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之上,丁芷祺已準備就緒,迎接她的第二場比試。根據剛才的抽籤結果,她這一場的對手是黃智聰。

  當她剛得知這訊息時,心下不由自主地感到振奮,因為這等同於宣佈自己已經勝出,得到用餐資格!

  然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黃智聰亦是鬥志高昂,畢竟丁芷祺也是一位我見猶憐的花季少女,雖然外貌及不上活潑青春的夏霜宜,但其凹凸有致,略帶成熟韻味的嬌美體態,加之在諸女身上難以看到的溫文氣質,著實讓黃智聰這色中餓鬼感到血脈賁張。即使真的無法取勝,但能在比試中與其肉體交纏,已使他於願足矣……


  比試開始!

  擺出架式的丁芷祺並沒有急著進攻,甚至連動也不動,靜立原地等待著對方襲來。她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看穿了對方是沒有什麼耐性的急色鬼,所以不愁他不會主動出手。





  事實亦正如她所料,黃智聰怪叫一聲,已經張開雙臂朝她衝去。

  丁芷祺立時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看準時機便是一抓,略施手法,已把對方摔倒在地。

  黃智聰卻沒有氣餒,圓潤的胖軀於倒地後立即滾往一旁,重新站起,裝模作樣地笑道:「身手不錯。」

  丁芷祺沒好氣地聳了聳肩,道:「白痴。」

  就在這時,黃智聰再度朝她撲去,結果當然也是毫無懸念,被摔個四腳朝天。之後,同樣的攻防來往了數回,看得眾人亦大感無聊。






  藍鳳鳴一邊嚼著嘴裡肉塊,一邊聳肩搖頭,待把食物下嚥後,才徐徐開口道:「如果是我的話,一腳便把那死胖子踢得懷疑人生了,還用跟他在這裡耗?」話語中,充滿著對丁芷祺的輕視,似乎仍十分在意當初在學校中,連番被丁芷祺挫敗的往事。

  藍一水嘆了一口氣後,道:「現在只是切磋一下而已,你好端端一個女孩子,不要這麼暴戾好嗎?」

  這時,黃智聰的叫聲再度響起,眾人的注意力又再集中在其身上,這已經是他第八次以同樣的方式,正面襲擊丁芷祺了。

  只見他那充滿肉感的胖軀,一如既往地,有如發現獵物的野獸般朝丁芷祺猛撲而去。





  丁芷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又是同樣的攻勢……可以來點新意嗎?」同時,雙手已經有所動作,準備再以相同的手法將其摔倒。

  二人的距離逐漸收窄,三米、兩米……

  一米!

  就在手臂快將接觸之際,黃智聰忽然把手收回,身體同時往下一縮,竟及時避過了對方的「反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招,丁芷祺不禁大吃一驚,這才明白為何這胖子要一直以同樣的方式撲向自己,這完全是為了這次變招而做的陷阱!因為已經連續七次面對相同的攻勢,加上本身對這胖子的輕視,讓自己下意識地認定對方沒有其他攻擊手法!

  黃智聰在這一戰中的聰明之處,就是他有自知之明,他深深明白到以自己的速度和力量,即使是突然變招也不可能生出太大效果,所以他並不急著使出這壓箱底的技巧,而是不斷地讓丁芷祺摔倒自己,待其意識鬆懈之時,才發動這突發的變招,這便可使對方的心理受到嚴重衝擊,刹那間失去應變能力。

  就在黃智聰快將得逞之時,丁芷祺冷哼一聲,迅速退開,以毫釐之差勉強避過胖子的擒抱。

  儘管剛才腦際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任何反制對方的手法,但閃避的本能卻仍然存在!





  此刻,丁芷祺亦已從衝擊中恢復過來,也不遲疑,一掌閃電劈去。

  黃智聰的反應亦算敏捷,立即旋身揮臂擋下攻擊。

  就在兩臂接觸的一瞬間,丁芷祺已展開熟練手法,掣出一招「入身摔」,在黃智聰才剛意識到發生何事之時,已經倒臥在地,手臂更被逆向鎖住,全身亦因此受牽連,瞬間失去活動能力。

  這場比賽的勝利者,自然是屬於丁芷祺。在宣佈結果後,她亦高高興興地入席用餐。

  在一片歡樂的喧鬧中,下一場比試的抽籤亦已完成,由周志豪朗聲宣佈:「第七場是由白偉雄對黃智聰!」

  此話一出,黃智聰反應極大,不滿道:「喂!抗議抗議!我才剛打完而已,又要再打?」

  藍一水攤開雙手,一臉理所當然的道:「不然呢?就只剩下你們三個而已,不是A跟B就是B跟C,總會有人要連續上場,抗議無效!」





  周志豪亦附和道:「剛才丁芷祺也是連打兩場,也沒有說什麼……」

  黃智聰還想辯駁:「但我打完這一場,下一場不也是我……」說到這裡,才察覺繼續說下去會顯得不妥,畢竟打完這一場後,剩下的就只有兩人,這場敗下的一方,是肯定要立即再打一場,連抽籤也可省下。

  如果自己執著這一點來說,那不就是承認自己這場一定會打輸?

