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虹膜流露出求救的無助眼神,俏臉綻放兩朵薄薄的紅暈,明眸淒惶的凝視他的俊容。

刺滿針的玉指攤倒在血泊中,大掌握住她虛軟的纖肩。

在拂曉的微光映照中,泛著半透明的柔嫩嬌軀,軟弱地倚靠在他的懷抱裡,費力的呼吸著,每吸入一遍空氣,全身的痛楚襲上腦門,頭痛得幾乎讓她窒息。

「小貓咪……」Z柔聲喚道。

眼簾內的褐髮人兒,楚楚動人的容貌早已花容失色,兩片蒼紫的唇瓣稍稍微微地開開闔闔,訴說悽慘的細語。「您……能否……叫我的名字?」氣若游絲的聲線飄進他心間。



Z猶豫了半秒,終於開腔。「A……」

「……你知道……A……是甚麼意思嗎?」水靈靈的大眼神采漸黯,艱苦的吐出一句。

Z俯身親吻她的小唇,另一手抹去她額前的涼汗:「是甚麼意思?」

「Alpha……開端的……意思……」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略為一動,四肢八骸痛楚得似將要被撕裂。

他感覺到前端等候她的,是她生命的盡頭,可是此時他極為冷靜:「那妳知道Z是甚麼意思嗎?」



「……不知道……」他看到她失神的瞳仁,未知的遠方,彷似泛著綠色的火光,她清楚知道是死神的火焰來迎接她。

「Zero,就是虛無、烏有之意。」他捉住她依然柔軟的手掌,可是雪膚早被殷紅沾滿。

「很像……現時的我呢,我的……生命快要化成……虛無了。」始作俑者噤默了,是他害她變成這個樣子,面對垂死的她,然而他不為所動,依然冷著一張臉。

她深吸一口氣,劇痛像烈火般蔓延開來,一雙蒼白的手逐漸失去了溫度:「Z……我們是……好朋友嗎?」空盪盪的房間中,餘下她一人微弱的呼吸氣息。

「當然。」他把她的小巧頭顱壓在自己的胸懷,她心中的恐懼無法平息,讓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使她在孤獨的路上有個伴兒。



外邊的世界風雨淒淒,將世間的活力全數澆熄,儼如A此刻的生命。

A在他的懷抱中,胸前緩慢的一起一伏,呼吸,如此輕易的動作,對她來說難於登天,沉重地呼吸著最後的氣息。「嗄……」她的眼瞳微張,泛著水靈靈的餘芒。
「Z……永別了……我終於明白了……你的心……」濃密的睫毛和雪白的肌膚涇渭分明,眼角結著星點的淚珠,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的卻是一陣沉默,她不能夠等待了,她感到她的靈魂被牽扯到遙遠的彼端。此際她完全的闔上了水漾的眼睛,唇畔掛著寧靜的淺笑,像是離去得好安心。


淚影如像刀刃在他的心劃出了一個大缺口,Z木無表情的用起了一層薄繭的手指撫她臉蛋上,那兒帶著殘留的餘溫,他的感覺一瞬間被抽乾了,腦際一片泛白,對於周遭的事情一無所感,他莫名其妙的陷進無止境的失落,這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他不會為玩物的死亡而痛心,可是這刻他無法抑止他的悲傷,心坎空洞洞的,好冷好冷,他曉得他想流淚,他好想不顧一切地,痛痛快快的流一場眼淚,可是他竟然連半滴淚都擠不出來。

小心翼翼地清理她身上遺留的鮮血,少不了血跡斑斑的房間。他抱起她,走進貯藏室內,把她保存在他的貯藏室的一個展示櫃之中,她的大腿截肢都盡量安置在身體本來的位置。他自問麻木不仁,對A的憐惜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從來沒有嘗試過可以發自內心的感情對待一件他眼中的玩物。她能夠讓他卸除心防,代表他的冷靜在她面前派不上用場。

