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紀天行和黃智聰道別後,便各自踏上回家的最後一程道路。雖然已經離開了藍、楊二人一段時間,但那種奇怪的感覺還在紀天行心中纏繞著,久久不能散去。

  突然,他只感到一陣頭昏腦脹,在眼前變得一片朦朧之際,腦海中隨即浮現出一幕幕詭異的片段。在這些片段中,他看到自己與一位女子在一起,雖然不認識她,但卻存在著一種不能言喻的懷念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終於從幻覺中恢復過來之時,卻看見一名老者在馬路上突然倒下,紀天行見狀一驚,心暗此刻若有車子駛過就麻煩了,豈敢遲疑,立刻急步上前,衝到老者身旁蹲下,緊張道:「你沒事吧?」沒有多餘的動作,立即使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扶到一旁。

  只見老者臉上滿佈傷痕,嘴角和傷口不斷流出鮮血,神情痛苦之極。

  當老者看到紀天行之時,突然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緊張道:「天行?」





  紀天行聞言不禁一震,驚訝道:「你認識我?」

  老者提手擦了擦雙眼,再細看一下,旋又皺眉道:「對不起……認錯人,不過的確有幾分相似……」

  紀天行大感不解,疑惑道:「你說什麼?我就是天行,你沒有認錯。」

  當老者看到紀天行那迷惑的眼神,旋又思索片刻,忽然失笑道:「你的名字居然跟我一位老朋友一樣,你全名不會叫易天行吧?」

  「我姓紀的。」





  「紀?紀天行……難道……咳咳……」老者咳嗽了幾聲,旋即坐起身來,細細打量了紀天行一番,心暗道:「的確有點像……」

  紀天行看到老者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只感到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問道:「對不起……你在看什麼?」

  老者聞言回過神來,正容道:「看你也不像是壞人……好吧,我有點東西要給你。」

  「給我東西?我好像不認識你的……」

  老者再次響起幾聲咳嗽,隨即微笑道:「實不相瞞,我現在被一夥人追殺……而他們就是為了得到這東西,我現在把東西給了你……那他們就算抓得到我,也拿不到……咳咳!」





  紀天行替老者掃了一下背,無奈道:「不要說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你家在哪裡?」

  老者苦笑道:「我自廿來歲起便浪跡天涯,四海為家。」

  紀天行聞言一陣疑惑:「你是認真的嗎?」

  「不用麻煩了,反正我這副老骨頭也放不了多久……收東西吧!」

  紀天行立時一愕:「什麼?」就在此時,老者二話不說地一掌打在紀天行頭頂的「百會穴」上,紀天行先是一驚,旋即感到頭上一熱,一股暖流從頭頂直達「氣海穴」。

  只見老者微笑道:「你不懂內功吧?」

  紀天行又再被眼前這奇怪老頭一嚇,驚訝道:「什麼?內功?」

  老者淡淡一笑,便往紀天行的肩膀一抓,把他翻至背向自己,然後手呈劍指狀,在他背後幾個要穴點去,續道:「不懂就更好。」紀天行此刻只感到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就像重力已經不再存在一樣。老者沒有停下,雙掌用力朝他背後擊去,一股灼熱真氣立時隨厚掌通向紀天行的任督二脈,把他身上原本閉塞的要穴全數打通。





  良久以後,老者收回雙掌,把體內功力全數運起,身體忽紅忽熱,頭頂更冒出白煙。

  「澎——」老者再次擊出雙掌,強行把真氣灌輸進紀天行的身體內,後者立時感到體內氣血亂翻,頭昏腦漲,臉紅耳赤,身體更有如被烈火焚燒般冒起煙來。經過一番功夫過後,老者終於收回雙掌,示意紀天行可以起來。

  老者雙掌一旋,往小腹處拉下,深呼吸以調整氣息,隨後微笑道:「現在有什麼感覺?」儘管氣息已定,但由於在短時間內失去了畢身功力,現在他只感到身體虛弱無比,大汗更有如暴雨般不住滴下。相反,紀天行此刻卻感到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一樣,一股股自己從未感受過的強大力量正蠢蠢欲動。

