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碰面,大家都做一個親切既微笑,但氣氛怪異得可以從可勇、阿栽同靜悠尷尬既上面睇得到。 

「妳地又會嚟呢度既?」靜悠打開話題,安兒:「我叫可勇陪我去思倪個爸爸,你地唔使做呀?」 

阿栽:「我同yoyo去見客呀。」 

安兒:「見客點解拎住咁多嘢?」 

靜悠:「冇,順手拎返屋企之嘛,妳地而家去邊呀?」 





安兒:「我冇呀,我傾完喇,可勇你去邊呀?」,被安兒一問,原本仲一邊望住靜悠一邊發呆既可勇即刻清醒過嚟:「冇,返屋企…」 

「好耐冇見,可勇。」阿栽突然搶訕,安兒同靜悠覺得非常驚訝,但反觀可勇好開懷咁向阿栽笑一笑:「係呀,平時又唔踢波既?」 

「冇呀,忙囉…」阿栽欲言又止,兩個太耐冇見既過氣好朋友,好似一下子大家都搵唔到話題咁,但佢地都記得,最後阿栽果個來電既用意,都係出於關心。靜悠:「咁我地走先喇,安兒過幾日搵埋美寶飲嘢。」 

「好,我等妳打俾我。」安兒拍拍靜悠手臂,然後四人道別之後,又各自行返自己既路。 

「點呀?有嘢想同靜悠講?」安兒問,可勇:「係…唔知點解好似好多嘢同佢講但又唔知點講…」「咁阿栽呢?」 





安兒既問題令可勇突然明白,平日見靜悠都唔會有咁緊張同尷尬既感覺出現,今日之所以有呢份感覺,可能因為阿栽都在場。可勇:「之前成日鬧佢唔明我諗咩,其實上一次佢有打過電話俾我,我都有同阿哥講,而家諗返,應該係我欠佢先啱。」 

安兒:「其實我今日叫你出嚟,係想俾你睇下,一對搞離婚同爭撫養權既前度夫妻,相處一定唔會有好既處理,唔係我鬧你,就係你數我不是,嚴重既就好似頭先我咁,咁你話,你係唔係一定要同靜悠爭?」 

聽到安兒既說話可勇覺得好錯愕,安兒既意思就好似叫可勇將天佑既撫養權交俾靜悠一樣:「阿嫂,妳都想我放棄天佑?」 

安兒:「傻仔呀,我係你阿嫂,點會唔幫你?我係話,一係你就將個撫養權交俾靜悠唔錯爭,咁大家咪唔會咁多爭執影響到天佑囉。一係呢,你就搵返靜悠返屋企,到時咪一天都光哂囉。」 

十五分鐘後,可勇打出一個電話: 





「喂,靜悠呀,可勇呀,聽晚得唔得閒食飯?」

「聽晚?聽晚呀…好呀。」 

「咁聽晚喺信和果邊間意粉屋等,八點好冇?」 

「好,你帶唔帶天佑?」 

「唔喇,阿媽話帶佢去姨婆度食飯。」 

「好,聽晚見。」 

第二晚,兩個人都準時去到目的地,呢間餐廳係可勇同靜悠拍拖果時經常去既地方。熟悉既地方,加上冇其他人在場,兩個人好快就打破隔膜,好似一對普通朋友咁談天說地。 

「喂,妳知唔知呀?果次有個肥婆想買件雪紡衫,問我有冇細碼,我拎到出去面交見到佢仲肥過薛家燕,錢都未俾就拎左入公廁試,試完出嚟仲要問我好唔好睇,我見到佢件衫窄到爆線都唔知幾想笑,但一笑又怕收唔到錢,足足俾佢問我左佢靚唔靚成十分鐘先走得。」 





「哈哈哈,我以前都試過,一個麻甩佬買女人衫,約我去西鐵站交收,好在我叫左安兒陪我去,一去到見到條友又瘦又乾,帶個假髮好似扮女人咁,俾左三百蚊我都未找錢俾佢就趕住走,笑到我同安兒冇命,哈哈。」 

