮這個字應該在香港是較多人使用的。」

「榮?阿榮的名字也有榮字,你知道他的全名嗎?」

「我不知道呀,雖然多年朋友,但一直只是叫他阿榮,但是他似乎跟這件事毫無關係。」

「先不要被自己的主觀所牽制,還是先找我的入境處朋友調查一下。」阿欣出乎意料地冷靜,似乎是知道在發生甚麼事。

阿欣說完之後,就拿起自己的電話,迅速地在螢幕上按著,一會兒後,道:「又是要有耐性地等……」





阿欣還未說完,電話突然響起,來電的原來是化驗所。

「我是阿欣……對……對……好的,那麼錄音帶就放在你們那裡可以嗎?……好……拜拜。」

「結果怎樣?」阿文第一時間問阿欣。

「已經證實了那段聲帶是真的。」

「那麼之前我們所推想的事情當中,關於黑警的部分應該是沒有錯的,但究竟是誰將錄音帶傳送過來?」雖然錄音帶的真偽已經被證實,但這條線索隨即又進入了死胡同。

「錄音帶是真的,證明應該有人也在調查這件事,而這個人應該也是站在支持你的一方,否則這個重要證據就不需要交給你。」

「所以說,這個人應該不會是兇手?否則他應該在不斷地誤導我?」

「你說得對。」





「看來我們應該要待整件案件破解後,才會知道誰將這盒錄音帶寄給我們。」

「我現在先上班,陳國榮這個名字的結果應該很快會有,你等我消息。」

「好的。」阿文說完之後送了阿欣出門口。

雖然阿榮跟陳國榮這兩個名字裡都有個榮字,但應該不會真的這樣巧合吧,那個十五年前跟吳遠在同一輛車子上,而現在又可能已經被兇手盯上的人,就是那個工作好拍檔兼好朋友的阿榮?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在這個年頭的確已經變得非常疏離,即使我們十分熟絡的朋友,我們對他的背景也未必完全清楚,最起碼我們未必會知道對方的全名。

阿文跟阿榮也是一樣,雖然相識幾年,而且除了工作外也算是好朋友,但阿榮全名是甚麼?他卻完全不知道。

阿文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打電話問阿榮的全名,但是這樣問的話似乎也頗為奇怪,最起碼如果阿文聽到有人突然問他全名,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所以阿文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還是等待阿欣的消息吧。阿文心想。

雖說只有七日時間調查案件,但當手上的線索同時也來到樽頸位,所做的亦只有是等待。

在這個等待的時間,阿文回想起之前跟阿欣討論案情時所提出的問題,主要是有四個問題,分別是:兇手有甚麼殺人動機?千兒為甚麼被殺?李德究竟是人是鬼?兇手為甚麼要將殺人罪嫁禍於我?

前兩者基本上已經解開,兇手是因為吳遠醉酒駕駛而令張永耀意外死亡,當中涉及黑警受賄的事件,而令事情的真相石沉大海,或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兇手才要以自己雙手殺死吳遠復仇。至於千兒的死也不難解釋,當時她是吳遠車上的乘客之一,兇手將吳遠醉酒駕駛而引致交通意外的責任,算上全車的人,這亦是阿文為何急於找出陳國榮的原因。

至於盧達的死,相信跟他因為警務處長受賄而得益有關,當時在車上毫無得益的乘客也有責任,更何況是因為得到秘密錄音帶而在事業上得到扶搖直上機會的盧達?假設十五年前的交通意外沒有更多的涉事者,理論上兇手的目標應該就是陳國榮和警務處長之一。

但現在出現的問題是,現在阿文手上的錄音帶,究竟是誰送來的?而且兇手似乎有計劃地將殺人罪嫁禍給阿文,究竟背後的原因是甚麼?

至於李德的問題,可能才是最難解決的難題,畢竟從案發現場看到他之後,再加上他到千兒的居所之後,警察似乎將他定為頭號疑犯,自己被懷疑的根源可能就是來自李德,所以若果不解決這個問題,就應該不能將整宗案件完整地拆解。

※※※※





「我的朋友說不計算十五年前未出世的陳國榮,現在香港總共有十個陳國榮,而當中有七個發生交通意外的時間並非身處香港,所以有可能的陳國榮只剩下三個。」阿欣說。

阿文和阿欣正坐在阿欣報館附近的一間咖啡室,這間咖啡室的好處是地點非常隱閉,所以除非是熟人,否則很少人會知道這間咖啡室的存在。

「三個陳國榮裡有沒有阿榮的存在?」

「有。」

「難道阿榮真的是當時的乘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