  只見他驚訝道:「身體變得輕飄飄的,而且好像有一種力量在身體裡面翻滾……」

  老者緩緩站起來,微笑道:「剛剛我已經把『赤子神功』轉嫁……」話未說完,老者雙腳一軟,紀天行立刻伸手扶他,疑惑道:「『赤子神功』?」此老者正是司馬空。

  「對……那夥人追殺我……就是為了得到我體內的獨特真氣,你此刻的內功修為已經比很多修煉了十多年的內家高手強了……」

  紀天行不禁大感愕然,一向也活得像個廢人一樣的他,壓根兒沒想過會在一夜之間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或許會有點不知所措,但興奮的感覺卻是更加強烈,不過,當他的心情稍微平伏下來後,卻忽然想到了一個重點,旋即道:「話說,我還真是第一次在現實中接觸到這麼神奇的事,現在你把內功給了我,那你之後會怎樣?」





  只見司馬空微笑道:「居然還會想到我……我果然沒有找錯人……所謂的『赤子神功』,就是要像你這種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孩子……才可以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

  眼見司馬空問非所答,紀天行不禁眉頭大皺,緊張道:「你還未答我,你給了我內功,那你怎麼辦?」

  司馬空聞言,嘴角勾起淺笑,道:「放心吧……我當然會留一點給自己的……」

  聽到司馬空這樣說,沒有什麼機心的紀天行,根本不會知道他只是在說謊,因而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亦正是司馬空想得到的結果。

  就在此時,耳目因神功關係而變得靈敏的紀天行,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無數腳步聲,立時大驚道:「有很多人往這裡來!」

  司馬空聞言大感驚訝,旋即心暗:「看來這小子挺有潛質的……」想著,便向紀天行道:「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麼事?」

  只見司馬空從懷中取出一張發黃的照片,指著裡面其中一名年青男子,道:「這個人的名字叫易天行,雖然有傳聞說他已經死了,但我卻有種仍然能見到他的感覺。」





  「易天行?」紀天行聞言一愕,立時意識到剛才司馬空就是把自己錯認作易天行。

  司馬空淡淡一笑,道:「如果他仍然在生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替我找到他。」

  紀天行點過頭後,緊張道:「那夥人好像快來到了。」

  司馬空聞言,立刻命令道:「你快離開這裡。」

  紀天行隨即一愕,緊張道:「那你呢?」

  「不用理我,你快走,不可以被他們看見你的,不然剛剛做的事就白費了!」

  「我怎麼可以留下一個老人家自己走……」





  突然,司馬空臉色一沉,眼神中流靈出一股殺氣,道:「我叫你快走!」紀天行立時被司馬空的氣勢所懾,他知道若自己堅持不走的話,或許這老者真的會對自己下殺手,畢竟他跟自己才剛剛認識,絕對不會有絲毫留情!

  雖說這老者已經把畢身的功力轉嫁給自己,但自己根本連怎樣運用也不知道,就算真的要跟老者過招,也不一定能取勝。

  想著,紀天行只好在無奈之下離去。話雖如此,他卻是真心替司馬空的安危而擔心。

  司馬空望著紀天行的背影,心裡感歎道:「好一顆赤子之心,像我這種歷盡蒼桑的老頭,不可能會把神功發揮至極限的了。紀天行……想不到我第一個徒弟,也是我最後一個……」

  此時,那名身穿黑色功夫袍的健碩少年,已經率領著一群手下出現,只看他淡淡道:「司馬空前輩,你還是乖乖地跟我們回去吧……」說著,卻發現了正逃跑於不遠處的紀天行。

  少年思索片刻,只感到事有蹊蹺,旋即向身後數名手下命令道:「你們幾個去抓那人回來。」言罷,正當那數名混混欲出發之際,司馬空卻立即上前阻攔,皺眉道:「你們的對手是我。」