「妳以前都有呢啲事?冇同我講既?」 

「小事講嚟做乜?係呀,你而家做成點?其實間舖有得做架,有時如果你男人唔方便交收既你叫安兒幫你啦,因為好多女人客都唔鐘意同男人買嘢,怕俾你知佢地三圍嘛。」 

「我做得幾好呀,而家天佑仲開始幫我包貨,幫我拎下膠紙咁,都幾乖仔,有機會妳都返嚟睇下佢,喂,係呀,我帶左妳最鐘意食既朱古力出嚟,妳幫我食啲,食完我要返包裝紙。」 

「我果日去睇天佑都見到,你買咁多做乜?」 

「冇呀,見到有特價嘛…」 

「可勇呀,呢排阿媽唔係好舒服,佢想見多啲天佑,如果天佑放假,我可唔可以帶佢返去見多啲阿媽?」 





「桂姨咩事?」 

「女人病,好小事,係掛住個天佑想見下。」 

「好呀,妳幾時想湊咪打俾我。」 

「可勇呀」 

「做乜呀?」 

「你…可唔可以俾返天佑撫養權我呀?」

「悠…今日我地食呢餐飯,唔好講呢啲住好嘛?」 

「可勇,我地唔講個仔,我地仲有咩可以講?」 





靜悠直截了當既一句,令可勇停住,更令空氣凝固,可勇望住枱上一支蠟燭發愁,而靜悠一直等可勇交出嚟既答案。靜悠:「我呢個月成日都見唔到個仔,我好辛苦…」 

可勇:「我知道,對唔住,但我唔可以交個仔既撫養權俾妳。如果打輸左官司我冇嘢好講,但我絕對唔會親手放棄。」 

聽到可勇既回覆,靜悠並無動氣,反而奇怪咁問可勇:「點解你一直要留住個仔?你以前都唔鐘意湊仔既。」可勇笑一笑:「做老公既責任我負唔到,唯有做返一個好爸爸,靜悠,妳幾時想返我度睇個仔,我都歡迎。」 

靜悠:「可勇,你可唔可以再向我解釋一次果個女仔既事?咁多個月,我成日都訓唔好,有一段時間,我好憎你,我憎你點解要做出一啲咁既事去傷我心,到慢慢我習慣左之後,我發覺原來我一個人係可以生活。 

我過左幾個月自己一個人既生活,到最近我發現左某一啲事,我發覺得以前好似有啲嘢搞錯左,其實你唔係咁多錯處,只係我想你解釋多一次俾我知,到底果晚你去邊度去左幾個鐘…」 

可勇:「妳知道我係俾人屈?」 

靜悠:「就算真係有人屈你,張相入面既你的確係帶左個女仔走…我…想聽真說話,就當我想做個了結又好,又或者當係你對我最後既忠誠都好,你可唔可以坦白話我知…?」 





「我…果日真係訓左喺巴士站……」可勇垂頭,因為佢清楚知道靜悠既性格。 

時間一直過,可勇一直垂頭,就好似等靜悠一個判決咁,最後靜悠企起身: 

「對唔住,我依然係接受唔到…或者到你想俾返個仔我果時,你再搵我。」 

「我唔會俾…」 

「咁我地等法庭判…呢餐多謝哂,但我有小小唔舒服,我走先。」靜悠轉身離開,可勇一直喃喃自語: 

「我唔會俾返妳…如果我俾返天佑妳,頭家就真係會散架喇…」

之後既一星期,靜悠每日都閒賦在家,桂姨覺得愈來愈奇怪,但知道如果直接問靜悠都唔會得到自己想要既答案,最後桂姨選擇一個最直接既方法去搵自己既答案。 

「喂喂,志龍呀,靜悠放假咩?我見佢成個星期都唔使返工既?」 

「唔好問我,妳自己問返佢。」 

潘志龍近乎無視桂姨身份既態度令桂姨更奇怪,人老精鬼老靈,桂姨其實一直都知道潘志龍既為人,但向來以生活為首要既佢,最後都選擇左錢而無視一切包括靜悠感受在內既因素。 

因為年輕時要做洗碗養家而老來一身病痛既桂姨,出自一份單純而老派既母愛,喺靜悠成長既期間已經試過好多次唔理靜悠感覺既決定,佢永遠覺得到最後靜悠會知道佢既選擇係正確,係最好。 

桂姨收線之後直接問靜悠,靜悠亦直接將整件事向桂姨講出嚟,靜悠希望桂姨可以有一次企喺自己既一邊,唔好再為一個錢字而不斷去磨鍊佢地之間既親情,佢希望桂姨明白自己。 

桂姨聽完之後,諗左幾分鐘,靜悠終於見到媽媽唔再係一面倒咁幫潘志龍佢覺得好開心,媽媽終於明白自己,終於會用自己既立場去關心自己。 

桂姨:「女,阿媽知道志龍其實唔係一個好老公,但妳知唔知點解我會一直想妳同佢一齊?」 

「錢丫嘛。」靜悠斬釘截鐵既一句,就好似將一路以嚟既悶氣發洩出嚟咁,桂姨:「呢個就一定啦,但阿媽都想話俾妳知,仲有一個原因係潘志龍係我地親戚,有阿媽喺度,就算佢點對妳差都有個譜。好似薛可勇咁,又冇錢又玩女人,阿媽想同佢講都冇身份,妳估外母真係有咁高地位咩?」 

靜悠:「整件事都係潘志龍安排一個人去可勇身邊去引佢,媽妳唔好成日用個錢字去比較好冇?」 

桂姨:「女,係妳當日成日同我講可勇唔做嘢,妳支撐得好辛苦,唔係阿媽講架。」 

靜悠:「我知呀,但我都話左果個女仔係潘志龍安排,一單還一單好冇?」 

「邊個安排唔係一個問題,問題係,妳講果晚佢地到底佢左邊?妳而家知道左未?」桂姨呢一句,再次正中靜悠心臟,而家既薛可勇已經好盡責,係靜悠從前渴望既一個薛可勇,但要靜悠原諒可勇,桂姨所講既問題到底都係一個關鍵。 

「我唔知…佢有解釋,但我唔信…又或者係我敢信…」

打後幾日,靜悠每日依然都係足不出戶,一直思考可勇被潘志龍陷害同天佑將來既事。靜悠既思緒就好似有天使同魔鬼不斷爭論一樣,可勇係被陷害?果晚佢同霜霜去左開房?可勇依然愛我?可勇既轉變只係假象? 