在她面前,他才能夠表露自身真實的情感,為了不讓她打亂他的心,他用殘忍的方法毀滅了她,可是他壓根兒不想她就此寂滅,他對她的行為,不過是過度抑壓自身的情緒的宣洩罷了。他不能夠接受自己對玩物動心,女孩對他來說亳無愛惜的價值,他一次復一次的自我告誡不能對她動心,然而結果都是失敗告終,她盤據了他的內心,在他心窩紮了根。如今她毀掉了,他也壞掉了。他回復那顆冰冷的心,這個傷痕,他誓不會給其他人翻開。

「『女孩』不在這裡了。」E兩手按在玻璃窗上面,立在窗邊,眺望雨水滴落的情景,一刻有所感觸。

「房子中,這是一個冷漠的世界,人與人的關係餘下互相傷害折磨,就好比Z先生傷害『女孩』一般。所以外頭的世界必定比這兒美好,可是這裡是我的牢籠,我永遠都是屬於Z先生的,逃離不開。」




E喃喃自語一番,開始她一天的工作,根據平日的流程,她首先要煮食,然後收拾Z的房間,其後還有打掃等等的工作。不過她卻見Z佇足在貯藏室外,冥思出神,看來沒有食用的興致,因此省卻了煮食這項工作,所以她便到了Z的房間。

執拾了不久,這時候,她在書桌上找到一本屬於Z的日記。日記的外表非常精美,她並不知道Z有寫日記的習慣,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本日記本,縱使她知道偷看別人的日記是非常缺德的行為,她仍舊按捺不住好奇心,翻開了日記本。日記中的字跡蒼勁有力,字體稍為潦草。


八月二十一日

今天給我找到了「女孩」。
算算她是第十一個了。
「女孩」好可愛,應該是個學生。
她正要參加一個朋友的派對。
所以我隨她去了,我不斷接近她,不過「女孩」好像討厭我,刻意避開我。
離開時我在她的車子打昏了她,然後帶她回我家。



八月二十二日

我把「女孩」交給E處理,外出買了一卷絲帶。
我覺得鮮紅色的絲帶好適合她。
回來,替她綁了,果然好美……她的肌膚像個白瓷娃娃般剔透。
好可愛呢。好想吃了她。
不過我後來見到她哭泣了,是不喜歡吧?
可是奇怪的,見她掙扎,逃脫不果的樣子,我心中好高興。
乖乖成為我的玩物吧,我不會給妳逃離的。

E翻過了一頁,繼續閱讀,看見第三天的日記寫得格外用勁,文字似乎是刻下去似的,幾近刻穿紙張。

八月二十三日



「女孩」想逃出去,但是被我發現,她的逃走不成功。
「女孩」是第一個讓我迷惘的人。
不過我不會喜歡任何人,「女孩」是我的玩物。
雖然是玩物,我卻把我最重視的一枚戒指,當成禮物送了給她,她似乎很喜歡,可是看著她的幸福樣子,我內心焦躁不已。
難道我對她動了心?
討厭……腦海一片混亂。好想完全佔有她。
所以失控了,跟平日對待其他女孩一樣用銀針刺她的身體。
不過,刺大腿內側還是第一次。
刺得好準確,果然熟能生巧,嘿。

八月二十四日

今天做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我居然替「女孩」消毒傷口。
「女孩」竟然沒有抗拒我的撫摸,她喜歡我完全佔有她嗎?
她的肌膚果然細嫩得很,好高興。


我放開她時,她的眼眸迸出一絲甜蜜的光芒,可是看來「女孩」受到太大刺激,她忽然發了瘋,要我放走她,只管讓她休息一下。她是對我又愛又恨嗎?</b>

E再揭了一頁。

八月二十五日

我怕「女孩」逃走,所以再度綑綁她。
不久,警方居然來我家調查,幸好有E的幫忙,還好沒被他們發現「女孩」。
警方離去後,我一直監視「女孩」。好,我承認我在乎她,她的舉手投足依然牽引我的情緒,她進駐在我的眼簾,使我無時刻能見到她的影兒,我恍惚了,有她的存在,我的心無法平靜,也是代表是時候毀掉她了吧。
我將我的銀針帶在身上,走進房間,餵她喝水,她好久沒有喝水了,欣喜若狂,慢慢享用吧,這是我對她最後的憐惜。
然後我吻她,咬破她的嘴唇。

