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勇離開,可正追上去,但好快就已經唔見左可勇既蹤影。可正立即開車返到去薛家,只係見到薛媽同安兒一臉愁容咁食晚飯。 

可正:「媽,可勇呢?」 

安兒:「老公,靜悠打俾我,話好大件事,佢仲話…」 

可正:「話我鬧佢阿媽?」安兒點點頭,可正行去可勇既房,但可勇根本未返屋企。可正:「佢阿媽同潘志龍鬧到可勇好似唔係人咁,果度係佢娘家,周圍都係識既人,佢阿媽咁鬧法根本就係想靜悠同可勇乜嘢關係都冇,女人見得多,咁老咁貪錢既我第一次見。」 

「咁你細佬又係錯,點解要咁打人呢?」薛媽垂低頭,無奈咁講出自己睇法。 





可正:「老婆妳同阿媽講哂成件事?」,安兒又點點頭,反觀薛媽就沒精打釆咁望住天佑。 

可正:「媽,可勇有錯我自然會教,但冇可能俾佢地當街當巷咁侮辱。老婆妳同靜悠講,叫佢阿媽唔好開口埋口都話要返天佑,天佑姓薜,點都係要跟我地。」 

薛媽:「頭先可勇打過電話俾我,吩咐我以後唔好俾靜悠帶天佑出去,就算要睇天佑都喺屋企。」 

安兒:「但靜悠果邊都係話要拎返天佑。」 

可正:「媽,到時靜悠上嚟妳打電話俾我。」薛媽望望可正,好似有啲不明所以既意思,安兒亦都有同樣既疑問:「老公,你打算做乜?」 





可正:「無論可勇點錯,我都應該好似以前阿爸咁講,保護左佢先,返到屋企,我會慢慢同佢講,而家靜悠身邊有潘志龍同佢阿媽俾意見,呢一段婚姻已經唔係佢地兩個人既事,天佑係可勇最重要既嘢,無論如何,我都唔會俾佢地搶走。」 

薛媽聽到呢番說話之後,覺得非常感動,因為佢好似見到可正同可勇爸爸薛天來年青時候既果一份氣魄。但安兒感覺冇薛媽咁深,因為佢從來都冇見過呢一個老爺。 

突然… 

「點解要搶我呀?」三個成年人既討論,被呢把童真既聲線所打破,三人目光都不期然咁望住天佑。 

點解要搶?可正被天佑呢個問題提醒,點解咁大件事都冇人先去理天佑既感覺,只係記得成人世界入面既恩怨? 





可正抱起天佑,問左一個好唔應該但又必須要問既問題。 

「天佑,話阿伯知,你鐘意媽咪定爸爸多啲?」 

「……爸爸媽咪。」 

「只可以揀一個。」 

「爸爸媽咪。」 

「點解你會咁講?阿伯話揀一個喎。」 

「因為媽咪話,我地係一家人,去邊度都要帶住爸爸媽媽。」

【Forever內】 





「可勇,你仲唔肯返屋企?」漆黑既房入面,球哥大聲咁問可勇,但可勇冇出聲,只係繼續訓覺。「你成晚冇返屋企,電話又唔聽,可勇你搞乜呀?」 

聽見球哥既問題,可勇慢慢咁坐起身,用手拍一拍自己既後腦,然後望住球哥,可勇腦入面諗,應唔應該將阿栽既提醒向球哥講? 

但如果講左出嚟,可勇唔知道會對阿栽有乜嘢影響,最後可勇決定唔講出嚟,反正可勇搵球哥仲有其他原因。 

可勇:「球哥,我想搵錢,任何嘢我都做」包括之前我唔肯做既而家都冇問題。」 

「點解突然間咁諗?」球哥擺出一個狐疑既樣,可勇冇逃避問題,反而更加直接咁答球哥:「我可能要打官司要用好多錢。」 

「好,可勇你上次冇爆我出嚟,講成班入面我一定最信你,呢兩日我就帶你去認下地方先,好冇?」照球哥既態度去睇,佢的的確確係非常信任可勇。 

「多謝球哥。」 





球哥:「唔使多謝,我肚餓呀,叫埋全孝佢地去食嘢。」 

就係咁,球哥一行人就去左附近一間餐廳食飯,飲飽食醉之後大家就各行各路,可勇扶住醉醺醺既球哥準備返去Forever。 

「可勇你唔使扶我,我得!我得呀!」球哥大聲咁叫,但可勇冇理到佢,繼續扶住球哥一直行。突然球哥推開可勇,衝入一條後巷之中,可勇大驚,一路追住球哥,轉角過後,可勇見到球哥除左條褲,走入後巷解決。 

可勇:「球哥,俾你嚇死呀。」 

球哥:「老喇,冇端端急尿急得好緊要,哈哈。」 

可勇:「你同我講句嘛,嚇死我。」 

「下次講,下次講,哈哈。」 

兩人講笑既時候,完全唔發覺後巷既尾處有幾個人慢慢移近,手上,每個人都有一把非常鋒利既武器 - 開山刀。





危機逼近,但可勇同一身酒氣既球哥依然未發覺,球哥小解之後,跌跌蕩蕩咁行返去後巷既入口打算離開。「球哥,我扶你。」可勇行近想扶住球哥,但球哥拒絕。 

「自己飲得咁醉,唔通次次有人扶咩…我自己行啦。」球哥一路行。 一路細細聲咁講。 

「球哥你講咩?」可勇唔明白 

球哥:「老實講,上次打到你入醫院果單嘢,我真係以為你唔會再同我講嘢,果一下,我知你有心幫阿麻擋。」 

「球哥…」 

「我明喎,你同佢地兩兄弟係世交,你唔想兩邊都不是人,寧願咁樣硬食我一嘢…証明你係一個講感情既人。我睇咁多年人冇睇錯,講得感情既人,點都唔會出賣人,所以我決定俾你跟我盤生意之前,想同你講一樣嘢。」球哥停步,望住可勇講。 