靜悠諗唔通,想唔透,佢睇唔清面前既所有問題。就算表面上幾強悍既女人,喺家庭同愛情呢個人生課題面前,都唔可能來去自如。 

內在力量搞唔好既問題,最好就係外靠支援,靜悠一個電話,安兒同美寶又要乖乖出動。 

老地方之內,靜悠向安兒講出識穿潘志龍既事,安兒:「真係妳表哥?我都話左可勇唔係呢啲人。」 

靜悠:「但佢仲有嘢未証實到。」 

美寶:「其實點解要証實?」,聽到美寶既問題,靜悠一臉不屑:「咁都唔証實?成世人流流長唔通有條刺?」 

美寶:「我好耐冇見可勇,但呢段時間聽妳地所講既可勇,已經變左好多,我覺得要一個男人咁大既轉變,一定係有一個好大好大既原因,唔使講都知道係因為妳。」 

靜悠:「咁又點?」 

美寶:「唔係咁又點?好似妳地鬧我成日好似個傻婆咁等宣奇,如果要反對我自己既話我係可以有好多道理說服我自己唔去等。但事實上,我心入面果句係我好想等,就算浪費哂我所有時間我都想去等。」 

「我唔係……」靜悠想反駁,但被美寶打斷說話,美寶:「妳聽我講埋先,妳成日覺得自己係啱哂,只有可勇錯,但其實一段感情有咩必要經常去放上天秤?如果妳真係想挽回一段唔應該破裂既感情,點解唔放低自己果堆堅持?妳知唔知妳有一個男人肯為妳咁樣改真係好幸福?」 

靜悠:「唔係我堅持,係成件事唔係我一兩個決定就可以改變,而家唔係玩遊戲,唔鐘意就離婚,鐘意就一齊,咁樣對天佑同我地先係最唔好。」 

美寶:「妳成日覺得會影響到其他人,根本感情只係屬於兩個人,其他人既眼光係唔使理,妳地就算分幾多次手,離幾多次婚,喺旁人眼中只不過係茶餘飯後既話題,點解要睇到咁大咁嚴重?最重要係,妳有冇諗過忠於自己?用妳心中最想果個答案去決定自己將來?」 

靜悠:「我唔係妳呀,妳唔想結婚就唔結婚?我做唔出呀!」 

「夠喇悠…」兩人為感情爭論得如火如荼既同時,清楚大家性格既安兒怕靜悠既心直口快會傷害柔弱既美寶,立即發聲表態:「我覺得美寶今次講得啱。」

「連妳都叫我唔好計?」靜悠問安兒,安兒放低酒杯,向靜悠解釋:「果日我見到妳,我係故意叫可勇去睇下我同我前夫既事,我想俾佢知道我同佢而家關係有幾惡劣,根本兩個曾經一齊過既人,係冇可能可以做得番朋友,唯一原因,就係以前妳地都唔太愛對方。如果妳地都曾經好愛對方,要將一段感情喺一個破碎既結果之中抽返出嚟,最後拉得返出嚟既就只有恨意。 

好似而家思倪咁,有佢阿爸既地方就唔會有我,佢得幾歲仔,但呢一世都唔會再有親生父母陪佢去同一個地方既機會,如果妳問我對思倪影響大唔大,連我自己都唔知道。美寶講得啱,如果大前提係妳覺得可勇有為妳改變,再加上呢件事係影響到天佑長大,如果係咁既話,由妳去退一步成全某個修補關係既機會,我覺得值得。」 

「其實我有諗過…」靜悠無奈。 

美寶:「悠呀,我都唔係想教妳,只係我其實好羨慕妳呀知嘛?如果妳真係愛一個人,俾一次改錯既機會俾佢都唔係太過份之嘛…」 

靜悠:「咁如果我原諒左佢,但最後真係發覺得佢有做對唔住我既事,咁我點?唔通又離婚呀?」 

安兒:「我地既意思咪就係叫妳唔好諗,唔好再考究,唔好再去問,做一個蠢蠢地既女人咪幾開心。」 

靜悠:「我唔得…就算我話我自己得,最後我都係忍唔到。」 

美寶:「如果係我,我會選擇犧牲一次自己既原則。」 

靜悠:「如果犧牲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我守唔住自己原則,個家咪一樣唔會有將來,妳都唔明。」 

「我都想明…」美寶突然眼有淚光咁起身,然後不發一言咁走向廁所方向。 

「安兒,佢做乜嘢?」 

「宣奇頭先打俾佢,同佢講大家都係做返朋友比較好。」

靜悠:「………果個宣奇咁都得?美寶為左佢婚都唔結喎。」 

安兒:「其實係美寶自己揀唔結,佢一路咁用力去同妳講佢想講既嘢,乜妳真係唔明咩?」 

靜悠:「佢想講乜?」 

安兒:「如果以世俗去睇,為左另一個男人而唔結婚,根本就已經係一件錯得好緊要既事,但美寶都決定做,因為佢好似自己咁講,忠於自己,就算係輸都係輸喺自己決定度,而唔係輸喺其他人既目光。美寶好勇敢咁揀左自己想要想等既人,唔理所有人鬧佢,背後笑佢,佢都想等佢心目中果個人。」 

