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隨著放學的鈴聲響起,各級學生亦陸續離開教室,因為今天藍一水到了寶蓮寺中替紀天行特訓,藍鳳鳴當然也不會乖乖地留在學校練功,跟劉子龍道別後,便與楊家嘉一起離開了天堂學院。

  藍鳳鳴挽著楊家嘉的手臂興奮道:「是不是現在去保齡球場?」

  楊家嘉泛起其一貫的天真笑臉,道:「嗯,小空在球場等我們。」她口中所指的小空,正是今早邀約楊家嘉的尹承空。

  藍鳳鳴點了點頭以作回應,隨又道:「不過居然會約去打球,難道他是保齡球高手?」





  楊家嘉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去打保齡球是我的提議。」

  藍鳳鳴聞言一愕,定眼望著楊家嘉,驚訝道:「這更加想不到,難道你才是高手?」

  楊家嘉緩緩提起纖手,用食指輕戳圓圓的臉蛋,思索道:「不知道,只是以前在學校有學過而已,比賽也只是參加過一次。」

  「還參加過比賽?」藍鳳鳴驚訝道:「還真是看不出……」

  兩人邊走邊聊,沿途充滿著歡樂的氣氛,走了好一陣子過後,藍鳳鳴卻忽然嘆了一口氣,也不遲疑,轉身便衝到一棵小樹旁,喝道:「媽的,還要跟著我們多久?」說著,玉腿已經破空而出,朝跟蹤者踢去。





  跟蹤者沒想過對方會突然出手,在意料不及之下,只好狼狽避開:「這暴力傾向的女人…」

  「啪!」跟蹤者提手硬擋一腳,立即旋身走到藍鳳鳴身後,皺眉道:「別以為我不打女人。」話畢,便旋腰聚勁,一掌推去。

  「砰!」

  「什麼事?」楊家嘉亦在此時趕上,始才發現這跟蹤者原來是小霸王,便臉帶微笑地向對方問好:「嗨!居然這麼湊巧!」

  「這個……」面對毫無半點機心的楊家嘉,小霸王一時間為之語塞。





  「巧他的屁,他從我們離開學校開始,已經跟在我們屁股後。」藍鳳鳴搓著玉背不滿道。

  楊家嘉聞言一驚,旋即後退數步擔心道:「你……你跟著我們幹嗎?」

  「不用這樣吧…」看到楊家嘉過於強烈的反應,小霸王暗自吐槽一句,便解釋道:「是天行怕你們有危險,所以叫我來保護你們的。」其實紀天只是怕尹承空會向楊家嘉出手,橫刀奪愛而已,但小霸王知道楊家嘉十分相信尹承空,所以故意省去他的名字。

  此話一出,藍鳳鳴立時對號入座,雪白的臉頰上隨即泛起淡淡紅霞,心暗道:「原來他這麼在意我嗎,怎麼不老實跟人家說……」

  一向「心水清」的小霸王,看到藍鳳鳴此刻的神態,亦大概猜到是什麼狀況,不禁心暗道:「這些人的關係還真是複雜……」

  知道小霸王的目的後,楊家嘉亦立即放下心防,高興道:「那不如小霸王也跟我們一起去打球吧!」

  「難怪紀天行會這麼擔心,這女孩真是完全沒有機心……」小霸王一邊想著,一邊回應道:「好,一起打吧,保齡球是我的強項,不怕跟你們說,我曾經有個稱號叫『保齡小王子』!」

  藍鳳鳴聞言一愕,旋即眉頭大皺道:「我們有跟你說過去打保齡球嗎?」





  小霸王自知講錯話,旋即哈哈大笑,以此蒙混過去。

  片刻過後,三人亦來到了附近的保齡球場,只見穿著一身簡樸便服的尹承空,早已經在門口處等著眾人。

  當尹承空看到小霸王之時,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太高興的神色,明顯是沒有想過他會出現。

  「小空來了很久嗎?」楊家嘉上前道。

  尹承空隨即回復笑容,道:「不,我也是剛剛到而已。」

  尹、楊二人一邊聊著,一邊與眾人一起進入球場,租了球道後,各人便懷著不同目的開始比賽。

  曾經參加過學界比賽,對自己頗有信心的楊家嘉,向自稱從未打過保齡球的尹承空和藍鳳鳴講解過一次規則後,便拿起了一個12磅球,首先進行投球。





  只見她輕快地跑到球道前,纖手輕輕一甩把球拋出,姿態極盡優美,被擲出的保齡球從球道的中線滑出,筆直地朝球瓶處滾去,力道和角度亦拿捏得非常準確,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十個球瓶全部倒下,看得眾人皆目瞪口呆。

