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栽:「未呀,放心啦,我地應承得過你一定盡力,阿潮話今晚去飲酒,叫埋你。」 

可勇:「唔去喇,天佑有小小唔舒服,我要陪佢。」 

「咁冇辦法啦,你有時間就話我知,拜拜。」 

收線後可勇流露出失望表情,可正安慰可勇:「阿潮幫你搵果個霜霜仲未搵到呀?」 

「未呀。」 





可正:「完全冇消息?」 

可勇:「阿栽話阿潮去問潘志龍,潘志龍條友扮傻話乜都唔知,不過阿栽話霜霜係拎雙程証落嚟香港,人就係阿潮幫潘志龍搵,但霜霜收左潘志龍錢之後就唔知走左去邊。」 

可正:「大陸人?點搵呀?一個唔覺意係黑龍江人,你咪搵到天佑大學畢業都未搵到?」 

可勇:「唔係可以點?靜悠心結係呢度。」 

可正:「你唔怕搵到佢果時,佢話同你果晚去左開房呀?」 





可勇:「阿栽話,果日我斷哂片,佢地一早就掟左我去巴士站,應該乜嘢都冇發生過。」 

可正:「但大陸咁大,真係唔知點搵。」 

「盡力而為啦。」 

最後一干人等去到醫院集合,天佑當晚情況慢慢好轉,桂姨同靜悠留低照顧天佑,可正可勇就送薛媽返屋企。離開醫院前,可勇將靜悠拉到去醫院一旁。 

可勇:「妳同外母如果覺得辛苦就打電話俾我。」 





靜悠:「我地知架喇,你同奶奶返去休息啦。」

可勇:「今日阿媽同外母講左啲嘢…」 

靜悠:「我知,阿媽同我講左。」 

可勇:「放心啦,個仔冇事之後我會去法庭度搞返手續,將佢撫養權俾返妳。」 

靜悠:「咁咪好,我用少好多錢。」 

可勇:「妳?乜唔係潘志龍?」 

靜悠:「我有將律師費還俾佢,只不過唔想阿媽知。」 

可勇:「佢肯要咩?」 





靜悠:「事在人為,我一蚊都唔想爭佢。」 

可勇:「明白喇,咁妳入返去啦,我聽朝嚟替妳。」 

「拜拜。」 

可勇離開醫院,突然又收到阿栽電話。 

「點呀栽少,都話今晚唔去飲。」 

阿栽:「唔係呀可勇,潮哥果邊有消息,好似話搵到霜霜地址,喺廣州中山三路呀。」

可勇:「廣州…?咁遠?」 





阿栽:「大陸落嚟但你一直都聽唔出佢有口音,佢係廣州人機會都好高。」 

可勇:「你覺得機會大唔大?」 

阿栽:「唔敢答你,但講到去廣州咁肯定,可以試下。」 

可勇:「俾地址我,我自己去。」 

阿栽:「你自己去?」 

可勇:「去到咁遠仲邊好意思麻煩人,同埋如果真係有一定機會嘅我都想自己去睇。」 

阿栽:「咁我陪你去。」 

可勇:「我自己去得喇,你同阿潮已經幫我好多。」 





阿栽:「我話陪就陪啦,以前我地兩兄咪又係一齊返大陸闖,好耐冇同你返過去,當你陪我行一次。」 

可勇:「好,我呢幾日打點好屋企嘅事就搵你。」 

當晚,可勇一直盤算應該點樣去處理呢件事,天佑仲喺醫院,自己應該點樣解釋要離開香港幾日?如果去到廣州搵唔到霜霜之後應該點做?搵到嘅話又點樣說服霜霜講出真相? 