靜悠:「但到而家咪一樣輸到乜都冇…」 

安兒:「好似可正成日同我講,如果一個人要見到結局先肯付出,咁果一樣嘢已經唔係叫付出,叫交換。」 

靜悠:「就算我肯扮冇事,我阿媽都唔會接受返可勇。」 

安兒:「呢樣我唔可以俾意見妳,因為係妳兩母女既事,但如果係我,我會先諗係邊個陪我過下半世。孝順冇錯,但如果妳孝順到俾某一樣嘢挑戰妳既價值觀,妳一定要諗方法解決佢。」 

靜悠:「其實我好無用…除左搵錢之外,生活上其他事我都好似冇概念咁。因為我好細個就知阿媽辛苦,中學就去幫人補習,出嚟做嘢就搵一份賺到最多錢既工,我自細就俾阿媽教到我唔信人,我只係記得自己既需要同原則,有時我都覺得自己生活得好辛苦,但我唔知點樣改變自己。 

有一次我帶天佑去食上海麵,食完之後佢話好飽,我好開心以為自己做左好媽媽應該做既事。但之後天佑同我講佢根本唔鐘意食,果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失敗,以為自己做得啱,但只不過係一個幾歲既小朋友唔想我唔開心先食哂一碗佢根本唔鐘意食既麵。我係佢媽咪,我以為自己照顧緊佢飲食,點不知原來係佢照顧緊我心靈。 

我一離開自己既原則範圍,我就唔知自己識做啲乜…」 

安兒:「唔好諗太多,妳休息多一段時間先啦。」 

「喂,我走喇,我有車呀今日,送埋妳地啦。」美寶呢個時候由廁所返嚟。 

「我唔使呀,我老公接我,妳送埋靜悠啦。」安兒用腳踢踢靜悠,暗示靜悠陪一下美寶。靜悠:「好呀,妳車埋我。」 

三人分道揚鑣之後,美寶同靜悠上車後就向靜悠屋企出發,車開往高速公路既時候,天突然落起雨。 

靜悠:「無端端又會落雨既…」 

美寶:「我渣得好慢架喇,但係…嘩!」 

美寶大叫既原因,係因為對面線有一間私家車失控,以極高速度向美寶架車既方向撞埋嚟。

靜悠:「小心啊!」 

一架失控既日本車向美寶既右邊車頭方向撞埋嚟,美寶自然反應之下將軚盤扭向右邊,但日本車中途撞到路邊燈柱,改變方向之下車尾反而撞向美寶一邊既車門,好在車速已經減慢,只係將右邊車門玻璃撞爛,最後兩架車都死寂咁停低左。 

靜悠檢查自己身體,除左有俾安全帶拉扯既痛楚之外,靜悠基本上冇任何受傷,但美寶… 

「我隻手呀…」美寶一邊望住自己右手既血不停咁流,一邊大叫。靜悠:「妳撞到邊度?」美寶指一指車門上塊爛玻璃,靜悠見到上面有明顯既血跡,美寶混亂中,右手受傷,流血不止。 

靜悠第一時間報警,再打電話俾安兒:「安兒,妳同可正去到邊?我同美寶撞車,我應該冇事,但佢隻手就流好多血。」 

安兒:「點解會咁唔小心?妳同佢點呀?」 

「我冇事…我應該只係嚇親…」靜悠呢個時間先意識到自己對頭先所發生既事既感覺,先記得頭先發生事果一刻既感覺,但佢冇講俾安兒知,只係叫安兒去最近既醫院。 

半個鐘頭後,仁濟醫院。 

安兒同可正趕到醫院,見到靜悠坐左喺急症室發呆。 

「悠。」安兒大叫,靜悠如夢初醒,靜悠:「安兒…正哥。」 

正哥:「點呀妳有冇事呀?」 

靜悠:「我驗左,只係手背撞瘀左,但美寶隻手好嚴重,流左好多血,醫生話入面有好多細菌,要清潔完止左血先可以再睇有幾嚴重。」 

安兒:「點解會咁唔小心?早知我車埋妳地啦。」 

靜悠:「唔關美寶事,係對面架車撞過嚟。個司機仲傷得嚴重過我地好多。」 

安兒:「妳通知左美寶屋企人未?」 

靜悠:「未,佢電話一早冇電,我拎唔到佢屋企人電話,但佢上車前借過我電話打過一次俾宣奇,頭先我跟返個號碼Whatsapp左佢,但未覆我。」 

正哥:「咁妳屋企人妳通知左未?」 

「我未…我都冇咩事,咪諗住唔………點解你會嚟既?」靜悠望住醫院急症室既大門,門口出現既,係一個拉住三個紙皮箱同一個大布袋既可勇。 

可勇:「我去緊拎貨,阿嫂話妳有事,我已經即刻趕嚟…妳冇嘢嘛?」

靜悠:「我…冇事呀…係美寶佢…」 

「老公,陪我買支水。」安兒刻意帶同可正離開,為可勇同靜悠製造一個空間。 

「你拎咁多貨既?」靜悠見到可勇身後既貨問。可勇:「係呀,班運輸夜左,我咪要自己去拎,咁啱阿嫂打俾我…我咪…嚟睇下妳有冇事。」 

「係隻手腫左小小,冇嘢呀。係呀,呢兩個星期我太忙,所以冇去睇天佑,佢有冇搵我?」靜悠尷尬咁問,可勇:「有呀,我咪話妳忙囉,我知妳一定係有事做先冇時間睇個仔。」 

閒話兩句之後,兩個人竟然再冇話題。 

靜悠:「係喎,你仲記唔記得上次你同以娜撞車都係嚟呢間醫院?」 

「記得,點會唔記得…果次嚇到我死,架車撞果下仲以為會衝落山見唔到妳…」可勇意識到自己有輕微衝口而出既狀態,立即將說話收返。靜悠:「果次我收到電話都好驚…咁快就過左咁長時間,唔知以娜而家點呢…」 