可勇:「球哥想講咩?」球哥沉思左一陣,好似唔知道點開口咁,可勇冇催促佢,只係喺一邊好安靜咁等。 





「你老死阿栽既兄弟件事……」球哥點起一口煙。 

可勇:「森仔?」 

「係…其實佢大佬講既嘢係事實,當日係我害到佢咁…」球哥停頓左一下,然後繼續講:「我唔係想咁,但如果唔自保,我諗我要坐監坐到而家…我唔安樂左好多年。」 

影響兒時好友一生既大事真相終於曝光。可勇一時間唔知可以有乜嘢反應,佢只係望住球哥一步一步咁慢慢向後巷入口行過去。睇住球哥既背影,可勇覺得球哥好似背負住好多包袱,但可能好似球哥咁講,人所做既錯事,始終都要由自己負責。 

可勇愕視左球哥幾秒,又回復心神打算上次扶住球哥,呢個時候,球哥既前面突然走出四個人,四個用飛虎隊頭套掩飾自己真正身份既人。球哥一望,江湖既嗅覺令佢知道呢四個人來意不善,下意識轉身就走。 

「可勇,走!」球哥大叫,兩步已經跑過可勇身邊,不過可勇依然處於一個未定神既狀態,見到果幾個人一個箭步已經追上球哥。 

其中一個刀手速度非常快,一刀,向球哥既背脊斬落去,距離可勇唔夠兩呎既身邊狠狠咁斬落去。 

「噗」 

可勇望住整個畫面,首先聽到呢一下好奇怪既聲,奇怪既原因,係因為我由細到大睇任何電影入面,黑幫既廝殺中都唔會聽到呢一種聲音。球哥中刀之後冇大叫,只係好狼狽咁撞左埋牆邊,可勇望住球哥中刀既位置,見到割開既衣料上面冇任何血漬,可勇再仔細望,見到一堆白色既脂肪慢慢由傷口浮出,然後先見到球哥既血開始好快好多咁噴出嚟。

可勇呆左,自出娘胎之後佢都未試過近距離見到咁殘忍既事,年輕時所做既極其量都只係一堆小錯事,目的只不過係一千幾佰,又或者係洩下心頭之忿,從來冇諗過會見血。 

球哥被斬呢一幕,完完全全震懾左可勇既心靈,佢好驚,但同時可勇都係男人,一個有義勇心既男人。可勇想衝上前,拉開球哥又好,踢開刀手都好,總之佢唔想再俾自己見到球哥再捱第二刀。 

當可勇衝上前一刻,另一把開山刀出現,但出現既地方,係可勇既頸上面。一把又鋒利又冰凍既刀貼住可勇既後頸,可勇立即唔敢郁,因為佢唔會懷疑呢班人既冷血程度。 

「我接到Order,要買起呢個光頭佬對腳,其他人唔阻住我既話,我唔使做咁多功夫,如果唔係,我唯有買一送一。」 

刀手既說話清楚不過,可勇唔敢再郁,只係白白望住球哥一路向前跑,而另外兩個刀手一路後面追。最後,球哥走到去後巷既盡頭,無路可走既情況下,球哥執起地上面鐵枝意圖反擊,但好快就俾兩個刀手攻陷,可勇唔忍心睇,只可以一邊全身發震一邊垂低頭,由開始時聽到球哥好細聲既怪叫,到最後只係聽到刀手用刀斬落球哥時既「噗」「噗」怪聲。 

可勇覺得個頭好暈,合埋眼覺得天旋地轉咁,當佢好努力咁再睜開眼果時,旁邊既刀手已經走哂,整條後巷,就只係剩返一條血路,仲有垃圾堆入面,滿身鮮血既球哥… 

可勇報警,救護車同警察好快就嚟到,可勇被警方帶左返警署問話,好多人都懷疑,點解一齊離開既兩個人,一個會俾人斬到滿身血,而另一個就安然無恙。可勇如實咁講出嚟,警察同可勇落完口供之後就帶左佢去醫院驗傷。當可勇踏入醫院果一刻,佢見到以高榮同全孝為首既一班人都集結喺同一間醫院入面。 

全孝見到可勇,第一時間跑過去可勇身邊。 

「勇,你有冇事?」全孝問 

可勇:「我冇,球哥點?」 

全孝:「仲搶救緊,刀刀都落腳,唔似想攞命,但失血好多。」 

呢個時候高榮都發現左可勇。 

「可勇,係乜嘢人斬球哥?點解你一啲事都冇?」高榮衝向可勇問

「我唔知…」可勇答高榮,但講出答案既同時,可勇知道自己既懦弱,所以唔敢直視高榮,呢個舉動,令高榮懷疑。 

「喂,佢要去驗傷,全部行開。」負責帶可勇去醫院既警察,叫全孝一班人散開後就帶可勇去左驗傷。 

球哥搶救左三個鐘頭之後,傷勢終於變為穩定,手術室外既門生都好緊張咁追問醫生,唯獨是可勇一個,只係敢遠遠咁望住手術室,唔敢走近半步。可勇覺得,如果當時自己再勇敢啲,球哥可能唔會傷得咁重。 

