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悠走左之後,薛媽帶天佑去左公園,屋入面只係剩返可正同可勇兩兄弟,仲有熟睡既天迪。 

兩兄弟坐喺電視機前目無表情咁望住電視機,睇住德國一球一球咁入,但佢地已經冇任何感覺。 

完場前十分鐘,可正終於打開話題。 

「到底發生乜嘢事?靜悠講既事有幾多成係真?果張相又點嚟?」 

可勇:「哥,你信唔信我?」 





「信。」可正笑笑咁答 

見到親生哥哥向自己投以信任既微笑,令可勇覺得好窩心,然後一五一十咁將之前既事都講俾可正知。 

可正:「點解靜悠會知咁多事?」 

可勇:「我都想知。」 

可正:「呢個霜霜,係唔係靜悠朋友?」 





可勇:「唔係,但好奇怪,呢一排我都喺Forever見到一個女仔叫阿Kay,我成日覺得唔知喺邊度見過佢,但總係記唔起邊度,我覺得好奇怪。」 

可正:「其他人唔好理住,而家等靜悠落左啖氣再同佢好好解釋。」 

可勇:「解釋機會都唔俾我就叫離婚,佢有冇諗過個仔!」 

可正:「你等阿媽同天佑返嚟就同天佑傾下計,我怕佢開始聽得明,我去接安兒,有咩事你打電話俾我。」 

可正返到屋企,安兒將靜悠既強硬態度轉述俾可正知,可正一時三刻都諗唔到有任何方法可以解決。





安兒:「靜悠唔係亂咁叫離婚,你最好叫可勇自己諗清楚點去同個老婆解釋。」 

可正:「真係咁大件事咩?」 

安兒:「老公,呢大半年可勇做左幾多令大家唔開心既事你自己都知,你地唔好成日覺得靜悠係隨便講呢句說話出句,兩夫妻離婚,仲要有個小朋友,幾時都係個女人驚過男人。」 

可正:「老婆,妳同靜悠成日傾計,妳覺得關唔關潘志龍事?」 

安兒:「我唔知,都唔想估,但如果可勇有錯在先,你仲打算用潘志龍去替可勇辯護,唔係你薛可正既作風喎。」 

可正:「我唔係話一定有,但佢地兩個日日都見面,好多嘢好難講。」 

安兒:「頭先走之前我約左靜悠聽晚飲嘢,我仲叫埋美寶去,希望美寶喺度,靜悠會講多兩句。」 

可正:「美寶?好耐冇聽妳地講佢,之前件事搞掂左未?」 





安兒:「悔婚果件事?冇事啦。」 

可正:「結婚前三日先話唔結,美寶真係烈女,妳地話佢為左個男仔唔結婚,咁佢最後有冇同個男仔一齊?」 

安兒:「冇,個男仔返左大陸做嘢,美寶咪日日牽腸掛肚囉。」 

可正:「玩到咁大個男仔又走左去?點收科?」 

安兒:「咁美寶冇講過邊左佢而唔結婚,只係自己話唔想結之嘛,個男仔都唔知,呢啲嘢你聽過就算喇,一陣俾靜悠佢地知我講左呢啲秘密你聽。」 

可正:「咁妳聽日睇下靜悠講咩啦。」 

第二晚,安兒約左靜悠去到蘭桂坊見面,同行既,當然仲有安兒向可正提起過既美寶。 





因為要照顧天迪既關係,安兒比約會時間遲左二十分鐘先去到目的地,走出地鐵站之後,安兒匆匆忙忙咁跑到約定既餐廳,到達,安兒第一眼見到唔係傷感既靜悠,而係一個流眼淚既美寶。

安兒:「做乜嘢呀?」 

「同我傾傾下,離遠見到個男仔行過佢就望到眼都唔眨,唔夠三秒就開始喊。」靜悠邊安撫美寶邊向安兒解釋 

美寶:「對唔住,對唔住呀…」 

安兒:「但係到底妳發生乜嘢事呀?」 

美寶:「我真係見到…佢…嗚…」 

靜悠:「邊個佢呀?」 

美寶:「佢呀………」 





安兒:「佢…?妳為左佢悔婚果個?」 

美寶點點頭。 

原來安兒口中呢個美寶曾經為佢悔婚既男人叫宣奇,外表係典型既花花公子,同美寶已經認識左好幾年,每次出去clubbing都會係男男女女一大班朋友。而美寶本來有一個同居男朋友,開始時淡如清水,幾年後一路走來愛情老早已經變左感情,美寶本來已經自己會簡簡單單咁結完婚過左呢一世,雖然佢只有二十四歲。 

直到有一次既聚會後,兩個人手拖手經過旺角新之城既一角,最後跳上的士,返到去宣奇既屋企。 

不過最後佢地冇發生關係,原因不明。 

冇發生關係,對佢地嚟講並唔代表係一件好事,果晚之後,佢地大家中間都好似多左一層隔膜咁,每次見到面都唔係講多過三句說話,而最令美寶失落既,係冇幾耐之後宣奇決定上大陸發展,每星期只會返香港一日。 

呢段時間開始,美寶對宣奇,一直念念不忘,有人話佢犯賤,有人話水性楊花,但佢深知自己既感受,佢根本忘記唔到呢一個人。 





最後美寶變成一個依附宣奇生存既個體一樣,無論日常生活幾正常幾充實,只要聽到「宣奇」呢個名字,佢就會失去自己既防禦能力,就好似今晚咁,美寶一早就知道宣奇會出現,所以老早就決定地方喺呢一間餐廳,最後如願見到宣奇既出現,但美寶就因為宣奇身邊既女伴而流下眼淚。 

美寶:「對唔住……我冇事喇,本來係陪靜悠,而家好似要妳地陪我咁。」 

靜悠:「得啦我冇事呀。」 

安兒:「靜悠,可正同我講左成晚,佢同奶奶都好擔心,到底妳可唔可以講清楚發生乜嘢事先?」 

靜悠:「離婚囉。」 

安兒:「妳唔使諗下天佑呀?佢得兩歲幾咋。」 

靜悠:「單親家庭一街都係啦,只要俾心機教,唔會有大問題。」 

美寶:「但問題係真係為左一張相分開?」 

「唔係一張,係好多,呢一張係我上大陸前果朝有人俾我,我禽晚見我奶奶同天佑喺度我先冇拎出嚟,安兒妳都睇下。」靜悠拎出手機,手機上顯示既相,係有人喺前兩日朝早可勇同樂芝霜霜發生爭執時所偷影。

安兒:「係邊個俾妳?」 

靜悠:「重要咩?最緊要入面果個係唔係薛可勇。」 

美寶:「但唔代表到乜嘢?」 

靜悠:「咁妳地點幫佢解釋點解要隔幾個鐘先返屋企?我都想搵個好既藉口俾自己繼續扮無知,妳地幫我。」 

美寶同安兒明白靜悠既感受,所以冇再打算再喺呢個風頭火勢之下再意圖幫可勇辯護。 

安兒:「但妳真係決定離婚?妳連俾可勇解釋既機會都唔俾?但天佑仲咁細…」 

靜悠:「美寶,如果冇宣奇妳會唔會悔婚?」 

美寶:「下?關我乜嘢事?」 

靜悠:「妳答我先。」 

美寶:「其實…我男朋友唔差,條件又唔錯,我同佢一齊乜嘢都唔使煩,但見到宣奇之後…唉,我都唔知自己點解對住佢就好似被鬼迷咁…」 

靜悠:「因為妳未結婚,妳仲可以講感覺,安兒,妳問我天佑點,我就係為左天佑先離婚,妳知唔知幾個月前,其實我以前做金儲落既錢已經用得七七八八?」 

安兒:「點解妳唔同可勇講?」 

靜悠:「講?講乜?叫佢搵份工又話搵唔到,屋企開支佢唔知道要交咩?啲錢邊度嚟?如果佢有用心諗有乜嘢可能唔知? 