可勇:「阿哥話過我知,以娜姐就係果日同阿哥講佢爸爸有心臟病既事,加上以娜姐婆婆都好似係呢度過身,阿哥嚟返呢度一定好多嘢諗,佢咁婆媽,哈哈。」 

靜悠:「你細聲啲,一陣安兒聽到你就死。」 

可勇:「阿嫂不知幾開明,佢一向都有同阿哥傾以娜姐既事,佢同我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女人之中佢都算幾聰明。」 

靜悠:「係,佢成日都講一啲我唔會明又唔會諗既大道理,但我同美寶都係得個聽字。」 

可勇:「撞車果刻係唔係好驚?」 

靜悠:「係,好驚。」 

可勇:「頭先妳話上次我撞車既事,其實之前妳有同我講過妳聽到我撞車果一下有幾驚,我以前覺得人都無事,仲驚乜?而家先明…」 

「明咩?」 

「頭先我收到阿嫂電話果時,一路手震,直到啱啱見到妳坐喺度有講有笑,我隻手先識停…原來真係會好驚…驚到由個心度震出嚟…」可勇望住靜悠講。

可勇再一次表明心意,靜悠今次冇慣性去逃避,反而一直望住可勇。靜悠諗起美寶既說話,做人應該以原則為先,抑或係忠於自己感覺? 

果一刻,突然之間,靜悠腦入面閃過一個決定,佢覺得做人應該要忠於自己,佢一瞬之間有好多說話想同可勇講,就好似某一日你一早起身,心血來潮想做一件事一樣。 

但一分鐘之後靜悠又再回復冷靜,因為一個電話響起,令靜悠知道呢個世界唔單單只有自己既感覺。 

靜悠:「喂,媽呀…我出左去飲嘢之嘛,係呀我會夜小小返…」 

※分流684號請到分流站※ 

「唉。」靜悠聽到廣播,立即皺起眉頭:「點呀媽,係呀…我喺醫院…我冇事我…朋友之嘛,妳唔好嚟喇。」 

靜悠刻意走到一個角落聽電話,可勇無聊繼續坐,可正同安兒呢個時候返到可勇旁邊。安兒:「靜悠去左邊?」 

可勇:「佢阿媽打俾佢,佢行開左聽。」 

安兒:「俾佢阿媽知道又唔知會點…」 

「可勇,要唔要食支煙?」可正突然問,可勇:「好呀,你陪我,阿嫂我地出出去。」 

走出大門,可勇拍拍可正膊頭:「點呀哥,有咩想講?」 

可正:「你又知我有嘢想講?」 

可勇:「一世人兩兄弟,你諗乜唔通我唔知咩。」 

「記唔記得上次嚟呢間醫院呀?」可正問:「可勇:「我頭先先同靜悠講完上次撞車既事,我記得,以娜姐吖嘛…」 

可正:「果日係我最後見以娜之前既幾日,如果你而家問我,阿哥覺得而家生活好好,冇嘢要改。但如果你話可以俾我返去果日同以娜喺呢間醫院既情境,我想同佢講既嘢一定唔止咁少… 

阿哥已經追唔返以前既事,我希望你明我講乜。同一句說話,喺醫院講同喺茶餐廳講係完全兩回事嚟,自己諗下。」 

「我知道喇哥,我入返去。」可勇帶住可正既說話走返入醫院,呢個時間見到靜悠迎面走過嚟向可勇講: 

「我阿媽嚟緊,不如你地走先。」

可勇:「哦…咁好啦。」 

原本一腔熱情既可勇,最後只可以將說話收返去自己既心入面,同靜悠匆匆道別之後,就失望咁同可正靜悠一齊離開醫院。 

「靜悠個阿媽真係煩。」離開時可正突然講,安兒:「每個人都緊張自己子女啦,唔太過份既話都冇錯既。」 

可正:「上次妳都見唔到佢個樣,如果我打女人既話佢而家而家仲訓緊醫院呀。」 

安兒:「誇張到死。」 

「阿嫂都講得啱既,每個父母都覺得自己所出既係最好,好似我同你以前咪一樣一塌糊塗,阿媽阿爸又咪係將我地當寶。」可勇笑笑咁講,可正:「喂喂喂,你咋喎,我一向都係好聽阿爸阿媽話。」 