最後可勇自己一個離開左醫院,之後,佢冇再接觸過球哥呢班人。球哥醒返之後,向高榮佢地解釋當時既情況,眾人聽到之後,亦都再冇懷疑可勇。而球哥被斬一事,江湖人都一口咬定係潮哥做,不過潮哥一直都冇作出任何回應,最後整件事始終都係不了了之。 

全孝打過好多次電話俾可勇,但可勇都冇接,可勇知道全孝既目的,而全孝就唔明白點解球哥為可勇解釋之後佢依然會突然間消失,而真正既原因只有可勇自己先知道。 

可勇接受唔到呢個江湖,亦接受唔到自己既懦弱,原來當自己面對真正既江湖時,自己既表現可以係咁怯懦無用,我仲憑乜嘢可以再喺呢個地方生存? 

可勇走返屋企,打開門就望見天佑同薛媽準備出街,薛媽見到可勇一身都係血,就好緊張咁問可勇發生乜嘢事,可勇向薛媽講出整件事,薛媽立即嚇得滿面都係眼淚,拉住可勇既手不斷咁喊。 

天佑:「嫲嫲,點解妳喊呀?」 

薛媽搖搖頭,可勇摸摸天佑既頭,示意叫天佑唔好再追問。 

可勇:「媽,我唔會去果度做嘢,你放心,我呢個星期就搵工。」 

薛媽:「真既?好呀好呀。」 

可勇:「唔想妳地再擔心,對唔住。」 

薛媽:「係呀,頭先靜悠打俾我,佢話會叫律師樓俾份離婚書你簽,仲有佢知你唔會俾返天佑佢,佢會同你爭撫養權,但法庭判之前天佑會跟住我地先。」 

「由得佢,佢想點就點…」可勇望住天佑,無奈咁嘆一句。 

好快就半年之後…

就喺球哥被襲之後半年既一個朝早八點, 

「仔,起身,返學喇。」可勇拍拍天佑,然後又跑返入廚房處理佢既早餐, 

「爸爸我好眼訓…」天佑勉強咁坐起身, 

可勇:「你點會唔眼訓?嫲嫲話你睇卡通片睇到唔願訓,床尾有衫,快啲自己換。」 

半年後既天佑已經三歲有多,返左幼稚園已經接近半年,基本自理已經非常純熟。可勇拎住早餐出大廳既同時,天佑已經著好校服…既一半。 

「爸爸,扣鈕…」天佑跑到去可勇面前, 

「教極都唔識,你渣到死,仲有衫袖都未整好。」可勇邊替天佑整理校服邊講, 

天佑:「我高音手整好左,但係低音手整唔好。」 

可勇:「我成日教你彈琴先會講高音低音,平時生活我地要叫左手右手,唔係個個明你講乜,知唔知呀?」 

「知。」 

「快啲去食早餐啦。」 

「爸爸我低音腳都未拉好,高音腳我自己拉好左喇。」 

「我都話平時生活要講左同右呀。」 

「你話手之嘛。」 

「……食早餐啦…」 

食完早餐,可勇開車送天佑返幼稚園,泊好車,兩父子喺非常好天氣既情況下大家手拖手慢慢行到去幼稚園既門口。 

「天佑,今日乖喇要。」距離學校一百米左右,可勇會任天佑自己一個行返學校,希望可以慢慢訓練佢既獨立性。 

「知道,再見爸爸。」 

望住天佑一步一步走入幼稚園後,可勇打算離開,咁啱天佑既班主任張老師叫停可勇。 

「天佑爸爸,下星期我地有個家長日,之前發過通告但天佑仔冇交返嚟,果個家長日係講將來小學既選校問題,都幾緊要,希望爸爸媽媽都可以一齊出席,唔知你同天佑媽咪會唔會出席?」 

可勇:「哦好呀,我冇問題。」 

「咁天佑媽咪呢?」 

「天佑媽咪?或者我問問,我再答妳,唔該哂,張老師。」 

可勇向張老師道別後轉個身,打開電話入面既Whatsapp,將家長會呢件事向靜悠問一次。冇幾耐,收到靜悠既回覆 

「你去唔去?如果你去我就唔去。」

望住靜悠既回覆,可勇並無太大反應,只係隨手咁回左靜悠一句 

「妳想去就妳去,妳唔想就我去,今晚覆我,再見。」 

呢個就係佢地兩個前度夫妻近半年既相處方式,有可勇既地方就唔會見到靜悠,而靜悠出現既地方,可勇就會消失。靜悠依然有接送天佑返學放學,但每次可勇都會故意用工作避開,有時甚至等靜悠陪天佑返薛家食完晚飯離開之後可勇先返屋企。 

自從上次靜悠娘家樓下果件事之後,可勇已經冇再見過靜悠,就連簽分居協議書,佢地都係分開上律師樓簽。 

五個月前,可勇將靜悠以前擱置左既網店從新經營,呢五個月來生意有增冇減,令可勇既經濟情況慢慢回穩,亦令可勇既生活有左一線新既曙光。每日接送天佑然後再到郵局寄出貨物俾客人已經成為可勇既習慣,每次完成工作之後,可勇都會自己一個人去到發發食早餐打發時間。 