可勇被呢幾個問題纏繞一晚,最後不知不覺咁訓著左。 

第二朝可勇去到醫院嘅時候,只係見到靜悠一個靜靜咁坐喺床邊拖住天佑嘅小手訓著左,可勇呆望左呢個畫面幾分鐘,突然,前一晚所困擾嘅問題,通通都出現答案。 

可勇行近靜悠輕輕咁將佢叫醒,靜悠: 

「嚟左喇?個仔退左燒喇,唔好擔心。」 





突然可勇捉住靜悠隻手:「老婆,妳聽我講,聽完唔使俾答覆我。 

潮哥幫我搵到霜霜消息,我會同阿栽一齊返去搵佢,所以我呢兩日要離開香港,搵佢唔係代表我想証明自己冇錯,我知道霜霜同我果晚嘅事係妳一直嘅心結,所以我只係想盡我自己能力可以解開妳嘅心結。我知道就算搵到佢妳都未必會同返我一齊,但我想妳知道,我一直都好重視妳。 

我諗左一晚都唔知點樣同妳講,頭先望到妳拖住天佑,我諗起幾年前妳生天佑果日喺醫院入面妳話我知,妳鐘意簡簡單單嘅說話,我先記得,原來係我自己一路將好多事搞到好複雜,對唔住。」

靜悠點點頭,就好似可勇要求一樣冇任何回覆俾可勇,可勇亦都走到床嘅另一邊拖住天佑小手,同靜悠一齊望住天佑熟睡嘅樣。 

「上去…小心啲。」靜悠好細聲一句,但可勇聽到之後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光明。可勇:「唔使怕,我地以前上慣。」 

靜悠:「我知,上皇室假期玩兩日唔返香港嘛。」 

可勇:「哈哈,妳仲記住。」 

「點會唔記得?」 

「哈哈。」 

兩日後,可勇同阿栽一齊出發去廣州,過關之前,可勇交低左一個短訊俾靜悠: 

『好好照顧個仔,我好快返。』 

可勇出發嘅同一日夜晚,天佑經醫生批准可以出院,靜悠桂姨陪天佑出院時薛媽同可正都有到場,但今次嘅氣氛係從來冇試過咁好,桂姨只係一直照顧天佑,雖然冇同可正薛媽交流,但以前仇視嘅早就已經消失左。 

可正先送桂姨靜悠返屋企,車程中,除左桂姨外大家都有傾有講,突然間,桂姨提出左一個要求: 