安兒:「奶奶話兩個都一樣咁衰呀。」 

可正:「係呀,話妳同可勇兩個之嘛。」 

「想死呀下?」 

「哈哈哈。」 

半個鐘頭後,醫院內 

「點呀悠,有冇事呀?」桂姨去到醫院立即好緊張咁問靜悠,靜悠:「媽,我冇事呀,都話係美寶受傷之嘛。」 

桂姨:「佢點渣車架?一陣撞傷妳點算呀?」 

聽到桂姨既一句,靜悠突然覺得好嬲:「咩叫撞傷我點算呀?而家美寶唔係人咩?撞車大家都唔想架,唔好成日覺得妳重視既嘢先係重要好唔好呀?妳一係走先喇。」 

桂姨:「咁阿媽緊張妳得唔得呀?」 

靜悠:「妳錫我唔係問題,但妳因為錫我而將其他既人同事都當成完全係廢物咁就好有問題,我唔講喇,我入去睇美寶。」 

靜悠轉身走入醫療房,桂姨立即跟上,呢個時候美寶剛好包紮完離開醫療房。 

「妳點呀?」靜悠問,美寶:「只係止左血,如果要照X光既話要排多一陣,我唔等喇,我打算坐的士去浸會睇,係呢,妳又話可勇同安兒佢地嚟左既?」 

「喂…」靜悠打算阻止美寶,但明顯美寶既一句說話已經俾靜悠身後既桂姨聽到。 

「又係薛可勇?靜悠,點解個衰仔會嚟架?佢知妳同妳表哥嘈又煩住妳喇?」桂姨大叫 

靜悠:「阿媽妳好嘈呀,我唔想同妳講住。」呢個時候靜悠電話有訊息響起,靜悠一睇,係宣奇既回覆: 

『靜悠,我今晚唔得閒,好好照顧美寶。』

靜悠睇見宣奇既回覆,本能咁將電話收起希望美寶唔會見到,但旁邊既美寶已經邊走上邊向靜悠講:「唔使收埋喇,我睇到啦,一早預左…行快啲啦,陪我坐的士去浸會醫院。」 

果晚,美寶入左浸會醫院,因為傷口太多細菌既關係,雖然做一個小手術去清理。五日內,探望美寶既朋友車水馬龍,有送花、買水果藍、陪食午飯仲有搗亂美寶張病床既各式各樣知心好友。做左景點少女既美寶,每日都被朋友搜集各種醜態放上Facebook與眾同樂,美寶呢幾日雖然覺得傷口好痛,但內心好快樂, 

除左一個尚未出現既他。 

五日後,由靜悠既陪伴之下美寶終於可以出院,出院時,靜悠幫美寶執拾細軟,而美寶就一直望住果個冇開既電視機發呆。 

「少有喎,妳應該一路望住個電話架。」靜悠揶揄美寶。美寶:「唔望喇…以後都唔望喇。」 

靜悠:「放得低咩?」 

「咁妳呢?妳又放得低咩?」美寶反問靜悠,靜悠:「我問妳妳又問返我?」 

美寶:「呢幾日,我次次見到妳,諗起妳話果晚可勇一知道妳有事就拎住一袋二袋嚟搵妳,我都覺得自己好可憐,但跟住我又諗,我係可憐,定係抵死?」 

靜悠:「冇端端又做乜咁呀?」 

美寶:「呢幾晚,我晚晚都訓唔著,愈多人嚟探我果日,我就訓得愈差,我最想嚟果個人冇嚟,但偏偏嚟一班我心目中無關痛癢既人。」 

靜悠冇講嘢,繼續聽美寶講。 

「但慢慢我又諗,我好怕醫院既味,夜晚又覺得好驚,偏偏又係呢班我覺得無關痛癢既人,去支撐我呢幾日既生活。其實…喺佢心目中,最無關痛癢既人係我…就連我有事,佢都冇出現過,以前我成日俾幾百個藉口自己去等,去搵佢既蹤跡。 

但而家我喺醫院佢都冇關心過,我仲叫自己點樣去等佢?我根本只係一廂情願,有啲嘢,可能一路都只係喺我個腦入面發生。」 

「抹下啲眼淚。」靜悠為美寶遞上一張紙巾。 

美寶:「所以我決定唔會再等,悠,妳都唔好再堅持咁多,起碼俾多次機會可勇去做佢所講既承諾。」 

「好喇,我知道喇,夠鐘出院,我同妳返屋。」 

美寶入院呢幾日,可勇冇同靜悠見面,只係以電話聯絡。美寶出院既同一日,可勇集齊所有家庭成員去到薛家開一個家庭會議,喺可正、薛媽仲有安兒面前,可勇提出左一個好認真既問題: 

「我點先可以令靜悠唔同我離婚?」

可勇呢一問,令其實三個人都停住,可勇同靜悠明明已經喺分居既手續當中,點解可勇到而家先問呢個問題? 