另外,Forever既所有事可勇已經冇再關心,只係偶爾從全孝打嚟既電話入面知道,球哥康復之後已經右腳依然要用拐杖,所以最後都係決定唔再理江湖事,所有既生意都交由高榮接手,而全孝就成為左高榮既左右手。而霜霜同阿Kay既事可勇亦都冇再追究,所有事已經成為定局,可勇甚至單方面覺得靜悠而家已經同潘志龍係一對,儘管呢個講法並無任何憑據。 

可勇,只係想安穩地,將自己完完整整咁抽離出以前既世界。 

另一邊,身處公司既靜悠,望住電話,正考慮緊點樣安排天佑既家長會,呢個時候潘志龍走入靜悠既房。 

靜悠:「係呀,下星期個會我唔去得唔得?」 

潘志龍:「個客好大架喎,點解唔去?」 

靜悠:「天佑升小學既家長會,我想去。」 

潘志龍:「而家先低班咁快講升小學?叫薛可勇去咪得囉。」 

靜悠:「我想自己去,第時天佑揀小學時可能已經跟返我。」 

潘志龍:「咁我陪妳去。」 

靜悠:「唔使,我咪講過私事我自己處理得囉。」 

潘志龍:「咁我都係天佑表舅父嚟丫嘛。」 

靜悠:「你去開會啦,就咁話,我去搵阿栽傾嘢。」 

撇開潘志龍,靜悠行入阿栽既房,呢半年嚟阿栽既發展亦不過不失,事業慢慢穩定落嚟,但當中亦有包括靜悠既提攜。靜悠行入房後閂埋房門,然後好細心從落地玻璃留意潘志龍返到自己既房間。 

阿栽:「阿悠,做乜呀妳?」 

靜悠:「栽,知唔知道薛可勇最近既生活係點?」

「下?點解妳會問我既?妳成日有上去睇天佑架。」阿栽好奇咁問。 

靜悠:「我冇問我奶奶薛可勇既嘢架喎,佢亦唔會主動講。」 

阿栽:「咁妳而家又問?」 

靜悠:「好快就嚟第一次上庭打天佑果單撫養權,我想知佢果邊咩情況。」 

阿栽:「其實我就算去同以前班朋友踢波,佢地兩兄弟知我到佢地都唔會到,我又唔會故意去問,所以我都唔係好清楚。」 

「我聽安兒講,薛可勇早幾個前已經冇再同果班爛鬼一齊,以前叫佢唔好做佢就死都唔聽我講,而家一同我離婚就唔做,都唔知係唔係識左新女。」靜悠繼續佢試探式既問題,但語氣中,明顯知道靜悠並冇聽過球哥遇襲果一件事,順理成章地亦唔知道可勇係為左乜嘢原因而離開Forever。 

「喂,我真係唔知喎。」阿栽繼續佢既機械式回答。 

靜悠:「咁算啦,當我冇問過。」 

靜悠離開阿栽既房間,門關上之後,阿栽立即撥內線到潘志龍既房,然後將靜悠問既問題向潘志龍講一次。 

阿栽:「志龍,上次球哥件事靜悠一直都唔知?可勇上哂差館,可正同安兒冇可能唔講架。」 

潘志龍:「我冇講,佢地兩公婆點解唔講我就唔知,總之我地唔好出聲,靜悠就唔會知件事,薛可正佢地要講就一早講左,仲有阿Kay同霜霜單嘢你都記得唔好漏口風俾靜悠知。」 

「得啦,我識做架喇。」阿栽敷衍咁應左潘志龍一句,但事實係阿栽上次電話入面曾經向可勇透露過自己知道阿Kay呢個人既存在,當時阿栽向可勇講出呢個實情既理由係,佢知道球哥即將會遇襲,所以唔想可勇會被牽連,希望講呢樣事實,令可勇知道事情既嚴重性,可以提高戒備。 

潘志龍:「係呀,今個星期我可能上深圳幫個客拎錢落嚟戶口,你叫潮哥搵定幾個人陪我去。」 

阿栽:「次次上去都要搵潮哥果邊既人幫手,又唔係唔使車馬費,如果個客穩陣既就唔好叫啦。」 

潘志龍:「叫幾條友陪我上咪最多俾返三幾千佢地做水腳,我今次個客唔穩陣架,上次輸左佢三十萬已經喺電話俾說話我聽,一陣我上到去挾住我我就大件事?搵多幾個人陪我條命安全好多,你都知上面班人冇性架啦。仲有呀,俾多小小著數潮哥佢地果邊打下關係都唔知幾好,你睇下,自從上次佢搞掂左球哥之後,我地呢幾個月合作得幾愉快,唔係你勸住潮哥,我叫佢連薛可勇都斬埋添呀。」

阿栽:「上次單嘢你仲好講,潮哥一早都話目標係垃圾球一個,你喺隔離不斷加把口叫佢搞埋可勇,佢地同可勇兩兄弟由細識到大架,如果你真係想泊佢碼頭就唔好再亂講嘢。」 

潘志龍:「有乜問題呀?又唔係俾唔起錢,呢類咁既江湖大佬咪又係為錢,我俾夠三佰萬佢睇下佢同唔同我傾。」 

「你鐘意咁諗就咁諗,總之靜悠而家開始問可勇既事,無論係垃圾球定係阿Kay件事,你自己執生,我就冇咩所謂,最多都係俾佢嬲我,但你追左佢咁耐都係得個吉,如果佢知道埋你喺度搞咁多小動作,我都唔知佢會點鬧你。」阿栽提點潘志龍。 

