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丰殿」中跑出的約二十名武當弟子,於甄正明一聲令下拔出鐵劍,如大鵬展翅般分作兩組,朝左右兩邊列陣,斷絕了三進花園中眾人的退路。

  成鋒不禁一笑,道:「就憑你們這些破銅爛鐵,真可以擋得住我的真槍實彈?」

  甄正明皺眉道:「他們三個,是我們武當派的朋友,就算擋不住也要擋。」

  釋行道聞言一震,走前兩步向甄正明道:「我們明白甄掌門的心意,不過,那幫人是來對付我們的,甄掌門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

  甄正明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他們來到我們武當派的地方搗亂,我甄正明絕不可能不管。」言罷,已運起真氣,右手握成劍指,作好開戰準備。





  這時,忽見水靜嫻淡淡一笑,道:「對,甄掌門當然不可能不參戰,畢竟……」說著,手中長劍已然刺出,竟是架在甄正明的脖子上!

  水靜嫻這一舉動,頓時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

  「水…水姑娘……」甄正明緊張道:「這是甚麼意思?」

  水靜嫻冷然道:「別裝模作樣了,你跟他們本來就是一夥。」

  甄正明的臉部肌肉因緊張而微微顫抖,辯解道:「就因為我們武當是『六大派』之一嗎?」





  「當然不是…」水靜嫻冷笑一聲後,便正容道:「首先,要不是遇到甄掌門,我們也不會來到這裏,而如果甄掌門真心要保護我們的話,我們來這裏的消息,甄掌門理應會替我們保密吧?」

  甄正明聞言不禁眉頭一緊,道:「他們武警部隊是政府機關,或許有收到相關情報……」

  水靜嫻淡淡道:「你帶我們來的時候,不是已經避開了所有監控鏡頭嗎?他們的確有可能會從其他渠道收到情報,不過情報的內容,真的會如此準確?」

  成鋒忽然搭話道:「我們收到的情報是你們已經到達武當山附近,從而推斷出你們來到武當派的武館。」

  伏虛明不禁「哈哈」一笑,道:「開始替他說話了?」





  成鋒冷哼一聲,道:「我只是說實話而已。」

  水靜嫻淡淡一笑,隨又分析道:「你們出動到這麼龐大的警力,就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她故意強調「推測」二字,明顯是不相信成鋒的說法,頓了一頓,接著道:「姑且算你說得通,但為何武當派的人,似乎全都知道會有人來襲一樣,預先離開武館宿舍?」

  此話一出,成鋒和甄正明的臉色皆變得鐵青,無言以對。

  水靜嫻又再冷笑了一聲,望向甄正明道:「其實,只要你一直不現身的話,我根本不會發現到這問題,畢竟你們也有可能早就被這幫武警制伏,可惜你還是忍不住現身,真是棋差一著……」

  「原來如此……」伏虛明附和道:「我剛才也覺得奇怪,如果甄大掌門是跟我們同一陣線,理應會協助我們逃跑,但為何眼前這幫武當弟子,卻反而是阻截這三進花園的出入口,把所有人圍困在這裏,難道他膽子大得想把這批武警殺掉?」

  甄正明聞言一驚,緊張道:「你…你說甚麼,我怎麼會……」話到一半,自知再說下去,定會讓陰謀敗露,便就此打住。

  伏虛明不禁失笑道:「你當然沒有這膽量,不過如果要殺的目標是我們,那你的行為就說得通了。畢竟這幫武警本來就是要殺我們,根本沒有逃跑的需要,你擋住了出入口反而對他們更加有利。相信甄大掌門現身的目的,就是想乘我們不備殺死我們。」

  水靜嫻亦點了點頭,道:「伏大哥說得對,在我看來,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讓全副武裝的武警部隊殺死我們,可惜卻低估了我們的實力,逼於無奈下,只好臨時改變計劃,讓甄掌門帶同弟子現身,假裝協助我們抗敵,實際是想在混亂間偷襲我們。不過他們卻萬萬沒想到,這反而露出了最嚴重的破綻。」