「點解你會特登叫我地返嚟問呢個問題?」可正問,可勇:「我唔想同靜悠離婚,我識做,同我可以做既我已經做哂…我真係唔知可以點做,你地係我最親既人,我只可以咁樣問你地。」 

薛媽:「阿媽以前成日叫你對靜悠好啲你又唔聽,係要個老婆走左你先識驚。」 

「媽,唔係而家呢個時候講呢啲,你細仔唔係冇哂辦法都唔會咁樣去問我地。」可正拍拍薛媽既手背講,呢個時候安兒插上一句:「有啲嘢我唔應該講,但可勇既然你咁認真去對待同靜悠既問題,阿嫂點會唔幫你,其實靜悠已經冇喺潘志龍公司度做,佢已經知道可勇上次件事係潘志龍搞出嚟。」 

「靜悠冇做?點解佢冇講?潘志龍既事佢點知?」可勇追問,於是安兒將靜悠所發生既事一五一十咁向佢地透露,而當中最令可正可勇驚訝係既阿栽既幫忙。 

可正:「我地係睇錯阿栽定係怪錯佢…」 

可勇:「佢始終都仲記得我地以前既日子…」 

安兒:「靜悠唔俾我講,係唔想可勇因為佢冇幫潘志龍而特別去做任何事,呢個傻妹好硬頸,但有時硬頸到自己都唔知為左乜嘢。我同佢傾過咁多次,除左佢仲未放低可勇果一晚始終証實唔到去左邊之外,就係佢阿媽一直都左右佢既考慮,但佢地兩母女既事我地理唔到,最終都係只有可勇你自己去講。」 

「一係咁啦,我地約靜悠飲餐茶,起碼俾佢知道,我地一家人都仲係等緊佢返嚟。」薛媽提出意見,其餘既人都覺得非常之好,最後大家都決定由可勇去約靜悠。 

家庭會議結束,可勇自己一個人又拎住一大堆貨去到郵局寄俾客人,沿途,可勇個心都十五十六,一路盤算緊,點樣可以向靜悠再好好咁解釋一次。 

「叫全孝同樂芝試下搵霜霜會唔會搵到呢?但我都冇出去咁耐,人地都冇必要幫我…」可勇一邊行一邊垂低頭自言自語,行到轉角位既時候唔小心撞到另一個途人。 

「對唔住。」可勇低頭道歉後再繼續行,點知被對方一手捉住手臂。 

「薛可勇,行路小心啲啦,哈哈。」可勇抬頭,見到直呼自己個名既,就係幾年前曾經同哥哥薛可正喺球場有一席互相勉勵既對話,兒時相識既足球好友,梁國威。

「孖指,好耐冇見,呢位係…?」可勇望住梁國威身邊既一位陽光美少女問 

梁國威:「呢個我未婚妻,Fiona。」 

「阿嫂。」可勇禮貌咁同Fiona打左招呼之後繼續同梁國威互相問候近況。 

「我幾好呀,下年十月結婚喇。」梁國威望一望Fiona之後,甜蜜咁邊笑邊答可勇。可勇:「恭喜哂呀,記得請我同可正。」 

梁國威:「一定啦,最近仲有冇踢波呀?」 

可勇:「少啦,個仔大左多工夫做,你又點呀?我見你隊屯門隊打得幾好喎。」 

梁國威:「叫唔錯啦,得閒入場撐下我地啦。」 

可勇:「好呀,下次帶個仔嚟撐你地場,咁耐唔見,你成個人成熟左,又咁有計劃。」 

梁國威:「計劃?冇架,你知我個人一向都係鐘意做乜就做乜,今日唔知聽日事,搵到個自己鐘意既就想結婚架啦,唔係一個唔覺意我聽日死鬼左,又未做過自己想做既嘢咪好後悔?」 

Fiona:「喂呀,死乜嘢呀?」 

梁國威:「我咁講之嘛老婆,比喻比喻。」 

可勇聽到梁國威既一番說話,覺得好奇妙,呢一類順口式既道理其實我地生活之中都應該聽過不下百次,但當一個將呢個道理身體力行既人企喺你而前講呢番說話,的而且確會煥發出另一種領悟。 

可勇:「走先喇我,到時記得俾帖我地一家呀。」 

「好呀,再見。」 

別過梁國威,可勇既心情特別熱血,人既情緒就係一樣好特別既系統,有時會無故死機,有時又會因為某啲小事而變得極度亢奮。 

充滿感量既可勇再次拎起電話,接通一個可能影響佢一生人既來電。

電話連線果一刻,可勇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漫長,三秒後,靜悠終於接電話。 

可勇,:「喂,我係可勇呀。」 

靜悠:「我知道呀,做咩事呀?」 

可勇:「妳喺邊呀?」 

靜悠:「我陪美寶出院,而家去左佢屋企,你搵我做乜?定係天佑搵我?」 

可勇:「阿媽話…下星期一想同妳飲茶,佢叫我親自約妳。」 

靜悠:「奶奶約我?好呀,星期日你再話我知去邊度飲。」 

可勇:「如果飲茶之前既星期六…我想同妳食餐飯呢?」 

靜悠:「又食飯?上次先食到鬧交,唔食喇今次。」 

可勇:「同我食啦好冇?」 

靜悠:「唔食喇,飲茶果日咪見到囉。」 

可勇:「阿嫂同我講,妳冇返潘志龍公司,我擔心妳,只係想同妳食餐飯傾兩句咋。」 

靜悠:「唔使擔心,我OK。」 

可勇:「一個鐘啦,好嘛?」 

靜悠:「點解你係要果日同我食飯?」 

可勇:「我果日生日」 

可勇講完之後,雙方都沉默左一段時間,然後… 

靜悠:「幾點,邊度等呀?」

最後可勇以中環作約會地點,星期六,晚上七點鐘,可勇一身西裝,衣衫筆挺咁準時出現喺蘭桂坊一間餐廳。呢一間,係可勇靜悠第一次單獨食飯既地方。 

七點零八分,靜悠到步。 

「嘩,你今日生日都唔使著到咁隆重,你早啲同我講嘛,你睇我著得咁普通。」靜悠第一眼見到可勇後好驚訝咁叫左出嚟,佢已經好耐冇見過可勇呢個打扮。可勇:「唔緊要啦,我心血來潮拎返套衫出嚟著之嘛。 