「可唔可以俾我地帶天佑返屋企住兩日?」 

薛媽先係一愕,然後表情又好快好從容咁講:「點會唔得?天佑,你呢幾日去婆婆度好冇?嫲嫲一陣叫大伯帶你嘅枕頭同衫褲俾你夜晚用。」 

天佑:「咁有冇變形金剛玩?」 

可正:「我帶埋俾你好冇?」 

天佑:「好呀!」 

靜悠:「唔該哂阿哥、奶奶。」 

可正:「傻啦,我地一家人嘛。」 

靜悠冇答可正,只係從倒後鏡入面用一個微笑回覆。

送桂姨靜悠返屋企後,可正立即去到薛家將天佑需要嘅物件執好,唯獨欠缺左一樣。 

「媽,天佑個變形金剛放邊度架?」 

「可勇房門後面個櫃呀。」 

「佢房鎖左,有冇鎖匙呀?」 

「電視櫃果個玻璃上面搵啦。」 

可正幾經辛苦搵到鎖匙後打開可勇嘅房門,閂埋房門之後,可正只係被果塊遮住整幅牆嘅黑布吸引。 

「乜嚟架…?」可正好奇,想用手掀開一小塊黑布望下後面到底係乜嘢,點知用力太猛,整塊黑布被可正拉落地下。 

黑布後嘅畫面出現可正面前,可正首先停頓幾秒,最後佢憑記憶入面知道黑布後呢一樣嘢嘅意思,感動到完全唔可以形容。

可正第一時打開門,拉薛媽入房睇。 

「媽妳睇下。」可正驚喜咁講,薛媽:「果日同佢執房都唔小心睇到啦,如果唔係,你阿媽我點會喺醫院咁樣幫你細佬。」 

可正:「妳真係唔小心睇到?」 

薛媽:「咁當然係唔小心啦,唔通妳以為我特登拉開塊布睇咩?」 

可正:「我係呀…」 

薛媽:「咁塊布大塵阿媽諗住幫可勇拍一拍之嘛。」 

可正:「我都知妳唔係有心。」 

薛媽:「好喇好喇,唔好咁多廢話,快啲拎玩具俾天佑,佢要早訓呀,仲有呀,天佑冇事,聽朝去拜阿爸,你一陣去果邊叫埋靜悠都一齊去。」 

「哦。」 

當晚,靜悠抱住天佑訓嘅一晚,果種失而復得嘅感覺令靜悠整晚都唔可以入睡,同時,靜悠偶爾會望望個天,然後又望望個電話,諗起身在遠方嘅可勇。 

我地大家都一齊努力緊,係咪呀? 

第二日,因為天佑仍然未回復體力,靜悠決定自己一個去到薛爸靈位會合薛媽等人。靜悠已經有一段時間冇嚟拜祭薛爸,但到達之後仍一如往昔同安兒一齊打點所有準備。 

薛媽每次去到薛爸靈前,會慣性一個人唔出聲,靜靜咁向住薛爸嘅遺照呆望一段時間,可正等人一早已經知道薛媽呢個習慣,所以會識趣地企喺薛媽身後一直等,直到薛媽吩咐開始拜祭為止。 

今次亦都唔例外,可正等人靜靜咁留守薛媽身後等候,但當薛媽專心憑弔薛爸嘅同時,有一個年紀較老嘅清潔人員走過。

「原來妳地拜呢個先人呀?唔見果個後生仔嘅?」清潔婆婆自言自語。 

可正:「阿婆妳講乜?」 

婆婆:「果個係唔係你屋企人呀?之前有個後生仔成日嚟架,有時仲搞到不知幾煩。」 

婆婆嘅說話,打斷左薛媽嘅思潮。 

薛媽:「點解麻煩?」 

婆婆:「早一段時間,有個後生仔差唔多隔日就嚟,有時會一朝早坐到黃昏都唔走,我地呢度入黑前就要閂門架啦,點知呢頭叫佢走,果頭佢又跑返入嚟,有幾次呀,仲夜晚偷走入嚟,我地職員聽到聲先發現係佢,但見佢只係靜靜咁坐喺度所以冇報警之嘛,跟住後來就好少見佢喇。」 

薛媽同可正聽到婆婆講呢件事覺得好驚訝,更驚訝嘅仲有靜悠,婆婆嘅說話一句一句咁打入靜悠嘅心入面,佢立即幻想婆婆所講嘅係唔係可勇,如果真係可勇,果段時間佢到底係一個乜嘢心情去過日子? 

婆婆:「果個後生仔同呢個哥哥好似樣呀,你地係唔係兄弟呀?我成日問果個後生仔佢都唔應我,有幾次我仲偷到佢同先人講心事,但乜嘢事我聽唔到,但就見到佢一路講一路喊,而家好少有後生咁有孝義架喇。」 

「婆婆,係唔係呢個後生仔?」安兒聰明,立即拎出電話嘅照片交俾婆婆認清到底係唔係可勇。 

「咪就係佢囉,係呀。」婆婆大聲回答。

「個傻仔…點會自己一個人夜晚走嚟呢度?」薛媽聽到婆婆說話之後自己問一句。可正:「我真係唔知點做人阿哥…」 

薛媽同可正自責,但更自責嘅仲有靜悠,果段自以為呼天搶地嘅日子入面,靜悠終於肯相信,原來可勇同佢一樣難過。過去難過嘅感受令靜悠主觀覺得可勇一直存心欺騙自己,無論可勇表面上將整件事陳述得有幾誠懇,靜悠都主觀認為可勇一定有任何大小事暪騙自己。但呢份主觀,今日喺婆婆嘅一句說話後,變得不攻自破。 

