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一波攻擊就想把我們幹掉?沒那麼容易!
「伏下去!」我叫著把一心扯到身後,但也追不上兩段攻擊的來臨。
 
雲雀張開羽翼,那毛團般的翅膀完全張開來時變得極其寬闊,幾乎就是一面綿花組成的巨牆。
但這綿花牆卻沒法完全擋下念力球,那些細碎的念力球從綿花牆中穿過,還帶著一絲絲綿絮。
 
雲雀替我們硬受一擊後便哇的一聲往前跌倒,一心見狀就想撲去扶起牠,但另一邊的魔雀已經來到,而且攻勢不比剛才的念力球弱。
 
真正的威脅現在才來到!
 




牠的鳥喙如長槍般橫空刺來,我咬緊牙往旁撲去想避開,但那長喙卻如活物般追來,一擊刺穿我。
 
我的背包被牠刺穿,還順帶一扯把我整個人拉起。
我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但也馬上把自己穩過來,抬頭一看,只看蜻蜓已擋在我身前。
 
「不過就是隻臭鳥,還敢來挑戰我們。」蜻蜓右爪還燃著龍爪的紫炎,說罷側過臉來看我。
「我沒事。你把牠處理好就行了。」我站起來,後背只感一陣寒意,地上全是背包裡的東西。
 
但現在可不是收拾的時候。
 




魔雀沒多給時間蜻蜓閒聊,馬上一個滑步如閃電般橫移又再挺著長喙刺向蜻蜓。
然後蜻蜓便中槍往後退一步。
 
我沒眼花吧?我心道,那移步攻擊的速度完全超出我預料,也應該超出了蜻蜓的意料之外,才會出現連防禦也來不及的狀況。
 
但蜻蜓也不是省油燈,再下一擊時便已反應過來,長喙僅及牠肩旁幾分擦過,龍爪再度閃電揮出。
 
落空了,魔雀已不在原地。
連一秒的時間也沒有,便再度斜退一步拍翼一躍,從上方突刺反擊。
見鬼了,這速度連蝙蝠龍和蜥蝪王都比不上。




 
「加速了,是高速移動……這回糟透了!」蜻蜓吃力的後仰避過,但這回連身體姿勢都完全崩潰。
 
「去死吧,臭蟲子!」魔雀在空中叫著又再突刺而來。
蜻蜓還陷於剛才的跌勢中,即便察覺到魔雀的追擊也沒法反應過來。
 
就在長喙要刺到蜻蜓身上前一發龍波動從旁擊中魔雀,才致使牠這回鳥喙突刺落空擊在蜻蜓身旁。
 
蜻蜓也抓緊這機會抓著地面發力,尾巴斜掃還擊,把魔雀一擊掃走。
「得手了嗎?」我緊張的問。
「沒有,牠及時避開了。這速度,很難把牠擊倒。」蜻蜓喘噓噓的道。
 
即使剛才只是幾招來往,但也看得出雙方力量差距,蜻蜓和雲雀都各自負傷,而新加入戰團的魔雀雖然只是一隻鳥,但憑著高速移動所帶來的速度優勢對蜻蜓雲雀來說仍然是極其危險的存在。
 
這麼快的話,我也幫不了忙。




讓死,還以為這鳥只會做哨兵不作戰,怎知打起來居然會是最後殺著。
 
「蜻蜓,我要關燈了。」喬一心道。然後便是眼前一黑。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裡,空氣也瞬間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耳邊細碎的踏步聲和呼吸聲好像被放大十倍一樣。
此起彼落的心跳聲讓我快要昏去。
 
我也不敢再亂動,生怕發出什麼聲音就被魔雀盯上。
我沒法分出在耳際迴盪的腳步聲誰屬,是蜻蜓的,還是喬一心?還是魔雀的?
 
「哼,別耍把戲拖時間。楊安你在哪,還不快點幫忙!」魔雀大罵,但牠也謹慎的邊罵邊移動免得被蜻蜓牠們找到方位。
 
只是效果出來了極像是幽靈一樣飄忽不定。
「幹!天然鳥都把牠們打得快死了,你還不能把牠們殺掉。」一把聲音從外面傳來,電筒的燈光也從建築物外逐漸照到室內。
 




那個叫楊安的人提著燈照向室內空間,這光雖然不能把整個空間照亮,但也足以讓我們看清彼此的身影。
 
「牠餘下的時間不足一分鐘。雲雀,能不能在這距離下擊中那個人?」一心低聲問。
我聽了也把手斧提在手裡。
雲雀只道可以試一下,但能不能牠也不知道。
 
我們距離那人二三十米,要是平日的話雲雀的攻擊的確能打得中目標,但此時的傷勢根本讓牠也沒法再作精準的攻擊。
要是不行的話…就賭一回吧。
 
魔雀也深知自己的加速狀態時限將至,燈開了便馬上再接攻勢。
稍一張翼一拍便消失於眼前,挑著鳥喙從側路逼近雲雀。
 
媽的,偏偏要攻擊牠!
蜻蜓也沒料到牠有此一著,馬上朝牠一撲,卻只抓得個雀尾。
雲雀舉翼擋住,鳥喙沒入綿花團中,可魔雀沒停下來,馬上抽回又是一擊再一擊,雲雀連還擋了幾下便朝後跌倒,原來雪白的綿花翅膀都染成黑漆漆的血塊。