  在一片死寂之下,忽然傳出甄正明的笑聲,好一陣子過後,他才沉下臉色,斜眼瞥向水靜嫻道:「你們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改變得了現狀嗎?」話音剛落,只感到一股由魔氣所形成的龐大壓迫感從背後湧至,其氣勢之強悍,讓在場眾人皆遍體生寒。

  這可怕的魔氣,正是由釋行道所發出,只見渾身散發著邪氣的他,一雙虎目閃爍著陣陣紅光,臉色陰沉道:「為甚麼要背叛我們?」

  陷入恐懼的甄正明,完全無法反應過來。

  看到此刻氣勢懾人的釋行道,即使強如伏虛明亦感到有點喘不過氣,眉頭一緊道:「他沒有背叛我們……他們一開始已經是一夥。」

  釋行道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有別於以往的陰沉笑容,道:「都是烏合之眾,死不足惜……」言罷,已輕輕提起雙臂,強勁的魔氣瞬間凝聚於厚掌,接著道:「兩位前輩,來接我一掌吧,擋得住就饒你們狗命!」他口中的兩位前輩,自然是指甄正明和成鋒。

  眾人聞言一震,伏虛明隨即朝水靜嫻喊道:「避開!」話音剛落,已見釋行道雙掌轟出,兩股強烈衝擊波破空而出,以螺旋之態分別捲向成、甄二人。

  水靜嫻哪敢遲疑,立即收劍往後躍退,幸好釋行道的目標並不是她,才讓她有機會在近距離下避過這駭人的氣旋。





  背對著釋行道的甄正明才一轉身,強烈的掌勁已然轟至,甄正明雖已運功抵禦,但奈何功力差距太大,加上失了先機,頓時被其螺旋氣勁牽扯離地,部分外袍更被絞成碎布,如落花般飄散虛空,直接被掌勁命中的甄正明則口噴鮮血,拋跌開去。

  與此同時,另一股掌勁亦已擊至成鋒面前,所牽引的氣流,更把地上的沙塵捲起,只見成鋒暴喝一聲,聚滿勁力的一拳閃電彈出,重擊在旋渦的中心,欲以其霸道的拳勁擊散對方掌勁。

  「砰!」

  隨著氣勁交擊之聲響起,被捲起的沙塵朝四方爆射,成鋒立時被震退數米。

  趁著塵土彌漫的良機,水靜嫻便大叫了一聲,示意伏虛明和釋行道一同撤退。

  片刻過後,遮蔽視野的沙塵散去,水、伏、釋三人的身影,亦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受了一點內傷的成鋒不禁眉頭緊皺,擦了一下從嘴角滲出的鮮血後,便朝一眾武裝手下道:「還未倒下的給我撿起槍去追!」

  三十多名沒有受傷的武警,便撿起剛才掉在腳邊的步槍,不情不願地離開武館,在附近的郊野小徑展開搜索。

  成鋒轉過頭來,看到此刻滿臉血跡的甄正明,正單膝跪地,神情痛苦地按住小腹,便徐徐步近,道:「你怎麼了?」





  甄正明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劇痛道:「那一掌……絕不是少林武功……」

  成鋒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匪夷所思,但那股掌勁跟『死靈心法』的氣勁十分相似。」

  甄正明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後,又道:「真的難以置信,只是過了兩天的時間……那小子和尚已經煉成『死靈心法』?」

  成鋒嘆了一口氣,道:「事實擺在眼前,不到我們不相信。現在他和伏虛明同一陣線,加上一個劍術高超的峨嵋戰士,和他們正面硬拼佔不了任何便宜。」

  欲站起身來的甄正明聚力雙腳,同時道:「或許我們可以借用少林寺的力量,對付釋行道這正派武林的叛徒……」話音剛落,忽覺頭頂被一冰冷的硬物抵住。

  那正是成鋒的配槍!