正經搵份工又唔肯,最後又要走左去幫個乜鬼球哥,我幾時有話要佢搵好多錢,我只係想安安定定養大天佑俾個好環境佢之嘛,唔通要俾佢知阿爸阿媽成日為錢唔開心,又或者俾佢知佢老豆唔生性? 

以前就冇錢要我勞氣,搵到個錢就要我擔心佢晚晚出事,我揀得生天佑就唔諗住做金呢行,但點解我要做?係因為我真係冇辦法,我都想日日喺屋企陪住個仔。」 

美寶:「靜…」 

安兒拍拍美寶,示意俾已經已經垂低頭既靜悠繼續講。 

靜悠:「以前未嫁佢果時,我已經知道自己揀左一個乜嘢人,可能佢冇阿哥咁叻,但起碼佢點差都好,都係對我一條心,去到邊都會記得我,但唔知幾時開始,我地連傾兩句屋企既事都開始覺得困難,每次想開口同佢講嘢,我都覺得好似一定會鬧交咁……」 

講到呢度,靜悠已經開始慢慢咁流出佢既眼淚。 

靜悠:「嫁佢果時,阿媽知佢冇乜錢,嬲到幾日唔啋我,我話阿媽貪錢,佢就話我唔識諗。 

阿媽話,男人變心仲有錢,如果佢冇錢,妳就乜都拎唔到,我果時仲話佢乜都講錢,但我而家先覺得阿媽講既嘢唔係完全冇道理。

我上次收到呢張相,已經諗左好耐,我一路都搵原因叫自己原諒,我諗左幾佰個可能,但冇一個可以說服到自己,到我上完大陸再收到呢一張,我已經知道,我唔可以再忍,因為我怕再一次,我唔知收到既係乜嘢相, 

我怕我自己頂唔住……」 

靜悠講到呢度,流眼淚既已經唔止佢一個,係三個。

安兒開始明白,靜悠離婚既決定並唔係瞬間出現,而係長年累月既沉澱再加上一條導火線。呢一種感覺,安兒都好明白,因為佢亦都曾經好熟悉呢一種感受。 

同一晚,Forever內。 

可勇呢晚一返到Forever,就好似癲左咁搵樂芝。 

樂芝:「喂,勇哥,我點知佢喺邊呀?」 

可勇:「唔知?妳又話係佢姊妹?」 

樂芝:「出嚟玩個個唔係話兄弟就姊妹架啦,啱咀型咪一齊玩囉,但你搵唔到佢唔好走嚟發我圍丫。」 

可勇:「我無啦啦俾人影到我同佢果晚一齊走,而家我打極俾佢都搵唔到佢,仲唔係有心玩我?」 

樂芝:「咁你果日同佢去左邊?」 

可勇:「邊度都冇去!我同佢上左的士,一醒返就訓左喺巴士站,我斷哂片乜都唔記得,我都想知佢玩乜?」 

樂芝:「勇哥,你幾大個人?咁大個麻甩佬,又係你自己入去同佢地玩,而家飲到斷片就走嚟鬧我話搵佢唔到?你有冇咁惡呀?」 

可勇:「我冇話關妳事,我係話佢一個,條女之前埋過潮哥堆,點知有冇鬼?」 

樂芝:「有鬼果晚你又走埋去?總之我就真係搵唔到佢,你有咁多懷疑就自己同球哥講。」 

可勇:「妳搵到佢就叫佢搵我。」 

全孝:「可勇,做乜事?」 

可勇:「冇事,今日有冇野做?」 

樂芝:「我走先。」 

全孝:「有呀,有條西裝友早三個月經朋友介紹問球哥拎左幾萬,之後失左蹤,有人搵到佢地址,球哥叫我地搞掂佢。」 

「行啦咁。」 

半個鐘後可勇同全孝喺沙田第一城既某一個單位入面搵到全孝口中既呢位西裝友,可勇二話不說就將西裝友拉到牆角不斷咁毒打,直至打到呢位不幸既西裝友乖乖交出欠債。 

走出門口,可勇用紙巾抹一抹手上既血。 

可勇:「唔小心打到自己手都損埋。」 

全孝:「唔係我拉住你你爭啲打死佢呀,做乜事咁燥呀?」 

可勇:「燥?再燥啲我都有呀!」

返到去娘既第三晚,靜悠依然係訓唔著,輾轉反側咁喺床上面轉左好長時間,最後都係決定起身開電腦打發時間。 

一路玩電腦,靜悠一路諗,點解留喺呢間有我成長回憶既屋入面既感覺會變左咁多?我地每個人係咪走過左某一個階段之後,無論身同心都唔可以再返去以前一樣? 

靜悠一路諗,一路好驚,同時亦都好傷心,因為到現時為止呢個局面係靜悠最唔想發生,但佢一直都知道自己既底線同佢俾可勇既底線喺邊,自己既底線佢會一直堅守,但如果可勇超越左佢可以容忍既底線,靜悠係絕對唔會原諒可勇。 

靜悠打開自己既網上理財戶口,望住果僅僅得五位數既存款,未來既畫面慢慢出現佢面前,我可唔可以拎返天佑?拎返之後我又可唔可以好好照顧佢?供書教學所有所有都係錢,我可唔可以一個女人去解決? 

