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我睡著了。
 
在第二朝清晨。
 
“呼!啊!”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昨天睡得真香,現在活力充沛,老虎也能打死幾隻。
 
我跟啊源、李文傑、向日嵐(智慧型男生)一共吃早餐。
 




“你地點死架?”李文傑頗為認真地問道。
 
“頂你,晨早流流講埋曬啲咁既野!”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咁係真架嘛,我同啊嵐琴日比四個鬼佬圍毆,頭都比佢扑爛!”文傑挺激動的說。
 
“嗯,我同文傑一齊死。”嵐哥卻擺出一個漠不關心的樣子。
 
“你地有幾多分?”啊源邊吃三文治說道,由早上開始,他已經神色有異,在苦苦思考的樣子。
 




“我有540,嵐哥得260。”文傑答道。
 
“你估下我有幾多分。”我故作神秘地說。
 
“600?”
 
“錯!”
 
“700?”
 




“錯!”
 
“開估啦hihi!”
 
“係1286分,哈哈哈!”我非常自豪的說道。
 
“妖!你昆我咩?”文傑反駁道。
 
“唔信咪算,一陣你自己睇下。”我老氣橫秋地說,恨得文傑咬牙切齒的樣子。
 
啊源一反常態,平時高高瘦瘦的他有說不完的話,現在他卻默不作聲,情況很讓人擔心。
 
擾攘了一輪,一行四人到了集合點。
 
很奇怪的,好多不認識的人都以奇異的眼神望著我,我一看,原來是列出了排名,我得分排第二,總得分排第三,成績挺好的。




 
突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身一看,愣了一下,是昨天那個射箭男人。
 
“你好勁呀,咁都知我偷襲你?”他以流利的英語親切地說。
 
“哼,我差啲比你殺死。你果把弓係咩黎架?照計應該冇弓比你架喔。”
 
“我自細就跟老豆出去打獵,喺森林用木材整把弓唔係好難姐。”
 
“你果然係射箭高手!”我擺出一臉我明白了的樣子。
 
“一般一般啦,一陣再講呀!”他向我道別,然後走到他的幾名朋友旁。
 
Wilson跟其他教官站在麥克風前,“咳!“了一聲,繼而說:
 




“經過咁多日既訓練同測試,我地喺你地七十四人之中簡左三十七個人正式成為我地A.T.U.N. 既特別行動工作人員。呢個board show左你地入選既名單。”
 
所有人保持著鎮定,與放榜人那些一窩蜂湧上去的高中生截然不同,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我明白了,這便是特工的態度、特工應有的行為。
 
幸運地,我們四人都在三十七名內,我們從今天起就是聯合國反恐怖主義組織的特別行動工作人員。
 
雖然知道這是個鐵一般的事實,但是我也無法相信這一切,仿佛就像在夢裏一樣,很不真實。
 
“我,終於做左特工啦……”我自言自語著。
 
突然,一隻黝黑而粗大的手搭著我的肩膀,原來是文傑,他還搭著啊源,一臉興奮無比的樣子。
 
“我地,以後要一齊努力呀!”文傑大吭一聲。
 
“一齊努力!”




 
“一齊努力!”
 
啊源終於變回平常的啊源了,他手舞足蹈,一臉釋懷的樣子。
 
我的總積分是3189分,排第三名;啊源則是2285分,排第十八名;文傑的總分是2478分排第十五名;嵐哥則有1976分,僅僅排第二十八名。嵐哥的體能測試並不出眾,還可以說是差勁。他在心理及計謀測試上卻是數一數二的,扳回不少分,看他的樣子肯定是成為軍師那些人員了吧!
 
我正式成為特工的時間是二零一五年六月十日。
 
“大家翻去執好行李,五點鐘會有班機送你地翻去。大家繼續努力,為剷除恐怖主義既目標努力!”
 
所以人都開始走出演講廳了,突然,冰山美人和我都被Wilson通知留下來,我都不知道搞什麼呢?
 
“你,同一般人好唔同。”冰山美人出乎意料地開口跟我說話,她的聲音柔情似水,帶點嬌媚,真的非常吸引。
 




“下?”我愣了一下。
 
“你,識感受殺意!”
 
“你點知架?”我的心仿似停了一下,我的最高機密竟然被知道了。
 
“哼,你唔好睇小我。”她說罷加速腳步,步向Wilson。
 
我倒是覺得,她這個人挺有趣的,世界上知道我有感受殺意的能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老爸。換而言之,她一點也不簡單。
 
我走到Wilson前,他指著旁邊一名身穿白袍的眼鏡瘦男,他看起來起碼有四十幾歲,我都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來找我。
 
“跟我來。”他以重北方口音的普通話跟我說。
 
我跟他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一棟以全白色作為主色的大樓在我眼前,我對這記憶猶新,因為那就是我進入虛擬世界的地方。
 
“其實你有什麼事找我?”我以標準的普通話問道。
 
“我現在不能解釋,到了實驗室你便會明白了。”他頗為亢奮的說道,彷如發現新大陸一樣。
 
“好的!”
 
我愈來愈著急了,到底他有什麼事會關聯到我呢?
 
步出電梯口,我對眼前的環境愣了一下,這是一間超大型的科研中心,在三千平方尺的工作室內竟然放置了三十多台大型電腦。
 
“這裡,是咱們研發全息系統的地方。”他淡然地說。
 
“這座大樓是什麼來的。”我好奇的問道。
 
“這是反恐者的三大科研大樓的其中之一,在這座大樓旁邊的是在佛羅里達州的反空者特別行動部門,訓練所與這兩座大樓是互相照應的。”他笑道。
 
他繼續領著我在被密密麻麻電腦間出來的窄小通道走,停在一部大型電腦前,放置了一張工作桌,桌上有數之不盡的文件和類似數據的東西,顯得特別淩亂。
 
他示意我坐下,表情由和藹和親轉至嚴肅認真。
“首先,我想先問一句,你真的是蔣文軒嗎?”
 