八月二十六日

於是我決定折磨她。
她好像開始被困得有點不正常了,眼睛看起來有點無神。
壓她在桌子上,發現被綁了根本不能刺,解除她身上的繩子後,她不斷掙扎,可是她手腳都麻了,掙扎都有氣無力的。於是我把針移近她臉蛋,對她的眼睛附近刺了第一針。
血絲,流出來了。
她害怕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驚慌的她。稍後不停地把銀針一根一根刺進她身體,看到每一根完整地埋沒在白皙肌膚中的銀針,簡直快樂得不知人間何世。她臉上流露的痛苦表情,還有那些淒慘的悲鳴,聽得我好滿足,於是我越來越亢奮,我無法自控的完全佔有了她,然後我一邊凌虐她,此時「女孩」不斷稱我為Z先生,說喜歡我,她將她代入了E的角色,不免有點驚訝。
她怎麼知道E喜歡我的?
我按住她的頭顱,再截三針進去,此時我才發現,針用光了。
我再看「女孩」時,不知何故,我的心好痛。



「妳在做甚麼?」




「妳在做甚麼?」突然一個嗓音傳來,嚇得她幾乎連日記都拿不穩。E方才知道Z進來了房間。她驚訝的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搜尋他的影蹤。

甫轉頭就見他一雙黑爍爍的眸子正正打量著她,如鷹般危險的目光,讓她在他面前流露的怯慌無所遁形,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他即將爆發的怒意。頎長的身軀遮蓋了房間中明亮的燈光,被影子中的黑暗籠罩的她,如像被盯上的獵物。

他火灼的眸光直直瞧著她的螓首,彷彿要在她的頭顱上射穿兩個窟窿,看得她的心房緊擰著,這回大難臨頭。黑瞳可怕的微瞇,更添E的不安感,他眼前的E緊張得不敢再注視他,甚至身子倏地緊繃,唇角勾起邪惡的弧度,終於懂得害怕了嗎?要怪就只好怪她的好奇心太重,禁不住去翻閱那本日記。

Z本來想把第七天的日記一下子寫了,卻想不到怎樣下筆,所以站在貯藏室外思索了良久,打算折回房間繼續把日記寫完。進入了房間的時候,卻見E站在書桌旁背對著他,十分專注的做著甚麼事情,他就繞過去她身後,想知道她在做甚麼,只見E手中拿住一本日記,看得入神。

「誰批准妳看我的物件?」此時他一邊問,迅速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在他和書桌之間的距離,她無處可躲。他一邊維持一個好整以暇的姿勢站在她身後,她從聽到他的鼻息,知曉兩人這時非常接近,他一動也不動。反觀她心虛得一雙靈目左瞟右瞟,怎都不敢再回頭望向他。

無奈他和她的距離過分接近,感覺到雄性的氣息不知不覺地開始包圍她,她的臉驀然燒紅了一片,熱熾熾的,更加不敢直視他。

此時他把一條手臂環在她緯腰,另一手俐落地拿走她手上的日記本。「妳何時開始不聽我的話了?E?」

他那些極度輕巧的腳步,避過了聽覺是超一流水準的她,也許是分神之故,思路未能集中,因此她完全沒有發覺到。給他逮個正著,她無論如何都是掩飾不到的,她想不到任何理由向他解釋她偷看他的日記的原因。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E顧住道歉的當兒,他的臉湊近了她。

「我的日記真的如此妙筆生花感人肺腑絲絲入扣撼動人心,讓妳看得如此著迷?」他的語氣帶著狐疑,薄唇貼住她的小小的耳朵,說話時那些熱暖的氣息吹進她耳蝸,害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著,他就是知道她受不了這些親密舉動,刻意挑逗她。

「不是……我只是好奇……」他的低沉嗓音魅惑得很,讓她的聲線不自控地顫抖。

「好奇甚麼?」

「嗯……」E一時答不上話,心跳居然在這不合宜的時刻加速。

「不要挑戰我的容忍限度啊……」Z把日記放回書桌上,把她抵在書桌上。「還是說,妳想成為我的玩物?」

E怯懦說:「我並不想……」可是,圈住腰的那大手恣意妄為的,挪到她粉嫩的兩條光滑長腿,輕柔的撫著。

以絲綢製成的純黑裙子被他撩動,潔白底裙邊緣的蕾絲之下露出一雙渾圓雪白的大腿。

兩腿不受控制的抖顫著,她以為她是與眾不同,是特別的,可是她發現她和普通的玩物一樣,兩者根本沒有分別,因此她覺得悲傷,她一直以為Z珍惜她,不會糟蹋她,如今她錯了,她錯就錯在,她在他心情最糟糕的時候惹毛了他。

