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下個地址,好彩間幼稚園都唔遠,可以唔洗咁早起身,我想再望下有無監護人資料時,但已經係全部空白,一啲資料都無。
 
好啦,我見到小貞已經打左好多個呵欠,我學啲電視劇咁,唱首歌仔氹左佢訓教先。見到佢熟睡之後,我打左俾我老母。
 
「咩話?你同佢一齊沖涼?」點知老母又開左擴音,我家姐又黎怒吼:「你係咪傻架?你幫佢沖完自己再沖咪得囉!做咩要一齊沖姐!你係咪變態架!」
 
係喎,點解我諗唔到架呢?
 
 
 


「你老母打黎你老母打黎!」係半睡半醒既狀態下我聽左電話。
 
「喂……」
 
「喂死仔你仲未醒!就遲到啦!」屌,又係家姐。
 
「遲咩到呀……我都唔洗返工……」我迷迷糊糊咁答佢。
 
「屌你呀!你係咪金魚記憶黎架!你要送小貞返學呀!」
 


係喎屌!真係唔記得左!
 
我一擰轉身,就見到小貞訓得好香甜,細細既嘴巴嘟下嘟下咁,好鬼得意,真係唔捨得就咁叫醒佢。
 
「快啲起身返學呀!」家姐又怒吼左下,我明明已經擺低左部手機,但都依然聽到佢把聲,之後佢又收左我線。
 
唉,我開始明白啲怪獸家長唔捨得叫醒自己個仔返學嗰種心情,但萬一俾家姐知道我令小貞遲到,佢殺左我都似。
 
「小貞呀……起身返學啦……」我好溫柔咁搖一搖小貞,好怕會整傷佢細細粒既身軀。
 


「嗯……」小貞搓一搓眼睛,好似好唔捨得張床咁,但最後都好乖咁起左身。
 
平時訓隔離既都係女多,但由今日開始,呢個細路女就會一直訓係我旁邊,仲要負擔起叫醒佢既責任,成個感覺都好唔真實,無啦啦做左人地老豆,我覺得我仲係發緊夢。
 
「傑哥哥!!!!!!」
 
小貞用把比加超既聲線怒吼我,我當堂醒哂,即刻狗衝去廁所。
 
嗚哇好開心,小貞係第一次叫我傑哥哥!去到廁所,我一望,見到小貞拎住個粉紅色有耳既細細漱口杯同埋印有動物樣既小童牙刷,然後用副楚楚可憐既眼神望住我,再望低啲,原來佢疾高左對腳。
 
原來佢唔夠高拎牙膏。
 
我笑左出聲,然後一手拎左佢支牙刷同漱口杯,幫佢加水同吱牙膏。小貞見到我笑佢,就鼓起泡腮,成塊臉圓碌碌咁,我真係怕我遲早會忍唔住好似啲師奶咁係咁搓佢塊臉。
 
我唔理佢,自己係到刷牙,但見佢久久未吐左啖水,於是再望一望佢,佢塊臉keep住係漲鼓鼓咁,但係杯水就已經無左一半。


 
呀係喎!佢唔夠高吐!
 
我又恥笑左佢下,然後一手抱起佢,佢吐左出黎之後怒啤住我,諗唔到細路女都識得啤人,但一啲殺傷力都無,我就笑笑口咁講:「好啦唔好嬲啦,傑哥哥送完你返學之後買個凳仔俾你好唔好?」
 
小貞唔應我,又係只係點一點頭。
 
「你鐘意啲咩顏色既凳仔呀?」
 
佢雙眼微微打斜咁望住上面,好似諗緊野咁,過左陣就答:「粉紅色。」
 
「好啦,咁傑哥哥一於買粉紅色啦!」我一開心又抱起左佢,有左尋晚既經驗,我同佢換衫唔再好尷尬,黃色既帽仔,白色既襯衣,鴨黃色既牛仔連身粗吊帶裙款,仲有黑色圓碌碌既鞋仔,幼稚園套校服真係好可愛。
 
我地兩個快快手換完衫,因為趕時間,我無整個頭,同小貞食左兩片蜂蜜麵包,飲左支奶就一手抱身小貞去返學。
 


因為幼稚園好近,所以我打算車小貞去返學,係單車個車。小貞坐左係我身前但面向住我,我叫佢抱緊啲我然後全速前進,佢小小既雙手抱住我感覺好唔實在,我成日都怕佢會跌,我係第一次車女仔,用單車。
 
話咁快,已經去到幼稚園,好彩無遲到,仲有好多家長趕緊,呀,唔係,應該話有好多菲傭趕緊先岩。我不禁慨嘆,而家啲老公老母都唔知點諗野,送個女返學啲咁簡單既任務都做唔到,要交俾個菲傭做,而家係菲傭生左個女定係你生左個女?我細個果時,就算老母病緊,佢都堅持要送我返學佢先返去休息,呢啲回憶同感情,係而家呢個世代既小朋友無既,但我絕對唔會俾小貞成為呢種細路!
 