  「你的對手是我才對。」少年淡淡一句,旋即跨步迎上,發動強烈攻勢。單單是面對如此猛烈的進攻,司馬空已經有點應接不暇,更勿論要阻止那幾名混混。

  不消片刻,那幾名混混已經追上了紀天行,二話不說便伸手抓去。

  紀天行見狀大驚,也不敢遲疑,激動之下旋身便是一推,準確無誤地擊中最接近自己的那名混混。

  「澎!」

  只聽到一聲巨響,對方立時被紀天行的強大氣勁震開,更像將排列好的骨牌推倒一樣,把後方的數位同伴一起撞跌。

  看見這樣的一番景象,就連紀天行自己亦感到驚愕,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剩下最後一名沒有受剛才勁力波及的混混,便繞過倒地的同伴衝上前去,一拳朝紀天行擊出。從沒受過任何武術或格鬥訓練的紀天行,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拳,根本無從應對。

  就在他感到驚慌之時,心跳的急劇加速,讓體內的赤子神功以更快的速度遊走全身,瞬間增強血氣循環,更導致大腦神經的活動出現極短時間的增強。從拳頭朝自己面門逼近的時間不超過半秒,但在此刻的紀天行眼中,卻是有如蝸牛行走般緩慢異常。

  只可惜,控制他身體活動的神經,卻未能適應這急劇的變化,反應甚至比平時更慢,以致於雖然能夠清楚看到對方的攻擊來勢,身體卻始終未能作出適當的反應。

  「砰!」

  隨著撞擊之聲響起,紀天行便應聲被擊退數步,劇痛萬分。不過,他卻意識到剛才出現在自己身體的不尋常反應,這讓他更能肯定自己真的得到了一種奇異力量,忽然間,他腦海中出現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衝動——戰鬥的衝動!

  回過神來,發現對方已經再次朝自己迎上,發動強勁攻勢。紀天行卻出奇地不感到驚慌,內心只剩下興奮的感覺。

  「呀!」紀天行大叫一聲,便立即跨步上前,拳頭順勢打出。

  「呼——」

  二人的拳頭雖各自朝相反方向劃過,但都準確地瞄準著對方前進,不存在任何偏差。

  遲發招的紀天行首先中招,面門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重拳,但興奮的感覺卻讓他忘記身體的痛楚,攻擊沒有絲毫減弱,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內,他的拳頭亦狠狠地打在對方胸口,強大的氣勁亦隨著攻擊而徹底釋放出來。

  拳頭的撞擊力配合起赤子神功那強大無匹的威力,讓攻擊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於空氣中產生出一股衝擊波,其拳勁頓時把對方震飛至數米之外,倒地時更噴出一大口鮮血,瞬間失去戰鬥能力。

  「太厲害了……」紀天行望著自己的拳頭,只感到無比愕然,暗忖自己此刻的武功如此強勁,或許可以回去幫那老伯的忙。

  不過想深一層,那老伯正是因為擁有這神功而被追殺,所以他才會把神功交給一個陌生人,好讓對方無法得到,如果自己現在回去,恐怕會浪費了老伯一番苦心。再說,自己雖然得到赤子神功,但始終從未學習過任何格鬥術,萬一對方存在著一些武功高強的人,自己根本不會如此輕易取勝。

  想著,紀天行便面向著司馬空那邊的方向,輕輕說了一聲抱歉,隨即轉身離開。

  「奇怪……」黑袍少年跟司馬空的戰鬥還在持續著,觀察敏銳的少年更從戰鬥中感到一絲不妥,心暗這老頭不久前還非常神勇,為何此刻所使出的招式卻是有形無實?

  最後,少年決定不再多想,只因自己所收到的命令只是活捉司馬空,其他的事亦與他無關。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自己所身處的境地便會越危險,終日在黑道中打滾的少年是非常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司馬空的實力越弱,能夠活捉他的機會率便越高,這不是對自己更加有利嗎?