霜霜一張相係導火線,將靜悠可勇兩夫妻之間所有事引爆,靜悠曾經覺得不忿,自己對家庭付出太多,可勇一直冇細心欣賞,所以依靠住霜霜一事,靜悠覺得立於不敗之地,就算要離婚,自己都唔會有任何過錯。 

整件事入面自己所持有嘅理直氣壯,令靜悠整個立場當中一直搞錯方向,就好似一個負面嘅半杯水理論,佢唔再留意可勇付出幾多,只係計較佢做錯幾多,一段感情如果用呢個角度去經營,已經等如設下滅亡嘅一日。 

但當可勇遠走一個地方為嘅只係証明自己無做錯嘅一刻,靜悠同一時收到婆婆呢段突如其來嘅往事,兩件事同時加起嚟,就好似一個炸彈咁將靜悠思維入面所有零碎嘅雜念炸開,留低嘅就只有一個最初衷嘅觀念。 

呢個觀念就好似幾年前王力維喺酒吧同薛可正所講嘅如出一轍: 

『純粹嘅愛情』 

我地都應該記得大家開始嘅時候點解會走埋一齊,又再記起當我地互相扶持一段時間之後我地點解要決定今生今世都要一齊行落去,無論我地有爭執,又或者係邊一方面有錯,只要係範圍之內嘅事,我地都應該齊心盡力去修補,去捍衛我地建立嘅城堡。 

呢一刻靜悠終於出現一個念頭:可勇當日冇講大話。 

拜祭完薛爸之後,靜悠自己一個返到屋企,望住已經接近康復嘅天佑,靜悠將離婚協議書拎出嚟,一路望住部電話,然後又望望協議書上佢同可勇嘅簽名,最後靜悠決定打電話俾身在廣州嘅可勇。 

靜悠撥出可勇電話,只可惜: 

「你打嘅電話而家未能接通…」

可勇電話未能接通,靜悠於是再試打多幾次,結果都係一樣。靜悠擔心,但又怕係自己多心,可勇只係返左廣州一日,應該唔會出大問題。 

但可勇的確只係到達廣州時有Whatsapp過靜悠報平安外,之後就再冇聯絡。靜悠第一時檢查可勇Whatsapp上線時間,先發現可勇最後上線時間已經係八個鐘前。 

靜悠打電話俾可正,問可正有冇收到可勇嘅電話,可正情況同靜悠都係一樣,除左可勇到達時有發短訊俾可正外,就再冇打電話俾佢。 

靜悠愈諗愈怕,再打電話俾阿栽,但同樣都係未能接通。靜悠開始擔心,佢開始怕可勇會因為呢一次旅程而出危險。但呢一個階段靜悠並冇任何事可以做。 

但最後結果係,可勇同阿栽,三日以嚟都音訊全無。 

薛家一家人開始擔心,最重要係可勇嘅Whatsapp最後上線仲停留喺靜悠之前見到嘅時間,即係話,可勇應該幾日都冇用電話上網。可正開始想辦法搵可勇,但呢一件事本來係阿栽做通傳,消息來源自潮哥,可正需要搵到潮哥嘅電話先知道可勇同阿栽到底去左廣州邊一個地方。 

但最大阻礙就係可正冇辦法即時搵到潮哥嘅電話,如果一定要搵,可正只可以靠朋友連帶關係一直問出潮哥電話,但浪費時間太多,所以可正最後決定打電話俾靜悠幫手,靜悠諗到最快嘅只有一個方法, 