當煩惱愈多既時候,就自然會搵出煩惱既源頭去遷怒,靜悠呢一刻覺得所有所有既煩惱都係因為薛可勇呢個人。 

唔知邊度嚟既勇氣,靜悠竟然選擇喺呢一個半夜打電話俾可勇。 

靜悠預計中可勇應該係處身一個非常嘈吵既背景去接呢個電話,誰不知電話接通,可勇果邊竟然係靜得出奇。 

可勇:「喂…老婆…」 

靜悠:「天佑呢兩日點?」 

可勇:「佢成日要搵妳,妳肯聽我解釋未?」 

靜悠:「我唔係講呢啲,我聽日想返嚟睇一睇佢,你可唔可以避一避開?」 

可勇:「點解我要避?妳真係唔可以俾小小時間我去解釋?」 

靜悠:「我只係想好好地睇下天佑,其他我真係講哂喇。」 

可勇:「點解妳一句都唔俾我講?」 

靜悠:「………………」 

可勇:「喂!」 

靜悠:「再見。」 

可勇:「喂!……頂!」 

可勇大力放低電話,口入面唸唸有詞,然後又將視線放返去佢面前既一部電視。原來可勇喺屋企電腦入面,正循靜悠既Facebook去搵出所有可能發生既事,同可能出賣佢既人。 

一個鐘頭後,可勇終於有發現,喺靜悠一張好耐既家庭照入面,佢搵到潘志龍旁邊有一個女仔,雖然張相係幾年前既事,但可勇一眼就認出,呢個女仔係阿Kay。

阿Kay認識潘志龍,而阿Kay又一直喺Forever出現,可勇同霜霜既相又突然有人交俾靜悠,可勇幾乎可以肯定,一直暗中搞鬼既人,好大機會就係潘志龍同阿Kay。 

可勇見到張相,第一時間立即打電話俾靜悠。 

可勇:「我喺妳Facebook見到個女仔叫阿Kay,妳記唔記得邊個?」 

靜悠:「……你想講咩?」 

可勇:「我睇妳Facebook,有個叫阿Kay既女仔同潘志龍出現過喺妳啲舊相度呀。」 

靜悠:「咁又點呀?」 

可勇:「呢個阿Kay之前日日都去Forever,但從來冇話我知佢識妳,啲相係唔係佢俾妳?係唔係佢喺妳面前亂講嘢?」 

靜悠:「啲相我唔知係邊個俾我,係一個我唔識既電話send過嚟,薛可勇,邊個俾我真係咁重要咩?問題係你有冇做過?你而家仲想周圍話人地害你?」 

可勇:「我有同果個女仔一齊走,但冇做過任何事,唔係果個阿Kay有心裝我地使搞到而家咁?我一定會搵妳表哥計。」 

靜悠:「你要搵佢計同我講做乜?我唔講喇,總之聽日我返去睇天佑你唔好喺度,我唔想俾個仔見到我發癲!」 

講完,靜悠收線,只剩低一個無辦法宣洩怒火既可勇留喺電話入面。 

第二日,薛可正一大清早就收到可勇既電話。 

可勇:「哥呀,阿嫂呢?」 

可正:「咁早既你?佢唔喺我隔離喎,可能去左睇天迪,做乜呀?」 

可勇:「單嘢我懷疑係潘志龍搞鬼,問下阿嫂有冇佢電話。」 

可正:「點解咁講?」 

可勇將整件事由頭到尾講俾可正知,可正沉默一陣之後再表達自己既意見。 

可正:「就算真係個阿Kay有心將你既事俾靜悠知,但以靜悠立場佢只係想知件事係真定假,如果你解釋唔到點解咁多個鐘頭先返到屋企,就算俾你搵到潘志龍又點?」 

可勇:「唔通佢有心搞散我同靜悠我要忍?我而家要離婚呀哥。」 

可正:「如果你去打個潘志龍一身之後靜悠唔會同你離婚我贊你去,但問題係你愈衝動只會令件事愈麻煩。安兒果日同靜悠傾完之後返嚟有同我傾,就算真係潘志龍搞呢件事其實都只不過係導火線,真正有問題既係你同靜悠兩方面。 

可勇,有問題唔好向外推,試試諗下自己有冇地方做錯左先好冇?」 

可勇:「得喇,我自己搵,你繼續訓啦,嘈醒你唔好意思呀哥,拜拜。」 

可正:「喂喂…」 

「Do……………」

「多餘。」可勇收線,覺得可正唔明白自己,正諗緊用乜嘢方法可以即時搵到潘志龍既時候,天佑突然間拎住玩具行入房搵可勇。 

可勇:「咦,你起左身喇?嫲嫲呢?」 

天佑望住可勇,笑一笑又繼續坐喺可勇身邊玩玩具。 

可勇:「媽,妳起左身喇?」 

「咦,我仲搵緊天佑去左邊。」薛媽探頭,見到可勇已經起左身,行入房將兩張紙交到可勇手上面。 

可勇:「做乜俾我?」 

薛媽:「今日係天佑學前果啲家長會,本來係靜悠去,佢今朝打俾我,問我去唔去,想同我一齊去完之後見下天佑。我呃左佢話我同佢一齊去,而家我交俾你自己,應該點同個老婆講你自己諗,你大個仔,阿媽教唔到你咁多,你都唔會聽阿媽講太多,但你記得唔好成日牛脾氣。 

你阿哥以前脾氣同你一樣,要阿爸死左佢先真真正正識改,我唔想你都要去到有大事發生先知後悔,我去訓喇,天佑早餐放喺出面,你同佢食。」 

可勇:「唔該阿媽……」 

天佑:「唔該阿媽!唔該阿媽!」 

「哈,做乜跟爸爸講嘢?去食早餐喇。」可勇抱起天佑,行出房一齊食早餐,然後再準備一下出席家長會既事。 

可勇按時去到天佑學校既外面,見到既係接近一個家長同小朋友既畫面,由於家長多數都係媽咪,所以在場既聲音貝分有接近街市既感覺。 

可勇:「嘩,咁多人既?」 

呢個時候,可勇電話響起,係薛媽。 

薛媽:「可勇呀,靜悠打俾我話仲有十分鐘就到,你自己準備喇。」 

可勇:「知道喇媽。」 

可勇抱住天佑搵一個可以休息既地方等靜悠,等既時候可勇覺得好緊張,因為連佢都唔肯定靜悠見到自己之後既反應係點?但同時可勇又對天佑既學校好好奇,因為呢間學校正正係處於可勇以前既小學對面,細個既時候,可勇會經常喺放學既時候行過呢間學校,經常都會喺窗外面望到學校入面既情況。 

可勇當時覺得呢間學校好靚,好希望可以入去讀一次書,但最後呢個願望當然冇實現到。而家可以由自己兒子去完成細個既奇想,令可勇有一種好奇妙既感覺。 

正當可勇諗得入神之時,見到靜悠企喺好遠咁望住自己。 

靜悠:「薛可勇,點解會係你嚟?」

可勇:「阿媽臨時有事,叫我嚟…」 

前一晚大家仲喺電話中展開大戰,第二日就要喺一個唔可以發難既地方見面,令兩個人都覺得非常尷尬。 

「媽咪!」天佑見到靜悠,第一時間撲上去,靜悠已經有幾日冇見天佑,兩母子自然開心到攬埋一齊。 

可勇:「夠鐘喇,可以排隊入去。」 

靜悠望望可勇,再望望天佑,然後抱起天佑向幼稚園大門走過去,可勇亦都連隨跟住後面。 

「咦,薛太,冇見妳好多日喎。」旁邊一個新移民物體操純正唔純正廣東話既女人向靜悠大叫 

靜悠:「關太,係呀妳好,我有公事忙,都係奶奶幫我湊住個仔先。」 

關太:「呢位你先生呀?同天佑仔好似樣喎。」 

可勇:「我係天佑爸爸,關太妳好。」 

關太:「爸爸媽咪都咁靚仔靚女,唔怪得天佑仔咁靚仔啦。」 

靜悠:「邊係丫,哈哈。」 

關太:「入去喇,一陣再傾。」 

靜悠:「好呀,一陣見。」 

靜悠同可勇跟住大隊,去到一個好大既課室入面,一大班家長一個一個咁坐喺一排排既座位上面,而小朋友就另外有老師會負責照顧住。 

因為座位本來係為小朋友而設,所以大人坐落去會顯得有小小狹窄,所以當靜悠同可勇坐落去既時間,氣氛就突然之間變得尷尬,因為兩個人既身體係非常之貼近。 

靜悠本能既避開,令可勇覺得非常難堪,我地幾日前都仲係一對夫妻,點解妳而家會咁討厭我? 