  看到楊家嘉如此精彩的投球,剛才還自誇「保齡小王子」的小霸王不禁感到有點壓力,不過來到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夠硬著頭皮上。

  只見他伸了一個懶腰後,便站起來道:「到我了,看我示範較高難度的曲球吧。」

  話畢,小霸王便拿起一個較重的13磅球,跟剛才的楊家嘉一樣,助跑幾步後便把球拋出,不同的是他選擇在球道的右邊投球,配合其旋轉的投球法,讓保齡球在球道上呈曲線滾出,又是一聲清脆聲響,除了剩下了角落的一個球瓶外,其餘九個球瓶皆應聲倒下。

  小霸王不禁暗呼一口氣,暗忖自己雖然做不到全中,但以難道較高的曲球來應戰,就算是補中也不會失禮。這樣想著的同時,亦投出第二球把餘下的那個球瓶也打下。

  接著投球的是初次接觸保齡球的藍鳳鳴,結果亦一如預期,兩次投球亦無法把球瓶全部擊倒。

  隨著十個球瓶被重新放置好後,最後一個投球的尹承空亦已經拿起了最重的16磅球,在助走道上準備就緒。

  小霸王見狀不禁心暗道:「這小子是白痴嗎?又不是長得高大,第一次打居然還拿這麼重的球?」





  只看尹承空雙目精芒一閃,便立即跨出數步,把球擲出,不論是其預備姿勢還是投球動作,亦是有板有眼,一點也不像是初次接觸。

  「澎——」

  隨著充滿壓迫感的碰撞聲響起,十個球瓶全數被擊倒,小霸王看著不禁瞠目結舌。

  「小空好厲害。」楊家嘉一邊拍掌,一邊興奮道:「真的是第一次打嗎?」

  尹承空淡淡一笑,道:「只是運氣好而已。」

  小霸王見狀不禁眉頭大皺,心暗道:「這絕對不是運氣,這小子真的一點也不簡單……」

  比賽還在持續著,同時,小霸王為了更進一步了解尹承空的底細,便開始跟他攀談起來:「對了,你好像是跟你爺爺一起來香港的吧?你們是哪裡人?」





  「嗯,黑龍江……」尹承空微笑道。

  「黑龍江?」小霸王聞言眉頭一皺,不禁想起一個曾經稱霸黑道的邪教組織——「黑龍教」,暗忖這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尹承空,既然是來自黑龍江,那他是「黑龍教」的人也不無可能,旋即緊緊盯著尹承空的雙眼,道:「你認識申屠烈嗎?」

  小霸王完全沒有隱瞞自己所想到的事情,直說出「黑龍教」教主的名號,這並不代表他為人老實,其實他此言的目的,只是想觀察一下尹承空聽到這名字時的反應。

  不過,尹承空久經訓練,豈會就此在神色上露出馬腳?

  「申屠烈?之前在寶蓮寺的時候聽你們說過,但不太清楚什麼來頭……」尹承空一臉疑惑,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是黑龍教少主,而露出半點不安之色。

  可惜,尹承空始終是初出矛廬,他這樣回答,反而更讓小霸王的懷疑不減且增。

  的而且確,申屠烈曾經是一個讓武林中人聞風喪膽的黑道高手,連一向也不理會武林中事,且遠在香港的小霸王亦對他的身份有所耳聞,一直住在黑龍江的尹承空居然會不知道?這絕對說不過去。

  不過同時,小霸王亦為他的演技而深感震驚,此人絕對能夠完全不露聲色,笑裡藏刀,不論跟他的關係有多親密,也難保他不會對對方不利。

  絕對不可以對此人有一絲信任!

  聰明的藍鳳鳴似乎亦發現可疑之處,便試探道:「申屠烈是黑龍教的教主,人稱『黑魔』,是三十年前叱吒黑道的絕世高手,你身在黑龍江居然也不知道嗎?」

  「可能那時候我還未出生,所以不知道吧……」尹承空泛起一個無奈的淺笑道。

  小霸王投球後,又再朝尹承空問道:「對了,你為什麼會來香港的?是旅遊還是什麼?」

  尹承空回應道:「旅遊,聽說香港很繁榮,所以想見識一下。」

  小霸王又問道:「打算來多久?」

  「暫時沒有什麼打算。」尹承空聳肩道。


  晚上,一所拉麵店內,正與葉雅怡一起用餐的洪震天,手機忽然響起。

  洪震天拿起手機查看,發現來電者正是自己在「洪義」中的手下時,跟葉雅怡交代了一句後,便立即走到店外接聽。

  「小強,怎樣了?」洪震天問道。

  那被稱作小強的來電者便緊張道:「我們剛剛收到消息,隆叔要在下個月選舉大會之前『買起』你!」

  小強口中所指的隆叔,全名郭勝隆,正是當日與李維德等人,在洪震天家中開會的那位禿頭老漢,亦是「洪義」中其中一名頗有份量的叔父。

  不過洪震天卻沒有半點慌張,淡淡道:「放心吧,憑他們的實力,要殺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此之外,之前拜托你查的事,有答案了沒有?」

