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品: 約定 你（四）

辦公室內漆黑一片，只有杰的枱燈還在發熱發亮。
 
杰又在埋頭寫寫畫畫。
 
從他堅定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非常重視這件作品。稿紙上勾勒出小小的蝸居，家具、電視、櫥窗一應區全。
 
杰還把大量心思傾注在睡房中。對比之下，睡房的設計比其他地方猶其緻細。
 
房間的門採用了趟門，大大增加房間的可使用比例。一走進房門，燦爛的陽光穿過透明的大玻璃照亮房間。
 


左方的牆壁掛著一部平版電視機，旁邊放置了一個梳妝櫃。電視機的對面是一張大床，而大床的左側有著一個半打開的衣櫃，內裹掛著數條裙子。
 
此外，大床上還擺放著一雙大熊布偶。一男一女各持著一顆寫了「我愛你」的心。
 
可見，這份設計並不是工作所需的。
 
「如果，可以再遇見妳，我一定⋯⋯算了吧。」
 
杰把設計圖捲好，關了燈，拖著疲憊的身心離開辦公室。
 


辦公室一片黑壓。
 
曾經，情情把一點光明帶到杰的黑暗中。她照亮的不只是他的心房，更是他的生活。但是，她卻要硬生生把光明帶走。讓杰再一次掉進地獄的深淵。
 
杰一邊想，一邊漫步海旁，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可是，愛情是一種感覺。
 
愛情根本不可以用常理去思考，愈想只會愈令人無力、無助。
 


想著想著，杰一怒之下一拳打在鐵制的欄杆上。
 
痛楚從手迅速傳開至全身，但杰依舊緊握拳頭，仿佛一點痛也感覺不到。還是心中的痛早已覆蓋全身，相較之下，那丁點皮肉之痛又算得甚麼。
 
「嘭」的碰撞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女子輕輕的抽泣聲。哭泣聲在杰的耳畔中縈繞，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女子曲膝跪在地上。
 
女子身穿白色吊帶內衣，左手提著一雙粉紅色高跟鞋，右手忙著遮掩雙眼。
 
夜還未深，仍然有數十人來來往往。行人都對她指指點點，或是咧嘴大笑，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走出來幫助她。
 
這就是社會。
 
杰二話不說向她邁步，並脫西裝大衣，披上她的身上。


 
女子緩緩抬起頭。下一秒，他倆都說不出一句話。
 
有誰會料到，這樣尷尬的情況會是重遇的埸面。 雖然她披頭散髮，一臉蒼白，雙眼通紅，滿臉淚印，但杰仍可以認出她——
 
「情情⋯」
 
看到是認識的杰，情情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飛撲到杰的懷內。情情雙手緊捉杰的白恤衫，眼淚順勢傾瀉而下。
 
一時手足無措的杰放開一切，雙手環抱情情。
 
情情放聲大哭，哭泣聲直接刺由耳朵直刺進杰的心臟。
 
他愛她，所以她痛，他更痛。
 


她哭得愈響，他抱得愈緊。
 
隨著心情逐步平伏，情情的哭聲也停止了。
 
情情緩緩退開，微微隆起的內衣令眼前楚楚可憐的情情顯得更迷人。
 
杰的臉「唰」一下子紅了起來，連忙移開眼球。
 
情情把這單純的舉動收在眼簾之下，不由得破涕為笑。                                                                            
 
眼看情情回復情緒，杰也跟著傻笑起來。
 
「讓我送妳回家吧。」杰開口。
 
「我⋯暫時⋯無家可歸。」情情婉轉地說。


 
「不介意的話到我家借宿吧。」杰沒有過問事情的前因。他堅信，適當時候，情情會向他解釋，所以不打算強迫她。
 
情情瞪大眼睛，若有所思地問：「你平日也是這樣哄女孩子回家的嗎？」
 
杰眨了眨眼，臉一下子又紅起來，連忙揮手搖頭。

情情放聲大笑，一雙圓滾的大眼睛形成兩道月牙兒。
 
他很特別，很單純。顯然易見，並不是裝出來的，是天生的。所以，情情信任他。
 
「那就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