指腹的觸感渙散她的理智,她只好馬上想一些話來回應他,扯回思緒:「請原諒我,Z先生,您要吃午餐嗎?我現在就煮給您吃,當成補償好嗎……」

「不用煮,有妳在,我就會飽。」他把她的過膝長襪褪下到膝蓋位置,用那隻撫過她大腿的手掌按在她的幼腰,她的身子不自然地弓起,盡現嬌軀的完美無瑕,他默不作聲,然後用另一手解開她衣服上那白色荷葉邊圍裙的緞帶。

「抱歉,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聲線依舊柔和婉轉。

他再補充一句:「我說,由妳來讓我飽……」白色荷葉邊圍裙被褪了一半,他打開了書桌的抽屜,拿出一些東西藏在掌心,再關好抽屜。

她眼睛張得好大好大,她大約惴測到他的意思,但她不敢猜想下去。

他把她轉過身來,強迫她面對他。

「妳不想嗎?妳不是好願意的嗎?」他抬起她的臉龐,吻她的臉頰。
「……妳一直夢寐以求的……我的憐惜?」

E憶念A的慘狀,不期然害怕起來。她低垂著顫慄的眼睫,本來束好的整齊的棕髮,被他拿開髮飾,如瀑布般散落至胸前。

其後他把她抱起來,壓她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





「Z先生……」

兩泓深潭投向她的俏臉,接觸到Z那雙深邃,可惜不含一絲愛意的黑瞳,E糾結的蛾眉流露出她的憂傷,他熟練而從容的褪下她身上那白色荷葉邊圍裙,不曉得將會遭受怎樣的待遇的她緊抿嫩唇,一副快要哭泣的模樣,他把她的頭顱按在他的胸膛上,按得好粗暴,像是在透露他的憤怒。

「Z先生,不要這樣,我透不過氣……」吐息從雙唇間緩緩溢出,纖指在床單上抓出了十多個皺巴巴的摺痕。

像是聽見她的哀求,五指的力道逐漸放輕,長指撫著她的髮絲。驟然聽見柔聲道:「小貓咪,太好了,妳還在我身邊……」指尖由她的秀髮滑落,摸索她衣服的扣子,黑色的絲質衣裙轉瞬被他扯開,透出冰澈的肌膚,剩下的單薄衣裳,掩飾不到白裡透紅的體膚,順勢褪去她身上唯一的薄紗,溫香軟玉暴露在侷促的空氣中,一覽無遺。

「小貓咪,不要離開我……」倘若黑絨般的眼眸依舊流露冰冷的眼神,Z俯身印上她兩片水嫩的紅唇,緊抱她在懷。秀眸微瞇,乍見他的舌尖溜進她的小唇之內,挑弄她的丁香小舌,反覆推弄,纏繞,再化開。秀美的映像盡收他視網膜之底,欣賞她的美態,她的雙頰旋即染上兩酡緋紅。她羞澀垂首,視線正好接觸到他唇畔的一勾緬懷的淺笑。

如今她由黑暗蛻變成光明了,擁抱Z的是她,她沒有猜到Z會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凝視她其時,眼中的卻是逝去的「她」,每當想到這裡,她就痛苦得心都似要搗碎。

沒錯,得到Z的憐惜是她跟Z相遇後,她心靈深處的渴望。她未明瞭Z會怎樣對她,不過只要他高興,她願意扮演「女孩」。反正她的存在從來都是微不足道,她一貫的想法、話語無人理會。如果可以遠離所有,在他面前消失無蹤,或者可以更好過。這些是她讓自己快樂起來的想法,然而事實早已出現在她眼前,不由得她漠視,Z對「女孩」的憐惜,幕幕記憶重現在她腦海,不斷加深她的難過。那種痛心苦痛,只會日漸累積。她不了解,他現時是用怎樣的心態和她相處,此剎那虛幻似夢,但是她真的感覺到快樂,她清楚她不過在暫借他的溫柔、他的愛憐,終有一刻要歸還給專屬的那位,事情的結果注定是要她哀傷,何以仍要奢望想得到幸福?