  在還未開戰前,已先入為主地認定自己會戰敗,絕對是任何戰鬥的大忌,對心理層面所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當一個人在潛意識中已承認會戰敗,在戰鬥中的策略便會不自覺地偏離取勝的方向,例如是避免受傷或逃命等……

  話說回來,以黃智聰的頭腦,當然不會想得這麼透徹,他之所以會欲言又止,絕大部分是基於面子考量,當然還有少部分是出於其直覺。

  不啻是黃智聰,在這大半年來經歷過多次生死關頭,亦讓這一眾年青武者的直覺得到大幅提升,此刻的黃智聰,亦是由直覺中,判斷出自己絕不能在口頭上承認「未戰先敗」!


  「可以開始了沒有?我肚子好餓……」早已站上擂臺的白偉雄無奈道。說實話,即使現在要這一向怕辣的小子,喝下一整鍋麻辣湯底,他也會欣然接受。





  在群情洶湧之下,黃智聰只能乖乖走上擂臺。這時,滕飛河等作為裁判的四人,則再次就他們之間的賭局討論起來。

  儘管他們皆認為黃智聰的實力平平無奇,雖偶爾會有奇招突擊,但卻不足以讓他穩操勝卷。

  而白偉雄跟他也是不相伯仲,雖然在基本拳腳功夫方面略勝胖子,但卻完全不懂運用戰術。

  在二人還未交手之前,根本難以判斷誰勝誰負,這確實讓人煩惱之極。

  「我買白偉雄。」孫文斌忽然肯定地道。

  滕飛河不禁感到疑惑,道:「你這決定有什麼根據嗎?」

  此時,眾人的注意力已落到孫文斌的身上。

  孫文斌頓時變得神色凝重,眉頭輕蹙道:「因為現在的胖子有一個致命弱點。」





  眾人聞言皆感震驚,當中尤其以藍一水為甚,心下不禁暗忖:「難道他的眼力竟高明得,發現到一些連我也無法發現的東西?」

  藍一水會如此吃驚並非沒有原因,儘管他早已知道作為孫武愛子的孫文斌,觀察力一定不弱,就只看他在這幾場比試中,明明只是初認識紀天行他們,已能準確預測出每一場的戰果,已教吃了整整兩條辣椒的藍一水啞口無言。如果孫文斌真的只在兩場小比試中,已能發現到藍一水也無法發現的「弱點」,那就實在過於匪夷所思了。

  滕飛河疑惑道:「敢問孫小哥,是什麼…致命弱點?」

  孫文斌深呼吸了一口氣,讓緊張的氣氛提升到極致後,才正容道:「負重。」

  此話一出,頓時噓聲四起,一向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藍鳳鳴,旋即高聲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在一片笑罵聲過後,由黃智聰和白偉雄上演的第七場比試亦正式開始。

  因為對手不是女生的關係,黃智聰亦失去了主動出手的意慾,只是俯前上身,略微提起前臂,擺出一個類似日本相撲手的備戰架勢,嘴角勾起淺笑道:「小白啊小白,你覺得你可以贏得了我的『鐵布衫』神功嗎?」

  白偉雄卻是淡淡一笑,氣定神閒道:「只要打你的頭就可以了。」

  一向伶牙利齒的黃智聰,又豈會被他嚇唬到,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太天真了小白,我只需專注防守頭部,已可破解你的攻勢。」他此言亦不無道理,已經有「鐵布衫」護體的他,全身上下面積最大,最容易被對手擊中的軀幹已經不需要再顧慮,那要防守起來自然容易得多。

  白偉雄眉頭不禁一緊,似乎開始擔心起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然而實際上,他反而在心裡偷笑,暗忖老子跟人幹架的經驗何等豐富,自然有方法對付你這老吹牛皮的胖子。