“當然是啦,難道我是超人嗎?”我沒好氣地說。
 
“那一切便好解釋啦。”
 
他皺著眉頭,吸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地嘆了一口氣,臉色變回平和。
 
“你在生存遊戲裏的表演,很特別。我並不是說你很出色、射擊很準、打架很棒,而是說,你,根本有異於常人。”他指著電腦屏幕上的一連串數據,
 
續道:“我們設計這個全息系統的目的,是想激發你們在生死存亡的環境下,生物求存的慾望,而發揮出你們應有的實力。”
 
“但是在你的腦電波當中,我找到些不尋常的數據,這個圖譜顯示出你腎上腺素上升時的腦電波。”
 
他切換第二幅圖譜。
 
“這是其他學員被激發起求生慾望,然後釋放腎上腺素時的圖譜。”
 
我仔細地觀察這兩張圖譜,普通人的腦電波起伏非常淩亂,幅度很大,是狂暴的表演。我的卻是很平穩,即時說保持在非常高的頻率,整個圖譜很整潔。
 
“相信你應該看得出這個分別。”
 
“嗯。”我有點遲疑地答道。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我發現你,在被攻擊前,腦部都會先受刺激一下。我反復看過你戰鬥的片段,我研究過你的腦部海馬體,發覺你的身體未被傷害之前,腦部會被一種不知名的物體先刺激,然後使你在被擊中之前能躲開。這樣神奇的事情只發生在排第一和排第二的學員。”
 
我愣了一下,很快便知道這是我對殺意的感應了,我不知怎樣開口跟這個研究員說。
 
在我猶疑之際,他又繼續開口道:“這種特別的反應,很多人稱它為第六感,很神奇了吧?我本來也不怎相信這麼荒唐的事,但這卻是實質存在的。有實驗曾經顯示有些動物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結果我在組織資料庫中尋找你的名字,說明你便是二十三年前的那個實驗品……”
 
我聽見“實驗品”這三個字便勾起我的情緒了,我一手抓住他白袍的衣領,揪著他說:“什麼實驗品啊?你說我是實驗品,哪可能啊?”
 
有些附近的研究員看見我的舉動,立刻跑過來制止我,而他卻淡然的說道,
 
“沒錯,這個檔案我沒有權限閱讀,以我的權力只能看到它的介紹,這個檔案顯示了負責人是Dr. Chan Chi Man,陳志文教授和Dr. David Holker ,一名洋人教授。我認識Dr. Chan, 他是在香港分部那裡工作的,你應該能從他那裡得知跟多事情。”
 
我的腦袋變成一片空白,我開始懷疑我是否在夢境裏,一切來得太快了,有如在科幻片裏一樣。首先無故加入反恐者做了Agent,現在卻告訴我是實驗品,這個世界再不是我認識的世界,我再不是我認識的自己。我到底是什麼人啊?一切非常不真實。
 
“回到香港尋找真相啦,你是一名超越正常人的Agent啊!”他喝道。
 
我眼神空洞,垂下頭來走進電梯,一直回想我是實驗品的事情,有如行屍走肉。
 
“我明明就係一個人!點會係實驗品!”
 
“點解我係實驗品,我老豆從來冇講過!”
 
“咁講姐係我唔係啊爸啊媽所生既?”
 
不行了,越想便越亂,我取出衛星電話,按下老爸的號碼,撥打!
 
“嘟……嘟……”老爸並沒有接聽,剩下我耳邊響起那寂寞的“嘟嘟”聲。
 
我情緒低落地回到酒店房間,吭聲不出地收拾好我的行李,步出我房間,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樓下的café,點了杯咖啡,望著酒店外的藍天白雲,心生悲傷。
 
一大群新特工或後勤人員散佈在大堂周圍,正等待著將來的接送車。
 
一名嬌小的身軀坐在圓桌旁的空椅子,她是冰山美人。
 
“你,究竟係咩人。”她看門見山,單刀直入問道。她美麗的眸子看著我,彷如深海中的漩渦,輕易地把我的魂魄都勾進去了。
 
“我,都唔知自己係咩人。”我語帶迷茫地說道。
 
“係呀,你同我既特殊能力好相近。我相信如果你冇受傷,今次贏家一定會係你。”
 
她眨眨大眼睛,續道:“你係刺客出身?”
 
她的話令我由低落的情緒拉回來,這個時代還會有刺客嗎?真的是笨女人喔。
 
“我,只係一個實驗品……”我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口裏喃喃道。
 
“下,咩實驗品呀?都唔知你講咩既。”她邊說邊笑道,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把我的心融化了。
 
好啦,我承認我是一般的男人,都會對漂亮的異性產生興趣的。無論在什麼情況,這個是永恆的定律。
 
我把注意力集中於冰山美人,帶點戲謔說道:“同你講野咁耐,都未知你咩名。”
 
“點解要話你知?”她回復冰山美人的本色,冷淡地說。
 
我碰了一頭灰,感到非常尷尬,始終我也是一個毒男,裝不到情聖的厚臉皮,我垂下頭,拿起白色陶瓷杯,喝了一口咖啡,有點澀,就像我現在的心情一樣。我再次想起我是實驗品的事情,嘆了一口氣。
 
“遲啲先話你知我咩名啦,蔣-文-軒。”她少有地出現了調皮的表情,是個青春少艾的少女,她拿起行李,走向剛到達的接送車。
 
“哼,呢個人係咪人格分裂架?忽冷忽熱既……”我笑了笑,一口喝完咖啡,拖起行李,步上我的回程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