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嗖——」一排原本在村民手上的箭突然消失。我望向右邊,每個箭靶上又添了一箭。
 
「真厲害!」
 
我站在「弓箭練習場」外觀看村民們練習射箭的情況。這些村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雖然並不每個都命中紅心,可是亦相差不遠。
 
在這條村,似乎很多人懂得箭術。弓箭練習場也常常有一家大小來練箭的情況。
射箭看來是一種平常的消遣活動。


 
傳說,這條村子的一部分先祖是精通箭術的一族,又稱箭族。不過,如今遺留下來的歷史文獻極少,只知這世代的弓箭練習場管理人,跟箭族有關。
 
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是箭族的後人。
 
這個弓箭練習場,除了我面前的露天練習場外,旁邊還有一間小屋。
 
小屋後面有走廊連接不同的場館,每間場館都很大,而且互相獨立,各有特色。
 
不過據我這三天的觀察,甚少有人進出場館,只在昨天見過一位白衣少年拿著弓箭走進去而已。


 
嗯……稱他為少年或者太早,因為他看上去只有十三歲左右。臉上仍有稚氣,似乎稱他為大男孩比較適合。
 
今天,我終於解決了家裡的問題,可以安心來這裡「學箭」。
 
目的,當然是為了完成跟敏怡的約定。
 
 
 
三天前,我在森林的入口向敏怡起誓後,總算把精神崩潰的她拉了回來。可是她的身體持續抖震,而且無力走動。我便決定揹她回家。


 
我問她住在哪裡,以及家裡有什麼人。
她的回答令我震驚,原來她本是跟阿賢同居的,現在阿賢不在……她獨自留在家中,天天過著睹物思人的生活。
 
怪不得她會晚上出來喝酒,又盲目去找英雄幫忙。
 
「唉,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敏怡上我的背部不久,便睡著了。
縱然睡著了,她的身體還在微微抖動。
 
我實在無法想像她受了多少折磨。
 
接著,我擅自揹她回我的家。
 


原因是,我怕她一個人有危險。
如果她沒有在約定時間跟英雄會面,英雄帶朋友去她的家找晦氣的話,肯定又是一輪沒有人性的性虐待。
 
到時候就算保得住性命,精神也肯定崩潰了。
 
其次,如果她又放縱自己,去喝酒或者做傻事的話,很有可能一屍兩命。
 
因此我判斷,留在我的家中比較安全。至少她不會被英雄找到,而且有人可以看管她。情緒失控時,我還可以馬上控制她。
 
當然,到我家暫住也有不少問題。例如房間不足,我和爸爸一人一間便滿座了。也不好意思她把放在翠翠的家裡,一來翠翠的家也沒有多少空間,二來我把人家接回來,卻隨手交給別人打理,總有點兒不負責任。
 
當日,我回到家裡已經是旁晚。
 
她沿途一直呼呼大睡,看樣子真的累壞了。我只好輕輕抱她上床,讓她繼續休息,然後想辦法把我的房間一分為二。
 


可惜毫無頭緒。
 
望著她濕透的又不住抖震的身子,她應該趕快換上乾淨的衣服。
 
可是她睡得很熟。大概阿賢失蹤後,她就沒有好好睡過。
 
雖然有點尷尬,但只好由我來換了。
 
我把她上身的衣服脫下,發現她原本誘人的身體,如今竟然多了幾處瘀傷,左乳還明顯紅了一塊。
 
到底是怎樣弄傷的?那班傢伙真不是人!
 
我用毛巾把她的身體抹乾,便去選一件物料較舒適的衣服……雖然我只有男裝。
 
「咯咯——」這時候竟然有人敲門!


 
「飯煮好了!」翠翠說,然後準備開門。
 
我以極快的身手撲上前,把門按住。然後露一線門縫地跟翠翠說:
「我正在換衣服……待會兒再出去吃飯。」
 
我實在不習慣說謊,只願我的演技可以爭取到一點時間。
否則……讓她看見我床上躺著一個裸著上身的女人,必死無疑!
 
「快一點喔。」她拋下這句話後就走開了。
 
「呼——」總算鬆一口氣。
 
 
吃過晚飯後,我便回到房間,繼續想辦法把房間一分為二。


 
但依然沒有頭緒。
 
不單如此,我也很累了,加上飯氣攻心。
不知不覺,便坐在地上,把頭伏在床邊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大概是凌晨三點鐘。
敏怡正在用指尖碰碰我的臉。
 
「這是你替我換的嗎?」敏怡問。
 
「嗯,不好意思,我擅自……」這時我才正式清醒過來。
 
「不……要緊。」她有點害羞,「這是你的房間?」
 
「是的。」我接著解釋揹她來的理由,並要求她留下來。
 
幸好她答應,還一起研究如何將房間一分為二。
 
結果她叫我拿兩張床單過來。
 
「床單,你打算怎麼用?」我拿出兩張白色床單。
 
「把它們在房中間掛起來,房間不就一分為二了嗎?」
 
她的意思是,「窗戶與床」是一邊,「床與門之間的空間」算是另一邊,兩者用掛起來的床單分隔。
 
「弄好了。」床單成了兩邊的簾。我讓她睡在床上,我睡在近門口的地上。
 
這是一種紳士風度,而且我近門口的話,就沒有藉口不時「經過」她了。
她也可以安心一點。
 
現在我擔心的,是她會不會翻我的東西,找出那不像樣的日記。
 
結果証明,我的擔心很多餘,大家都很規矩地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又有人不斷拍房門。
 
「誰啊?」我朦朧地從地上起來。「原來是洋洋。你康復了嗎?」
「昨天晚上不見你出來吃飯,我以為你病得很嚴重。」我說。
 
「人家就是在等你來慰問一下,結果整晚你都……」洋洋的樣子很生氣,「不說這個,她是怎麼一回事?」洋洋指著門外的敏怡。
 
「你居然收藏一個女人,而已還已經懷孕了。」洋洋擺出一副想哭的樣子。
 
看見這種情況,我也想擺出一副想哭的樣子!
 
接著,就是解釋、解釋和解釋,我把來龍去脈,事情的真相都告訴翠翠和洋洋。
 
終於換得她們的體諒和同情。
 
 
——回顧到此為止。
 
現在,我正向弓箭練習場的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