  氣勢大盛的黃智聰並沒有就此放過他,繼續利用其如簧巧舌,落力攻擊對方:「怎麼了?對自己沒有信心嗎,小白?還不快攻過來?」黃智聰這前一句小白,後一句小白的叫著,其實亦是他戰術的一部份,就對方的心理質素,可達到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最理想的當然是讓對方有先入為主的錯覺,潛意識認為他黃智聰是大前輩,身手自然會比較高明,從而在氣勢上輾壓對手,讓對手難以發揮出正常實力。

  然而,萬一白偉雄並未因此而懷疑自己的實力,在退而求其次下,這招亦可讓他感到不滿和焦躁,在急於證明自己實力的情況下,攻勢必然會過於猛烈和急進,這自然更容易暴露弱點。

  就理論上來看,黃智聰這一招絶對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

  黃智聰繼續挑釁道:「放心吧小白,始終我們的實力有差距,我會忍住不出手,讓你兩三招的!」

  只見白偉雄冷哼一聲,便如箭矢般往黃智聰標去,一拳照臉打出。或許是心中有火的關係,他這一拳的速度,竟比往日練習時快上不少,讓後者頓時吃了一大驚。

  一向疏於練功的黃智聰豈敢遲疑,立即往後退開,同時朝對方小腹踹出一腳,欲以腿長於臂的優勢,搶回主動權。

  不過剛剛才說會忍住不出手,現在對方一攻來已經立即反擊,簡直是完美地為自己塑造出言而無信的形象。

  白偉雄亦是聰明,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言譏諷,免得讓對方有機會以類似「只是出腳,沒有出手」的歪理來反駁。

  只聽見一聲悶響,白偉雄已迅速揮出一臂擋開對方踢擊,同時借勢斜移闖入對方懷內,利用全身的力量撞開這胖子。

  儘管胖子的體重幾乎是他的一倍,但因剛剛踢出的一腳被對方截下,還未來得及站穩身形,已受到如此強烈的撞擊,此消彼長下,胖子不禁平衡盡失,連退數步後才算是勉強取回平衡,不致於跌個四腳朝天。

  白偉雄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旋即急步迎上前去,乘勝追擊!

  身懷「鐵布衫」絕技的黃智聰,當然亦非省油燈,以軀體硬接對方強攻的同時,雙臂亦嚴密地防守著頭部,縱使白偉雄有三頭六臂,亦難以攻破其完美防守。

  肢體撞擊之聲不絕於耳,發動著連綿不斷的猛攻讓白偉雄開始力有不繼,一直緊持守勢的黃智聰看準機會,在對方舊力剛盡之時,一拳伴隨著吼叫聲破空而出!

  就在胖子自覺勝卷在握之際,白偉雄竟剛好矮下身子,以毫釐之差避過前者蓄勢而發的重拳。

  就在胖子為其敏捷的反應而感震驚的同時,白偉雄已經用力地朝他下盤掃出一腳!

  原來白偉雄剛才之所以矮下身子,並非是為了避開胖子攻擊,即使他知道對方的重拳來勢洶洶,但專注於下一發攻擊的他,根本就無暇顧及。他之所以會矮身,完全是為了方便發力,踢出這一下強勁的掃腳!