一個校長狀既人物走入課室走入嚟,開始左呢一個學前班既講座。其實呢一類既學前班內容都係大同小異,主要都係講下幼稚園既教學方針,各樣既收費,仲有了解一下家長既投入度。 

呢一樣可勇絕對唔會合格,因為講座開左五分鐘後,佢已經訓著左…

「喂。」靜悠尷尬咁拍拍可勇,但可勇已經進入熟睡狀態,對靜悠既叫聲全無反應。 

靜悠無辦法之下,只可以由得可勇挨住自己既膊頭一直咁訓落去,自己再留心聽學前講座既資料。一個公眾既地方,一段公開但其實已經破裂左既感情,一個無可奈何既親近動作,令靜悠既心情好糾結,佢好想盡快完成呢個講座,拋低可勇離開,但同時又有一個念頭閃過,如果無事發生過,就好似以前一樣,你話幾好? 

可惜呢個念頭好快又俾可勇打破左,因為佢竟然眾目睽睽之下,突然發出鼻寒聲。 

突如其來既一下怪聲,令全個課室既家長都同時望向靜悠同可勇,靜悠覺得非常尷尬,點解薛可勇你總係要做出呢種令大家都難受既事?最後靜悠決定… 

「薛可勇!」靜悠喺可勇耳邊一聲大叫,令可勇好似回魂一樣成個人企起身。 

可勇:「做咩呀?」 

「你慢慢訓。」靜悠起身,離開課室去到托兒既另一邊接走天佑,用最快既速度逃出幼稚園,因為佢覺得好失禮。 

可勇從後面追出嚟,拉住靜悠既手。 

可勇:「對唔住,我太眼訓。」 

靜悠:「你眼訓做乜要嚟?你知唔知你搞到我好失禮呀?」 

可勇:「咁眼訓唔小心訓著左之嘛,又冇阻到人有幾失禮呀?」 

靜悠:「你訓左就覺得冇阻到人,我唔想同你講,我同天佑去食飯,你唔好跟住嚟,我唔想喺個仔面前又嘈。」 

可勇望望天佑,然後決定放手。 

可勇:「總之我而家做乜嘢妳都係覺得我失禮,我冇嘢講。」 

「你冇得救!」靜悠轉身,愈行愈快咁帶住天佑離開,佢只想離開呢個範圍,離開薛可勇既身邊,唔想再糾纏喺呢一類折磨既吵鬧聲之中。 

靜悠帶天佑到處咁走左一日,夜晚將天佑帶返薛家,為左唔想見到可勇,靜悠打電話俾薛媽去到樓下接返天佑。 

「靜悠。」薛媽見到靜悠既一刻,婉轉得唔知講乜嘢好 

「奶奶。」 

薛媽:「妳唔上去?可勇返左工呀。」 

靜悠:「唔上喇,我遲小小都要返嚟執返衫先上。」 

薛媽:「點解要咁呢…有乜嘢唔可以好好地傾?」 

靜悠:「對唔住奶奶,我唔想同可勇傾,我走喇,我再搵妳飲茶。」 

靜悠將天佑交俾薛媽,然後喺天佑額頭上錫左一啖,拍拍薛媽手臂以示關心一下後就轉身離開,唔想再俾薛媽任何講說話既機會。 

然後靜悠又一個人,走果條好難走既路返娘家。

之後既幾日,靜悠都冇再收到可勇既電話,雖然口入面講過唔想可勇搵自己,但靜悠依然會反問自己一句「薛可勇係唔係真係唔再需要我?」 

冷靜左幾日,每當靜悠掛住天佑又或者屋企既時候,靜悠都會問自己所決定既事到底有冇太衝動,自己應唔應該俾多一次機會可勇? 

感情失意,靜悠本來既性格就唔太鐘意搵朋友分享,剩低既出口,就只可以係工作。 

潘志龍既公司位於灣仔一棟商業大廈,靜悠入職之後好快就搵到一班固定既客人,事業亦慢慢開始有起色。工作,就成為左佢可勇分開初期既一種寄托。 

【潘志龍公司內】 

一間三千呎唔到既辦公室入面,坐住一大班初級經紀,旁邊有四個房間,分別係潘志龍同靜悠阿栽幾個高級職員使用。 

「靜悠,肚唔肚餓呀?同妳落九記食嘢丫。」潘志龍敲敲靜悠既房門問 

靜悠:「仲食?頭先美國開個數據咁靚都唔留低做嘢?」 

潘志龍:「數據成日都有,交俾班細既做囉。」 

靜悠:「我唔去喇,你去啦。」 

潘志龍:「行啦,俾我陪下妳,我知妳唔開心。」 

「我唔使人陪…你搵阿栽去啦,食開心啲。」靜悠按一按頭既兩側,然後又繼續望住電腦上面既美國新聞。 

潘志龍:「咁好啦,我搵阿栽去。」 

潘志龍同阿栽離開公司之後,靜悠開始行出外面教一班下屬入市,一個星期五晚,每晚靜悠都係咁樣指揮若定,但其實心入面既感覺係非常複雜,呢種環境同氣氛,令佢經常會回憶返宏訊時代果段日子,仲有果段日子入面既可勇。 

以前既你係幾咁有大將之風,對生命中所有既事都好有責任感,但物是人非,以前既你到底去左邊? 

