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待了多久,馬車終於出了西邊的第十號城門。
 
窗外的景色,立時換了另一幅畫面。
 
「秋天到了嗎?」枯黃的葉子,遍佈在周邊的樹上和地下,甚至紛飛在每一處的空中。
 
城門外面,有一條美麗的河。阿賢說那條河叫做「台伯河」,是一條由北流向南的、重要的運河。
 
「我的家,在那裡。」森探出頭來,向奴隸指一下河邊的位置。
 


「是那間木屋嗎?」奴隸問。
 
「是的。」森說,把頭收回來。
 
我在旁邊望著他,他神色黯然,應該很久沒有回來了吧。
 
「差不多到了,我很感謝你們的幫忙,接下來……」
 
「接下來,也讓我們出一分力吧。」我主動說。
 


「我們?」阿賢問。
 
「沒錯,是我們。」我回答。
 
 
下車後,我和阿賢一人一頭地拿起木板,小心翼翼地把阿心送到家門前。
 
這間木屋雖然不太,然而一個小小的花園、幾件未收的衣服,都給人一種溫室的感覺。
 
可惜森的妻子……


 
如果森成功獲得自由、妻子沒有死去,那等待他們的肯定是一個溫馨美滿的將來。
 
「我回來了。」森敲門說。
 
「吱——」手還未碰到,門就被風吹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被搗亂過的家室。
 
我和阿賢放下阿心,先一步進入房子。
 
抽屜通通被拉開,打破的碟子、散落一地的衣服、凌亂的桌面。
 
以上種種,一下子進入我們的眼簾。
 


然後森走進來。
 
「別難過。」我安慰他。
 
「我……沒事。」森低著頭說,想我們先出一出去。
 
我和阿賢把阿心送入屋內,小心地放在床上。
 
「你先替她清潔一下遺體,然後選一件漂亮的衣服,替她穿上吧。其餘粗重工夫,由我們來做就可以了。對了,你想把她葬在什麼地方?」我問。
 
森無力地把手指向屋外的一個位置。
 
「好的。你自己也穿點什麼吧。我們準備好就會叫你。」我說。
 
由於森早早就用囚衣來包住妻子的頭部,所以他是赤裸著上身的。


 
「嗯。」他淡淡地回應。
 
「那我們先出去了,你有事可以叫我們。」說完,我和阿賢離開木屋。
 
「啪——」我把木門合上。
 
「留他一個人在屋內,沒問題吧……」阿賢問,他正背著嬰兒。
 
「沒問題的。」我相信。
 
「賢,你的奴隸叫什麼名字?」我問。
 
「叫他阿四就可以了。」
 


「阿四,過來幫忙。」我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