由潘志龍手上搵潮哥嘅電話。 

靜悠不假思索立即打電話俾潘志龍,潘志龍知道靜悠來意之後,竟然提出一個要求,只要靜悠答應佢一件事,潘志龍就會講出潮哥電話。 

潘志龍要求靜悠將以前佢地一齊做嘢所有唔見得光嘅事都唔可以同任何人講, 

「好,我應承你。」靜悠爽快回答,潘志龍亦講出潮哥電話。靜悠同可正立即打電話俾潮哥,最後問出潮哥交俾可勇佢地嘅一個廣州地址。

可正:「如果過多一日仲未有佢地消息,我親自上去搵佢地。」 

靜悠:「我都想去,哥。」 

可正:「唔好,妳要照顧天佑,我會同妳保持聯絡,但我要先返去說服安兒,佢未必會俾我自己一個上去。」 

靜悠:「但我好擔心可勇。」 

可正:「靜悠妳放心,我都唔會俾我細佬有事。」 

一日後嘅下午,靜悠收到可正電話,原因係薛媽希望報警。靜悠:「奶奶情緒有冇問題?」,可正:「我就咁睇就冇問題,但都要盡快搵返可勇先講。」 

靜悠:「安兒俾唔俾你去搵可勇?」 

可正:「佢冇問題,我再聯絡妳。」 

收左線之後,靜悠依然非常擔心,由天佑入醫院開始直到可勇呢幾日失蹤,靜悠都冇好好咁訓過一覺。 

要考慮同掙扎嘅問題靜悠已經考慮同掙扎過,呢一刻嘅靜悠只可以漫無目的咁等,係一種最痛苦嘅等。 

半個鐘頭後,來電又再響起,係可正嘅電話號碼。 

「哥呀,有冇可勇消息?」靜悠急住問,但電話另一邊傳嚟係一把靜悠好熟悉嘅聲音。 

「我係可勇…我搵唔到霜霜…」 

靜悠:「薛可勇,點解你幾日都冇電話,你知唔知奶奶擔心你?」 

可勇:「我同阿栽去到廣州第一日已經俾一個外省人搶左我地背囊,我地搏哂命追先可以搶番一個,但另一個裝電話同底衫褲嘅袋就俾佢地搶左。好在錢同証件都俾我地搶返先冇咁麻煩。」

