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4 6/9/59
銀河系,人馬臂
維斯華卡曼星系,第2行星
陶斯托

巨大的金屬貝殼浮在藍色大海上,遠看就像汪洋上的島嶼。看向任何一方,貝殼外的世界都只有一片藍綠色。而水平線上方的是藍天白雲,和人類的故鄉-地球戰前的樣子很像。
正因第1次星際戰爭的天火燒毀大地,生存下來的人就更希望找到像故鄉般的天然瑰寶。即使面對再大的困難,他們都沒有放棄。開拓地船團在18年前出航時,不少市民都是抱這份心態,飛向銀河未知的角落。18年過去,經過種種危難,他們的心願終於達成。軌道上的戰鬥告一段落後,開拓地市區艦降到第2行星的淺海。

依照傳統,當有人登陸前人未踏的星球時,他們有命名的權利。只要名字合符拓展處的條件,確認後便成為正式名字。由於這是Vajra聚居的行星,這裡取名為陶斯托。而這星系則稱作維斯華卡曼。
不過近來形勢惡化,拓展處是否確認都不再重要,這兩個名字都直接更新至開拓地的星圖庫中。





全靠拓展處無人機在十多年前探索時收集到的數據,25號市才可以安全地登陸。可是就算有一定的地理、氣象和水文資料,不代表來到這裡後事事順利。
市區在戰鬥中受了不少損耗,很難長時間收容近千萬人口。不盡快安置市民的話,電子革命不蔓延至這裡,民怨隨時會升級成暴動。然而只是登陸了才數天,即使要在最近的海岸找適合建立居住點的地方,都不是容易事。
船團工程部門加緊搶修市區艦內外的損毀,讓它不要在居住點建成前,就先因為漏水而出現更嚴重的事故。軍方在處理投降的星河船團軍,也協助太空拓展處找尋最近的落腳地。

船團標準時間快到上午9時,開拓地第2太空港的情況,遠比作為船團交通樞紐的第1太空港平靜。定期航班不會停在這裡,使用這裡的主要是私人太空船,或是飛行學校,而新星和通用銀河亦於它附近設立工廠。第727特種航空團有部份VF-19和VF-22,就是被送到第2太空港的工廠改裝。
雖然這些戰機來不及參加對抗星河軍的戰鬥,但新戰場正等待它們。
而其中一機的主人就在行政大樓外,等候出發的消息。

「不在大堂等?冷氣還沒修理好嗎?」身穿EX-Gear,在港區外圍站崗的持槍保安問道。




雖然港區保安用的是EX-Gear,但實際性能和軍用版有差別。他的EX-Gear只能在外綁或掛上防彈物料增加防禦力,看上去比正規步兵用的簡陋,甚至以寒酸形容也不為過。
「你也會說了。大堂空氣差得要死,不想長時間待在那裡。」穿有機師外套的索藍回應。
「昨天守門口時,我聽那些GG的傢伙和你說試飛新機,其實是怎樣?可以說來聽聽?」

「那只是改裝的VF-22,昨天就巡例在簽收前試飛而已,今天完成太空試飛後就正式接收。本來的新機都換別人試了。」索藍無奈地微微搖頭。
「我聽說VF-22快要被軍方退役,GG竟然還有心搞升級啊。」
保安說的事,索藍也有聽聞。自Evo系登場,VF-25和VF-27相繼投產後,正規軍已經有部隊開始把機種升級為VF-25,他們所屬的VF特種作戰軍自然也有打算採用新機。第727特種航空團引入幾部VF-24,就是讓隊員先熟習,到他日正式投入時可以更快上手。
然而,他一直認為是同時運用各機種,完全淘汰舊機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

「我開過24,真的很快很強。25大概比它更好吧。但火力和隱密還是22勝過現在的24。22才沒那麼易被踢,想踢的話他們最好是買27。SMS大英雄開的29也可以喔,雖然不可能。」




「那部甚麼29和一艘全新浦賀級同價,夠在高級的類地行星買一片小鎮般大的地當土皇帝了。他們才不會給你這種預算買玩具。」
「唉,真是考慮退役後,找家PMC試當爽兵好了。搞不好有新玩具玩,又可以賺得高興。」
「我幾年前就是像你那麼想,結果只能呆站在這裡啊。」今次換成是看上去比索藍年長幾年的保安嘆氣。「第2次大戰時和之後的辛酸都撐過了,心想找家保安過爽日子,最後新官上任被嫌就調到這裡。」

「不是誰都能守港口的,嫌什麼?」
不論來自什麼組織,防衛星球或太空港口的人員一般都是精英。索藍不明白保安不滿的理由。
「在1號港的話是這樣,2號機這裡什麼也沒有。待在這裡只是左遷,不能指望升級。新官聽說在大戰時撐維迪蘭斯的,我這種被不肖戰犯連累的陸戰隊,才不會放過,對吧?」
保安的辛酸令索藍臉色陰沈起來,但他沒有因而中斷話題。
「你是VF-X,還要屬當年第1次安迪巴特之戰差點射反應彈的那隊727。我是你就不會指望出來有爽兵當。」