「Donald,你個倉果幾手貨要解架喇,自己搵定位。」 

「Rainbow呀,你份約都未簽哂名既,點開呀?做嘢小心啲好冇?」 

「全部有倉既聽住,呢一針應該升夠,見佢停就搏佢有回吐,執幾蚊走都好。」 

靜悠向一班下屬下達指令之後,又走返入自己既辦公室呆坐,突然電話響起,係潘志龍既來電。 

「咪話左唔食嘢囉」靜悠唔耐煩咁聽電話 

「喂,靜悠,妳落一落樓下,薛可勇帶左一班人嚟公司樓下呀。」

收到電話,靜悠係又驚又喜,一方面係佢感覺到可勇又出現返自己既生活入面,而另一邊面,佢怕可勇唔知會對潘志龍有任何不利既舉動。 

去到地下,靜悠俾眼前既景象嚇左一跳。 

可勇帶住幾個人包圍住潘志龍,而阿栽,就同可勇面對面不足半呎距離下對峙住,而阿栽面上則帶住狡猾既笑容。 

可勇:「唔關你既事,趙文栽。」 

阿栽:「你打我老闆,我點可以唔理。」 

可勇:「你份人都幾狗,幫人打工要做埋人隻狗?」 

阿栽:「大家咁話。」 

兩個昔日好殺對話期間,靜悠出現,二話不說,靜悠就走到去可勇面前,推開阿栽,然後自己面對面咁望住可勇。 

靜悠:「你仲要煩幾耐?」 

可勇:「我嚟呢度唔關妳事。」 

靜悠:「唔關我事?呢度係我公司樓下,果個係我表哥,你而家想搵佢既事都關我事,係你覺得唔關我事!」 

可勇:「係佢放個人喺我身邊我地先會咁,妳唔好再幫潘志龍,唔係…」 

靜悠:「唔係點呀?」 

「我都廢事同妳講。」可勇邊講邊輕輕推開靜悠,然後走向潘志龍方向,潘志龍想走,但一直被可勇帶嚟既人擋住,可勇衝到潘志龍面前,一手就將佢衣領扯住。 

可勇:「你條賤人好搵條女出嚟同我老婆講返清楚呀下!」 

潘志龍:「放手呀!講乜呀你!」 

「放你…」可勇提起右拳,想向潘志龍既面上打落去,潘志龍本能方應一推就將可勇既右手推開,呢個時間阿栽嚟到,雙手環抱捉住可勇,可勇掙扎之間潘志龍已經一腳向可勇既肚上面踢過去。三人大打出手,可勇手下已經準備向可勇施援。

「停手!」靜悠大叫,全場既人都靜落嚟,除左可勇。 

被潘志龍踢左一腳既可勇好似進入瘋狂狀態一樣,起身就立即衝到去潘志龍面前拳打腳踢,潘志龍本來就唔係可勇既對手,只有不停咁保護住要害邊叫救命,阿栽想幫潘志龍解圍,但可勇既手下已經將佢捉住。可勇一直追住潘志龍打,由大廈既一邊追到去另一邊,直到去一個死角位將潘志龍推到地上面狂打。 

可勇手下唔敢捉住靜悠,所以靜悠上前希望制止可勇。 

「停手呀薛可勇。」靜悠拉住可勇既手,可勇立即回頭好惡咁望住靜悠 

可勇:「姚靜悠妳唔好再拉住我!潘志龍,你同我望清楚,呢條女係唔係你叫佢埋我身?」 

可勇將一張相拋落潘志龍既身上,潘志龍一眼都冇睇就推開張相。 

「我唔知你講乜!」潘志龍根本冇望過張相半眼,呢個動作就好似話俾可勇知,潘志龍係有心加害於佢,就連而家呢場戲,都係潘志龍故意唔還手,特登喺靜悠面前做一場苦肉計,希望離間靜悠同自己既感情。 

果然,靜悠既制止動作愈嚟愈大,可勇見到潘志龍既詭計成功,更加將佢既怒火推到最高。 

可勇:「妳係唔係要幫妳表哥?」 

靜悠:「有咩問題?係你嚟搞事先架!」 

可勇:「係唔係寧願離婚妳都要幫佢?!」 

靜悠:「係又點呀?薛可勇?」 

「係既話就咁樣呀!」可勇轉身,一腳重重咁踩落潘志龍既右手手臂上面,現場眾人都聽到『喀』一聲,可勇將潘志龍既手骨監生踩斷左!

「呀!」潘志龍劏豬一般既大叫,令整條街上面既人都聽到,而可勇,只係一直望住靜悠。 

靜悠:「薛可勇…你真係痴左線…」 

可勇:「佢要我同妳分開,我呢一世都唔會俾佢好過。」 

講完呢句說話,可勇走到去阿栽既面前,呢個時侯阿栽依然係感覺到驚訝之中,因為佢絕對估唔到可勇會喺咁多人面前踩斷潘志龍隻手,特別係靜悠都在場。 

可勇:「趙文栽,而家唔係細路仔打交,潘志龍搞到我兩公婆離婚,你最好唔好同佢行咁埋,我有排同佢玩!」 

「走。」可勇轉身,再冇望多靜悠一眼。 

阿栽走上前了解潘志龍既情況,見到佢既右手已經腫起,明顯係斷骨既跡像。 

阿栽:「打電話叫白車。」 

靜悠:「你打,我睇住佢。」 

呢個時間潘志龍已經痛至講唔到任何說話,只係不停流冷汗,身體亦都唔敢移動半分,而靜悠不斷咁向潘志龍道歉,但潘志龍冇俾任何反應靜悠。 

冇幾耐,救護車嚟到,潘志龍送上車既時侯,靜悠突然向阿栽講: 

「栽,不如你返公司睇住班細既做嘢,表哥呢度我會處理。」 

阿栽:「妳得架喇?」 

靜悠:「我冇問題。」 

阿栽:「咁好啦,妳睇住佢。」 

救護車將潘志龍送到去最近既醫院,急症室之中,救護員幫潘志龍包紮,固定好手臂之後,就將潘志龍推到另去一邊排隊。 

靜悠:「表哥,對唔住。」 

潘志龍:「對唔住唔係由妳講,總之妳以後帶眼識人就得,薛可勇呢個人癲架。」 

靜悠:「表哥,對唔住呀……」 

潘志龍:「我話左唔係由妳講呀,一陣我會同差佬講係薛可勇整斷我隻手,佢有案底,一定有排煩。」 

靜悠:「表哥對唔住……你可唔可以唔好同差人講係可勇打斷你隻手呀?」

潘志龍:「唔講?我隻手咁樣俾佢踩斷左,妳仲叫我唔出聲?我知佢係妳老公,但我都係妳表哥嚟架。」 

「我知……我知今次好大件事…我就係知道如果你再講出嚟佢有可能坐監,到時天佑就會俾佢影響到。」靜悠垂低頭,每一句說話佢都唔敢面向潘志龍,因為佢清楚自己對潘志龍既要求有幾過份 