潘志龍:「得啦,而家佢同薛可勇婚都離左,我追唔追到都係遲早既事,加上佢喺我呢度個個月搵十幾萬,就算佢想走,佢阿媽都唔俾佢走啦。」 

阿栽:「你條友都真係幾毒,所有人既前途後路都俾你計過哂。」 

「多謝你讚我,唔講住,係咁先。」 

內線掛斷,阿栽面上閃過一丁點愁容,原因係佢擔心潘志龍有可能隨時對付可勇,亦即係話,阿栽對可勇既仇恨,已經隨住球哥得到應得既懲罰而慢慢退減。 

半年光景,原來好多人同好多事已經不知不覺中發生轉變,而當時人並唔知道。 

蘭桂坊‧夜 

「下?妳咁同佢講?咁佢點呀?」詫異大叫既係安兒。 

美寶:「我咪同佢講其實我想同佢一齊…又係上次妳教既?」 

安兒:「我講下咋,我點知妳會咁勇呀美寶姐?」 

「咁最後點呀?」靜悠坐一邊冷冷咁問。 

美寶:「佢話…佢都係…」 

「哇!之後有冇去開房?有冇有冇?」安兒大叫 

靜悠:「喂,妳傻左咩梁安兒。」 

安兒:「靜悠姐,我地而家聽緊一個可歌可泣既動作加愛情故事呀,唔加小小氣氛點得呀?美寶,妳繼續講。」 

「跟住佢話佢都係,但係佢而家專心返大陸發展,唔想講兒女私情喎。」

「唓!九唔搭八!」靜悠帶有不屑咁講。 

安兒同美寶都同一時間向靜悠投以奇怪既眼光,安兒:「妳使唔使咁大反應呀?M到呀妳?」 

靜悠:「咁啲男人係丫嘛,又話鐘意又唔俾心機,而家美寶都開埋聲,又用返大陸做嘢嚟拖住人,如果唔得你就唔好同人講鐘意人啦。」 

美寶:「佢都冇叫我等,佢話只不過係我都表明左心跡,佢都想講清楚佢感覺俾我知…」 

靜悠:「講完又點?講完又唔做不如留返啖氣搵下錢好過啦。」 

「咁佢都…」美寶想再同靜悠爭辯,但安兒用手輕輕拍美寶手背示意停止。安兒:「講男人使乜講到咁認真,講下一陣去邊度買衫仲好啦。」 

靜悠:「我唔去喇,仲要返一返公司。」 

安兒:「妳使唔使咁忙呀?」 

靜悠:「做金夜晚睇市妳都知架,我阿媽又話想夠首期就買樓,天佑返嚟我又要一筆錢準備,唔搏點得。」 

「哦。」每逢涉及天佑既話題,因為身份既問題,安兒都會輕輕帶過。 

「咁我同美寶行先喇。」 

「好啦,拜拜。」 

安兒同美寶離開後,美寶帶有小小不滿咁向安兒投訴靜悠剛才既態度。美寶:「我講我既事之嘛,佢使唔使咁大反應呀?我都講左宣奇唔係呢個意思。」 

「妳由得靜悠啦。」安兒笑一笑。 

「佢到底做乜事?」 

安兒:「佢已經半年冇見可勇,就算係之前幾嬲既事,而家都已經冷靜好多。我奶奶話,近呢兩個月靜悠每次上返佢地屋企睇天佑,都會好留意可勇房入面既事物,有時仲會有意無意咁問天佑關於可勇既事。 

天佑官司差唔多要開始審,嚟緊又要查戶口又要家訪,靜悠知道一定有排煩,到左真正判天佑撫養權果日,亦都係佢地兩公婆感情了斷既一日。」 

「唔明,咁關我同宣奇咩事?」 

安兒:「死蠢,佢頭先都唔係鬧宣奇,佢鬧可勇呀。」

同一晚,可勇入睡之前,收到靜悠Whatsapp傳嚟既訊息。 

『家長日果日我去,到時我會一早接佢。』 

可勇收到訊息後,立即回覆靜悠: 

『冇問題,果日我叫阿媽同天佑喺屋企等妳。』 

訊息發出,可勇望住靜悠Whatsapp上面既狀態由上線中變為最後上線時間,心入面有一種戚戚然既感覺。正當可勇準備放好電話入睡既時間,突然見到靜悠既狀態再變返做上線中。 

唔知邊度嚟既好奇心,令可以一直望住靜悠上線中呢個狀態,一眼都冇離開過,突然靜悠既狀態變成 

輸入中… 

三秒後,靜悠再次傳嚟一個訊息: 

『勇,可唔可以傾一傾?』1:23 

1:24『妳講。』 

『坦白講,論家庭環境同經濟,天佑都比較適合由我去湊,我想問你,你可唔可以放棄撫養權將天佑交返俾我?你將來想幾時睇佢都可以。』1:26 

1:28『就係咁?仲有冇其他嘢想講?』 

『法庭一定會將我地既背景同資料都拎出嚟衡量下邊一個比較適合天佑,如果係咁,你以前坐監既事一定都會公開,天佑已經大個,佢知道後會好奇,會問,對佢一定有影響。』1:31 

1:32『呢一樣我知道,我都想俾天佑知道,邊一個人做錯事都要受罰,就連爸爸都唔例外。』 

『唔係知唔知道既問題,係佢會俾小朋友睇少會俾人笑。』1:34 

1:35『我會盡力去做好自己,亦都會同天佑講,唔係每個人做錯事都有機會改過,悠,我知妳想講乜,但妳亦都知有好多嘢係唔可以改變,例如我想要天佑既撫養權咁,希望妳明白我。』 