  能夠在攻擊的同時,剛好避過胖子的重拳,也可算是鴻運當頭了。

  只見胖子在失足倒地後,白偉雄立即一腳踩在其胸前,讓其無法再站起反擊,淡淡一笑道:「看來你要練一下鐵布褲了!」


  隨著比試結束,現場響起了不少掌聲,雖然這場比試的技術水平不高,但畢竟雙方亦算勢均力敵,頗為精彩。

  滕飛河打趣道:「胖小哥的戰術,似乎都以失敗居多。」
  此話一出,席上便傳出陣陣笑聲,而仍在擂臺上的當事人,則只能在心裡大罵。

  好一陣子過後,剩下還未獲勝的紀天行便自動自覺地走上擂臺,準備與胖子進行最後一場決戰,爭取最後一個用餐席位。

  黃智聰悶哼一聲,便朝著火鍋席處喊道:「第三場了!這是我沒有休息時間,連續打的第三場!」

  已經飲飽食醉的藍一水,摸了摸肚子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加油吧!」

  黃智聰不禁眉頭大皺,加強語氣道:「你這叫虐待!還餓什麼體膚?我餓的是肚子!」

  同處擂臺上的紀天行忽然搭話道:「你還是省一點力氣暖暖胃吧,你可是要空著肚子一整晚的……」此話表面在關心對方,實際卻是擺明在指胖子一定會敗給他。

  就在黃智聰為此一愕之時,孫文斌亦立即揚聲道:「最後一場比試,開始!」

  話音剛落,紀天行已經急不及待地朝對方衝去,拳頭乘勢劃出。

  因負重的關係,他的拳速自然是大打折扣,這在他之前跟孔智明的那場比試中已可看見。但此刻對手只是條件相同的黃智聰,這點小問題也就不成問題了。

  不過,在多場比試中連番失利的黃智聰,顯然已被逼迫至近乎極限,動作開始靈活起來,「啪」的一聲,揮臂截去了紀天行的重拳,發動反擊。

  倏忽間,四隻手臂連連交接,雙方互有攻防,竟是打得難分軒輊。

  就在眾人皆聚焦於擂臺上的激戰之際,一名中年漢急步朝火鍋席走來,其帶點慌亂的神色,吸引了劉子龍的注意。

  也不待他來到桌前,滕飛河已經匆匆站起,向那中年漢走去。

  意識到有點奇怪的劉子龍,便立即閉上雙目,收攝心神,暗中發動其「水鏡心法」,儘可能地增強其聽覺功能,讓強勁的聽力,集中於十米開外的滕飛河和中年漢。

  在「水鏡心法」的作用下,原本微弱得難以察覺的聲量,頓時於劉子龍的超人聽力中放大了近百倍,對話的內容自然是一清二楚。


  「代館主,公安局的人現在過來,而且……」那中年漢緊張道:「是高局長親自領隊!」

  滕飛河冷笑一聲,在疑惑的同時,亦語帶嘲諷地道:「是什麼天大的奇案,居然要勞駕高鐵山親自來取證?」

  當劉子龍聽到「高鐵山」這名字時,心頭不禁一顫,儘管因要凝聚功力於雙耳,而無法分神思考,但他卻清楚知道自己曾經聽過這名字。

  那中年漢嘆了一口氣,道:「下午不是發生了一場交通事故嗎?肇事者正是局長的公子高啟明。」

  滕飛河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他牽涉到的有什麼人?」

  中年漢稍微沉默了一下,才道:「被高啟明撞成重傷的是一個大學生,現在情況危殆,不過他似乎沒有什麼背景……」

  滕飛河不禁疑惑道:「既然對方沒有背景,高鐵山為何要親自出馬?」

  中年漢便道:「但圍觀者眾多,據說高啟明當時還想逃走,後來被圍觀者阻止,而且……」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滕飛河有點不耐煩地道:「有話就直接說吧。」

  中年漢又再嘆了一口氣,道:「帶領群眾阻止高啟明離開的,是幾個外地來的年青遊客……」

  此話一出,滕飛河立時愣在原地,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句話來。這亦很難怪他,畢竟聽那中年漢說到這裡,任誰也會猜測那幾個外地遊客,正是今天剛抵達的紀天行他們。

  中年漢再道:「這事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若處理得不妥當,會有很多人受牽連……」

  滕飛河便道:「你立即去把當時的監控影像複製一份,不要讓下面的人知道,其他的事待高鐵山來到再算。」

  中年漢應諾後立即離去,而滕飛河則若無其事地回到火鍋席上,。

  這時,交戰中的黃智聰已經疲態畢露,紀天行要勝出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即使擂臺上的拳來腳往如何激烈,滕飛河亦已經失去了觀賞的心情。