  只見成鋒冷道:「不多死幾個武林中人,總覺得差一點說服力。」





  甄正明頓時大吃一驚,心跳亦因恐懼而急劇起伏,幾乎是喘著氣道:「你……你瘋了嗎?少林寺的人也不是白痴……早晚會東窗事發的……」

  成鋒拍了拍自己的額角,道:「對,我真是白痴……」說著,便把配槍收回腰間的槍袋中,就在甄正明稍微鬆了一口氣之際,卻見成鋒俯身檢起一把長槍,「我怎可以用自己的手槍?」

  赫然是伏虛明剛才逃跑時丟下的追擊步槍!

  「噠噠噠噠噠噠……」

  在連綿不斷的槍聲下,虛空頓時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


  時間回到現在,一彎新月被層層烏雲所遮蔽,讓夜空更顯暗淡,以口罩和墨鏡覆蓋臉容的釋行道,躲於天臺邊緣避過了公安的巡邏後,便再度展開身法,在一棟又一棟低矮樓房的天臺上穿梭,經過約一個小時的路程後,總算回到市區外的郊野地帶。

  雲層間爆出陣陣閃光,隨之而來的是震耳雷響,釋行道抬頭望去,暗忖一會必定是風雨交加,便立馬加快步速,根據早前留在路上的記號,回到與水靜嫻和伏虛明約定好的集合地點。

  不消片刻,釋行道便來到一座已被荒廢多時的小寺廟,整座廟宇從外至內亦是破破爛爛,剝落的瀝青油漆隨處可見,一片頹垣敗瓦的境象。

  只聽見「轟隆」一聲,夜空已爆出一道落雷,醞釀已久的暴雨傾盤而下,釋行道豈敢猶豫,迅速掠進破廟之內。在裏面迎接他的,正是伏、水二人。

  自武當派一役過後,三人為了避開追捕,便一直在野外逃亡,受了槍傷的水靜嫻雖然能保住性命,但卻因抵抗力減弱,加上連日來風餐露宿,終不幸病倒。釋行道今天冒險入城,主要是為了替她買藥,順便補充一下物資。

  釋行道把背包放下後,便從口袋中取出一盒非處方藥物,問道:「上面寫著感冒藥,應該可以吧?」

  臉色帶點蒼白的水靜嫻點了點頭,便接過藥道:「謝謝…」

  同一時間,伏虛明亦急不及待地打開行道的背包,從中抽出一瓶礦泉水,輕輕拋給正準備吃藥的水靜嫻,旋又向釋行道說:「幸好你有隨身攜帶那張地圖,不然我們恐怕迷路不知迷到哪裏去……」他所指的「地圖」,正是當日少林方丈為釋行道準備的傳統紙質地圖,現在他們為了躲避追捕,不敢使用智能電話,這樣的傳統地圖自然能發揮妙用。

  水靜嫻吞下藥丸後,便搖頭一笑,道:「想當初我還取笑他整天拿著這老古董,現在才知道自己是有眼不識泰山,」便望向釋行道,接著道:「小師傅會原諒我吧?」

  三人齊聲發笑,頓時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點算物資過後,三人便圍著地圖坐下,身體抱恙的水靜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便以帶點沙啞的聲線道:「現在我們總算收集到足夠的食物,」說著,伸手指著地圖中的一點,比劃道:「為了避開監控,我們必須繞道前往嵩山,保守估計半個月內應可到達少林寺。」

  釋行道卻有點擔心道:「但我們繼續這樣攀山涉水,會不會讓你的病情惡化?」

  水靜嫻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把休息時間算進去了,以我們的輕功造詣,如果全速趕路的話,這點距離連一個星期也不需要。」

  伏虛明點了點頭,道:「依我這幾年在野外流浪的經驗來看,靜嫻小姐的估算非常準確,既然距離武林大會之期還有半個月,我們在頭一個星期大可用較多的時間作息,一來是讓靜嫻小姐好好養病,二來亦能讓我們養精蓄銳。」