  「哈!」少年一聲暴喝,立即闖入司馬空懷內,腳跟用力朝地面蹬踏,運起內勁以側背朝對方撞去,使出一招「鐵山靠」。失去赤子神功的司馬空完全無法防禦,立時被震飛開去,鮮血四濺。

  好不容易才撐起上身來的司馬空,已經無力再戰,擦了擦遺落嘴邊的血絲後,便淡淡一笑道:「好厲害的『八極拳』……你叫什麼名字?師父又是誰?」

  少年聞言拱手作揖,表現恭敬道:「晚輩洪震天,師父的名號恕晚輩不方便透露。」

  「果然後生可畏……」司馬空接著問道:「那麼……派你來抓我的人是誰?」

  卻見洪震天泛起了一絲淺笑,回應道:「我的任務是把你活捉,並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就在此時,那名穿著黑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已經帶領一眾屬下來到。

  洪震天看到中年漢便開口說道:「乾爹。」

  中年漢聞言點了點頭,望了一眼半臥地上的司馬空,便道:「原來已經完成任務了,你的身手還是這麼好。」言罷,便示意一眾壯漢把司馬空擊昏後帶走。

  在領著司馬空回去的路上,洪震天終於忍不住問道:「目的是什麼?」

  中年漢疑惑地轉過頭來,道:「目的?」

  洪震天便道:「為什麼要捉這個人回去?」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中年漢神色凝重地望著洪震天,皺眉道:「知道得越多,身處的境地便會越危險。」

  「我們不是兩父子嗎?為什麼還要瞞著我?」卻見洪震天不滿道:「難道你連你的孩子也不信任嗎?」

  中年漢聞言神色一黯,旋即緊張道:「雖然你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我一直以來也把你當作是我親生兒子,又怎會不信任你?我只是怕你會有危險,不想你跟那個人扯上關係而已。」

  「那個人?」洪震天聞言一愕,用疑惑的目光望了一眼失去意識的司馬空,便道:「是指司馬空?」雖然嘴裡是這麼說,但他內心卻認定了乾爹口中所指的那個人絕非司馬空。多年來在黑道中打滾的洪震天,每天也過著一些爾虞我詐的生活,雖不能算是箇中高手,但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亦讓他學會了一些觀人之術。儘管司馬空的武功再高強,洪震天卻無法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更別說會讓自己身陷險境。

  中年漢自知說得太多,便立即讓自己冷靜下來,淡淡道:「總之你不要管這件事就好了。」


  另一邊廂,終於回到家門前的紀天行,輕輕地把鑰匙從口袋中抽出,生怕會發出半點聲響的樣子。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內轉動之時,鐵閘後的木門卻突然打開。

  「奇怪,被插的是鐵閘,為何木門會給我反應?」正當紀天行感到驚訝之際,一名外表年齡不過三十,長髮及肩,模樣標緻的年青婦人映入眼簾。此人正是紀天行之母——滕美枝,雖然外表看來只有二十來歲,但實際上卻是接近四十之齡,絕對稱得上是位大美人。

  沒有待紀天行開口,滕美枝已經用力地把鐵閘推開,門便狠狠地撞在紀天行額頭。

  「想殺人嗎?」中招後的紀天行急退數步,摸著發疼的額頭抱怨起來。

  滕美枝卻突然泛起微笑道:「進來再說吧。」

  雖然感到驚慌,但到了如此田地,紀天行亦別無選擇,只好硬著頭皮跟母親進去,心中盤算著要如何解釋交白卷的事。

  沙發還未坐暖,滕美枝已經急不及待地問道:「剛剛去哪了?」

  「都是那死胖子……」情急之下的紀天行便胡謅道:「跟我說有好推介,帶我去了一家黑店,結帳時我們不夠錢,結果被他們非法禁錮……」說著,便摸了摸嘴角道:「我還被他們揍了一頓,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你看,我被他們打得臉也腫了。」