這時耳機傳來微微的震動,索藍右手輕按接通來電。
「上尉,這面是GG的開拓地改裝工場。你的水鳥已經準備好,可以進來接收。」
「很好,我現在進來。」掛線後,他走向保安後方的太空港入口。「先走了,那頭水鳥在等我帶它飛。」







第2太空港的小型機用機庫停泊了VF,就像空母機庫般擠逼。這裡有仿照VF-0製作的爭霸賽用機、沒掛上炮組和4連導彈艙的VF-171EX、摺起雙翼的天藍色SV-52,而正等待主人的灰白色VF-22S則停在一旁。通用銀河的技師帶著換上太空衣的索藍,回到他的愛機跟前。
因為這是和自己多次出生入死的戰友,它有什麼改變,索藍都可以輕易看出來。

「灰色的色調有點不同,變白了。終於塗上EX用的新毫微漆?」
他的VF-22S進工廠前是一身深灰色的眩目迷彩,機體各處也是幾何形的色塊。由工廠之手重生的它整體色調傾向白色,而且眩目迷彩變成散亂又多方格的數碼迷彩。這亦是Oasis其他VF-22C現在所用的太空和大氣內配色。
「我們昨晚趕工的成果。工廠那面為EX修補都花了很多存貨和人手,所以昨天試飛時根本塗不了。」

「還好不是噴射放少了磁圈,或是ISC沒下水晶,不然我就真是要摔死。」
「我們還不到想丟工作。」技師只好尷尬地笑。「昨天因為純粹在大氣內試飛,3011/C的物理限制器沒解除,現在已經拆了。你只要開了ISC,靈活性和加速度和25匹敵。雷達和火控那堆電子系統也是第2期水準,和27、EX等相近。」
他指著索藍VF-22S的機翼:「本來想連機翼都改用最新材料製,但你們的艦還沒引入可以製作它的立體光刻機,補給會有困難,最後沒有裝上。BDI...」
索藍拍一下技師的肩,微微抬頭點向機首。
「之前已經想問,機艙改了。」

VF-22和原型機最明顯的分別,在於YF-21採用裝甲式機艙蓋,只有頂端才是透明。這部VF-22S的艙蓋則像它的後繼機-VF-27,採用全裝甲版本,它事前知道的改裝內容沒包括這點。




「它內藏ISC增幅系統,就算我說它能當裝甲用,也不過是讓人安心點的東西吧。」
「安心很重要的,你出去飛過就明白了。」
「BDI基本上和去年束棒派事件的HG...我指雨燕2同級,暫時和27的有點差距。但因為不是直接連線式,機械化程度低或是一般人也能用得好。」
「你說束棒派啊...」索藍上前摸一下VF-22S起落架。「我們今天做的和當天集權派做的,其實也差不多。不過就名字變了。」

「說這些?對面的人視你們為政府鷹犬,那就做得稱職點吧。人家可是拼命擺出地球至上派的樣子,對抗分裂統合的元兇,重振集權聲威啊。」技師笑道。
「...最少我是差還沒犯戰爭罪行而已,應該很稱職了。」
「你是10時要到低軌道開始太空試飛吧?用不用先檢查?」
「要,核燃料加滿了嗎?」
「滿了。」

索藍走上放在機旁的梯子,開啟深色的艙門。而變成座椅的EX-Gear整晚都留在駕駛艙中,戴好頭盔坐下,機上電腦像是感應到機主回來,自動開啟各系統。
「始終這裡比較好。」
艙門關起來,全方位螢幕投映出機庫中的情況。有部深色的VF-22C在索藍機前方通道駛過,走向發射區域。
「安格雷上的22。」




EX-Gear和BDI傳送機師的想法至電腦,機上各系統也逐一起動,四周的小螢幕開始發光。

頭盔內壁映出多行文字,那是之後太空試飛時要做的項目。BDI的靈敏度、ISC效果和引擎推力試驗、和由第1實驗航空團借來的V9打模擬戰等等,全是接收新機後的例行工事。
除了他們要合作的對象外。
「第1實驗航空團嗎...能這樣快和他們合作,她應該沒有受什麼折磨吧?」
兩眼看了通道盡頭的藍天一眼後,很快回到前方的錶板,繼續最後檢查。



背負哥布林2和VF-22武裝助推器,白紫色Delta由戰機變為人型。雙腿踢向前方噴射減速,同行的兩部V9也開始逆噴射。細長頭部上的眼罩形鏡頭捕捉到有幾個光點接近。
機艙中的歐蕾兒收到訊號後,系統接到她的想法,立即放大影像。
「Venant 6叫山城和薩拉托加2,確認6部727航空團的VF還有貨船,已經進入視線範圍。」
「這是山城,Venant引導要做宇宙試飛的機到指定空域,Satevis準備好模擬戰的V9。貨船交由727航空團的無人機負責引導。」
「收到。」歐蕾兒檢查手旁螢光幕上的名單,確認自己要引導的VF-X人員。「是Oasis 1嗎?」