  水靜嫻接著道:「關於這點我也想過了,在頭一個星期,我們可以把一天24小時平均分成三份,其中三分之一的時間如常前進,另外三分之二都是用來休息,如無意外,一個星期後應已進入河南區域。到時候,我們再根據實際的位置和情況,調整休息和趕路的比例吧。」

  把行程大致定好後,身體不適的水靜嫻便率先躲到菩薩像後的狹窄空間進睡,釋行道和伏虛明則留在較寬廣的供奉區域,為明日的行程整理著行裝。

  「你要有心理準備,」伏虛明一邊把兩枝瓶裝水放進自己背包,一邊道:「我感應得到,半個月後的武林大會,會有不妙的大事發生。」

  「感應?」釋行道疑惑道。

  伏虛明便點了點頭,道:「你應該也會有類似的感應,這是基於『死靈心法』所發展出的特殊能力,尤其在遇到危機時更容易出現。」

  釋行道頓時想起半個月前,在武當派中遇襲前所出現的奇怪感應。亦是因為有這感應的出現,才讓他能及時得知武警的埋伏,避過覆滅之危。

  想到這裏,便道:「經前輩這樣一說,又好像真的出現過類似狀況。不過,現在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一段日子,前輩這麼快便能感應到危機?」

  伏虛明淡淡一笑,道:「畢竟我從二十年前起,已潛心修煉『死靈心法』,修為自然比你高上不少。不過,我看你的潛能亦是萬中無一,相信很快便能超越我這糟老頭。」

  釋行道聞言大為緊張,道:「前輩見笑,我的道行跟前輩相比,實在差了十萬八千里。」

  伏虛明冷笑一聲,道:「如果你還是保持著這樣的心態,恐怕一輩子也超越不了我。要知道我們魔門中人,但凡武藝高強者,必定擁有不可一世的狂傲氣魄,這並非因他們武功大成才變得狂傲自負,而是因為他們本來就目空一切,才能成就絕世魔功!」

  釋行道不禁一愕,道:「正因為目空一切,才能成就絕世魔功?」

  伏虛明的臉上再度恢復笑容,笑容中自帶一股傲氣,道:「對!就像禪武守靜,道法自然,這些都需要在心態上下功夫,而修煉我們魔門武學,就是要心高氣傲,大收大放,若時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最終只會落於下乘境界。」

  釋行道頓時目瞪口呆。

  伏虛明的一雙虎目朝他望去,道:「不要再拘泥於甚麼世俗禮教,甚麼五戒十戒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說著,又朝水靜嫻藏身之處瞥了一眼,笑道:「要愛就愛得轟轟烈烈。」

  此話一出,釋行道不禁耳根通紅,冷哼一聲道:「老傢夥真愛多管閒事!」

  這一老一少互相笑罵了一番後,三個背包皆已收拾妥當,又見釋行道長吁了一口氣,道:「『黑魔』申屠烈將會在武林大會中現身,而我們現在又被全國通緝,就算我沒有『靈覺感應』,也想像得到武林大會的形勢會有多險惡。」

  伏虛明望向廟外的黯淡夜空,正容道:「申屠烈的確是震古鑠今的絕世奇才,即使是三十年前的他,亦早已近乎無敵於天下,更何況是如今魔功大成……」說著,又回頭朝釋行道望去,笑道:「所以在這半個月內,我會盡量助你提升功力,即使未能達到申層烈的高度,亦起碼不會失禮。」


  翌日上午,天命館內。

  剛完成了一部分訓練的紀天行等人,正一如既往地分成男、女兩組,於擂臺附近稍作休息,卻見劉子龍並沒有跟隨他們一起插科打諢,竟獨自圍繞著廣場和兩座大樓進行長跑訓練。

  「嘩,你兄弟吃錯藥嗎?」雷威大感震驚,便朝往日於南星中學時,跟劉子龍稱兄道弟的白偉雄道:「幹嗎這麼拼命?」

  白偉雄聳了聳肩,便掏出香煙叼在嘴裏,道:「昨晚他不是忽然人間蒸發了嗎?可能是發生了一些事吧……」說著,又從嘴裏緩緩噴出一縷輕煙,仰天道:「不過,他本來就是拼命三郎,現在自發加強訓練也符合他性格。」