潘志龍:「咪由得佢坐,妳照顧唔到天佑既我幫妳。」 

靜悠:「唔係錢既問題,養一個小朋友唔使好多錢…但我唔想俾天佑見到佢阿爸坐監,我唔知將來對佢既影響有幾大。」 

潘志龍:「我唔會應承妳。」 

靜悠:「表哥,你當賣個人情俾我,就當係為左天佑。」 

潘志龍:「點解妳會揀著呢個爛鬼?又冇錢又要面,不知所謂,呢單嘢我使幾多錢都要搞返佢,到時妳唔好阻住我。」 

靜悠:「呢啲我唔會理你地,薛可勇做既錯事佢自己要負責,我只係擔心個仔。」 

潘志龍沉默左一陣,靜悠一直等佢既答覆,但其實連靜悠自己都搞唔清楚,自己到底係為左天佑,定係為左可勇。 

呢個時候一個護士走埋嚟,檢查一下潘志龍既手臂。 

護士:「隻手好腫喎,有冇痛得好緊要?自己跌親呀?」 

聽到護士既問題,靜悠立即望住潘志龍,如果呢一分鐘潘志龍向護士講係俾可勇打傷,就有可能驚動醫院入面既警察。 

潘志龍:「係……我自己跌傷,而家冇咁痛喇。」 

護士:「咁好啦,你等聽號碼。」 

護士走後,靜悠向潘志龍發出一個感謝既眼神。 

潘志龍:「我唔係幫佢,我係幫天佑,妳記住爭我一個人情。」 

Forever內 

帶隊教訓完潘志龍之後,可勇就返到去Forever,然後自己走左入房,再冇見過任何人。 

最後全孝行入房想問可勇幾個工作上既問題,門打開,全孝見到滿地都係啤酒罐,而可勇自己就抱住頭瑟縮喺一個角落入面。全孝行前,發覺可勇原來不斷喺度抽搐緊。 

全孝:「勇,你冇事嘛?」 

可勇:「仔氏叨之囫加為甸穿,崖比啤畈化畈乎炊反…」 

全孝:「我聽唔到你講乜,勇。」 

「我打斷左潘志龍隻手,靜悠一定唔會原諒我…」可勇抬頭,一面淚痕咁望住全孝講。

安兒:「可勇?係呀,我同靜悠去左飲嘢。」 

可勇:「得妳一個同靜悠?阿哥呢?」 

安兒:「你阿哥邊會陪我出去飲嘢,點呀你?」 

可勇:「…………靜悠同妳講左乜嘢?」 

安兒:「發生左乜,咪講左乜囉。」 

可勇:「嫂…妳可唔可以幫我同靜悠講聲…對唔住…」 

「可勇,我聽唔清楚。」可勇既聲線愈來愈細,安兒已經聽得唔係太清楚 

可勇:「我好怕會再坐監…我知自己做錯事,我想妳幫我同靜悠講聲對唔住。仲有我自己會同阿哥講呢件事。」 

安兒:「聽晚我同可正會返奶奶度食飯,到時再傾啦。」 

可勇:「聽晚我唔得閒,妳地慢慢食,再見阿嫂。」 

安兒:「你唔同靜悠講兩……喂!喂!咁快收線。」 

可勇收線,剛好遇上靜悠返回座位。 

靜悠:「妳做乜拎住我個電話?」 

美寶:「可勇打俾妳呀,安兒聽左。」 

「哦。」靜悠聽到美寶說話之後,只係好敷衍咁應左一句,就目無表情咁翻起面前既一本雜誌。安兒同美寶互望左一眼之後,都唔知可以點樣繼續呢個話題。 

「佢仲有冇講咩呀?」靜悠邊睇雜誌邊唔在乎咁問 

安兒:「佢同妳講聲對唔住,話佢知自己做錯事,同埋…佢話怕自己會坐監…驚照顧唔到天佑…可勇呢個衰仔,一世人都係咁衝動。」 

美寶:「但佢肯打電話俾靜悠道歉,都唔衰得哂呀。」 

呢個時間靜悠既電話再響,安兒將佢遞到靜悠面前: 
「可能又係可勇,聽啦妳。」 

靜悠接過電話,一望,原來係媽咪桂姨。 

「喂,媽呀?」 

「悠,薛可勇個衰仔點解會打斷左志龍隻手架?」

靜悠:「點解妳會知架?」 

桂姨:「妳唔好理,到底發生乜嘢事?薛可勇個衰仔玩完女人而家仲搞事?」 

靜悠:「媽妳唔好理啦,總之而家冇事就得。」 

桂姨:「妳唔好同返個衰仔一齊呀我話妳知,人又窮又牛精,一陣個仔似佢就死。」 

「得啦,唔好煩呀我話。」靜悠好嬲咁將個電話掛斷,然後重重咁放落枱上面。微震既雙手可以睇得出其實靜悠已經應付唔到突如其來既一堆壓力,之前喺醫院入面為左可勇而向潘志龍求情,已經令靜悠覺得好難受。 

靜悠心目中同潘志龍既愛情一早就已經唔存在,果一段識於微時而錯覺產生出嚟既關係根本就係過眼雲煙,但靜悠愛家愛親人既性格亦都令佢唔會疏遠或者傷害潘志龍,如果要靜悠記起同潘志龍細個時果段愛情,已經係非常非常吃力既事情。 

亦都係因為咁,靜悠從來都冇逃避過去同潘志龍出雙入對既事實。同一間公司工作,同時亦都係表親,就算潘志龍經常接送自己,都係正常不過既事。 

靜悠既理所當然,亦同時係可勇既眼中之釘。 

可勇近呢幾個月既轉變同際遇,間接破壞左靜悠本來既一套生活模式,令佢要從專心相夫教子,變得每日擔驚受怕,擔心生活、將來、夫妻感情,亦令到靜悠覺得佢唔再需要去理可勇某啲好直接既感受。 

簡易嚟講,你已經變得唔再為屋企著想,日日都唔肯積極,我又點解需要解你感受去做一啲討好你既事?我姚靜悠都可以有我既天地。 

一般離婚夫婦問題都係大同小異,佢地會用盡辦法一切,眼入面只會睇到大家既好,最後傾盡所能去分開,腦入面只係諗大家既錯。 

所以要靜悠喺潘志龍面前求情,就好似要靜悠同所有人講,我既選擇錯左,我選擇薛可勇呢個決定係錯得唔可以再錯。而偏偏呢個錯,竟然係發生喺呢個每日都想同我舊情復熾既表哥眼前。 

靜悠知道霜霜既事只不過係導火線,佢自己心目中已經清清楚楚咁認為,薛可勇已經係一個冇用既人,一個唔再為家庭付出,衝動、少少事就大吵大鬧惹事生非既人,靜悠知道自己依然年輕,如果呢個時間抽身佢仲可以有好多機會,但如果自己抽身既話,就等如將天佑既開心童年劃上句號,靜悠覺得好大壓力, 

到底自己應該點揀?