  滕美枝聞言便道:「哪裡腫了?為什麼我看不到?」

  「看不到?」此話一出,紀天行才發現自己剛才被壯漢擊中的地方早已不痛,頓時大感疑惑,不過當他想深一層,便覺得或許是因為赤子神功的關係,才讓他的傷這麼快便痊癒。

  得到神功雖是好事,但此時此刻能夠從滕美枝的盤問中脫身才是大事,苦無他法下,紀天行便決定來一招以笑遮醜,企圖蒙混過關:「哈哈哈,這麼快便沒事了,看來我挺強壯的!」

  滕美枝聞言亦跟著大笑,紀天行見狀當然放下心頭大石,就在此時,滕美枝卻突然神色一變,正容道:「最好不要被我知道你考試交白卷,然後拉著那胖子躲起來,想等我睡著了才回家,要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這死老太婆,居然全猜中了……」紀天行暗罵了一句後,便搔著後腦,繼續一股勁兒地笑道:「當然不會了,我這次是很認真去做的,一定考得很好!」

  「是這樣就最好了,快去睡覺吧。」滕美枝說道。

  說了一聲晚安後,紀天行便從柔軟的沙發中離開,急步走回睡房裡去。


  夜深時份,那中年漢在數名手下的陪同下,帶著司馬空來到了一個幽暗的地下廣場。這寬敞的地下廣場內,至少容納了五十名身穿特種部隊服裝的黑衣人,各人皆以特殊口罩遮蓋面容,而且身材亦非常高大健碩,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一看便知是受過嚴格訓練的特殊部隊。而這些部隊成員各自所站立的位置看似是雜亂無章,但卻是遵循著某種排列規律,如果對戰鬥陣法有一定了解的人,留心細看的話會發現這整個排列陣勢,完全是為了保護在居中偏後方的一個人。

  此人身上同樣穿著一種類似於特種部隊的特殊服裝,雖然整套服裝亦是以暗色為主,但比起一眾黑衣人的全黑款色,他的服飾卻已經非常華麗。而他與眾黑衣人最大的分別,是他臉上並沒有戴著口罩,而是戴上了一個金屬製的面具,把他的臉完全覆蓋起來,只能從雙眼位置開出的小洞察看到他的眼神,整體予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霸主大人,我們已經帶了司馬空來。」面對著這幪面人,中年漢表現得非常恭敬。

  「幹嗎戴著面具……你的臉很醜嗎?」司馬空雖知自己已身陷險境,但依然保持微笑,更顯他高度的精神修為。

  卻聽見幪面人淡淡一笑,道:「真不愧為司馬空,身處如此劣勢仍能神色自若。」

  司馬空聞言一愕,心暗道:「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想著,便帶著疑惑神色,緊緊盯著幪面人道:「聽剛剛那位兄弟稱你作霸主大人,難道你就是新任黑道霸主?」

  「沒錯。」幪面人淡淡道。

  司馬空接著便道:「自從上代霸主申屠烈在江湖上消失後,老夫還以為中國黑道會有一段長時間群龍無首,沒想到新的黑道霸主這麼快便出現了。」

  幪面人便道:「雖然我已經成為黑道霸主,但得不到赤子神功始終是一個遺憾。」

  司馬空聽著不禁眉頭大皺,道:「為什麼你這麼希望得到赤子神功,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發揮得到神功的威力。」

  「只有得到『赤子神功』,方能完成我的『赤煉魔心大法』。」幪面人此話一出,司馬空的神色立時劇變,只見幪面人繼續道:「難道你已經忘記了蒼某嗎?」言罷,這幪面人便緩緩脫下面具,只看此人五官端正,鼻樑筆挺,皮膚黝黑,一雙劍眉不粗不幼,但卻自然流露出一股懾人霸氣,英俊的臉龐極具帝皇之相,一看便知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你果然是……」司馬空聞言大驚,在斷斷續續的話語中,吐出了一個名字:「蒼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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