靜悠:「咁你唔識去街邊打個電話俾我地?幾多歲人呀?仲係咁嘅你?」 

可勇:「如果我同妳地講我俾人搶左個袋妳地一定叫我即時返嚟啦,所以我同阿栽決定要搵幾日先再算,但最後都係搵唔到…對唔住…老婆。」 

靜悠:「你搵唔搵到唔使同我對唔住,本來要上去搵果個就係你自己,我只係嬲點解你發生事都唔打電話俾我地同我地講,你知唔知我地真係好擔心你呀?」 

可勇:「冇事喇,而家冇事喇,個仔呢幾日點呀?阿哥話佢已經出左院。」 

靜悠:「佢冇哂事,你係唔係要湊返佢?」 

可勇:「我可以聽日去睇佢嘛?」 

靜悠:「佢本來就係住你地果邊,使乜問我?」 

可勇:「可唔可以係問妳會唔會同我地一齊出去?」 

「好…」 

第二日,可勇靜悠帶住天佑一齊去左大商場玩,可勇亦順便買過一部新嘅電話。可勇:「好在我拎起左張電話卡,唔使冇哂啲電話。」 

可勇重新再買一部智能電話,放入舊卡之後立即就可以用,開機之後,隨之而來嘅就係舖天蓋地嘅訊息,可勇同靜悠拖住天佑一邊行,可勇就一路檢查有邊個人曾經搵過佢。 

靜悠:「喂,陪個仔出街唔好睇住好冇呀?」 

可勇:「哦。」 

兩個人一直拖住天佑,但大家都冇再講任何說話,直到去玩具反斗城之前,天佑鬆開兩個隻手一支箭咁向櫥窗跑過去,剩返可勇同靜悠喺身後。」

勇:「老婆。」 

「?」 

可勇:「對唔住,要妳擔心。」 

靜悠:「冇事,去陪個仔玩啦。」 

可勇陪天佑靜悠玩左一日之後,當晚再送靜悠天佑返大窩口靜悠娘家。 

可勇:「個仔仲休養緊,妳想佢訓幾多晚就訓幾多晚啦。」 

靜悠:「嗯。」 

天佑:「爸爸拜拜,你記得買巴斯光年貼紙俾我喇聽日。」 

可勇:「知喇長氣。」 

目送靜悠天佑上樓後,可勇再拎出電話檢查,發現訊息入面大部都屬於可正同靜悠之外,仲有一個久違左嘅朋友留言,全孝。 

可勇聽完全孝留言之後,喜出望外,立即打電話俾全孝。大家問候一下之後,可勇直入正題問全孝留言入面嘅事,最後得出一個可勇完全估唔到結果。 

「全孝,你幫我咁樣安排,到時我俾日子你。」 

第二日,可勇致電靜悠。 

可勇:「老婆,後晚一齊食飯好唔好?叫埋外母。」 

靜悠:「後晚…?我一家人食飯,唔得呀。」 

可勇:「成班姨媽姑姐?潘志龍都去?」 

靜悠:「佢肯定會去啦,第二晚好唔好?」 

可勇:「冇問題,妳地果晚邊度食?」 

靜悠:「尖沙咀北京道果間酒樓囉,做乜呀?」 

可勇:「冇嘢,咁好啦我地再約。」 

收線之後,靜悠覺得奇怪,但同時亦覺得好從容,因為同可勇嘅交流又好似時光倒流一樣,返到去佢地最初嘅狀態。前面嘅路會係點?靜悠唔知道,但起碼呢一刻,個感覺好得不能再好。 

兩日後,北京道酒樓入面,靜悠一家人開開心心咁食飯,席間,潘志龍睇起上嚟好似心事重重,再冇主動向靜悠打開話題,而靜悠亦樂得清靜,冇需要應付呢個表哥。桂姨更加係一反常態,話題唔再係圍繞錢財或者係物質,而係天佑成長嘅點滴。自從靜悠可勇離婚之後,天佑已經有一段時間冇出席過靜悠呢一邊親戚嘅聚會。

親友甲:「天佑,你而家有冇學琴呀?媽咪話你識彈琴喎。」 

天佑:「有!呢隻係高音手,呢隻係低音手!」 

親友丙:「咁邊個教你彈架?」 

天佑:「爸爸呀!」 

靜悠:「傻仔呀,係爸爸帶你去,老師教你彈。」 

「唔係呀,爸爸呀媽咪!」天佑手指指向遠方,靜悠見到可勇突然出現。 

呢個情況之下見到可勇,靜悠覺得不妙。靜悠再望清楚,可勇後面仲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但靜悠一時間認唔出佢地身份。 

席上所有人聽到天佑所講都同時望向可勇方向,靜悠下意識留意一下潘志龍反應,潘志龍望到可勇嘅反應係出奇地不安,感覺想離開一樣。 

「呢個咪靜悠老公?唔係離左婚咩?點解會嚟?」親切們開始交頭接耳,而桂姨亦都有變臉嘅跡象。桂姨:「悠,睇下可勇個衰仔做乜嘢?」 

靜悠立即走上前:「你嚟做乜?」 

「對唔住老婆,今晚一定會打搞妳地餐飯,不過妳望下,妳認唔認得呢個人?」可勇指指身後呢個女仔,靜悠覺得好面善,但唔記得邊度見過。 
全孝:「阿嫂你好,我係全孝。」 

靜悠:「全孝我而家就認得,但呢位小姐好面善…」 

突然靜悠身後一個親戚傳嚟一句說話: 

「呢個女仔咪係你以前女朋友囉志龍?」 

靜悠轉身望向潘志龍,潘志龍流露出一個非常尷尬而古怪嘅神情。 

「我叫Kay,我好耐之前同妳表哥拍過拖,我地影過相,妳唔記得?」 

靜悠:「我記得…果張相Facebook入面都有,但太耐唔記得左,唔好意思…」 

Kay:「今日突然出現,係想話俾妳知,當晚影霜霜同可勇張相嘅人係我。」 

「咩話?」靜悠聽到呢一句,先係覺得愕然,慢慢覺得整件事開始有畫面同故事,可勇:「係潘志龍叫阿Kay每晚去Forever搵所謂証據去屈我,同時間亦都係佢放霜霜喺我身邊。」 