 
但魔雀還是沒停下來,飛快迴轉一掙便脫離蜻蜓的攻擊範圍再度施展鳥喙突刺。
雲雀再也沒法防禦,只能任由魔雀下手。
 
但鳥喙還是沒有刺中雲雀。
它刺中了一個背包,要不是蜻蜓及時飛撲抓住魔雀甩開,這鳥喙恐怕要再插進去。
 
喬一心你瘋了嗎?我大叫,腦袋一白便衝前抱著她,她只發出細碎的呻吟。
「蜻蜓殺了牠!把牠撕開!」我緊抱著喬一心往旁退去,斧頭馬上提起擋在面前。
 
那魔雀卻是一聲猙獰的譏笑:「居然還是差一點,不過你們也應該撐不下去了吧。」
「那你把他們全都殺掉啊!還在幹麼?」楊安怪叫。
 
「我的時間已經到了,再打下去,恐怕得不到什麼好處。」魔雀拍拍翅膀好像很滿意的光榮後退。
 




「牠真的要走嗎?」我問蜻蜓。
「應該是,高速移動的體力消耗很大,時間一到牠的速度會比之前慢很多,即使牠幾乎沒受過傷也保不準繼續打下去能否全身而退。」蜻蜓說著也沒露出空隙,仍然挺立在前。
 
但牠身上的傷已經沒法再掩飾牠的疲累和痛楚,整個左半身已經沒法再動,連肩膀也幾乎傷得見骨。
 
「真想不到你們會這麼強,打了一晚也沒死,真像是蟑螂一樣啊。早知是這樣子的話,就不該讓他們去保護那東西。」楊安說得輕蔑無度,但保護那東西?是什麼意思。
 
「我早就說過那傢伙的話時靈時不靈,什麼木葉出現,一整晚連樹葉也沒見過一片,對方可是兩條龍,找我們來幹麼?」魔雀不滿道。
 
「別說是你,連我也奇怪,火影忍者嗎?木葉忍者嗎?屁啦,那傢伙看著就像是個白痴。」
 
「走吧,我打不下去了。」
 
然後,魔雀和楊安就這樣走了。
 
我把掉在地上的手槍撿起,上彈上膛後一直握在手裡,好幾分鐘過去也沒有動靜,屋外的風聲依舊怒號不斷。
 
「喬一心你怎樣?」
她依偎在我旁,一直一言不發,我忽然擔心起來,心道剛才替雲雀擋下一擊該不會讓她就這麼死去吧。
 
她呆滯的拉住我手說:「他們走了嗎?」
「沒事了。」我急忙說,一邊把她的背包脫下來。
 
不脫還好,一脫便連氣也吸不住去,手也抖得沒法控制。
「蜻蜓雲雀,我們趕快點移動。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急救。那該死的大鳥,我鐵定要把牠嘴巴屈斷,砍掉。」
「現在你說什麼話也沒有用,還是先想想怎樣替她治療吧。」蜻蜓抓起我掉在地上的背包道。
 
但我看了一心的傷勢也六神無主,一瞬間頭腦空白連背包被撕成碎片也忘了。
「再者,你自己也好不過她多少吧。」蜻蜓補充道。
事實上我也是牠提起我才感覺到後背的刺痛感,好像是在魔雀刺穿背包時劃破皮肉的。但這點傷都不夠喬一心嚴重。
 
「如果再有人類追擊我們,你們還能打嗎?」我問道,一邊打燈照在地上搜尋還有用途的東西。「以我的體力大概還可以砍掉幾個,可是喬一心這樣子恐怕動不了,我得背著她走,只能在必要時放下她把雜碎處理掉。」
 
我把從背包掉出來還要用上的求生用品手槍的彈匣和食物都塞進一心的背包裡,這背包雖然被刺了個大洞,但還能放得下東西,我便盡可能地塞滿它,然後放到雲雀背上。
 
牠在鳥羽棲息的狀態下體力恢復得很快,不過十來分鐘便已經可以自行站立,只是雙翼的傷勢過於嚴重,沒法飛行,但暫時當個鴕鳥運送貨物還是可以的。
 
而蜻蜓則負責尋路和直接格殺擋路的人,這一夜容不下多一點阻滯,所有想撈油水的傢伙我都要他吃不著進棺材。
 
我們再次走出建築物,街上一片沉寂,黃昏時份的停電到現在還沒有救回來,舉目望去完全漆黑一片,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站在現代城市裡面。那裡孤寂絕對會讓你錯感處身於一個死去多年的城市裡,然後瘋了一樣用頭去砸牆壁以求清醒。
 