第二朝,正當每個人好夢正酣既時候,可勇依然係輾轉反側,一直去到天光。可勇腦入面其實係了無概念咁胡思亂想,佢唔知潘志龍之後會點做,亦都唔知整件事自己應該點解決,佢只係好怕,好怕果一種山雨欲來既感覺。 

望住熟睡既天佑,可勇慢慢覺得自己果一晚的確係做左一件錯事,佢本來就係想帶住幾個人去恐嚇潘志龍講出成件事既真相,但變數偏偏就出現喺靜悠出現既果一刻,如果靜悠冇出現偏袒潘志龍,又或者如果靜悠冇講出果一番令可勇難受既說話,可勇根本唔會向潘志龍下重手。 

可勇知道自己鑄成大錯,魯莽過後先知整件事既嚴重性,佢先醒覺無論佢對潘志龍作出幾嚴重既傷害,都改變唔到任何事實。但潘志龍而家只要隨手一揮,已經可以置可勇於死地。 

最後,可勇撥左一個電話,一個已經唔知係敵人定係故友既電話。 

「喂,栽,我係可勇。」 

阿栽:「可勇哥?我地仲有嘢講咩?」 

可勇:「到底係唔係潘志龍搞事,令我同靜悠離婚?」 

阿栽:「你一早打俾我就係要向我套料?」 

可勇:「栽,我果晚係衝動,因為潘志龍要搞風搞雨,你又偏偏同佢一齊做嘢,所以我先…」 

阿栽:「潘志龍搞風搞雨就係我要走埋佢度做嘢,垃圾球就係你有你苦衷,所以唔使理我呢個咁多年既兄弟而走去埋佢堆?」 

可勇:「我知你嬲得有你道理。」 

阿栽:「不過你唔打俾我,我都會打俾你,雖然我同你兩兄弟已經唔啱傾,但念在宏訊時你地有幫過我,而家份工又係靜悠幫我搭路,我說話講一次,講完你聽就聽,唔聽就閣下自理, 

我已經收到風潮哥會同垃圾球計數,呢次係關乎佢地陀地利益同埋以前既恩恩怨怨,你呢排最好唔好同垃圾球行咁埋,我唔想見到天佑冇左個老豆或者靜悠日日喊苦喊忽,記住,我再冇嘢欠你,就算有既都係你欠我,至於你最想知果樣嘢,我話俾你知,有人搞鬼,你亦都唔會再見到阿Kay,唔好再問我,再見。」

阿栽收線之後,可勇混亂既思緒更加混亂,阿栽口中所講潮哥既報復行動到底有幾大件事?但如果事態唔嚴重既話,阿栽又點會喺呢個情況下通風報訊,阿栽一定係知道真實既情況佢先會冒住大家敵對立場既衝突而去提醒自己。 

可勇呢一刻更加難過,以前一直都係佢同可正兩兄弟覺得阿栽人品差,鐘意搵朋友小便宜,功利現實,就好似將呢個朋友既短處去彰顯自己既長處一樣。後來既可勇更加係漠視阿栽同球哥既恩怨去幫球哥做嘢,直到兩個人斷絕來往果一刻,可勇仍然覺得自己冇錯。但原來真正有事發生既時候,大是大非之前,可勇先發覺阿栽由始至終都當自己係好朋友,會關心自己既安危。 

但同時阿栽亦都講左阿Kay呢個名出嚟,正常情況下阿栽係唔應該知道阿Kay呢個名,更加唔會清楚阿Kay就係佢同靜悠離婚既關鍵人物。呢一刻,可勇幾乎已經肯定,將佢同霜霜既相交俾靜悠既一定係阿Kay,而阿Kay亦都係俾阿栽身邊一個認識既人所指使。 

認識阿栽,又認識阿Kay,同時想自己同靜悠離婚既只有一個人,潘志龍。 

諗到呢一刻可勇又覺得好開心,因為佢已經重重咁教訓左潘志龍,但同時,可勇又開始產生之前既不安感。 

突然要處理既問題實在太多太亂,可勇一時間亦都唔可以諗出解決方法,最後只係做左兩個決定。 

潮哥報復一事,可勇暫時唔會向球哥講,因為佢唔想再出賣阿栽,亦主觀上覺得潮哥既行動唔會咁快。而第二件事,可勇決定再一次搵靜悠講清楚,潘志龍就係整件事既主謀。 

傍晚,當薛可正同安兒返到薛家晚飯既時候,剛好遇上要離開既可勇。 

「勇,你唔食飯咩?」可正拍拍可勇問 

可勇:「我唔食喇,你地食啦。」 

安兒:「一齊食啦,你去邊呀?」 

「我出一出去呀。」可勇唔想俾安兒知道自己要去搵靜悠,但同時又怕安兒同可正講果晚既事,所以視線明顯有逃避安兒雙眼。 

但可勇既舉動令安兒更懷疑,同時呢個懷疑令安兒更加驚慌。 

可正:「咁早小小返,同我傾兩句。」 

「知喇。」可勇講完,轉身就走左。 

可勇走左之後,可正同安兒進入薛家,但安兒一直忐忑不安,因為佢知道將會可能發生一件唔開心既事,自己應唔應該去制止佢發生? 

最後安兒決定嘗試制止,佢拍拍可正,然後好慎重咁向可正講: 

「老公,去截住可勇,佢想去靜悠屋企。」

可正:「佢去搵靜悠做乜?」 

安兒無奈,只可以向可正講出當晚可勇打斷潘志龍隻手既事實,可正知道左之後,一時間唔知可以點做。 

可正:「點解會咁?妳又點解唔早啲同我講?如果潘志龍一報警,可勇有排煩呀。」 

安兒:「咁佢地兩公婆叫我唔好講丫嘛,你快啲去追佢啦,頭先靜悠打俾我,話今日佢屋企個電話不停有人打去唔講嘢,我諗就係可勇打俾佢架喇。」 

「唉,我去追返佢。」 

安兒估計冇錯,可勇而家就係前往靜悠現居途中,沿途,可勇都向自己講,今次搵靜悠一定要冷靜咁處理,要向佢講出由阿栽果番說話所帶出嚟既事實。 

可勇去到靜悠樓下大堂,隔住玻璃大門,正盤算緊點樣走入去既時候,竟然撞見靜悠呢個時候同桂姨由電梯行出嚟。 

靜悠抬頭,已經望見可勇,佢第一個反應係覺得開心,因為可勇終於肯主動去搵自己。但第二個反應係擔心,因為桂姨就喺身邊。潘志龍當晚肯唔追究可勇,其實仲有另外一個原因。 

靜悠親口答應唔會再同可勇一齊。 

正係呢個原因,亦都令桂姨冇再向可勇大興問罪,反正桂姨本來就唔鐘意可勇,靜悠肯答應離開可勇,桂姨已經冇必要再去理會呢個人。 

但而家呢個情況,靜悠應該點做?應該用邊一個態度去對待可勇,又應該點樣去令桂姨唔好同可勇正面衝突? 