  紀天行嘆了一口氣後,道:「說起來,昨天好像還有兩個人忽然人間蒸發,到現在還未解釋去了哪裏?」他所指的自然是,秘密前往電視臺錄製節目的白偉雄和黃智聰了。

  只見白偉雄深深吸了一口煙,正思考著應如何解釋之際,黃智聰的聲音已然響起,道:「去應酬一下而已,唉……待你們出來社會工作後,自然會明白我們這些社會人仕的煩惱。」

  黃智聰這狗屁不通的發言,自然是惹來眾人的白眼,害得白偉雄亦大感尷尬。

  與此同時,搶先霸佔了涼亭區域的三位女生,卻是個個笑容滿面,氣氛可謂相當融洽。

  只見夏霜宜一臉期待地朝丁芷祺望去,好奇道:「不知道師姐跟偉雄哥,現在是發展到甚麼關係呢?」

  丁芷祺那雪白的臉上,頓時升起了一抹紅暈,道:「幹嗎忽然說我……」

  「說實話…」藍鳳鳴聳了聳肩,朝丁芷祺道:「我真不明白那白頭仔有甚麼吸引。」說話時,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笑容,與之前跟丁芷祺勢成水火的時候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或許是因為連日來的朝夕相處,讓二人的關係得到改善,亦可能是她真的成熟了,總而言之,二人此刻可算是冰釋前嫌。

  眼看藍鳳鳴如此積極發言,丁芷祺豈敢遲疑,立即轉移視線道:「那麼你覺得紀天行哪一方面吸引到你?」

  忽然成為焦點的藍鳳鳴,臉上亦不禁一熱,緊張道:「無端端說甚麼紀天行?」

  丁芷祺見狀莞爾,道:「別裝了,誰也看得出你對他有意思。」

  藍鳳鳴聞言一愕,略顯尷尬道:「有這麼明顯嗎?」

  丁芷祺和夏霜宜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後者旋即接入道:「平時在『技擊學會』練習時,你們總是黏在一起,怎麼會不明顯?」

  「不過…」心思細膩的丁芷祺,忽然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最近好像又沒有……」說著,便朝藍鳳鳴望去,關心道:「不會是發生了甚麼意外吧?」

  藍鳳鳴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搔了搔頭道:「他喜歡的人好像是家嘉……」

  此話一出,丁、夏二人頓時愣住。

  藍鳳鳴苦笑道:「原來你們也沒有發現。」

  卻見丁芷祺的臉上浮現出生硬笑容,道:「我們以為你早就知道。」

  藍鳳鳴聞言一震,道:「你們早就知道?」說着,又嘆了一口氣,搖頭道:「看來只有我一個被矇在鼓裡……」

  丁芷祺淡淡道:「或許這就叫當局者迷吧?」

  藍鳳鳴略微抬頭望向遠方天空,道:「我和家嘉是好姐妹,總覺得好像在背叛她……」

  只見夏霜宜那一雙眼珠子滾到上方,伸出食指戳著下巴,露出其一貫可愛的思考模樣,道:「其實……家嘉姐對天行哥根本就沒有意思,這應該不算是背叛吧?」

  「我也不覺得有問題。」丁芷祺橫抱雙手點頭道:「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在丁、夏二人的鼓勵下,藍鳳鳴不禁轉頭朝遠方的紀天行望去,其心跳亦因起伏的思潮而變得澎湃。

  這時,忽見滕飛河從「天命館」的主大樓內步出,神色匆匆地朝大樓後的花園走去,好管閒事的藍鳳鳴還未來得及思考,卻已聽見藍一水呼喚眾人集合的聲音,看來是短暫的休息時間已經結束。