潘志龍聽到佢地嘅對話,竟然一反常態唔敢出聲,只係垂低頭。 

阿Kay:「潘志龍一直暗地裡同我一齊,講左好多大話要我咁做,到我影左張相俾佢之後佢就唔再理我。後尾我有左佢BB,但我決定生出嚟,我搵左佢好多次,佢先應承每個月俾錢我同BB。但上兩個月開始佢連電話都唔聽,屋又搬埋,我搵極都搵佢唔到,最後我先諗到上Forever搵可勇,點知全孝話可勇已經好耐冇出現,所以我托佢幫我搵可勇…」

「志龍,乜有件咁嘅事?」親友們開始起哄,但桂姨只係一直繼續餵天佑食飯而冇講任何說話,潘志龍更加無地自容,但偏偏唔敢發作。 

靜悠一路回答Kay,佢感覺到,自己一直最想知嘅事已經愈嚟愈近。佢好想問,但心裡面有一把聲一直令靜悠猶豫。 

Kay:「妳知唔知點解我只係影霜霜同可勇行出門口果一張相?」 

纏繞一年多,靜悠終於可以知道真相,可勇亦都滿心歡喜,終於都可以水落石出。但偏偏呢個時候,靜悠做出一個令可勇震驚嘅決定。 

「Kay,等等,我唔想知,妳唔好講。」靜悠平靜咁講。 

Kay:「妳唔想知?點解?妳唔想知可勇有冇對妳唔住?可勇話妳地都係因為呢件事而離婚。」 

「我唔想知。」靜悠笑一笑,然後走到去桂姨身邊抱起天佑,向酒樓門口離開,擦過可勇身邊時,靜悠: 

「行啦,我地去食嘢。」 

可勇跟住靜悠離開,現場只係剩返Kay同全孝面對一班親友。桂姨起身,走向Kay:「我個女唔想知,但我想知道可勇果日到底做左乜嘢?」 

Kay:「我冇影其他相嘅原因,係因為可勇同霜霜根本冇事發生,我為左討呢個潘志龍歡心,我跟住佢地想影更加多有用嘅相,最後只係發現佢地將可勇放喺一個巴士站就走左。」 

桂姨聽到,笑左一笑:「聽完妳咁講,我先知道自己爭啲累左個女,多謝妳。」,Kay:「唔使,可勇帶我嚟我都可以向呢個衰人講我想講嘅事,潘志龍,望住我!」 

潘志龍無可奈何,用好怨毒嘅眼神望住Kay:「妳開心啦?」 

Kay:「我未開心,你一直覺得我會為左個BB而唔向外公開你公司做假帳嘅証據,我已經報左警,你好自為之。」 

潘志龍發狂大叫:「妳痴線架?妳想個仔冇老豆呀?」 

「佢一直都冇老豆,係我以為佢有之嘛。」Kay轉身拋低一句後,好可憐咁一個人慢慢離開。

另一邊,靜悠帶住天佑離開酒樓,可勇一直跟住後面,行到去海港城大門下,可勇將靜悠拉停左。 

可勇:「點解妳聽阿Kay講埋?」 

靜悠:「聽嚟做乜?」 

可勇:「妳一直都問我,果晚去左邊,但偏偏而家真相放妳面前,妳又唔去聽,我未必再搵得返阿Kay…」 

靜悠:「搵唔返咪由得佢。」 

可勇:「我唔想妳想點…」 

靜悠:「可勇,我想同你講聲,對唔住…」 

可勇:「點解?」 

靜悠:「果日我地去左老爺靈前,大家無意中知道左你有一段時間成日去果度向老爺講你唔開心嘅事,我聽到之後好難過,點解我要去到果一刻,我先知道,原來你果段時間係真係唔開心。 