數天前的戰鬥完結後,歐蕾兒沒有再和索藍見面,連聯絡也沒有。現在能看到他,她知道心裡應該高興,但一想到之前做過的事和現況,少許的喜悅也消失。
「Oasis 1,這是Venant 6,宇宙試飛快要開始,請依指示到試飛空域。」
「Venant 6,收到。」
純粹是職業關係的對話完結,歐蕾兒開啟了連接Oasis 1的私人通訊線路。Delta變成戰機,向試飛空域加速。

「幾天沒見,你...你在忙什麼?」
「...別說到妳和我好像只是點頭之交好嗎?」索藍遲疑一會才回應。「他們沒對妳怎樣吧?」
「沒有,雖然滿多冷眼和冷言冷語,也試過有人起爭執打鬥,但最少我沒事。他們和情報部都沒有太留難。」
「那就好了。」彼方的機師舒一口氣。「昨天開始就要搞試飛,妳們家設計的水鳥不錯嘛。之前只看過隊友飛,真正飛一次感覺完全不同。」
「水鳥改良計劃是我們和其他幾個分部努力很久的成果,我也親自試飛過好幾次啊。原來你之前是飛VF-22嗎?」

VF-X是特種部隊,歐蕾兒明白索藍平日的工作都是機密,就算是駕駛什麼機種都不能透露。她只能猜測索藍或者就是駕駛自己試飛的水鳥規格VF-22,這亦曾是她加倍努力的原因。
「比較常用是VF-22,其他的也開過。最近是剛到我試飛VF-24。」
「是呢...」
突然,歐蕾兒聽到耳機傳來警號,電腦把雷達抓到的訊號傳至腦中。她不用看雷達和螢幕,都知道機外的宇宙發生什麼事。

「等一下,有新機在試飛空域外出現,我先去通知山城。」
她很快把通訊切換到公開頻道:「山城,這是Venant 6,抓到試飛空域邊緣有不明的太空船脫離超空間。」
「Satevis 10剛向我們報告這情況,艦長打算調他們的V9去偵察...等等,727的無人機已經先行一步了。」
Delta的電腦沒在機師和母艦對話時浪費時間和計算力,很快確認對方不明太空船的身份,兩個視窗映出它的名字和樣子。

那是艘外型像水上船錨的白色太空船,帶曲線而尖銳的船體後方有雙流線的箱形翼。精心設計的優雅外型,令人想起超級富豪的私人遊艇。不過,一旁的資料顯示長達百多米的它不是私人遊艇。
「閃山雲號,琉森船廠製...她那艘閃山雲嗎?不過她不是...」
在統合政府的登記名單中,叫閃山雲號的私人太空船不只一部。但眼前這部令歐蕾兒想起一個認識的人。

「妳和我一樣,都是想起她嗎?」索藍問道。
「嗯。」
歐蕾兒簡短回應後,線路傳來一道聲音:「統合第2討伐艦隊,收到嗎?我叫韋佛,來自拓展處研究船庫拉金號。我手上有一些很重要的情報,和Victor以及電子貴族有關。我不知道貴族會否派人殺我,只要你們願意保護我的安全,便會交出情報。」
「韋佛?真是她。不過,星火這兩年也很少和我們聯絡,怎...」

歐蕾兒確認答案後,艾基斯在頻道裡出現。
「我是統合軍VF特種作戰部隊,第727特種航空團的指揮官,福卡。現在妳進入了我們的演習場地,就算有情報,也請妳離開這裡後再說。」
「福卡?是薩拉托加2的福卡少校嗎?」
「不對,我已經是上校了,謝姬。」就和歐蕾兒,索藍一樣,艾基斯也認識這個謝姬.韋佛。
「那麼你可以替我聯絡第2討伐艦隊嗎?我手上的東西就算交到你們手中,也不一定可以單獨應付啊。」

「聯絡沒有問題,反正他們就在附近。只是妳先離開演習場地,再來安格雷號這邊。妳突然在這出現,搞得我的部下不能試飛。」
「我明白了。」
「叫偵察機回來,順道為才女的閃山雲導航,看樣子她又帶些不得了的東西回來。試飛依原定計劃進行。」
聽過重要的消息,歐蕾兒回到私人頻道:「8年前因為有她才成功,不知道她帶了什麼回來。」
「如果是直接見上校,甚至再高級的話,大概我們不會知道內容吧。」
「快到試飛空域,不說了。」

她中斷通訊後,Delta變成Gerwalk,再指示同行的V9加速,準備為索藍所試飛的VF-22S收集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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