  眾人集合後,卻唯獨不見剛剛還在練習長跑的劉子龍,皆感好奇,眼看嚴酷的訓練即將開始,紀天行便忍不住舉手道:「子龍還未過來!」

  卻見藍一水乾咳一聲,清了清喉嚨道:「畢竟劉子龍的實力比你們高出不少,即使繼續讓他跟你們一起訓練,對他來說也不會有太大進展。」

  藍一水之言一點不假,即使是一向自負的藍鳳鳴,亦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劉子龍,功力確實已臻至另一個層次。

  「除此之外……」藍一水繼續道:「武林大會是採取隊伍制的,每個門派只可以登記三名正選拳手,有劉子龍在的話,相信他必定會是其中一位正選,關於這一點,大家也沒有異議吧?」眾人無不點頭稱是。

  藍一水便接著道:「為了讓你們有更多的參戰機會,劉子龍會另外再自組隊伍,那麼,天堂學院的三個正選名額自然亦會空出來,我會根據你們在集訓中的表現,挑選出最適合的人來擔當正選。」

  在一片議論聲中,藍一水大喝一聲,揚聲道:「事不宜遲,訓練立即開始!」


  另一邊廂,剛剛離開「天命館」正館的滕飛河,已來到兩座建築後方的花園內,背負著雙手,站於池塘邊上,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不消片刻,劉子龍的身影便已出現,只見他一邊以深呼吸調整氣息,一邊放緩腳步來到滕飛河的身旁,道:「有甚麼進展嗎?」

  滕飛河凝視著池塘中的鯉魚,沉聲道:「剛剛收到一個消息……」

  劉子龍一臉好奇地朝他望去,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出的消息。

  滕飛河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便道:「被譽為政府內部第一高手的武警少將成鋒,與武當派掌門『神劍指』甄正明,剛於今早抵達少林寺。」

  劉子龍疑惑道:「為甚麼堂堂武警少將會出現在少林寺,他不會也想參加武林大會吧?」

  滕飛河轉頭望向劉子龍,道:「他去少林寺的目的是抓人。」

  劉子龍不禁一愕,道:「抓誰?」言罷,始才想起釋行道不正是少林派的新世代戰士嗎?頓時眉頭大皺,道:「不會跟行道有關吧?」

  滕飛河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釋行道和水靜嫻似乎搭上了前『鬼爪門』副門主,人稱『死靈』的魔門高手伏虛明,他們一行三人不單只殺死了『覺華寺』方丈——空聞,還在『武當派』武館內屠殺了二十三名武當門生……」

  聽到這裡,劉子龍不禁用力搖頭,緊張道:「不不不!這絕對不可能!行道和靜嫻是怎樣的人我十分清楚,他們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來!」

  滕飛河長吁一口氣道:「我也接觸過行道和靜嫻,我也不相信他們會是這些命案的兇手,但釋行道似乎已練成『鬼爪門』的『死靈心法』,投身魔門,他們與伏虛明結伴逃逸亦是事實,而且有『武當派』甄掌門作證,實在難以讓人有反駁餘地……」

  劉子龍霎時間無言以對。

  又見滕飛河回覆正容,道:「不管怎樣,現在我們得知的,也只是成鋒單方面的說法,而成鋒又是陸戰英一方的人馬……」

  劉子龍聞言一震,道:「那就是說……這些命案也跟『闇影會』有關聯?」

   滕飛河聳了聳肩,道:「雖然不知道是否有直接關係,但既然牽涉到『鬼爪門』,至少可以肯定陸戰英會積極參與其中。」

  劉子龍不禁好奇道:「這話是怎麼說?」

  滕飛河便解釋道:「不知你有否聽過從五年前開始實行的『大抓捕』,那是結合了政府和四個武林門派的力量,把魔門組織『鬼爪門』趕盡殺絕的抓捕行動。而在背後主導這場行動的人,正是當今政治局常委陸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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