靜悠:「哈哈,我好耐都冇見過你呢個樣。」 

可勇:「唔好笑喇,行喇。」 

「去邊食呀?」靜悠問,可勇:「我同妳第一次食果間意大利餐廳嘛,我知妳鐘意食,但今日打左幾次都打唔通,而家行上去食啦。」 

「執左喇…」靜悠唔想可勇尷尬,扮一個可愛既樣將呢個事實講出嚟。 

可勇:「執左…?可能我太耐冇出呢區喇…咁妳想食咩呀?」 

「第一間食唔到,咪食我地第二次食飯既餐廳囉。」靜悠故意提出問題,呢種偏向俗稱港女思想既做法係想知道可勇對自己有幾多記憶。可勇:「灣仔喎,坐的士呀?」 

聽到可勇答案,靜悠開心咁答可勇:「行去啦,仲有時間。」 

兩個人沿皇后大道中一直向灣仔方向咁行,由蘭桂坊,行到去娛樂行,然後係馬莎、新世界大廈、Joyce、雪廠街… 

呢一條,係靜悠同可勇以前宏訊工作時每日必經既路,每一晚佢地都係行住呢條路去晚飯,然後再由呢條路折返宏訊。呢條路上面,有佢地所有既回憶,邊一個轉角路口爭執過,又或者係邊一個霓虹燈牌下輕吻過,邊一個紅綠燈前許下過邊一個承諾,一迅之間都由佢地既心底通通勾起。 

從前既一對戀人,今日再踏足呢條路,遺憾大家口中只係剩返一個話題。 

靜悠:「天佑一定好嬲我,我又咁耐冇見佢。」 

可勇:「佢畫左幾幅畫,話等妳去果時送俾妳。」 

靜悠:「乜嘢畫嚟架?」 

可勇:「媽咪煮飯,哈哈,畫得妳好似樣架。」 

靜悠:「個仔第時唔知會唔會做畫家呢?」 

可勇:「妳想唔想?妳想既話,我冇問題架。」 

靜悠:「可勇,記唔記得呢度呀?」 

「點會唔記得,阿哥同以娜姐果次既事丫嘛。」兩個人一邊行一邊傾,不經不覺間,嚟到匯豐銀行既地下,當日薛可正同張以娜爭執既老地方。

靜悠:「原來已經咁多年…」 

可勇:「個仔都三歲幾喇。」 

「我做人媽媽咁耐架喇。」靜悠玩笑形式咁輕輕帶過,因為就算兩個人點輕鬆點自然,最後既話題,大家都知道一定會回到起點。靜悠知道自己最在意既係果一晚,而可勇亦都知道為左個家,佢唔會讓出天佑既撫養權。 

「以娜都走左好耐。」可勇邊講邊凝視當日可正同姒娜爭執既地方,一邊回憶多年嚟既往事。可正同以娜既故事唔係就已經話俾可勇知,呢個世界就算俾你搵到你想要既人,都唔一定可以留喺身邊? 

「係呀,唔知佢而家點呢?」靜悠亦一樣諗法,果一刻,喺車水馬龍既路途之中,靜悠好似突然明白某一個道理,以前密不透風既某種執著,到今日好似無故開左一扇門咁,最起碼,靜悠已經決定今晚既約會入面唔會再提呢件事。 

兩個人慢慢再行到長江中心,呢度既一花一草都冇變,熟悉既地方同氣味圍繞住靜悠同可勇,喺美麗回憶既襯托之下,佢地感受到一份好耐未有過既甜蜜感覺。 

突然可勇停低腳步,望住靜悠:「我一定會搵到令妳安心同原諒我既方法。」 

「今晚唔好講呢樣嘢,去食飯啦,好肚餓呀。」靜悠笑笑,然後拉住可勇既衣袖轉身繼續行。 

果晚,可勇打算一個星期之後會送一份準備左好耐既禮物俾靜悠,希望佢可以原諒自己。 

約會之後,靜悠高高興興咁返到屋企,梳洗之後準備訓覺既時候,接到可勇既電話。 

「妳訓未呀?妳記得後日飲茶喎。」 

「記得喇,到時我去搵位啦,你叫奶奶可以同天佑訓晏小小。」 

「我陪妳啦,到時見。」 

靜悠收線,但房外面既桂姨將靜悠既說話聽得清清楚楚,但桂姨不發一言,神秘咁返到去自己房入面打出一個電話。 

「志龍呀,你個私家偵探講得冇錯,佢真係同果隻窮鬼薛可勇去完街,仲話約左後日飲茶,後日你同我一齊去,睇下姓薛果家人仲想迷住我女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