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懷念的故人
 
 
白雪紛飛,冰天雪地,一間木屋置在其中。
 
雪花隨意落在我的身上。
 
我躺在雪地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怎麼了?」雷穆斯的聲音傳來。


 
我望向右邊,灰白色頭髮的壯健老人,正在收拾滿地的訓練用木製刀劍。
 
「沒什麼。」我說。
 
蔚藍的天空和幾片薄雲。
 
總感覺很懷念。
 
「沒什麼,就過來幫忙收拾吧,還有下午的訓練啊。」雷穆斯說。


 
「知道了。」我懶散地坐起來。
 
前去幫忙把木刀木劍收拾好。
 
上午的訓練內容,分別是「攻擊雷穆斯」一小時、「被雷穆斯攻擊」一小時和「互相搏鬥」一小時。
 
目的是透過持續的戰鬥,增強精神集中力、武術、反應,以及增加生死搏鬥經驗,提升面對壓倒性敵人時的心理質素。
 
下午的訓練內容,有射箭和投擲標槍。


 
這兩項訓練,雖然沒有威脅生死的危險感,但是長時間精準地射中標靶,所消耗的精神力也是極大的。
 
收拾好木刀木劍後,我進入木屋裡面燒熱水。
 
雷穆斯躺在一旁休息。
 
燒好水,我叫醒他,我們一起喝。
 
接著就開始下午的訓練。
 
他一如概往地看著我射箭,不時過來罵我一頓,然後示範一次。
 
「知道了。」我馬上再試一次。
 


「嗖——嘖——」命中標靶中心。
 
「做得好,繼續!」雷穆斯讚賞我。
 
我笑笑,再抽出下一根箭,扣弦,拉弓。
 
「嗖——嘖——」再次命中。
 
「不錯!不錯!」雷穆斯拍掌鼓勵。
 
我自滿,心裡覺得,能夠獲得他的肯定,實在是太好了。
 
這位壯健的老人,大概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吧。
 
只要一直有他的幫助,我就可以完成所有的事。


 
「不,不能這樣想。」我喚醒自己。
 
我也要變強,必須變強才行。因為不可以總是依靠雷穆斯的,總有一天,我要自立。我要成長到,即使只靠自己的力量,也可以保護心愛的人。
 
應該說,這一天,一定會來臨。
 
「汝在發什麼呆?」雷穆斯罵了我,「快點繼續!」
 
「好,好的!」我馬上拿起箭,雙指輕扣,上弦。
 
一拉一放,「嗖——」
 
「嘖——」再中。
 


完成了射箭訓練,再完成了投擲數百根標槍的訓練——
 
右手臂都軟了,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似的。雖然在這個冰雪世界,不會餓,也不會累。
 
「好了,先把汝丟出去的,收回來吧。」雷穆斯說,「之後,本大爺有一項測驗給汝。」
 
「測驗?」我問。
 
平日,都是以投擲標槍作結的。
 
今天似乎有額外的考驗,啊,有點緊張。
 
我趕快把木箭從箭靶上拔出來,再拔出所有的標槍,全部放回木桶中。
 
一小時後,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地敲門。


 
天色,仍是下午。
 
「收拾好了嗎?」雷穆斯問。
 
「收拾好了。」我說。
 
「今天汝表現不錯,跟前幾天相比,大有進步。」他邊說,邊走出來。
 
腳踏雪地,留下一步一腳印。
 
「所以,本大爺想給汝一個挑戰。」雷穆斯停下腳步。
 
「什麼挑戰?」我問。
 
「只是,吾怕汝不敢答應。」雷穆斯的背影高大。
 
影子覆蓋著我。
 
「說吧,不論是什麼挑戰,我都會接受的!」我一臉認真。
 
他轉過來,紫藍色的眼睛看著我。
 
「吾等認真地打一場吧。」他說,「只要汝合格了,吾的力量隨時借給汝用。」
 
「如果我不合格呢?」我問。
 
「如果不合格,本大爺就奪去汝的身體。」雷穆斯說,「從此汝的身體,就由本大爺來操控。」
 
「怎麼了?怕嗎?」他嚴格地問。
 
「不怕。」我說,握起雙拳,「來吧,我要你見識我的厲害。」
 
「那麼這場協議就達成了。」雷穆斯說,臉色有點古怪。
 
冷風逼近,纏捲在他的身上,使他換上了冰藍的瞳色。
 
——殺氣。
 
「啵——」我雙臂十字擋,擋住一拳,仍然擦退了二十米。
 
瞪大了眼。
 
他逼近,冷風摸肚,「啵——」
 
我腹部中拳,被轟到木屋中,「呼——轟!」
 
「塌、塌塌……」木屋半塌下來,塵埃飛揚。
 
「雷穆斯……」勉強站起,我單手扶著木牆,一副痛苦的樣子。
 
「有必要一開始,就用盡全力嗎?」我問。
 
雷穆斯一步一步走近,表情愈來愈詭異。
 
「當然有必要。」他揚起嘴角,「為了奪取汝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