我怕遲到,所以又一手抱起小貞狗衝入學校,小貞好輕,好似個氣球咁,所以我抱幾耐都唔會覺得攰。點知衝衝下,有人攔住左我。
 
我抬頭一望,係個長曲髮中間分界既少女,著住件有少少緊身既運動套裝,微波隱隱約約係中間呈現,佢望住我,笑笑口咁講:「家長唔洗入去架,係出面等就可以。」
 
屌,呢個笑容完全係恥笑緊我有幾咁柒!
 
「呀……唔好意思,我新黎架。」
 
呢個時候佢見到我手上抱住小貞,佢就一臉驚訝咁話:「原來你就係小貞既新監護人!」
 
我又笑笑口咁掩飾自己既尷尬,睇黎老母已經將我既資料俾哂間學校,我真係已經正式成為小貞既老豆。其實望真啲,少女都有幾分姿色,早知我今日就整好個頭先再出門口啦!


 
「您好呀!」今次佢笑得再燦爛啲,露出兩顆可愛既小小虎牙,佢有啲似澤勁英龍華演《一公升的眼淚》時既感覺。「我係Miss Cheung,係小貞既班主任,唔知你等陣得唔得閒,放唔放去校務處記錄返啲監護人資料?」
 
「方便方便!」靚女叫到,無理由拒絕既。
 
望住小貞入左幼稚園之後,我就先擺返好我架單車先,小貞入去果時好平靜,完全無扭計,可能已經早早習慣左分離既感覺。正當我放好架單車,擰轉身既時候,就見到Miss Cheung俾個戴住條閃到會射盲你雙眼既金鏈、左手拎住個LV手袋,右手拖住個仔,然後用好純正既普通話粗聲粗氣既女人話:「現在我的兒子只是慢了一點點,為什麼要說他是遲到?我給錢你們學校,你們卻如此態度?」
 
Miss Cheung似乎都俾佢嚇左嚇,吃力地解釋:「不好意思啊太太,因為我們上學的時間是八時十五分,但現在已經是八時半了……」
 
Miss Cheung未講完,個闊太已經加把嘴埋黎:「你們香港人真不懂變通,什麼八時十五分八時半,總之現在我的兒子已經到了,他就不是遲到!他只是慢了一點點!」
 
哼,係時候要英雄救美啦。
 
我走左過去,用啲廣東式既普通話同佢講:「啊太太!鵝說你咁樣講就不對了!遲了十五分就係遲了,你再唔比你個仔入去,他就書都沒有辦法讀啦!」
 


個闊太聽左我啲普通話之後一頭霧水,但Miss Cheung就忍笑忍得好辛苦,紅都臉哂。
 
「總之,現在讓小孩先進去吧!」最後都係由Miss Cheung打圓場,個闊太轉個身就走,坐上左一架寶馬到。
 
挑,鬼唔望你俾人打劫。
 
「頭先唔該哂你。」Miss Cheung繼續對住我好親切咁講。
 
「唔洗客氣,我都幫唔到啲咩,不過你地都好辛苦啦,會愈黎愈多呢啲家長。」
 
「係呀,不過都無辦法,唯有俾啲心機教好佢地啲仔女。」
 
「所以我幾時都話教育真係一個好偉大既職業!」
 
Miss Cheung又俾我冧掂左,佢笑笑口咁帶左我去校務處俾啲姨姨幫我做登記,然後佢就返返課室啦。 libri;mso-hansi-font-family:Calibri'>細路女見我又笑又喊咁,佢都忍唔住笑左,嗚哇終於可以見到佢笑既樣,隻眼眯埋成為一條線,好似全個世界都會跟住佢一齊笑咁,呢個就係我個女,我個寶貝女。
 
然後佢走左去拎佢個書包過黎,小心翼翼咁拉開書包既拉鏈,遞左本藍色簿皮好似手冊咁既野俾我,我一睇,上面寫住「聖心潔幼稚園」,下面寫住「姓名:陳素貞」,字體粗糙,不過帶有幾分純真。
 
「陳素貞」,呢個就係我個女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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