『點解你唔為個仔諗下?點解你做嘢一直都唔為個仔諗?』1:37 

1:41『家長會果日妳記得準時接天佑啦,我訓喇,早抖。』

家長日前一晚,靜悠如常咁留喺公司做單,呢一晚既金市係果一年金市單晚升幅最大既一晚,靜悠研究完圖表之後,走出外面向一班下屬提出指示。 

「我睇過圖表,應該會仲有支大陽蠟會補番之前個裂口,今晚我建議大家睇渣貨多啲,如果想沽都冇問題,止蝕一定要做好,唔係一棍打爆個倉你地自己有排同個客解釋。」 

「知道yoyo姐!」 

靜悠返入房,其中一個啱啱入職冇幾耐既員工Chris敲敲靜悠既房門。 

「Chris?點呀?你今日第一日個倉做嘢,睇升定跌呀?」靜悠擺出一個友善笑容,呢個係金市通病,假面孔永遠比其他行業都多。 

Chris:「yoyo姐,我睇升呀,但我都做左止蝕位,我係想問下,我而家見個金市都係幾蚊上落,乜真係會下爆倉咁恐怖架咩?」 

「哈哈。」 

Chris:「yoyo姐點解笑?」 

靜悠:「講樣嘢俾你聽,幾年前我喺宏訊做果時,有一晚又係好似今日咁行大單邊,我自己手頭上有幾個倉都做得好小心,果時我……有一個男同事,拎住果堆倉都唔少錢架,咁啱佢屋企有事,又係等錢用,就搏大霧有幾多手就沽幾多手。 

開頭個市跌左兩蚊,佢果堆倉已經賺錢夠轉身,點知佢又貪心,我叫佢走佢又唔走,最後個市調頭,一針升左差唔多二十蚊金上去,最後個傻佬所有倉都爆哂,坐左喺度發呆,我記得我當時坐佢隔離,一齊陪佢發呆…原來咁又幾年…」 

Chris:「點解妳會陪佢一齊發呆?」 

靜悠:「果時覺得佢好型,又老實,見佢爆哂倉咁唔開心咪陪下佢,哈哈。」 

Chris:「之後點呀?」 

靜悠:「之後咪係你而家要出去做嘢囉,隻金開始行喇出去睇住啦。」 

「哦哦,知道。」 

當晚,金價單晚升左差唔多二十五蚊金,喺靜悠既提點之下,好多有倉既同事都損失有限,除左一個人… 

當晚因為病傷既關係,阿栽沽貨之後因為藥力既影響而喺自己房入面訓著左,起身既時候,手上所持有既所有倉都已經爆哂。

一個鐘頭後,會議室內。 

「栽哥,你有冇搞錯呀?果幾個倉係大陸一個高官個仔架,我叫你幫我睇住,你同我幾下玩爆佢?」拍枱大叫既係潘志龍,從佢面上既醉意嚟睇,佢應該係收到阿栽爆倉既消息先喺某一間娛樂場所趕返嚟。 

「對唔住。」阿栽低頭,內疚既心當然有,但最大原因都係因為帶病在身。 

潘志龍:「你冇睇過套台劇呀?如果對唔住有用既咁呢個世界仲要差佬嚟做乜呀?你條死蠢係唔係講一句果堆倉就會冇爆呀?」 

「表哥,唔係太過份。」靜悠從後面拍拍潘志龍。 

潘志龍:「過份?我唔覺得自己過份喎,蠢人唔鬧得呀?你條咁既傻仔,唔識炒金去倒屎啦!」 

阿栽:「龍,你飲大左,果堆倉我自己同個客傾返。」 

「龍你老尾!叫我潘生呀,你傾?你乜嘢身份呀?你有資格傾咩?」潘志龍基本上已經完全冇正常意識,只係用無靈魂既眼神不斷對住阿栽狂鬧。 

「夠喇潘志龍!」靜悠知道再唔制止件事就會愈嚟愈嚴重,決定先停止潘志龍既狂態。 

潘志龍:「喂!停乜呀?我講錯呀?」 

靜悠:「你冇講錯,但你最好收聲!阿栽,你走先,我搞掂佢。」 

阿栽離開座位,背住潘志龍同靜悠一路走出門口,耳內仍然聽到既係潘志龍不斷既無意識羞辱,但阿栽亦都明白,潘志龍講到底都係佢既老闆,知道佢根本唔係正常狀態下,就算佢口出狂言點樣去鬧阿栽,阿栽都覺得可以原諒。 