於是乎天上的星空比我香港任何一處都要更明亮,而城裡的漆黑也並非想像之中那般黑。
眼前的當然比不上街燈照時亮,但也不至於不見五指,高矮不一樓房和樹木還是能看出個輪廓來。
 
我們走出去找了一會,路上都沒聽到半點人聲,連人影也看不見一個,於是乎找落腳點的路便比想像中簡單。
 
首先,一般樓房大多有人居住,要在這些地方找落腳點不容易,搞不好比舉報就更糟。
其次,商埸購物中心以至公營機構的辦事處也不見得是個好地方,因為在這種時候這些地方早被掃蕩過,而且即使能作暫時容身之處,也沒法為喬一心治療。
 
最後我們找到一間酒店。對,是一間在中山裡應該算是大規模的酒店。
裡頭當然都是一片空盪幽深,而我也猜想這地方早已被掃蕩搶略過,而至於會不會有人在,以蜻蜓和雲雀的感應,即使有,也不多,甚至乎藏得極為隱秘,換個說法,就是我們發現不了他,他也發現不了我們。
況且一棟酒店少說也有幾百間房,要找到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
 
只是有一點比較現實的是,停電了,電梯也沒有動力,動不了。
「我……不行了。蜻蜓快……幫手……背她……」我喘得沒法再動。
蜻蜓一把便將一心拉抱在懷裡,彷彿輕如無物。
「還以為你真的那麼有本事,一口氣把她背上頂樓。嘿,還不是只會說而已。」
 
「你……我背了……幾條街…..三層….層樓了……」我腿軟得不行,只能拉著扶手休息一會。
「你們都別說話了,想給人發現嗎?」雲雀低聲道。
我心說我喘得說不出話來,這根本就是蜻蜓耍嘴皮的錯。
 
我幾乎用爬的完成這十二層樓梯的神之試煉,雖然動作不優美,可我還是完全了它。
打開門的瞬間我幾乎要崩潰,很想就這麼倒下去,乾脆就睡在地上,反正地上有地毯,比野外睡得要舒服百倍。而且這還是間套房,看上去就是亂了點的精美房間。
 
但雲雀一句話還是把我嚇得從地上跳起來。
「喬一心不行了。」
 
我馬上清醒過來,嘴裡都是夾著髒話的指示,比如「拉Q埋D窗簾啦」和「含撚住支電筒」這些不用口語表達不行的話。
還好蜻蜓和雲雀都能接收到句子裡比較重要的指示,而非助語詞。
 
「冷靜點。我沒事,你別亂了自己。」喬一心還反過來安慰我,要我冷靜。
你要是看見自己的傷口的話,我看你還能不罵髒話嗎?我心裡暗罵。
 
但我底也沒法讓蜻蜓咬著電筒照著她,最後還是自己咬著電筒把喬一心搬到睡房裡面。
 
「葉允行,你看……我會不會就這麼死了。」她問我,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
可我實在沒法再說話,光是從急救包裡翻出紗布繃帶消毒藥水我都快要緊張得昏去,還要自己含著電筒照她。
 
可我還是把電筒握在手裡,說:「你這點傷死不了的。但…我想你也大概知道自己傷成那個模樣吧。
她點頭輕聲回答:「我知道…就在左肩處後背,對吧。」
「是,但我也不知道你實際成那個模樣,我得把你的衣服脫去……才能替你包紮。」
她再點頭,挺腰想自己把外套脫下,但她一動左手便瞬間發出低沉的叫聲,她仍然極力壓著痛楚和叫聲。
 
我拍拍她,讓她放鬆下來。
但她身體已經在抖,好像一個在冷風中顫抖的女孩一樣。
她有多害怕,她有多痛,我都很清楚。
 
我把我的外套脫下來,把衣袖遞到她嘴巴前面。
「咬著它,就當我的手也在裡頭,你有多麼想咬斷這隻手,就用盡力咬吧。」
她馬上狠狠咬著。
 
我壓著心悸和膽怯伸手把她的外套拉鍊拉開,然後先從右手脫去衣袖,但她已吃痛叫喊。
「忍著……你要撐下去。喬一心,忍著痛,千萬不要昏過去,千萬不要,你不能有事!你不可以因為這點傷而死啊!」我說著把她外套脫掉,但她已痛得脖子冒汗。
 
「不要停下來,別忌著我的痛……這是我應得的。」她說著竟然自己伸手抓住腰間一扯,把裡面的都扯到胸口。
我還傻愣愣的吃驚呆住,半秒過後才醒過來幫她脫去僅餘的衣服。
 
傷口滲出的血結成焦塊,和衣服的破口連在一起,她瞬間又崩潰一樣彎腰下去,低沉幽怨的聲音從衣服縫隙透出。
「別怕,有我在,什麼也不用怕。」我安撫她一下才替她慢慢撕走血塊。
 
即使如此,她也痛得顫抖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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