大手放肆地撫摸著嬌軀,肌膚泛出零星香汗。她一直任憑他摟抱她。他啃咬她的白幼頸項,他咬住她的項,直到嚐到淡淡的腥甜。寸絲不掛的她微啟粉唇,透出呢喃,泛滿俏臉的紅霞讓她看上去更為嬌媚。

「小貓咪,假若我要說我喜歡妳,我不需要說出千萬遍,我只須撫妳的臉,妳就會懂得我的心意。」他暗啞道,聲線含糊不清,可她聽得清清楚楚,多麼希望他是在真實的對她剖白,他撫她的頰,用唇在她身上烙下片片紅痕。他用騰出來的手固定她的纖腰,強逼她屈曲著身,結實的腰肢緊貼她的嬌軀,和她融為一體。

她能聽見Z紊亂的呼吸頻率,在她耳畔迴盪。「好痛……好痛……」她輕喃著,分辨不清痛楚的是身軀,還是她的心。「好快就不會痛。」冷漠得消去溫度的嗓音響起,暗褐色眼眸透出無辜眼神,痛楚湧上心坎,她知道只要抵受到這種疼痛,和他就能夠永遠在一起了,他就是她,她就是他,兩者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失去勇氣去看他那隻正在移近她的大腿的炙熱的手掌,於是緊闔兩眼,兩者接觸那時,她馬上感受到的不是熱暖的指尖,而是某種銳利而冰冷的物件,不偏不倚的劃過她的雪肌,好奇低首一看,甫見那物件竟是一塊銳利的刀片!她記得他曾在抽屜裡拿過甚麼,此刻方了解,原來該物件是一截美工刀的刀片。他在用刀片劃破她的大腿的體膚。「您做甚麼?」她訝異的瞪住他問道,卻見潔白晶瑩的體膚淌出血滴,鮮紅如盛放的玫瑰般燦爛。他仍不止地加深她的創傷,直至那片肌膚被劃得血肉模糊。

此時他突然放開了她,警告她不許亂動,走出房間,須臾,返回去的時候,他手裡拿著一撮食鹽。

她注視那血流如注的傷痕,再凝目向那食鹽,一陣沒來由的驚恐襲上心窩,無奈地輕柔道:「為何永遠最不想傷害別人的人,偏偏傷人最深?」他沒有答覆,重又坐在她身畔,在那傷口上面灑了一些食鹽,而後他用舌尖沾她的傷口,難堪的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受不住痛苦的她立即推開他。

此舉再度惹怒了他,他下意識揚出刀片,也不知自己下一步要做甚麼。他重新靠近她,直到她委曲的臉蛋完整的納進他的視線範圍內,就執起她的藕臂,握著刀片,朝她右腕暗力劃了一下,但是刻得不夠深,於是他在那傷口上更加深入地補了一刀,鮮血開始冒出,他再加重力道,在她幼腕上剜了兩記,然後他始在她手腕上雜亂無章的割著,傷口深得鮮血淋漓,她強忍著難受的刺痛,目睹他在她嫩白滑肌上再劃了最後一刀,一共劃了二十八次,劃痕成了「小貓咪」三個字,方才停止。她猜想他的氣總算消了,身上的傷不斷地流落血滴,E蜷縮在Z旁邊,淚流滿面,灑落床鋪上的印漬,經已分不清是血是淚。

他把刀片放回書桌上,憶及一天沒有睡,這時他覺得疲憊不堪,就抱著她入睡,她的鮮血沾到他的五指,進入夢鄉的朦朧間,他隱隱約約聽見她的低語。

那是因她虛弱而顯得斷斷續續的句子:「我相信您對我……其實有一點……愛意的……一定是這樣的……我喜歡您……Z先生……」一個細膩的吻輕印在他面龐。



2007-11-07 (章回合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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