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入地下鐵站,這個擠得密不透風的月台,使我衣服上的膠味近距離的撲進每個人的鼻子中。 
他們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左看右看,開始企圖找出膠味的源頭,而我繼續裝作不知、不聞、不見。 

「會不會是電纜出了故障?」「不是吧?地鐵公司年賺幾億,再年年加價,你跟我說出問題?」 
想不到我的體味,換來了一陣子政治上的討論。 
「我說政府還是收回地鐵吧!你看其他國家都是公營的!每程車只消一元兩塊!」無聊的維園阿伯大軍壓境。 
「我跟你說,荔枝角到尖沙咀,都要花上八大元!」 
「我頂!那八元可以買個麵包了!」 
「麵包?現在的麵包入面都裝滿空氣的,八元買個空氣袋回來嗎?」 
「依我說,把那八元正分開四次,把熱飲轉成凍飲,是最值回票價的」「何出此言?」 




「加兩元的冰必定是有多不會少,還有,冰溶了也是水啊,才不會蝕給大商家!」傳來了一陣苦笑…… 

此刻正在沸騰的民怨,讓我竟然能夠全身而退。 
無他的,只不過污濁的政治比起我那些膚淺的膠味來得更是臭氣熏天。 

「列車即將到達,請先讓車上的乘客下車。」 
甫一廣播,剛才一起吐過苦水的口術革命軍,當即扎穩馬步,準備衝入車廂。 
果然不出所料,車上的乘客還是被逼得退回車廂,再連番掙扎而出,變得狼狽不堪。 
說好的讓車上乘客呢? 





而我還是隨著大洪流的同步進入車廂,迅即抓住了扶手,便達陣了。 
然後塞著耳朵,播著手機裡的盜版音樂,以使令人生厭並不屬於廣東話的鄉音隔於耳外。 
(雖然一箱二箱的大行李和奶粉,依然強姦我的眼睛,使我感到莫明的怨憤!) 

這幾分鐘的手機音樂旅程之中,我就在苦苦思索如何能夠把身上難聞的氣味完全癖走? 
但是,我的鼻子都快要習慣這道氣味,而我還是想不出答案,我空洞的爬出車廂,步向酒店大堂。 

「噢!這是久違的家偉喔!」一把女聲從後面呼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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