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小品: 約定 你（六）

杰與菲菲對坐在咖啡店內。
 
杰氣定神閒，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境，態度若然。
 
對比之下，菲菲顯得心事重重，且面帶憔悴。
 
菲菲沒有直視杰──或是她不敢直視，只是一直低下頭，雙手柔柔捉著咖啡杯，時而輕呷一口咖啡，時而欲言又止。
 
「有甚麼不能在電話說？」儘管杰先打開話閘，但他的態度宛如冰般冷淡。
 


菲菲緩緩抬頭，在倆人眼神相撞之時，她仿似觸電一樣立即移開目光。
 
「對⋯不⋯起⋯⋯」菲菲磨磨蹭蹭地吐出數字。
 
杰可以感受到菲菲所受的屈辱，正如他曾經所忍耐的一樣。
 
同是天涯淪落人，他也不忍再說甚麼氣話，態度也即時軟化下來。
 
「發生了甚麼事？」杰面帶微笑地詢問。
 


吞吞吐吐之間，杰知道了原來菲菲的前男友不只有兩位伴侶，可謂多不勝數。
 
「最後，我才恍然大悟，發覺我已經徹底傷害了最值得我愛和依靠的人。如果可以重來，我願放棄一切，只求和他平平淡淡地待在一起。」
 
說罷，菲菲的雙頰逐漸泛紅。
 
杰一語不發。
 
「杰⋯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菲菲無意識地握緊雙拳。
 


同一番說話，如果早在杰還心繫於菲菲時說，可能此故事並不會出現。可惜，失去了才懂珍惜是人類的陋習，無法根除。
 
儘管杰面前還是那位玉貌花容、嬌美可人的菲菲，甚至她還增添了一份溫柔感。
 
然而，杰已經失去當初心動的感覺。也許，是心被傷透，令杰無法再信任菲菲的話吧。
 
但要對一位落魄的可人兒，截鐵斬釘道出殘忍的話，杰又不忍心。
 
於是，杰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我明白的。過去的我不明暸這個道理，如今卻膽敢提出這樣過份的要求⋯」菲菲用紙巾輕拭眼角。
 
字裹行間中，透徹出菲菲沉重的內疚感。
 
仔細觀察，杰發現菲菲面上掛上了淺淺的黑眼圈。大概是她被內疚感壓得喘不過氣吧。


 
然而，此刻杰的心中的空間已被情情霸佔清光，容立不下另一個異性。
 
杰瞄了瞄手錶，然後站了起身。
 
「我要回公司了。」
 
杰轉身，踏出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如果有甚麼心事想再找他人傾談的話⋯安慰服務隨傳隨到。」
 
杰回頭，向菲菲報以一笑。
 
數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梢無聲滑過臉龐。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