呢一年多時間入面,我成日都諗,我地點先會真正分開,又點先會再一齊,我自己無聊到俾左好多不知所謂嘅原因自己去嬲你,去唔原諒你。但我知道你真係唔開心果時,我先知道自己仲係好在乎你,以前我好怕阿媽唔開心,所以就算你做好多事我都扮睇唔到,但安兒講得啱,我一定要喺一個最重要嘅時間,為自己自私一次做一個為自己嘅決定。 

我唔可以再諗阿媽,將成件事本末倒置咁搞錯哂…最大原因係,點解我唔信你?所以我頭先唔想聽阿Kay講所謂真相,我唔想自己係聽到個真相我先去真正原諒你。 

老公,對唔住,真相就喺我地心入面,我想話俾你知好耐,我原諒左你,我好耐之前已經原諒左你,對唔住。」 

靜悠講完,整個人撲向可勇,終於可以放低一直心結去攬住可勇大喊一場,所有所有唔開心同憂慮都已經掃走哂。 

可勇攬住靜悠,另一邊手亦攬住天佑,一家三口,就喺海港城大門之前,又重新走返埋一齊。

可勇:「仔呀,媽咪喊到成隻豬咁。」 

靜悠:「唔準笑呀!」 

天佑:「爸爸,咁送得禮物俾媽咪未呀?」 

可勇:「妳問媽咪肯返屋企未?」 

天佑:「媽咪妳肯返屋企未?」 

靜悠:「媽咪唔返屋企去邊呀?」 

天佑:「媽咪返呀,即係送得喇?」 

靜悠:「咩禮物?」 

可勇:「返到去妳咪知…」 

一個鐘頭,靜悠可勇天佑三個人返到薛家,就喺房入面,果塊可正同薛媽都曾經掀開過嘅黑布之前。可勇:「點呀,準備好未?」 

靜悠:「得喇!」 

「阿仔,一!二!三!拉呀!」可勇發施號令,同天佑一齊將黑布拉低,布跌落地下,出現喺靜悠眼前嘅,係一幅可勇用朱古力包裝紙砌出嚟嘅畫,而圖案就係幾年前可勇畫俾靜悠果一幅 – 北極光。 

「好靚呀…」靜悠淚線又再一次崩潰,佢從來冇諗過,可勇會為佢做一幅需要咁多時間嘅禮物。 

天佑:「我都有份做架!」 

靜悠:「你都有份做架?乖仔。」 

可勇:「天佑發燒果晚,我就係掛住完成佢,所以先會忽視左個仔,對唔住…」 

靜悠:「多謝老公,多謝仔…以前嘅事唔好再講,唔好再提…」 

「好,老婆,我愛妳。」 

「媽,我都愛妳。」 

可勇同靜悠嘅故事就咁完結左,所有人都為佢地而高興,因為世界上,總有人可以破鏡重圓,但又會有人留有遺憾。

喺男人唔可以窮故事出版之後,有一日可正上網玩Facebook嘅時候,突然間收到一個叫「Elna Cheung」邀請。 

可正答應邀請之後,對方傳來一個短訊。 

「你最近幾好嘛?」 

「好。」 

「多謝你,我知道你最近嘅事。」 

「我知道妳知,妳又幾好嘛?」 

「我仲喺英國,屋企人好好,你呢?我知道你做左爸爸。」 

「係呀,妳呢?」 

「我下個月都結婚。」 

「恭喜哂,外國人?」 

「中國人。」 

「國藉都冇所謂啦其實。」 

「咁你又問?」 

「啲脾氣仲係咁。」 

「性格邊有得變。」 

「我個仔叫我,等等。」 

「唔好喇,我都要出去,搵你只係想多謝你一聲,多謝你記得所有嘅事。」 

「喂?」 

「?」 

「擦光所有火柴難令氣氛像從前閃耀, 
至少感激當日陪著我開甜蜜的玩笑。」 

「再見。」

無論係邊一個時間嘅愛情,如果係真心真意嘅話,我地都應該珍而重之咁將佢地安放喺一個最適當嘅位置。 

希望你地學識,記得張以娜,體諒姚靜悠,緊握梁安兒。 


【男人唔可以窮II】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