呢個諗法維持到阿栽差一步就行出門口果一刻,佢聽到一句佢絕對唔可以原諒既說話。 

「同得薛可勇一齊大邊有好人架,唔係當養隻狗嚟玩薛可勇,你骨頭都冇得食呀!」

聽到潘志龍極其過份既一句侮辱,阿栽立即轉身,雙眼一直好嬲咁望住潘志龍,靜悠立即跑到去阿栽身邊大力咁將阿栽推出會議室既門口。 

「Chris!入去扶住潘生先,阿栽,我同你出門口,你返屋企先。」靜悠邊拉住阿栽一路行一路講。 

阿栽:「潘志龍好過份。」 

靜悠:「我知,佢飲醉左就係咁,聽日佢就冇嘢。」阿栽冇理靜悠既勸阻,甩開靜悠隻手就自己一直向公司大門離開。 

阿栽愈行愈快,然後自己推開大門離開, 

「話佢知,物極必反呀。」呢句係當晚阿栽離開之前既最後一句說話。 

靜悠返到去會議室,發覺潘志龍已經進入深層次睡眠狀態,就隨便叫下屬報置好一個位置俾潘志龍過夜,然後靜悠就準備返屋企。因為第二日就係天佑既家長會,靜悠唔想遲到。 

「咦,係喎,聽日佢仲要開會。」靜悠記得潘志龍第二日有一個好緊要既會要開,於是拎起潘志龍既電話去為佢預設一個鬧鐘。 

「表哥,你電話幾多號密碼呀!」 

「1221呀!咪嘈啦!」 

「唔飲得學咩人飲呀。」靜悠打開潘志龍既電話,想設定鬧鐘既時間唔小心將相薄打開左,走入靜悠眼簾既係一張好多年前靜悠同潘志龍屋企人既家庭照。家庭照引起左靜悠既興趣,然後佢一張一張咁翻過去睇,突然翻到去一頁,一張非常痛恨而又熟悉既相出現喺靜悠面前,靜悠想再望兩眼既時候,潘志龍既電話突然響起。 

「喂,潘生呀,盤房呀,今晚有小小數要你核對番。」 

「我係yoyo,潘生唔舒服,聽日先打俾佢。」 

靜悠收線之後,潘志龍突然清醒坐起身:「邊個搵我?」 

「冇人搵你呀,你訓啦,我幫你較好鬧鐘喇,聽日記得起身。」 

潘志龍被電話聲嘈醒,所以靜悠冇再睇落去,幫潘志龍打點好之後就離開公司,但腦入面依然諗唔明潘志龍電話入面點解會有果張相… 

半年前可勇帶住霜霜離開Forever既一張相。

第二朝,靜悠提早去到薛家,按門鐘之後,開門既係薛媽。 

「奶奶。」 

「靜悠妳嚟就啱,天佑個衰仔仲唔願起身,我有個長途電話要講,妳叫醒佢好嘛?」 

「好呀,我去叫佢。」 

靜悠行到去可勇既房,企喺半掩既房門前果一秒,五味紛陳。半年嚟靜悠都刻意逃避走入呢間房,目的係唔想自己離開時有一絲牽掛同猶豫,講到底同可勇幾年既日子都唔係白過,當中都有唔少既開心回憶。 

直到半年後,靜悠認為自己已經真真正正走出呢個狀態,佢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佢輕輕力咁推開門,眼前既景像令靜悠嚇左一跳。 

全間房既佈置同整齊程度同靜悠離開既時候一模一樣,除左牆上面有一幅好大既黑布掛住之外。 

靜悠轉左一圈觀察整間房有冇細小既變化,發覺真係同半年前一模一樣,連自己鐘意食既朱古力都放左喺度,可勇仲好有心思咁將食完既朱古力包裝紙用一個玻璃樽放好,令靜悠感受到,可勇優點既呢一面。 

靜悠好快咁幫天佑換好校服,然後食過早餐就出發去學校,但過程中薛媽都係一面憂心咁喺自己既房入面傾長途電話。 

去到家長會,雖然靜悠只係休息左幾個鐘頭,但過程入面依然用紙筆記低家長會入面有關既資料,相比起家長會入面其他一邊聽一邊低頭訓覺既家長,靜悠明顯準備充足得多。一切一切既原因都係因為自從上次同可勇一齊活動可勇既表現話俾靜悠知,如果連自己都唔為天佑綢繆,依靠可勇係根本冇可能將件事做好。 

家長會完結,靜悠故意留低同一班老師傾下天佑喺學校既近況,平時接送放學根本冇足夠時間同空間去了解靜悠想知既事。 

「天佑媽咪,我見妳寫低哂啲資料,好好呀,做多小小準備對天佑將來點都好啲。」 

「係呀張老師,冇辦法啦,平時我忙,佢爸爸又唔係好識做呢類資料搜習。」 

「都唔係呀,天佑爸爸每次有大小既家長會,佢都準備好充足,上次運動會佢仲做埋攝影師幫其他家長同小朋友影左好多相仲每人一套送返俾佢地,好多小朋友都好鐘意佢架。」 

「係咩?」 

離開幼稚園之後,靜悠帶左天佑去到屯門市中心食飯同睇買新玩具,但過程中,靜悠一直都諗住張老師既呢一番對話。靜悠覺得可勇呢半年既轉變,好似遠遠超出自己既所想,但令可勇作出咁大轉變既原因到底係乜嘢?係天佑既成長?定係自己既離開? 

期間潘志龍打過一次電話俾靜悠,透露自己已經開完會,仲有問靜悠自己前一晚既狂態,靜悠表示帶天佑返薛家後會返公司,到時再慢慢商量。 

晚飯之後,天佑開開心心咁帶住自己既新玩具,拖住靜悠一齊行返薛家。天佑一路長大,識講既說話愈來愈多,所以每一次行同一條回程路,靜悠都有好多新既話題同天佑慢慢分享。 

父母同子女既共同心靈回憶其實唔會太多,所以靜悠特別珍惜令行呢段路既時間。 

返到薛家門外,按過門鐘之後,靜悠對天佑作出今晚最後一次既提點: 