  小強隨即回應道:「有了,之前天哥你給我的藥,已經證實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只要份量控制得好的話,服用後只需很短的時間,便能夠完全分解,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此話一出,洪震天頓時眉頭大皺,沉默了片刻後,便道:「明白了,距離選『龍頭』的日子已經很短,他們殺不了我,難保不會加害你們,你們最近也要小心一點。」

  「知道!」小強回應道:「天哥你也要保重。」

  結束通話後,洪震天便強壓著心中的憤怒,緩步回到葉雅怡的面前坐下。

  此刻在洪震天眼前的葉雅怡,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美女,她沒有讓人一見傾心的花容月貌,亦沒有前凸後翹的曼妙身材,在一副感覺頗重的眼鏡下,只是一張讓人很容易便忘記的平凡臉蛋。

  不過這樣的一位平凡少女,卻深深吸引著不論是外表還是才能亦異常出眾的洪震天。

  或許是因為葉雅怡那種堅強和樂觀的性格,對於一直生活於黑暗中的洪震天來說,是一種陽光般的存在吧?

  雖然平時在洪震天的臉上罕見笑容,但當他跟葉雅怡相處久了,亦漸漸被這樂天知命的少女影響,或許也是因為她平時有點把現實過於理想化的發言,總是讓洪震天忍不住發笑,所以在跟她一起的時候,洪震天亦開始習慣性地保持淡淡淺笑。

  不過剛剛跟小強通話後的洪震天,此刻的臉上卻失去了之前的笑容,葉雅怡當然留意到洪震天神色上的轉變,便擔心道:「怎麼了?」

  洪震天把最後一口拉麵吞下後,便淡淡道:「我爸爸一直服用的藥,已經證實是毒藥。」或許是為了完成洪子炎的遺願,自從他死後,洪震天亦開始把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洪子炎喚作「爸爸」。

  葉雅怡聞言不禁一愕,好不容易地調整好情緒後,才開口道:「那是謀殺,去報警吧……」

  洪震天小幅度地搖了搖頭,道:「沒有用的,死亡證已經出了,遺體亦已經火化,能夠發現的也應該一早已經發現了,那種藥是無色無味,分解後亦不會殘留任何證據於體內。」

  葉雅怡用力吞了一口口沫,緊強道:「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洪震天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葉雅怡,神色凝重道:「能夠向爸爸下毒的人,必定是『洪義』中的人,我會靠我自己的力量找出兇手……」說著,雙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看到洪震天此刻的眼神,葉雅怡不禁感到一絲心寒。


  漫長的黑夜還在延續著,一輛紅色的意大利製跑車,疾馳於崎嶇不平的山坡中,經過一段又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後,性能卓越的紅色跑車很快便來到山腰的一片空地上。

  紅色跑車把車速放緩,徐徐駛到一輛銀色跑車旁停下。

  那輛銀色跑車正是蒼無常的座駕。

  站於崖邊的蒼無常,視線落在那輛紅色跑車上,朝那從跑車中步出的男子淡淡道:「這可是經典款,你也開始玩老車了嗎?」

  那男子輕輕把車門關上,徐徐接近蒼無常,熟悉的臉龐隨即映入蒼無常眼簾,此人正是段成德,只看他臉帶微笑道:「看你這麼沉迷,我也有點心動想試試看,新車開得多,偶爾開一下舊車也不錯。」

  說著,已經來到蒼無常的身旁停下,隨即笑道:「難道你要我開我的限量版來上山嗎?」

  蒼無常聞言亦不禁一笑,道:「還真是得勢不饒人。」

  二人眺望著遠方高樓林立,一片璀璨繁榮的城市,皆不自禁地沉默下來,片刻過後,段成德首先開口問道:「怎麼了?三更半夜約我來荒山野嶺,不會是想我陪你數星星吧?」

  蒼無常淡淡一笑,道:「我們認識了多久?」

  段成德轉過頭來望了蒼無常一眼,隨又笑道:「廿幾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

  蒼無常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道:「對,真的很快……還記得當年我們只是社會中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跟現在相比,轉變還真大……」