  「滕大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剛剛還在偷聽的劉子龍,此刻顯然是明知故問。

  滕飛河先是微微一愕,旋又若無其事地笑言:「沒什麼,在想明天該準備什麼佳餚來招呼你們而已。」

  藍一水聞言一笑,道:「當館主還真是辛苦,這麼快就要決定好下一餐。」

  此刻辣得幾乎要噴火的白偉雄,忍不住道:「可以的話,希望明天不要再吃這麼刺激的食物。」

  此話一出,眾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他身上。

  白偉雄裝作輕鬆地笑了一聲,道:「雖然我喜歡吃辣,但還是怕有其他人受不了。」

  一向嘴上不饒人的藍鳳鳴,自然是嘲笑一番:「只有你一個受不了而已。」

  席上頓時充斥著歡樂的氣氛。

  滕飛河趁機試探道:「對了,只顧著看比賽,都還未跟你們好好聊聊,你們來的時候一切順利嗎?」

  「是遇上了一點小意外了。」藍一水嘆了一口氣,道:「不過我們也只是路過,湊湊熱鬧而已。」

  聽到藍一水如此形容,讓滕飛河更加相信自己剛才的推測,那群帶頭阻止高啟明肇事逃逸的遊客,十之八九就是藍一水他們。

  劉子龍稍微思索了一下,決定開宗明義道:「有個醉酒駕駛的司機撞傷途人,還在說什麼……高鐵山。」

  滕飛河不禁一震,雖然早已猜到,但此刻由劉子龍親口確認,仍是讓他驚訝萬分。

  「那個高鐵山……是不是這裡的什麼勢力人士?」孫文斌接入問道。

  滕飛河嘆了一口氣後,便道:「他是重慶這邊的公安局局長。」

  言罷,就像早已約定般,隨著入口的大閘開啟,三輛歐洲房車便先後駛了進來。最先下車的,是第一輛車子內的四名男子,當中的一人迅速走到第二輛車子的後座門前,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把內裡尊貴的局長高鐵山請出。

  這高鐵山已是耳順之年,屬於五短身材,而且略嫌肥胖,外形著實不太討人歡喜,儘管眼鼻尚算端正,但因臉形略寬的關係,讓眼、鼻及嘴巴像是擠在一起般,使得本已沒有多少美感的外貌更顯醜陋。若只看他的外貌,實在讓人難以跟其局長的高貴身份產生聯想。

  這時,擂臺上的比武亦已結束,勝者毫無疑問就是紀天行。不過,本以為自己會和之前幾場的優勝者般,受到大家熱烈的掌聲祝賀,可惜,眾人的大部份注意力,卻早已落到高鐵山處,讓紀天行頓時大感沒趣。

  三輛房車內的公安們早已全數下車,而這位高權重的高鐵山,則在這群總數過十人的下屬簇擁下,浩浩蕩蕩地穿過廣場,來到眾人面前。


  滕飛河隨即站了起來,躬身作揖道:「難得高局長大駕光臨,我老滕竟有失遠迎,實在是多多得罪,希望局長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

  高鐵山望了望擂臺,再掃視了一眼眾人,才道:「在搞什麼派對嗎?挺熱鬧的……」

  滕飛河聞言一笑,道:「在跟這些後輩交流一下而已,一起吧……」說著,便朝附近的手下揚聲道:「去替我拿些好酒來,讓高局長品嚐一下!」

  高鐵山卻是眉頭一緊,揚手道:「免了,還是辦正事要緊,麻煩滕館主引路!」

  「對對對…先辦正事!」滕飛河賠笑過後,便向火鍋席上的眾人道:「各位不用在意,繼續用餐吧,我先失陪一下。」

  在眾人面面相覷下,滕飛河帶著一眾公安徐徐離開廣場,漸漸消失於眾人視野。

  除了不被准許用餐的黃智聰外,還未吃飽的眾人皆繼續把東西塞進嘴裡。

  也吃不了幾口,劉子龍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去上個廁所。」言罷,已立即動身朝公安們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離座的目的,當然不是真的為了上廁所,只見在急促的腳步中,他同時運起心法,在心境進入有如不波止水般的澄明狀態下,聽力亦得到了極大的增幅。

  但凡修習內功者,感官能力皆會得到一定程度的增強,雖然每門功法亦有各自的修煉方式,但最終展現出的成果亦殊途同歸。當然,不同門派的內功,因練法不同,亦會有他們所擅長的領域,從而發展出各自獨特的能力。

  以蒼無常的「魔心訣」為例,他所擅長的「引力」操控,其原理只是利用陰陽二氣的互相牽引來達成,這是每一門內功也會接觸到的技術,不過,「魔心訣」的修煉方式,卻能讓這種牽引技巧發揮到極致,使蒼無取能夠使出「隔空取物」這種超越常人的異能。

  而劉子龍所領悟出的「水鏡心法」,則是專注於超人感官和本能反應。儘管單論其功力的話,壓根就不可能跟釋行道和洪震天這等內力深厚的高手相提並論,由其是已經習得「死靈心法」的釋行道,縱觀整個武林,相信也能擠身於一流高手之列。

  但若以感官能力和反應速度來看,在這些年青一輩的高手當中,劉子龍絕對能位列前茅!


  另一邊廂,引領著一眾公安進入主建築後,滕飛河忽然停下腳步,問道:「要先上廁所嗎?」

  早已心急如焚的高鐵山不禁一怒,眉頭大皺道:「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滕飛河一臉冤枉道:「別誤會,只是樓上的廁所正在維修而已,萬一等一下人有三急,要勞煩各位走上走下,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高鐵山卻是加強語氣道:「不用了,快上去吧!」

  就在此時,劉子龍亦已經來到,頓時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他淡淡一笑,道:「我上廁所。」言罷,便轉身走進入口旁的廁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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