「返去記得聽嫲嫲話,刷牙洗手之後先好訓覺呀。」 

「知道喇媽咪。」 

門打開,令靜悠驚訝,開門既人唔係薛媽,而係可勇。

靜悠被呢個突如其來既場面影響而呆左兩秒,而可勇就面露笑容咁望住靜悠。 

「爸爸。」天佑鬆開靜悠隻手自己跑返入屋,而靜悠依然係呆呆咁企喺門口。靜悠:「奶…奶呢?」 

「鄉下有一個老人家有急病差唔多過身,阿媽趕火車返左去,係呀,入嚟坐啦。」可勇禮貌咁側身讓開,靜悠點點頭然後行入薛家。 

氣氛非常尷尬,兩個半年冇見面既枕邊人突然再見面,大家都唔知可以用邊一句句字做開場白。靜悠比較聰明,所以入屋後已經一直跟住天佑,希望可以令尷尬既氣氛緩和。 

「媽咪,我要洗白白先訓呀。」天佑扭計,靜悠無可奈何,只可以就好似以前咁照顧天佑沖涼再抱佢入房訓覺。過程入面可勇一路都冇出聲,只係企喺一旁隨時等靜悠吩咐佢需要既事。 

天佑上床後,靜悠安排好所有事後就向天佑講再見,但天佑依依不捨咁拉住靜悠隻手。靜悠:「做咩事呀?」呢個時候天佑突然兩隻眼變得通紅,將之前去玩同買玩具既快樂氣氛徹底改變,然後講左一句靜悠冇預期天佑會講既說話: 

「媽咪,點解妳咁耐都冇嚟陪我訓?」 

簡單既一句,但靜悠嚟意義係何其重大,懷胎十月生出嚟既兒子唔再係要求玩具或者係食物,而係真真切切咁問一個一直貫穿我心坎既問題,靜悠突然覺得天佑已經長大不少,亦同時被天佑呢句說話所感動。 

「媽咪忙,以後有機會就會陪你,好冇?」靜悠忍住眼淚咁答天佑,天佑:「好。」靜悠電話突然響起,為免打擾天佑,靜悠跑到去露台接電話。 

「喂,悠呀,仲喺姓薛屋企度陪天佑呀?」 

「點呀表哥,咪話左我一陣會返公司囉。」 

「我問下咋,唔阻妳喇,再見。」 

「煩。」靜悠走出大廳,入房同天佑道別之後,就匆忙咁向坐喺大廳既可勇講再見,呢個時候,薜媽啱啱打開門入屋。 

「奶奶,妳返嚟喇?我走喇。」 

「咁快走?」 

「係呀,公司仲有嘢做。」靜悠走得非常之快,原因係出於一個感覺,靜悠覺得自己已經唔屬於果一個地方,唔應該用而家既身份去做返一啲以前會做既事。靜悠一邊沉思一邊坐電梯,行出大閘,竟然見到潘志龍好整以暇咁等緊自己。 

「點解妳會嚟架?」 

「我順路嘛,上車啦。」 

「咁多順路?」靜悠上車,突然後面有人大叫靜悠既名,靜悠同潘志龍同時向叫聲既方向望過去,見到一個人拎住靜悠既手提電話由電梯追出嚟,係可勇。

見到可勇跑出嚟,靜悠第一時間離開車廂上前用一個最自然既方法擋住可勇,因為佢唔知道可勇見到潘志龍在場會有乜嘢反應。誰不知可勇只係望左潘志龍一眼,然將靜悠既手提電話遞到靜悠面前: 

「妳唔記得拎走,好在追得到妳。」 

靜悠:「唔該,天佑訓左未?」 

可勇:「訓左喇,可能今日同妳去完食飯所以好快訓左,係呢,有冇時間講兩句?」可勇主動提出對話,靜悠雖然覺得驚訝,但仍然同可勇行到去一旁詳談。 

可勇:「唔好意思,頭先妳走得太趕都問唔切妳,係呀我想問妳,大陸白馬城果間飛馬時裝既周石祥,妳仲有冇佢其他電話?」 

「飛馬?周石祥?」靜悠做出一個唔明白既樣,然後可勇:「我講緊以前妳做網拍拎貨果間飛馬,佢果間有幾個款都有客問,但我又搵唔返佢個電話,想拎多小小貨都唔得,妳會唔會仲有留住?」 

「你…而家做緊我以前果間網上舖頭?」靜悠有小小唔相信自己既耳仔,可勇:「係呀,我見妳做得幾好,我又可以照顧到天佑,咪拎左嚟做,妳唔介意嘛?」 

「唔介意…但係我冇哂佢地既電話架喇,你不如試下上佢地另一個網,我今晚幫你搵下,搵到我Whatsapp俾你。」 

可勇:「好呀,咁我唔阻妳,妳應該仲要返公司。」 

靜悠:「係呀,我而家返公司,我搵到就俾你啦。」,可勇:「好呀,唔該。」二人良好氣氛既對話,令企喺一旁既潘志龍覺得非常唔高興。靜悠上車之後,潘志龍正打算開車,突然被靜悠叫停。 

「喂,可勇。」靜悠大叫,可勇回頭,同靜悠正好隔住潘志龍對望。 

靜悠:「電腦枱下面有個紅色盒,果度有一本電話薄,你望下有冇周石祥電話。「好呀。」可勇微笑回答,然後視線好自然同潘志龍作出一個交流,潘志龍用輕視既眼郎望住可勇,而可勇竟然對潘志龍主動打招呼: 

「Hi,你好。」可勇突然友善既笑容令潘志龍覺得有一丁點尷尬,可勇冇理到潘志龍既反應,再繼續親切咁示好: 

「果次唔好意思,你隻手冇事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