  段成德輕輕搖了搖頭,又望向蒼無常道:「當時的我確實只是小人物,但你在黑道中卻已經頗有名氣,當時如果不是有你的話,我恐怕早已經橫屍街頭。」

  段成德和蒼無常的相識是在廿三年前,當時的段成德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自幼便在品流複雜的地方生活,因為家境貧困,所以自他懂事以來,便深深明白到金錢和權力的重要。

  段成德自小便是一個充滿智慧的人,為了在龍蛇混雜的地方生存,他甚至跟附近一些年齡相約的小混混一起,組織了一個活躍於附近街頭的少年幫派,風頭可謂一時無兩。

  不過正因為當時的段成德氣勢太盛,竟無意間得罪了黑道社團「聯勝」的人馬。

  最後擺平這件事的人,正是當時「聯勝」的「紅棍」蒼無常,雖然段成德並沒有過人的身手,但他那種寧死不屈的性格卻讓蒼無常感到佩服,亦因如此,蒼無常便把他收作小弟,而段成德亦曾經發誓,一定會報答蒼無常的這份恩情……

  結果,段成德的確兌現了他的承諾,運用他過人的智慧,一直輔助蒼無常於社團中扶搖直上,而蒼無常亦非常信任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給他決定。後來,在「聯勝」中擁有一定勢力的段成德,開始在外面搞生意,目的就是為了幫助蒼無常統領黑道,成為新一任的「黑道霸主」。


  時間回到現在,二人在山野中望著眼前一片繁華的城市,聊著過去一起打拼的日子,內心皆感到無比興奮和滿足。

  不過,這種感覺卻沒有持續多久,在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蒼無常卻忽然搖頭苦笑,道:「你知道嗎,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們這一輩子也是好兄弟。」

  此話一出,段成德不禁朝蒼無常望去,臉上表現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就在此時,蒼無常把一個小藥瓶拋給段成德,這正是這些年來,段成德一直給他服用的止痛藥。

  段成德問道:「怎麼了?」

  蒼無常亦轉過頭來回應段成德的視線,淡淡一笑道:「這根本不是止痛藥。」言罷,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好一陣子過後,段成德才泛起淡淡笑意,又再望向遠方的城市夜景,道:「終於發現了嗎?」

  蒼無常淡淡道:「為什麼?」

  段成德低頭凝視著手中的藥瓶,微笑道:「為了證明我也擁有統一黑道的能力。」說著,便把藥瓶往崖下拋去。

  蒼無常不禁眉頭一皺,道:「你現在已經是腰纏萬貫的大企業家,難道還不滿足嗎?」

  段成德聞言一笑,又再望向蒼無常道:「如果我是一個這麼容易滿足的人,就不會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蒼無常小幅度地點了點頭,隨又轉過身來,正身面對著段成德,皺眉道:「枉我這麼相信你,把你當作我的兄弟,到頭來,我最相信的兄弟,原來就是置我於死地的敵人。」

  段成德聳了聳肩,道:「雖然我不覺得你真的相信我,不過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說著,又轉過身來,臉帶淺笑道:「其實大家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在強者的世界中,只有分有價值的還是沒有價值的,有價值的就要好好利用,沒有價值的亦要盡快除掉,什麼兄弟情義根本沒有必要,亦不需要。」

  蒼無常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這麼輕鬆地說出這番話,的確讓蒼某佩服……」言罷,忽然眼神一變,便一手抓著段成德的衣領,稍一用力,便把他推至崖邊。

  只見蒼無常回復正容,道:「只要我一鬆手,你就會死無全屍。」

  段成德卻是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安的神色,依然保持著從容的淺笑,道:「你還是這麼天真。」

  蒼無常聞言不禁眉頭大皺,卻沒有開口回應。

  段成德繼續道:「你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就來見你嗎?」說著,便伸手指了指放於胸前口袋裡的手提電話,道:「我來這裡之前已經通知了我的秘書,如果半夜兩點之前還沒有致電給她,她就會替我報警。」

  頓了頓,又再把指頭移開,指向其跑車處,道:「當警察來到後,他們會發現我的行車記錄器裡,有你把我推下山的片段。」

  蒼無常聞言一笑,道:「你還真是想得周到。」

  段成德隨又笑道:「不過,你當然也可以把我推下山後,再把記錄器中的記憶卡換走,但我不建議這樣做,這只會造成更多的疑點。」言罷,便看了看手錶,道:「現在距離兩點還剩下一個鐘,你的選擇是…」

  卻見蒼無常淡淡一笑,道:「你覺得警隊那些廢物有能力捉我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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