「咦,薛可勇個衰仔喎。」桂姨大叫,靜悠最唔想既事終於都發生左。 

「你個衰仔仲嚟做乜呀?」桂姨急不及待,已經開門衝出外面,好嬲咁指住可勇鬧。 

「外母…」百般不願,可勇仍然想挽回同靜悠既一段感情下,只可以低聲下氣 

桂姨:「我個女同你離婚,你唔好亂叫!」 

可勇:「我只係想同靜悠講兩句…」 

桂姨:「走!冇嘢同你講!出去玩完女人仲有乜嘢好講,我同你講呀,天佑都要俾返我地呀,你有資格做人老豆呀?」 

「媽,街嚟架!」靜悠見到桂姨大叫,立即上前制止 

可勇:「靜悠,阿栽同我講左,佢知阿Kay呢個人呀,仲有邊個會同佢講,唔係你表哥仲有邊個?我真係俾佢陷害架咋。」 

桂姨:「陷害?你唔做嘢又係陷害呀?你要我個女憂柴憂米又係陷害呀?你啲咁既人廢話連篇,唔好再搵我個女呀!」 

靜悠:「你走先啦,阿媽咁樣你仲想點傾呀?」 

可勇:「我講多句!講多句!」 

「你再唔走我就報警。」突然有第三個人由大堂裡面,可勇一望之下,怒火又突然之間倍數上升,呢個人,就係潘志龍。

桂姨:「龍仔,你嚟就啱喇,而家就報警啦,佢嚟搞事呀!」 

靜悠:「媽呀,妳唔好成日話報警啦。」 

「桂姨我嚟處理,薛可勇,你過嚟。」潘志龍指指可勇,然後走到去大堂既一側。可勇望見潘志龍包紮住既手,知道佢地隨時會用呢一樣嘢嚟要脅自己,只好跟隨潘志龍既意思行過去。 

潘志龍離遠望住靜悠笑一笑,示意佢會處理好整件事,靜悠無奈,只好點點頭。但呢個舉動俾可勇望喺眼入面,心入面覺得非常唔舒服。 

「你條友仲敢嚟搵靜悠既?真係唔怕我報警拉左你條死監躉?我話你知,唔係靜悠果晚求我唔好報警,你而家喺荔枝角食緊晚飯喇。」潘志龍刻意裝住笑容,壓住聲線咁同可勇講。 

可勇:「你搵條女去影我相,都係想我同靜悠離婚,你到底想點?」 

潘志龍:「係呀,阿Kay係我叫,霜霜都係我搵人叫佢埋你地身,邊個叫你咁蠢,幾個星期唔夠就俾我影到啲咁既相?我想點你唔使理,總之靜悠已經應承左桂姨一定唔會再同你一齊,桂姨同我先唔搞大件事。我同靜悠將來會有乜嘢,連我自己都唔係好知,我只係知你要有咁遠走咁遠。」 

可勇:「呢單嘢我一定你Stop la。」 

潘志龍:「你唔好諗住又搵乜嘢球哥洗橫手,我有乜嘢事你都唔會好過,果晚你真係以為我唔夠你打?靜悠喺度我點會同你打?我隻手幾個星期就好返,但你就乜都冇哂,你點同我玩?」 

潘志龍一路細細聲向可勇講出自己陰謀,可勇一直好嬲咁望住佢。 

潘志龍:「仲有呀,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我要你第時搵人同你擔幡買水都冇,哈哈。」 

潘志龍講完就轉身走返去靜悠同桂姨身邊,可勇腦入面就不斷重播住潘志龍果一句說話… 

「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連天佑我都會幫靜悠搶返…」 

要忍…可勇同自己講要忍,自己已經衝動過好多好多次,如果呢次再喺靜悠面前出醜,所有事都會玩完,可勇叫自己忍,但係…就係眼前呢個人將我身邊既所有事都摧毀,係佢搵人嫁禍我,係佢一心要搶走靜悠,而家仲同我講要搶走埋我個仔…我點可以忍?我忍唔到,我薛可勇忍唔到,如果呢一刻我都唔出聲?我仲係一個男人? 

「潘志龍!」可勇又再一次失控,隨手執起一支垃圾筒旁邊既木棒就衝過去潘志龍身邊,右手正準備全力向潘志龍膊頭打落去既時候,一個人將可勇狠狠咁拉停,係薛可正。

「停手呀可勇。」可正拉住可勇大叫。 

可勇:「哥…」見到可正,可勇先稍稍定神,回頭一望,已經見到靜悠用一對怨恨既眼神望住自己。 

靜悠:「你真係冇得救,薛可勇。」 

桂姨:「一早就話佢呢種人冇得救架啦,又窮又唔俾心機,男人老狗冇啲大志,仲學人娶老婆生仔,搞掂自己自啦廢物!」 

桂姨盡情既侮罵,令到附近既人都用奇怪既眼神望住可勇,令可勇一時間唔知可以點做。 

可正:「喂,妳講乜呀?」 

桂姨:「你係邊個呀?」 

靜悠:「佢係可勇阿哥。」 

桂姨:「原來又係果個種,都唔好人得去邊。」 

可正:「妳條八婆收下口啦,佢地兩個一日未離婚呢個都係妳女婿,妳好想妳個孫冇左老豆老母是但一個呀?」 

桂姨:「我個女一定會同佢離婚。」 

可正:「妳都識講妳個女啦,關妳乜事呀?嫁係妳個女揀,要唔要離都係妳個女揀,我細佬同佢既事幾時到妳插咀?」 

桂姨:「佢係我個女,我叫佢做佢就會做。」 

可正:「所以咪話妳家教有問題囉,妳好恨妳個女嫁有錢人丫嘛,邊個唔知呀?只要有錢,就算條友係八十歲妳都照推個女埋去,妳恨錢呢樣嘢我地個個都知啦,咁恨錢既不如妳自己都番頭嫁多鑊啦。」 

靜悠:「喂,你唔好咁過份喎。」 

可正:「我講嘢過份我自己知,但妳阿媽咁樣侮辱可勇妳自己又係唔係可以當冇件事?就算可勇幾窮都係妳揀,而家就算要分開都唔使咁樣去踩人?」 

「老婆呀,頭先潘志龍個賤人親口同我講係佢派阿Kay去影我相架。」可勇突然由可正身邊走上前想向靜悠解釋 

靜悠:「呢樣我唔想再聽呀,我講左好多次,就算係有人有心影你,都要你真係同個女仔一齊走先得架,同埋我要同你離婚既原因已經講左好多次喇,係你薛可勇一路冇珍惜我地既感情,我以前同你講既野你要到我走果刻你先話聽到,你先話明,但你知唔知果堆你而家先話明既說話我已經講過好多千次架喇?」 

「聽到未呀?走啦!」桂姨暴躁,竟然邊講邊將可勇推走。 

可正:「行開呀,八婆!」 

靜悠:「妳鬧我阿媽八婆?」 

可正:「搞風搞雨、唯利是圖、把口又賤到咁,我叫佢八婆都算尊稱啦下?」 

潘志龍:「你地再唔走我就報警。」 

「你屈可勇單嘢未同你計呀,行埋一邊。」可正指住潘志龍講 

桂姨:「鬧我八婆?你阿媽就係八婆,先生到你地兩個呢啲仔!」 

「全部收聲!」可勇大叫,所有人都靜落嚟,望住垂低頭既可勇,可勇呼吸愈來愈沉重,幾下起落之後,再望住靜悠,好認真咁問左一個問題: 

「妳係咪真係要同我離婚?」 

可勇一問,靜悠一下愕然,潘志龍同桂姨都喺旁邊,靜悠可以點答?思索三十秒,靜悠都交出自己既答案: 

「係,我一定會同你離婚。」 

桂姨:「天佑仲要跟返我地呀!」 

低頭既可勇合埋眼,呼出左一口失望既感嘆,已經再冇任何希望。可勇轉身,拋低左最後一句說話就離開左。 

「我唔會將天佑交俾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